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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彩》第193章 許你一人(3)
  第193章 許你一人(3)
  建平帝可就稀奇了,這都還沒指婚呢,怎麽就成一家人了?這姑娘可真不害臊,直白不做作得可愛,因而建平帝笑問道:“哦,不知公主是瞧上了我大秦哪家的兒郎,他可真是三生有幸了。”

  桃桃公主絲毫不含糊地就說出了沈徹的名字。

  自家最疼愛的外甥,建平帝還是一清二楚的,趕緊問道:“可他已經有了妻室。”

  桃桃公主微仰起頭道:“沈郎的媳婦不過是商戶女,哪裡配得上他?不過我知他是有情有義的兒郎,等我嫁給他,也不會虧待他以前的媳婦,定以半妻之禮相待。”

  半妻之禮是個什麽鬼東西?建平帝想不出來,但要叫人貶妻為妾可不是小事兒,他作為皇帝也不能隨便就下旨意,因此打了個哈哈,敷衍了過去。

  桃桃公主可沒想那麽多,隻道建平帝沒拒絕那就是默認了,她想著趁熱打鐵,也正好來會一會沈徹的妻子,看看是個什麽人物,叫她好知難而退。

  桃桃進來時第一眼就看到了紀澄,並不只是因為她就坐在沈徹身邊,而是她的存在似乎將周遭都虛化了,叫人除了她再看不到別的人。

  桃桃實在沒想到沈徹的妻子會是這般天仙似的模樣,尤其是她看到自己時,眼底竟然無波無瀾,好似一點兒不擔心她的處境一般。

  這般自信,頓時就叫桃桃覺得委屈了。她雙眸含情地朝沈徹看過去,輕咬著紅唇,等著他表態。

  結果沈徹很是無動於衷,只是冷漠地看著她的委屈。

  而紀澄見著沈徹的杯中酒空了,遂垂眸抬手又為他斟了一杯。

  彼此的動作絲毫不見親昵,可桃桃就是從中看出了不同。她有些不忿地走過去,一屁股坐到沈徹身邊,這就形成了沈徹左擁右抱的局面。

  老太太看著眼前的鬧劇隻覺頭疼,她當然不會喜歡桃桃公主這樣不講規矩的姑娘家,哪怕她貴為公主又如何?區區南詔可沒看在老人家的眼裡。

  “雲錦,還不快給公主設座,哪兒能叫公主陪坐?”老太太道。

  雲錦手裡其實早就抱著彈墨坐墊了,此刻動作幅度頗大地將坐墊放到了老太太的左邊,這是貴客之位,然後殷勤地走到桃桃公主身邊請她入座。

  桃桃倔強地道:“我就喜歡坐在這裡。不用麻煩,給我添一副碗筷就行。”

  雲錦為難地一動不動,若是換了大秦女子早就害臊得趕緊挪位了,那桃桃卻一動不動,一臉委屈地想去拉沈徹的袖子。

  沈徹避開了桃桃伸出的手道:“公主乃貴客,按大秦的規矩該當敬坐上首,面東而坐。”

  桃桃低聲道:“可我就想跟你坐。”說罷她又抬頭去看紀澄。

  紀澄可沒有退位讓賢的美德,此刻她心裡正怒火熊熊,沈徹實在欺人太甚。

  桃桃既不想離開沈徹,可又不想叫心上人為難,況且叫她和紀澄並排而坐,她也的確忍不下那口氣,於是起身道:“今日是來給老祖宗慶賀中秋團圓佳節的,不如我給老祖宗跳一支舞吧?”

