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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心引》第55章 進入核學(3)
  第55章 進入核學(3)
  沈長堂喚人打了盆水進來。

  他親自擰了軟巾,邊洗邊道:“這座宅子給你的,你那幾個仆役住的地方不安全。以後讓他們住這裡,宅子我讓范好核去辦的,記在你名下的。這裡位置不錯,宅子對面住了我的暗樁,也方便照應。”

  停頓了下,又道:“你進來時,可有看到外面停的馬車?”

  阿殷問:“靠在南牆的馬車?”

  沈長堂含笑道:“嗯,送你的,之前你不是想要麽?還找人打聽了的,我讓青州的匠人重新造了一輛,外邊看著樸素簡單,內裡都是用了上好的材料,裡面也有暗格。”

  “青州?”

  沈長堂道:“我今日剛從青州回來,奉聖上之命辦了事。”似是想起什麽,他又皺眉道:“上回的事情,已有了眉目。”

  阿殷問:“是……是永平的那位鄧公公?”

  沈長堂微怔。

  阿殷又道:“那一日在大嶼山時,林師姐是受了陸嵐的挑撥才離開的,後來尋人時,陸嵐不為所動,所以我才猜想陸嵐背後的人應該是鄧公公。只不過都是猜想而已,並無確鑿證據。”

  沈長堂勾著她的掌心,說:“你如此聰慧,真讓本侯愛不釋手。陳豆的命案,與他也脫不了關系。你暫且莫動,別打草驚蛇了。”

  阿殷猶豫了下,問:“鄧公公不是皇帝身邊的人麽?為何要殺害陳豆?”

  她知沈長堂對皇帝的感情不一般,也不敢直說。不過這話在沈長堂聽來,與直說也沒區別了。他捏捏她的掌心,道:“聖上登基初始,政權不穩,能信任的人太少。此番若能試出一二來,倒也不枉此行。先前是我的疏忽,讓人盯上你了。現在你留在上官家,反而安全些。”

  阿殷想起他之前所說的移花接木,又想起上官仕信的話——當今聖上仍為他備了幾門婚事,一乃玉成公主,二乃青州李氏的嫡幼女,三乃侯爺的表妹月茗縣主。

  一頓,問:“……是李家的姑娘?”

  沈長堂反問她:“吃味了?”

  阿殷搖首,她只是覺得李家姑娘挺可憐的。沈長堂仿佛看破她的心思,又道:“必須吃味。”見他又要吻過來,她投降了,說:“我吃味了!明穆聞到酸味了沒有?”

  沈長堂這才放開了她。

  若非身負重任,沈長堂真不想放她離開,拉著她的手,又耳鬢廝磨了一番,方松開她的手。

  阿殷臨離開前,沈長堂又問她:“你可知核雕十八州?”

  見阿殷一臉懵懂,他又道:“罷了,當我沒說過吧。若哪一日你聽到了或是見到了,必須要遠離。”

  阿殷應了聲,說“好”。

  待阿殷離去後,沈長堂瞅著帕子上的渾濁,臉色微沉。

  今日若非從她口中聽到對上官仕信的想法,他也不會逼她這麽做。原想著待以後成親了再更進一步的,免得教她難堪。然而佳人心如鐵,撬不開,旁邊又有牆邊搭著梯子等她出牆的,他唯有選擇下策。

  七月流火的季節,永平貴女已然開了三四次的茶話會。永平乃天子腳下,公主多,誥命夫人也多,貴女之多能輕而易舉地碾壓死其余州郡。往往今日這個貴女開了茶話會,過陣子另外一個貴女也開一回,邀請的帖子宛如柳絮紛紛揚揚地落入各家貴女的手裡。

  好比如前陣子玉成公主剛在永平郊外的皓月山莊開了一回,沒多久了,月茗縣主也不甘示弱,借著她表哥穆陽侯的面子,在皓月山莊遙遙相隔的望月山莊也開了回茶話會。

  兩座莊子都是有講究的,皆是當初先帝親自賜名,一個栽了十裡桃林,一個挖了十裡荷塘,在裡面開茶話會都是極其體面的。

  說起這兩個貴女,其實還是加上青洲李氏的那一位。

  這三位貴女真真是從小便開始看不對眼,偏偏還一起對那位殘暴又不近女色且有怪疾的穆陽侯看上了眼,情敵的身份下來,加之皇帝又開了金口,近兩年,幾人之間能攀比就絕不默默地呆著。

