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侍疾(6)
因為她們看得很明白,燕郡王的眼裡,別人根本就是根草,不,連根草都不如,他眼裡心裡只有自家主子一個,所以沒人打什麽主意想做郡王的陪房丫鬟。
等到晚膳全都傳上來,荔枝走過來恭敬的一福身子:“郡王,郡王妃,晚膳傳上來了,郡王和郡王妃請用膳。”
雲染立刻起身手臂套上了燕祁的手臂,兩個人拉著一起往桌邊走去。
桌上擺的都是他們兩個人愛吃的晚膳,一共是八樣菜,外加一個花生蓮耦牛肉湯,牛肉煮得爛爛的,裡面不但加了花生,還加了蔥段,薑片,八角,陳皮,花椒等,聞起來特別的香。
八個菜有三絲豆苗,菜花炒木耳,核桃仁炒鴨肉,韭香鴨血,珍珠南瓜,菊花蝦仁,豆香魚丁,鳳尾魚皮仁。
色香味俱全,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動,下午忙碌了半天,雲染拉著燕祁坐下來開動,兩個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雲染問燕祁:“你問過父王了?”
燕祁的眸色有些暗,點了點頭,挾了一筷子的蝦仁放進雲染的碗裡,這道菜是他特別命廚子燒的,因為染兒喜歡吃蝦,又怕剝,他命人乾脆剝好了蝦,炒了上來。
“父王和之前的說詞一樣。”
“要不我幫你查查,那傅婆子現在還被我命人關押在後院呢,這人在王妃身邊侍候了很多年,想必可以問出來。”
燕祁搖了搖頭:“我早先查過,沒查出什麽證據,這些婆子都不是當年侍候那女人的人,聽說當時她生人後,所有近身侍候的人全都換過了,後來的人都不知道當年的情況。”
“你說燕老王妃會不會知道?”雲染歪著頭問燕祁,燕祁搖頭:“應該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不會不拿這個要脅我父王的,那這一次的掌家權還落不到你的頭上。”
“你父王也真是的,為什麽就是不說呢。”
雲染不滿的冷哼,燕祁又伸手挾了一筷子的菜到她的碗裡,溫聲說道:“算了,多少年都等了,也不急在這一時。”
燕祁忽地有些不安,總覺得真相下隱藏著的未必是好事,要不然為什麽父王一直隱瞞著呢,肯定不是什麽好事,他想到便覺得不安,還是順其自然吧。
兩個人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下午收拾秋善堂房婆子的事情,雲染本來做好了準備,如若老王妃來找碴子,她就請出父王來,沒想到那老太太竟然沒有過來,看來上次義母把她嚇住了,老太太肯定怕把她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傳出去,所以才會沒動靜。
兩個人用了膳後,在王府的花園裡散步消息,眼看著十月底了,天氣越發的冷了,燕祁拉了雲染回房間,一路走一路說:“年關快到了,各處的田地租子以及鋪子裡的開支收入都要遞上來,你有得忙了,回頭我派兩個人幫你。”
雲染想了想倒是同意了,她才懶得整天坐在房間裡查帳,弄帳的,燕祁派兩個人,她讓荔枝領著那兩個人弄。
“行,我有空就看看,我不愛看這些,交給荔枝就行。”
兩個人說著話一路進了墨沁院的新房,這晚難得的燕大郡王沒有折騰雲染,兩個人只是抱在一起睡覺。
半夜的時候,忽地房門外枇杷稟報過來。
“郡王,郡王妃?春堂軒那邊管事媽媽過來說,王妃發起燒來,讓郡王妃過去侍疾。”
房間裡,燕祁陡的翻身坐起來,幽亮的燈光之下,他烏發披在肩上,素白的中衣上滿是冷霜,瞳眸陰鷙無比的瞪著門外,侍疾,竟然讓染兒過去侍疾,她是想搞什麽?
“你去?”燕祁正想說回絕了她,雲染則翻身坐起來攔住了燕祁,雖然這女人可惡外加惡心,不過現在她名義上可頂著燕祁母妃的頭環,若是婆婆生病了,讓她過去侍疾,她竟然不去,明兒個整個京都的人只怕都會說她不孝,古代孝義大如天,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她,不過雲染打的真實意圖,卻是從這女人的嘴裡掏出一些東西來,既然當年發生事情的人都消失了,唯有從這女人嘴裡掏出些什麽,她不是發燒嗎,若是燒得糊塗了,問話定然很好問。
雲染眸光幽暗無雙,嘴角勾出笑意,望向燕祁,溫聲的說道:“既然她發燒了,我們過去看看吧,你也別急,婆婆生病了,我按理也該侍疾。”
燕祁總算不吭聲了,不過臉色十分的不好看,若燕王妃真是他的母親,斷然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兩個人剛成婚,竟然讓媳婦去侍疾,這種事只有惡婆婆才做得出來。
兩個人穿衣服,整理了一番方才出門,門外枇杷和二等丫鬟桃木正在外面候著,一看到燕祁和雲染出來,兩人提著燈籠,趕緊的福身:“郡王,郡王妃。”
“走吧,前往春棠軒。”
春棠軒。
燕王妃住的房間裡,此時府醫已經檢查完畢,恭敬的稟報燕王爺:“王爺,王妃之所以發燒,乃是心火過旺,虛火上升的原因,上焦下不泄,所以才會發燒,我開些藥給她服下,看看能不能先降了火。”
“行,你去吧。”
燕王爺吩咐府醫去開藥,房間裡,黃花梨雕花大床上,臥著燕王妃,她臉朝裡躺著,看也不看燕王爺,明顯十分的火大,她的臉一片潮紅,眼睛紅腫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趙側妃和何姨娘站在房間一角,除了她們,燕凌兒燕湘兒和燕昀等人都過來了。
燕王妃身上有嫡妻的身份,身為王府的側妃小妾庶子庶女的自然要過來。
燕王爺沒有說什麽,門外響起腳步聲,伴隨著腳步聲的還有下人的喚聲:“郡王,郡王妃。”
燕祁和雲染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房間裡所有人都望向他們,只見燈光之下,兩個人好像鬼斧神功雕刻出來的一對玉人一般,流光溢彩,美不勝收,燕王爺臉色滿是溫和的笑意,大床上的燕王妃卻是滿眼的狠意,手指緊掐住床上的錦鍛被。
怎麽可以,怎麽可以她兒子淒慘痛苦的時候,這兩個人卻活得如此的風光無限。
她兒子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