  如此甚好,大家顏面上總算是過得去了。

  一時間隨著桃桃一起來的樂師、舞姬也都跟了進來,可見是有備而來。

  李芮滿心歡喜地看著場中鬧劇,恨不能拍手鼓掌叫好。

  在座之人除了她,其余則一律陰沉著臉,並不怎麽捧桃桃公主的場。

  南詔雖居南蠻之處,但他們的國人,無論男女都是能歌善舞,桃桃公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跳的是一曲《孔雀王神》。

  孔雀王神降臨凡間,帶來無數的甘露和福氣,孔雀之屏張開,華麗滿人間。

  磬園裡就養著幾隻孔雀,其中還有一隻名貴而罕見的白孔雀,儀態萬端,同此刻的桃桃公主幾乎相互重合,哪怕心懷不喜,但眾人也不得不承認,桃桃的舞姿靈動歡快,仿佛孔雀王神化身,真將福氣帶到了沈府。

  桃桃對自己的這一支舞十分有自信,在南詔的國慶大典上,她憑借這支《孔雀王神》可是打敗了她被譽為“舞之靈”的姐姐。

  場內紅裙翻飛,就像孔雀華麗的尾羽,揚起時金絲海棠隱現,叫人看得目眩神迷。

  安和公主今日也到場了,本來興致缺缺,但在看到桃桃的舞姿之後卻坐直了身子,配合著那歡快的節律手指在小幾上輕輕打起了拍子。

  一曲舞畢,桃桃氣喘籲籲:“桃桃獻醜了。”

  老太太淡淡地道:“公主之舞世所罕見,叫人觀之忘俗。”

  桃桃笑道:“老祖宗過獎了,我聽說大秦的姑娘也是多才多藝,能歌善舞。桃桃想請二少奶奶也跳一支以此共賞。”

  這話可真是太突兀了,哪有上門逼著人跳舞的,紀澄又不是那舞姬。

  紀澄笑道:“蒲柳之姿不敢與公主爭輝,妾也不善舞藝。”

  桃桃盯著紀澄道:“在我們南詔,女兒家也有心悅同一個郎君的時候,咱們也不興那你爭我奪,鬧得面紅耳赤彼此都不體面,所以我們的習俗就是鬥舞。誰跳得好,郎君就歸誰,輸者不得再糾纏。”

  紀澄還沒開口,便被桃桃打斷:“我知曉你要說什麽,我隻問你敢不敢應戰?你們大秦女子就愛打嘴仗,實在叫人瞧不上。你應就應,不應就認輸。”

  紀澄笑了笑:“好啊,主隨客便,就依公主之鄉俗吧,只是公主可要說話算話。”

  桃桃愣了愣,沒想到紀澄還真敢應戰,她其實本心不壞,只是苦於未能逢君未娶時,這才不得不向紀澄示威:“你可想清楚了?”

  紀澄道:“公主有奪夫之志,妾總不能沒有守君之勇吧?”

  紀澄的確大可以說幾句場面話,將當前之局敷衍過去,誰也不能怪她,畢竟她又不是舞姬,而南詔公主也的確欺人太甚。

  只是情敵都打上門來了,紀澄若是退讓,根本就不符合她的性子。就算她心裡沒有沈徹,此番也絕不能容忍南詔的桃桃公主如此踐踏她的尊嚴。

  在大秦,男人為了爭奪女子大打出手乃至殞命的大有人在,如今不過是鬥舞而已,紀澄焉能不戰而退?

  “好。”桃桃道,“你這婦人倒也耿直,不像你們京城其他的人,只會打嘴仗,自己想做又不敢做,反而來編派我不知廉恥。在咱們南詔,向來是有啥說啥,想做就做。”

  紀澄道:“各方有各方的風俗禮儀,南詔之族耿直憨勇的確有可取之處,而我大秦禮儀之邦,正是因為知廉恥所以才能成為泱泱大國,叫各方甘心稱臣納貢。”

  紀澄可不接受桃桃的讚揚,這番話綿裡藏針,也是譏諷南詔之民不知廉恥,搶人夫婿還搶得如此理直氣壯。

  桃桃皺了皺眉頭,她漢話說得一般,有許多想表達的都表達不出來,但她聽得出紀澄是在諷刺她,因而道:“原來你也是個嘴利的,我不跟你辯,叫大家看看你的真本事吧。”