  眼下玉成公主與月茗縣主都開了茶話會,永平的一眾貴女便開始期待李氏的茶話會,甚至有小群體的貴女悄悄地賭了避暑行宮的偏殿。

  畢竟李氏一族最近在朝堂上可謂是春風得意。

  然而,眾人都想錯了。

  李蓉茶話會是開了,可人家開在了自己的宅邸裡,連送出來的邀請帖也不跟玉成公主和月茗縣主比了,底色用了偏暗的墨藍,字體用了淺金,與穆陽侯府以往的請帖有幾分相似。

  對於李氏的行為,眾人諸多不解,還有貴女以為李蓉轉性子了,居然與其他兩位貴女爭了!
  直到開茶話會那一日,一眾貴女方恍然大悟。

  難怪呢,還以為不爭了,原來不是不爭,是來耍威風了!

  對自己婚事向來保持緘默的穆陽侯七夕過後去了一趟青州,恰逢人家李氏族人祭祖,途中遇了麻煩,穆陽侯搭了把手,還一路護送,聽聞從不誇姑娘的穆陽侯難得誇了在李氏族人面前誇了李蓉一句,雖然只是平平無奇的賢良淑德四字,甚至與李蓉個性完全搭不上邊,但已經足夠讓李蓉高興上小半月了。

  李蓉想著,大概是前陣子宮中辦夏日宴時,她彈了一曲錦瑟思華年,全場驚豔時,讓穆陽侯注意了自己吧?那一日,他瞧她的目光與以往也不太一樣呢。

  園外的下人前來通傳,說是玉成公主和月茗縣主都到了。

  李蓉不作他想,噙著微笑起身相迎。

  三個人從小鬥到大,難得勝了對方一籌,李蓉自是不會放過炫耀的機會。三人談話家常,其余貴女自是成了陪襯,其中也不乏捧著李蓉的,想著開口抱大腿的,很快便有人注意到李蓉手中團扇的扇墜,是個精致小巧的核雕。

  “蓉姐姐的核雕真是好看,不知能否讓妹妹瞧一瞧?”

  李蓉大大方方地把團扇遞給別人,面上又含了笑意,不經意地道:“那是綏州上官家的核雕。”

  當下有人問:“上官家?上官家不是隻給宮裡雕核麽?”

  李蓉拿回團扇,半掩著臉,露出一雙好看的杏眼兒,笑得波光流轉,如一汪盈盈秋水。她輕聲細語地道:“我父親前陣子與侯爺一道辦了公務,侯爺知曉我父親喜愛核雕,才特地讓人問上官家買了,”說著,目光又落在玉成公主與月茗縣主身上,笑得更是賢良淑德:“我父親歡喜得很,侯爺見狀,前幾日才給我父親寫了書信,說是再讓上官家雕幾個上好的核雕擺飾。”

  玉成公主無聲地扯了扯唇角。

  月茗縣主的笑容則有些酸。

  核學候選人的鬥核歷經一天一夜,完美落幕。

  上官仁與上官仕信徒步下山。此回鬥核算是上官家的大事,上官仁小心謹慎的,不敢有所疏忽,五位核雕技者的錦盒都揣在他的身上。待他回去後,交給核學裡的十七位核雕技者,經統一決定後,方選出勝者。

  上官仁邊下山邊道:“待此回事了後,還有幾個核雕要雕刻。前陣子穆陽侯遣了人過來,難得做足了禮數,我不好推辭,也隻好應了。”

  上官仁又說:“以前在永平聽聞三家貴女仰慕穆陽侯,便總想起自己的兒子。同樣是未成家,怎地別人的兒子就跟個香餑餑似的?我的兒子就整天盼著核雕鑽出一個媳婦來。成家立業,立業成家,你鑽在核雕裡,能成什麽家,立什麽業?我與那位穆陽候也打過交道,喜怒無常,脾性不定,我怎麽瞧都覺得不及你。”

  上官仁重重一歎。

  真是自家兒子怎麽瞧怎麽好,偏偏長了一顆核雕的腦袋,一顆核雕的心臟,不拿刀子雕刻一下,都看不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他又道:“之前想著再不濟也有個穆陽侯墊底,現在穆陽侯也開了竅,準備找媳婦了。”

  上官仕信眉眼微動,問:“找媳婦?”

