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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是蜜糖半是傷》第2章 一夜之後(2)
  第2章 一夜之後(2)
  自打年少輕狂雙雙失戀後,這麽多年他們誰也不談戀愛不結婚,就這麽不明不白地一起混日子。江君不想也不敢去想兩人的將來,她自己是肯定不會再找人談戀愛的,可袁帥人帥、條順、有錢有勢,遲早是要成家的,到時候又剩她一人孤苦伶仃的,真是不知道該怎麽過。她今天有點惆悵,袁帥都三十三了,自己也往三十的大關奔,即便打定了主意要做單身女強人,可看到旁人卿卿我我,總覺得心裡酸溜溜的,再這樣下去遲早會內分泌紊亂,更年期提前。江君這一惆悵就多喝了幾杯,袁帥倒是心情好,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不但不勸,反而一杯一杯地和她對著牛飲。電視裡正上演著小白臉調戲大媽級良家婦女的狗血劇:“春宵一刻值千金……”

  江君覺得的確不能浪費此刻好光景,於是提起一口氣站起來揮舞著雙臂吼道:“我給你唱個生日歌吧……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大地……”

  袁帥暗自松了口氣,心想:這該算是醉了吧?太不容易了,這妞酒量大得嚇人,要不是他中途去衛生間摳嗓子吐了兩次還真撐不到現在。他耐著性子等她唱完,可江君興致極高,跟個會跳舞的複讀機似的反覆了好幾回,也不見有停下來的意思。

  袁帥覺得再這麽下去黃花菜都要涼了,於是悄悄伸出腳絆了江君一下。江君又唱又跳的,這叫個痛快。卻莫名其妙地重心不穩,跌進了袁帥的懷裡,腦袋一陣發暈,胃液上泛。她似乎想說點什麽,袁帥湊近她,但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熱乎乎的氣息夾著濃鬱的酒味讓江君更暈了,她強撐著喊出句:“巴扎嘿。”終於結束了這夜的折騰,人事不知。

  袁帥摟著不省人事的江君,在她通紅的臉上狠狠親了幾口才低聲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等了這麽些年,你說我該不該饒了你?”

  他是早有預謀,拖拖拉拉這麽些年,也該下手了。

  酒是袁帥搞來的五糧液原液,好酒就是好酒,江君醒來時一點都沒有宿醉的頭疼和眩暈,一切都很好,除了懷裡多出個腦袋。

  袁帥頂著亂蓬蓬的頭髮窩在她胸前睡得呼嚕呼嚕的,上半身光溜溜的,線條分明,看著皮膚比她的都好。江君的大腿架在袁帥的腰上,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江君滿腦子糨糊,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不過是喝點小酒,聊聊人生,怎麽成這樣兒了?她試著微微調整了下姿勢,心想:還好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

  江君重新閉上眼睛,調整呼吸,心裡暗示自己說:“鍾江君,你丫做夢呢。”

  袁帥含糊地“嗯”了一聲,頂在她小腹上的某個器官慢慢蘇醒,羞得江君不知所措。維持了那麽多年的革命友情被幾杯老酒給毀了,莫名其妙地促成了奸情,這個認知比向她敬禮的某個器官更讓她羞愧和無所適從。

  早上八點十分,按往日的慣例,這個時間江君應該在浴室洗澡刷牙,可現在她卻坐在馬桶上倉皇不安地抽煙。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腿都麻了,腰也疼了,可她不敢出去,更不敢發出聲音。心裡亂得要命,之前的那幕太駭人了,竟然讓她萌生了某種不該有的想法,她的圓圓哥哥竟然是個男人,不對,他一直是個男人,只是自己忽略了他是個男人,也不對,現在是什麽都不對了,全亂套了。

  八點十五分,財經新聞開始,江君依舊坐在馬桶上,踩著一地的煙頭,猥瑣地啃著手指甲。

  門外的袁帥倒是淡定,凌晨五點江君從他身邊鑽出去躲進浴室他是知道的。她中途出來拿煙找打火機時,他眯著眼看得清楚,不攔也不管,翻了個身繼續閉目養神,小睡一覺後瞄了眼浴室的門,見人還在裡面,時不時從浴室門板下方的百葉隔欄間往外飄煙霧,心道這丫頭是要成仙還是怎麽著?他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尋思了一會兒,抬手對著自己的胸口擰了幾下,覺得還不夠,又狠抓了一把,才下地穿鞋,熟門熟路地從江君的衣櫃裡翻出條浴巾圍在腰際。下一步該怎麽辦,他也拿不準。

  袁帥打開窗戶,站在陽光裡也點了根煙抽起來。局面僵成這樣,他越發要沉住氣。主動權從來不在他手裡,到了這一步,按兵不動方為良策。

  江君啃禿了所有的手指頭,又洗了好幾遍澡,才覺得冷靜了些,心理上覺得這是一個最佳的解決方案,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

  她把心中所想告訴袁帥後,袁帥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面無表情地整了整身上只剩兩個扣子的襯衫,心裡恨得跟什麽似的。什麽叫什麽都沒發生過?合著白折騰了?他面上依然是不動聲色,但話音裡夾著寒意:“你真覺得咱倆還能跟以前一樣?”