  會跳舞可算不得什麽真本事,紀澄也懶得糾正桃桃。

  “少奶奶,劍拿來了。”榆錢兒跑得氣喘籲籲的,可總算是趕上了。

  紀澄在看桃桃公主跳舞時就知道,這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早就打聽過南詔之風,所以一開始也約莫估計到了桃桃的打算,因此早就低聲吩咐了榆錢兒去取她的輕雪劍來。

  紀澄其實於舞藝一道並沒太多研究,但她從小到大專一於劍舞,所謂業精於勤,自然也有一番底氣。

  桃桃挑了挑眉,倒是看不出嬌嬌弱弱、一股風都能吹倒的紀澄居然選的是劍舞。她回身坐到沈徹身邊,看著紀澄取過劍走到場中的紅錦罽上站定。

  紀澄握著劍挽了個劍花,很是有劍神高手的范兒,這種花樣無須什麽內力,熟能生巧而已。

  “獻醜了。”紀澄道,從她接受南詔公主的挑戰,到她走到場中,真是半分眼風都沒給過沈徹,自覺出戰隻為自己尊嚴,並非真正搶男人。說實話,以紀澄的想法而言,腿長在沈徹身上,他向著誰難道一支舞就能決定?她和南詔公主在這裡爭奪半天不過是徒惹人笑話而已。

  但眼前這麻煩紀澄又不得不出來解決,心裡很是煩躁。

  “我替阿澄擊鼓吧。”沈徹突然開口道。

  場中本來就靜默無聲,這會兒更是靜可聞落針。紀澄轉身看向沈徹,現成的幫手不用白不用,這會兒倒是先贏一籌了。

  紀澄點了點頭,欠身柔聲道:“辛苦郎君了。”

  桃桃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伸手去拉沈徹的袖口道:“以後你也要為我擊鼓。”

  沈徹手一抬,桃桃自然沒拉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到樂師處坐下。

  鼓點響起,紀澄的手腕輕輕動了動,輕雪就閃出了寒芒,她舞得極快,本就是信手拈來,那寒芒輾轉成雪,仿佛漫天飛花。

  詩雲: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紀澄的劍舞成了一條光帶,那鼓點越疾越緊,紀澄劍隨鼓動,心想沈徹這是跟她有宿世之仇吧,鼓敲得這樣急,是要讓她跟不上而出醜嗎?原以為他是來幫忙的,結果這是給她添堵來的吧?

  光帶已經無法跟上鼓點,紀澄的身體連連旋轉了十二周,硬是將光帶舞成了雪白的綢鏈,劍芒粉舞,猶如帶起了星空中的銀河。

  若非硬憋著一口氣,不能叫這對狗男女看扁了,紀澄平時是完成不了這樣高難度的騰挪的,她幾乎在空中翻滾了起來。

  那鼓點急峰處,輕雪劍發出一聲鳳鳴,振聾發聵,叫聞者無不動色。

  可是劍舞得急並非最厲害的,舞得慢那才是最考校功夫的。鼓點由急而衰,漸漸緩如溪流潺潺。

  紀澄咬著牙抖動手腕,幾乎快要酸疼得握不住劍柄,但她本性裡也是極好強的,強撐著一口氣,那輕雪劍本是軟劍,此刻在空中連蕩三疊波浪,仿佛春風拂水,泛起漣漪。

  劍身光亮如鏡,映照著紀澄今日的一襲櫻粉裙,反射出去的光芒叫樓內處處染上了輕粉色。

  劍光過處,將那漫天輕粉斬碎成搖搖欲墜的枝頭櫻花,櫻粉如雪,簌簌飄落,明明既沒有櫻花樹,也沒有漫天雪,偏叫人仿佛看到了那人衣裙翻飛在漫天飛櫻中旋舞。

  這景色叫人連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那鼻息的熱氣將含櫻飛雪吹化了,那可真是大煞風景。