  上官仁聞言,倒是怔了下,先前的話都不過是牢騷,跟他娘待久了,人前勉強保持溫潤如玉,人後尤其是兒子前便嘮叨得不像話。以往都是他說,兒子聽著,或是附和,甚少出現這樣的狀況。

  上官仁以為兒子感受到了危機,一掃一天一夜未歇的疲倦,立馬道:“這回找我們上官家雕的核雕是送給青州李氏的。青州李氏乃永平世家之一,與穆陽侯的家底相配,聖上也頗看好這門婚事。所以,穆陽侯都開了竅,你的腦袋什麽時候也開個竅讓你爹驚喜驚喜?”

  說到這兒,上官仁想起了阿殷。

  “殷氏又哪兒不好了?”

  上官仕信沉默了半晌,方苦笑道:“她很好,沒有不好。”盡管人不在,可提起她,連聲音也忍不住溫柔起來。

  兒子的柔情百轉,令上官仁也怔住了。

  他原以為是好感而已,未料兒子這副模樣大有情根深種的趨勢。上官仁凝重起來,道:“當初為了討你娘歡心,你爹是越挫越勇,最後方抱得美人歸,”一頓,又道:“仕信,我們上官家要護一個人,並非難事。”

  上官仕信心中微動,正想說什麽,上官仁又道:“你爹幫你討媳婦,我們現在商量商量,討了媳婦後你從哪兒開始繼承家業。核學是必定要管著的,但你重心可以放在我們上官家的其他產業上。接管核學,只要記住一點,不干涉不好奇。”

  似是想起什麽,上官仁又惆悵地道:“當年你祖父傳下來時,千叮萬囑,莫要碰核雕十八州,可惜……”

  上官仕信問:“核雕十八州為何物?”

  上官仁說道:“沒,你爹胡謅出來考驗你的,記住了,不干涉不好奇。”

  阿殷夜裡睡不著。

  思及此,目光又落在梳妝台上。

  她打開了妝匣,妝匣裡沒多少首飾,基本她都認不得,約摸是阿璿塞過來的,唯獨穆陽侯的白玉扳指顯眼得很。她猶豫了下,正想縮回手指時,冷不防的見到穆陽侯的核雕。

  她回來時,沈長堂往她手裡塞了三個核雕。

  都是她之前自己雕刻的。

  他明說了,一個核雕放在床頭,一個核雕放在梳妝台,最後一個放在袖袋裡。原本不知他的用意,現在阿殷開始感慨自己手藝真不錯,把穆陽侯冷著張臉的表情刻得栩栩如生,仿佛他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道:“嗯?你敢不戴?”

  ……不敢。

  阿殷從梳妝台裡找出一條紅繩子,把白玉扳指給系上,再戴在了脖頸上。

  白玉質地上佳,剛觸碰到脖頸上,還微微有些冰涼,但很快就溫熱起來。她瞅著鏡子裡的自己,心想以後怕是不能穿齊胸襦裙了。

  幸好她也不愛穿。

  薑璿迷迷糊糊的聲音傳出,她揉著眼,說:“姐姐你回來了,今日鬥核如何了?”話音一頓,薑璿忽然清醒過來,睜大了眼,道:“姐姐你的嘴角怎麽了?”

