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聖命難違
“小姐,不好了……”
恬兒急匆匆地敲著書房門,樓璿穎對此事早見怪不怪了,隻懶聲讓她自己進來。
恬兒推門進去,見自家小姐無動於衷地一手抱著黃鼬,一手拿筆在疾馳。
“小姐,出大事了。”
“嗯?什麽事?”樓璿穎頭也不抬地回問。
恬兒著急地在原地踱步,邊走邊急切地把自己打聽來的事告知她:“小姐,皇城裡在傳你不守婦德,和男人摟摟抱抱……”
樓璿穎一聽,手裡的筆頓住,不過僅挑了挑眉又繼續未完的動作。
她昨日和易君謙那一抱竟傳得滿城風雨了,還被扣上不守婦德的帽子?想也知道是哪個口風不緊的侍衛將這事宣揚出去了。
不過,皇城裡她的名聲就沒好過,真去計較還不得氣死?
“嗯。”
“小姐,你難道不覺得這事很嚴重?”
“很嚴重?有嗎?不就抱了下,以前還傳我一女侍二夫呢,那比這更嚴重。皇城百姓太無聊,這事就當給他們茶余飯後消遣消遣,恬兒別太認真。”樓璿穎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恬兒不可思議地瞪眼,氣呼呼站在那,覺得小姐這樣子的想法是不對的,可又不知道該如何勸說。
“小姐……”
“恬兒,別吵我,我正在作畫。”
作畫?恬兒嘴角一抽,小姐畫畫什麽水平她一清二楚,說作畫簡直糟蹋了這高雅之詞,還不如說是鬼畫符。
“小姐,恬兒先出去了。”
“嗯。”
樓璿穎沒想到,自己對這事不在意,可別人那看來卻不是這麽一回事。
恬兒離開不久,院子門就被拍響,她以為恬兒在,也便沒去理會,可敲門聲卻持續不斷,讓她覺得奇怪。
“恬兒哪去了?”樓璿穎嘀咕了句,擱下筆抱著黃鼬走出書房前去開門。
院子外,丫鬟著急地拍打著院門,見門終於打開,急著稟報:“樓大小姐,皇宮裡來人了,萬總管讓您到大廳一趟。”
樓璿穎皺眉,她現在一聽到皇宮裡來人心情就特別不好。
“有說什麽事嗎?”
“回樓大小姐,奴婢不知。”
樓璿穎眉頭越皺越深,想了想,又問道:“墨璟昊從昨天到現在都沒回府?”
“沒有。”
“好吧,我出去看看。”樓璿穎抱著黃鼬前往大廳,遠遠就看到吳公公坐在廳裡,丫鬟還給他奉了茶,他正傲氣十足地坐在那享受著主人般的待遇。
在他面前還站著兩名公公,手裡各抱著一個大箱子,正襟危站著。
樓璿穎走進大廳,不輕不重地咳了聲,吳公公一驚,抬頭看見她,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朝她走近那一刻,也換上了諂媚的表情。
“太子妃,您終於來了,奴才等你好久了喲。”
吳公公這比女人還嬌媚的語氣讓她無法忍受,而那聲“太子妃”更讓她不悅。
樓璿穎表面上不動聲色,手輕輕摸著懷裡的黃鼬,她閉氣的同時,只見黃鼬朝著吳公公屁股一撅,釋放出了臭氣。
“咳咳……”吳公公連連後退,捂著口鼻猛咳起來,待看清她懷裡的小東西時,他臉都綠了,“太……太子妃,你抱著的什麽啊?那種髒東西怎麽能留著,快讓人扔掉……”
“這是我養的鼬鼠,吳公公有意見?”她語氣很輕,卻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
“回太子妃,奴才不敢有意見,只是什麽東西不好養,你要養它?”吳公公忍了忍,掏出絹子將自己的臉仔仔細細地擦拭了遍,警惕地不敢再靠近她。
“如果我沒記錯,吳公公,那天在大殿之上,我沒接聖旨,甚至把聖旨給撕了,太子妃這稱謂名不付實吧?”
“這……”吳公公汗顏,那天他趁著眾人不注意,可替她把聖旨藏起來了,那聖旨是用上好綾綢布做的,她竟然徒手就把它撕了,實在是太粗暴了,事後皇上因這震怒一番。
可皇上卻沒理會她的抗拒,冊封太子和太子妃的詔令一同下的,所以,在所有人看來,她早就是太子妃了。
“太子妃……”
“閉嘴,不準叫我太子妃。”
“可是,這是皇上下的命令。”吳公公無奈地看她,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啊。
樓璿穎撇嘴,懶得跟他在這事上爭辯,抱著黃鼬坐到軟椅上,慵懶地倚靠著,手一下一下地輕摸懷裡安靜的小東西。
吳公公見她沒在這事上繼續爭執,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對她道:“太……太子妃,奴才奉皇上命令,前來傳話。”
“什麽話?”