  劍到極緩處,紀澄轉了轉手腕,那輕雪劍又發出一聲鳳鳴來,恍神間那劍尖已經直刺南詔桃桃公主而去。

  公主驚叫一聲,旁邊看著的人也是捂嘴而叫,只見那劍堪堪地擦過桃桃公主的臉頰。

  輕雪劍吹毛斷發,一瞬間已經將公主耳畔的紅珊瑚耳墜挑到了劍尖,紀澄挽劍撤回,只見那珊瑚耳墜在空中劃出一道紅色的流光圈。

  鼓點驟然消失,而紀澄最後的定勢也順勢擺了出來,耳墜並未從劍尖掉落,被她挑著又送到了桃桃公主跟前。

  場中靜默無聲,過了片刻才有人帶頭拍手,一時掌聲雲起,連觀舞的樂師都放下了手中的樂器,替紀澄鼓起掌來。

  雖然是主場作戰,但紀澄贏得還是十分漂亮。

  桃桃面無人色地從紀澄的劍尖上拿回自己的耳墜。

  紀澄收劍笑道:“公主大人大量,還望原諒妾之唐突。”

  桃桃咬著唇不說話,勝負不言而喻,可她實在不甘,本是耀武揚威來挑釁的,倒是被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桃桃眼欲滴淚地看向沈徹,可恨心上人隻狠心唇含諷刺。

  桃桃心一橫道:“你贏了。我乃公主之尊,本欲嫁給沈郎之後以半妻之禮待你,如今我輸了,咱們便娥皇女英共伴沈郎吧。”

  紀澄眨了眨眼睛,有些啼笑皆非,這是眾目睽睽之下要毀約了?
  紀澄往後讓了一步,看向沈徹道:“妾以夫為尊,不敢替夫君做決定。”

  沈徹手裡的鼓槌已經放下,緩緩地道:“區區凡子哪裡敢與帝舜比肩,不敢委屈公主。”

  桃桃哭道:“我不委屈。”

  老太太輕輕咳嗽了一聲,似乎在給沈徹示意。

  沈徹笑看老太太一眼,回過頭對桃桃道:“沈某今生隻娶一妻,公主若欲入門,須得自書賣身契,再向我妻磕頭三拜。”

  這要求對普通人而言也並非什麽刻薄之事,做妾的本就低賤,但對高傲的南詔公主而言那可是比登天還難。

  桃桃果然杏目圓瞪就要發難。只是她一看見沈徹的臉就把怒氣都忍了回去,她追了他良久,他都無動於衷,只在第一回見面時聽得她自稱桃桃,才與她多說了兩句話,又問她小名的來歷,之後再無和顏悅色。

  若非如此,桃桃也不至於心急如焚地造勢,想讓建平帝逼迫沈徹。她知道大秦之人最重顏面,這才登門拜訪,要叫老太太知道她遠比那商戶女更配沈徹。

  可惜事與願違,桃桃公主的眼淚紛紛如雨下,心思輾轉片刻之後,竟然真的跪到紀澄跟前。

  紀澄嚇得往旁邊一閃,有些無措地看向同樣驚訝的沈徹。

  這位桃桃公主是動了真情,連尊嚴都不顧了。

  紀澄為她惋惜良多,沈徹哪裡算得上良人啊。

  老太太終於發話了:“胡鬧,哪裡有公主自書賣身契的。”

  老人成精,瞬間點醒了兩個驚訝的聰明人。

  沈徹對桃桃道:“先別跪。”然後側頭吩咐雲錦,“去準備筆墨紙硯。”

  桃桃舉筆不下,沈徹在旁邊道:“可是不會書寫漢字?那我叫人書寫一封,你按下手印,請人帶回南詔,叫你父王蓋上璽印。”

  桃桃將筆一扔,哭著跑了。可總算是解決了這樁議論紛紛喜聞樂見的豔事。

  老太太斥責沈徹道:“你呀,下回可不許這樣不顧女兒家的顏面了。”

  沈徹笑著連連稱是。

  這中秋家宴過得真是與眾不同,想來十數年之後大家都還能記得今夜的所有。

  今夜沈府發生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師傳開了,那南詔公主再無顏待在京城,也沒有哪個宗室子弟肯娶她。南詔國王無奈,隻得勒令她回去,後來又改送桃桃十四歲的妹妹到京,嫁於宗室子弟,此乃後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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