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往事

  “姐，你剛剛真的太帥了！”從咖啡店出來，袁心歌挽著莫曉的一隻胳膊，雙眼星星狀地崇拜。

  莫曉將她那一直晃蕩的爪子拍掉，扯了扯嘴角，“別鬧。”

  袁心歌當然不會這麽容易就聽話，她不死心地將手緊緊纏住莫曉的手臂，眉眼都是笑意，“我沒鬧，剛剛你是沒看到，那姓魏的一副被打擊得生無可戀的模樣……照我說，姐你就該這樣對這種渣男！”

  喋喋不休的表妹讓莫曉原本還有幾分低沉的心情瞬間沒法繼續，她無奈地歎氣，“小孩子懂什麽……”

  但是對於魏錦源她是不再留有余地。

  袁心歌聞言不滿地瞪大眼睛，“誰說我不懂了？我男朋友比你多幾個好吧！”

  在男朋友數量上被鄙視的莫曉:……好想縫上著丫頭的嘴怎麽辦。

  街道上沒什麽人，袁心歌見莫曉神色如常，忍了忍終於還是有些忍不住地問道——

  “姐，我可以問問你，當年……”雖然她沒心沒肺吧，但是又很懂事和聰明，問到一半便止住了話頭。

  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沒關系，要是揭開表姐的傷疤惹她傷心，那就不好了。

  反倒是莫曉似乎不以為意了般，語態平淡地接住話頭道，“其實現在想想，也沒什麽好耿耿於懷的……事情過去那麽久，我都快記不清了……”

  再見到魏錦源，她沒有太激動，對於當初他的懦弱和舍棄，她有的更多是埋怨卻並非傷心。可能……不愛吧。

  十幾歲的年紀，能怎麽愛呢。

  莫曉和魏錦源是初三那年認識的，他是轉校生，而他的母親是他們學校新來的數學老師。

  那時候的莫曉看起來文靜乖巧，實則已經開始叛逆期，她每天捧著一本詩集或者散文自成一道風景。

  而魏錦源便是打破清冷溫婉的莫曉風景的那個人。新學期，他作為插班生有些羞怯，班主任溫和地詢問他要和誰坐一起，他視線在一圈看著他青澀帥氣的臉犯花癡的女孩和青澀非主流的男孩身上掠過，然後定格在捧著散文集漠不關心的莫曉身上。

  於是他成為莫曉的同桌。

  莫曉成績好，寫得一手好作文，是班上的語文課代表，人又長得好看。所以在班上很受歡迎，尤其是男孩子。

  但是她又有些傲氣，那些遞情書的男孩子無一不是被她冷酷無情地拒絕。

  一開始她對於一來就成為數學課代表，長得挺帥但是性格有些害羞膽怯的新同桌魏錦源，是很不屑的。

  起初一個星期她都不怎麽理會主動示好和她搭話的魏錦源。但是他似乎並不介意她的冷淡，反而有些不知疲倦地討好她。

  而她開始正視並且對魏錦源心生好感是初三下學期。她完成了模擬考便提前交卷走了，然後走到半路上發現忘帶筆盒，便折回去。

  然後便聽到班上女生當著魏錦源的面編排說她壞話的一幕。

  “魏錦源，你怎麽那麽善心，我告訴你，莫曉這人超級能裝了！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樣，其實啊，她家窮死了！裝什麽清高，也就是……”

  “是啊你看給她傲的，你都對她這麽好言好語了，她天天冷著個臉……”

  幾個女生面目扭曲極盡所能地編排著莫曉的不是，甚至裡頭還有一個平日裡和莫曉關系還算不錯的女孩子。

  當時莫曉差一點就要忍不住走進教室讓這群背後說她壞話的女生無地自容。

  然而不等她開口，魏錦源就已經滿面通紅地替她辯解道，“你們這些喜歡背後說人壞話的女生——真的是太過分了！劉琤，你不是和莫曉玩的還不錯嗎？怎麽作為朋友就是這樣背後說人壞話的嗎！莫曉只是不愛搭理人，但是她人很好，不許你們這麽說她！”

  教室裡的女生一時鴉雀無聲，畢竟年紀小，被有幾分好感的班草這樣說，她們也一時無措起來。

  自那以後，莫曉對魏錦源便開始接納。

  兩人是班上的金童玉女，自然而然地日久生情成為早戀潮流中的一對……

  然而學校對早戀抓得很嚴，最終兩人的關系還是被那個叫劉琤的女孩子捅到了班主任那……也被魏錦源那個望子成龍嚴厲的母親知道。

  請家長，寫檢討，被嚴令要求分手，莫曉對於這些都無動於衷。情竇初開的她想，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像電視劇裡小說裡那樣，可以與任何勢力抗衡。

  而太天真的少女莫曉做好與全世界為敵的準備時，卻忽略了一向聽話怯懦的魏錦源的退縮。

  終於那一年，他們約定好了在中考後私奔（其實只是想以此來表明他們的感情多麽深），考完試那天晚上，莫曉偷偷拿了自己的存錢罐裡所有的積蓄，帶了幾件衣服坐在火車站等魏錦源。

  等了多久？她不記得了，總之那時候的莫曉還懷揣著少女夢，等了很久卻始終沒有見到那個說過帶她走，去遙遠的以後的男生。

  她等來了失望傷心的父母和震驚不敢相信的老師們，還有一臉鄙視和諷刺的魏燕，以及……低著頭不敢直視她的魏錦源。

  魏燕當著喜歡她的老師和疼愛她的父母的面，說她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慫恿她兒子魏錦源離家出走。說了很多諸如“狐狸精”這樣叫少女無法承受的惡毒語言。

  而她的父母傷心不已，一向堅強活潑的母親羞愧難當地掉著眼淚，不明真相的他們隻當真的養出這麽一個傷風敗俗的女兒。

  莫曉一句話都沒反駁，只是拽著書包帶子，死死盯著主動提出要私奔結果卻帶來這麽多審問她過錯的人的男生，眼裡都是質疑和委屈。

  “對不起……”莫曉多麽聰明，在魏錦源抬頭懦弱地看了她一眼便低下頭啜泣之後，便明白，他背叛了他們的感情。

  他被他精明的母親抓個現行，而懦弱的他不敢承擔母親和老師的怒氣，便將所有責任推到了她莫曉身上。

  “魏錦源，我恨你！”

  面對千夫所指，莫曉隻覺得一顆心支離破碎，倔強的她挨了父親頭一回給她的巴掌，捂著疼痛的小臉，眼裡簇著火，對少年魏錦源這般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