“啪啪——”
吳公公朝身後的那兩名小公公一拍手,他們立刻上前一步,並將手裡的箱子打開。
樓璿穎顯然對箱子裡的東西興趣缺缺,甚至連頭也未抬,因為她知道那裡邊不可能是好東西。
“咳……”吳公公輕咳了聲,給自己壯了膽,這太子妃不好惹,從她徒手撕掉聖旨後,連皇上都不敢再對她下聖旨,隻讓他前來傳話,他還是小心為尚,免得哪裡做不好又得罪了她。
“太子妃,您抬個頭看下這箱子裡的東西。”
“你直接傳達皇上的意思就好。”樓璿穎已經摸透了他趨炎附勢的性子,以前在她裝瘋賣傻之時,他可沒少瞧不起她,如今認準了她終將平步青雲,在她面前就只有狗腿模樣。
吳公公無奈,隻好先傳話:“太子妃,自那天您讓柔妃娘娘一身狼狽出現在勝天殿後,柔妃娘娘一直臥病在床,而您又撕毀了聖旨,皇上對這事著實生氣,今兒個又聽到了有關您的一些流言蜚語,龍顏大怒,所以讓奴才來傳話,這箱子裡的都是些典籍,皇上讓您將它們抄一遍,然後寫篇感悟出來,什麽時候抄完、寫完就什麽時候送進宮裡讓他過目。”
樓璿穎一聽,緩緩地將頭抬起,看向吳公公的眼神裡帶著怒色。
“呵,抄?”她冷笑一聲,朝抱著箱子的那兩名公公走過去,在他們面前站定,翻看起裡邊的書籍來。
箱子裡擺了一大摞書,每本書都很厚,全是些《女誡》、《女德》、《皇后史錄》、《妃劄》……
她看著這些書名,頭大都大了,重重地將蓋子盒上,嗤聲道:“不抄。”
“太子妃,皇上良苦用心,您看看這些書名,皇上對您期望大著,特別是這本《皇后史錄》,皇上從藏古閣找出來的,一般人可是看不了的……”吳公公將箱子重新開啟,極力勸說,可未等他說完就被樓璿穎打斷了。
“不!抄!誰愛抄誰抄去!”樓璿穎一字一句地道,當著吳公公的面轉身走人。
吳公公咬牙,在她走出大廳前出聲阻止。
“太子妃,你有注意到你的丫鬟哪去了嗎?”
他這話成功地阻止了樓璿穎的步伐。
她轉回身,危險地眯起眼:“你把恬兒帶哪去了?”
她剛才就覺得奇怪了,恬兒離開書房後人就不見蹤影了,連丫鬟猛敲她院子的大門都沒人開啟,如今這麽聽來,是被吳公公給押走了。
“太子妃,這是皇上的命令,皇上知道您不會輕易抄寫這些典籍,特命小的一到璟王府先讓人把您的丫鬟帶走,不過您請放心,她暫時不會有事的,皇上還說了,您什麽時候抄完、寫完的稿子帶進宮,就什麽時候可以見到您的丫鬟。”吳公公詳細地向她交代,皇上還真有先見之明,否則這下子太子妃早揚長而去了。
樓璿穎緊咬著下唇,越聽拳頭握得越緊,皇上竟然這樣要脅她?
笑話,他跟她提女德?早之前不是還打算把她塞給不同的男人,那時候他怎麽沒想到她要守婦德,不能嫁二男?
“太子妃,剛才您的丫鬟哭得可傷心了,您還是早點抄完這些典籍把她接回來比較好。”吳公公見她站著不說話,再次提點了句,話音剛落就遭來她的白眼瞪視。
“萬總管。”
萬總管聞聲走進廳來,看到繃著張冷臉的樓璿穎,小心翼翼地詢問:“樓大小姐,有何吩咐?”
“讓人把那兩個箱子搬回我那穎月居去。”
“是。”萬總管領命,隨後叫了兩名下人從公公手裡接過了箱子。
吳公公聽後松了口氣,他總算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務了。
“送客!”樓璿穎說完看也不看吳公公,直接大步出了大廳。
萬總管看著她大步遠去,歉意地看向吳公公,他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他怎麽敢趕人?
吳公公心裡的大石放下,也沒跟她計較這事,朝萬總管點了點:“你好好監督太子妃把那些典籍抄完,雜家就先回宮複聖命了。”
“是是,還請吳公公在皇上面前多替太子妃說說情。”
吳公公走後,萬總管也松了口氣,剛要離開大廳,就看到折返的樓璿穎,只見她手裡拿著一小疊紙跑進廳來。
“萬總管,幫我一個忙吧?”她晃著手裡的紙笑眯了眼看著萬總管。
“樓大小姐請吩咐。”萬總管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但仍然恭謹地點頭。
“你找人幫我把這幾張紙貼到皇城最熱鬧的地方去。”
萬總管接過紙一看,隻覺得頭皮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