  江君不明白袁帥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為了這事兒要跟她劃清界限?她有點不爽,心想:我這個原裝的都不計較,你這個倒了好幾手的還傲嬌什麽?可一抬眼看見他胸口上的紅斑和血道子底氣又沒了,差點抬手抽自己幾個大耳光。她挺純潔的啊,路上遇見情侶接吻都會覺得不好意思,別過頭不看,怎麽就敢對袁帥下手?
  江君覺得自己該道歉,唯唯諾諾地開口:“圓圓哥哥,我……”

  看江君面紅耳赤的樣子,袁帥知道再談下去也不會有結果,只能作罷,再接再厲吧。他站起來摸摸江君的腦袋:“你個小沒良心的。行了,你不是早上還有會嗎?趕緊收拾一下,我在樓下等你。”

  回到自己的公寓,袁帥一腳踹倒了門口的矮凳。他真的不明白江君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怎麽就捂不熱、穿不透呢?

  去公司的路上,江君心中忐忑,不時偷瞄袁帥。袁帥倒是坦蕩,面帶微笑,從容不迫。

  到了公司樓下,江君像個做了虧心事的小偷,急切地開門想溜,卻被袁帥一把拉住了手臂。江君惶恐不安地看著他,袁帥摸出個創可貼往她脖子上一貼,又壞笑著掐掐她的臉頰,語氣親昵:“掩蓋罪證,遮嚴實了,別露餡。”

  就為這一個小動作,江君衝進洗手間冰了十分鍾的臉才算恢復鎮定。

  Du的秘書敲門問她是否不舒服,江君站起身,深呼吸兩下,開門出去,笑得極其虛偽:“我很好,就是腸胃有點不舒服。”

  對方很是關切地問:“還能開會嗎?”

  “能。”江君拉平套裙上的皺痕,昂首闊步地走進會議室。

  她貌似真誠地編了個理由為遲到這麽久向大家道歉,做足了面子工程。至於他們信不信,服不服,江君不在乎,反正付她薪水的又不是他們。

  “跟我來。”Du透過沒度數的平光鏡片看了她一眼,合上文件起身退朝。

  江君跟他走出會議室,向辦公區走去。

  “脖子怎麽了?”Du冷不丁扭過頭看她,

  江君想都沒想,標準答案張口就來:“蚊子咬的”

  Du停下腳步,露出看猴戲似的表情:“十一月?蚊子?你不如直接說過敏,還有,別貼這個,欲蓋彌彰。”

  江君羞了個大紅臉,絕對不是有意害羞,只是對這事兒實在沒經驗。

  回到辦公室,Du正襟危坐,滿臉肅穆:“正式任命下個月會下來。在這之前你要特別小心,最近人事調動頻繁,大家都在盯著你看,希望今天的事情別再發生。”

  江君點點頭:“知道了。”

  “James手裡有個客戶搞不定,對手是天匯,你接手來做。”

  江君有些遲疑:“我們還有些項目在和天匯合作,如果現在收網損失有些大。”

  Du靠在老板椅上,夾著雪茄,露出狼外婆般的微笑:“別那麽小家子氣,現在時機成熟,我們要做的不是和誰合作,而是乾掉對手。”

  “明白了,馬上去安排。”

  “不著急這一會兒。”Du起身倒了杯礦泉水給江君,“來吧,以水代酒敬敬我們未來的副總裁。”

  江君接過水杯,自動進入二級預警,保持著微笑,假惺惺地奉承道:“您太客氣了,誰不知道您是二十六歲就成了執行董事,是投行亞太區中裡程碑式的人物。”

  Du不置可否地從盒子裡拿出根雪茄,在她面前晃晃。

  江君是識貨之人,當下伸手搶過來:“這麽好的東西,竟然私藏。”

  “還有更好的,到時候送你。”

  “再說吧,我先出去做事了”江君知道拿Du一根雪茄的代價可能是要用一升的血來換,這個家夥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

  “嘿!”Du一把按住江君的手,江君被他拉得一欠身,抬頭便看到他微笑的眼以及那老謀深算的魚尾紋,下意識地一哆嗦。

  “下回遲到要跟我請假。”Du用手指點點她的鼻尖,肉麻得江君後背一抽,皮膚發緊。

  之後整整一天,江君不停地找事做,煙不離手,咖啡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裡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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