  她這麽一問,阿殷就想起今日與穆陽侯所做的事情,尤其是那會……

  她手一抖,緊趕慢趕地把裡衣給穿上,一筆帶過地道:“不小心咬破了。”隨即又轉移話題,說道:“你把床頭上鎖的箱子取來。”

  薑璿應了,走回裡間。

  阿殷輕輕地呼了口氣,真真是羞死人了。她拍拍臉,待薑璿走出來時,已然平靜了許多,她取出鑰匙,開了木箱子的鎖,取出祖父每年生辰送她的核雕,輕聲道:“今日鬥核的題目是大嶼山的景致,祖父的核雕給予了我極大的方便,我是第一個雕刻完的。”

  薑璿聞言,欣喜地道:“姐姐勝算大麽?祖父的核雕,至今我都沒見哪個人能超過呢。”

  阿殷含笑道:“勝算難言,與我鬥核的其余四位核雕技者都是各有所長,尤其是林師姐還從小就開始雕刻山河核雕。若勝了,能進核學自然好,若輸了也無妨,我聽聞蘭師兄考核了三回還沒進核學,且當體驗了。”

  薑璿道:“姐姐才不會輸呢,姐姐打從核雕鎮鬥核開始,哪裡有輸過?且姐姐的核雕比以前又進步了許多。若祖父在世的話,說不定還會誇姐姐。”

  阿殷道:“祖父若在世,見我來了上官家怕是會不高興了。”

  薑璿這才想起來,以前祖父尚在人世時,從不讓她們在外人展現自己的核雕手藝,就連祖父自己亦然,如同一個世外高人隱於世,幸好有姐姐傳承了祖父的核雕手藝。

  阿殷重新上鎖,道:“好了,睡吧。”

  過了兩日,核學裡十七位核雕技者經過一致的決定,得出了鬥核的勝利者。

  然而不是阿殷,是陸嵐。

  阿殷從元洪的院落出來時,薑璿很是沮喪。消息一傳出,薑璿很是憤懣,大有核學裡的十七位核雕技者都是眼瞎且心盲的混帳的意思。

  阿殷安慰她:“陸嵐的核雕你也看了,確實不錯。”

  薑璿道:“元公說陸嵐那是投機取巧!隻懂得模仿宮裡的核雕師!此回鬥核,她跟林姑娘一樣佔了優勢的!”

  阿殷哭笑不得,道:“阿璿,這次沒進,我們還有下次呢。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薑璿跺腳,說:“我就是覺得姐姐明珠蒙塵。”

  阿殷曉得妹妹的心,溫聲道:“祖父曾說過一句話,我一直謹記心中,得之不喜失之不憂。不是我們的機緣,我們便不要,核雕的事情講究眼緣,也沒有一定的標準定論好壞。”

  她摸摸她的頭,道:“好了,別不開心了。師父也說了,此回沒進核學,下回進便是。今天我們出去綏州走走,再給你買點胭脂水粉,順道買幾匹布回來。之前我聽子燁說,桂蘭坊的吃食乃綏州一絕,待我們走累了便去裡面坐坐。”

  年輕的小姑娘無憂無慮的,能有胭脂水粉,能有糕點吃食,心中不愉快轉眼間便忘了。

  可惜總有人要讓薑璿不愉快。

  姐妹倆從元公的院落走出來後,本來是直接回聽荷園的,取了銀子再離開上官府。然而經過後花園時,卻與陸嵐兜頭蓋臉地碰上。

  “原來是殷師姐。”陸嵐站定,朝兩人微微一笑,眼角卻是藏不住的得意。

  薑璿惱得要開口,被阿殷拉住。

  她對陸嵐道:“恭喜陸姑娘了。”她面色平靜,讓陸嵐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陸嵐以前混居後宅多時,見過太多表面平靜內心波濤洶湧的姑娘,知道如何激怒這樣的姑娘,如何讓自己有勝利的快感,遂又含了笑,說:“你也有實力,可惜沒我的運氣,只是以後有我在,你此生都進不了核學。”

  薑璿氣得快炸了!
  阿殷搶在薑璿面前開口,道:“陸姑娘對自己未免太沒信心,你要一輩子留在核學?”

  陸嵐沒想到她仍然沒有慍怒,還反唇相譏,偏偏還那麽從容不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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