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他的失態

  “蕭桐怎麽樣了？”墨青請來的是司馬翎，急趕過來的他，有些氣喘，一進門就滿臉焦急的問道，問完就看到了蕭桐，又快步上前。後頭跟著他的助理，一個是瘦弱的女子，一個是強壯的男子，皆是氣喘籲籲，不過眼神都帶著焦急，他們都認識蕭桐。

  一番查看診斷，又聽了祈佑的話，司馬翎的眉頭再沒松開過，忍不住憤怒開了口，“跟著她的人呢？慶生沒來了？太不像話了，一個好好的人怎麽會變成這樣！”話一落也不等人答話就開始趕人，“你們先出去，墨青幫忙準備熱水。”

  “情況很不好嗎？”看到司馬翎臉上那樣明顯的焦慮，莫璃的眉頭皺得更厲害，又問了一句廢話，蕭桐的情況隨便一看便知糟糕，可他也是急的。經歷了這場大戰，司馬翎儼然成為軍醫護士隊的主心骨，多重的的傷沒見過、醫過，可此刻他的臉色那樣的差。

  “莫隊長，您先出去等，一會再說吧！”司馬翎對於莫璃現今是發自內心的尊重，聽到莫璃的問話，忙耐心答了，不過也只是答了話而已。

  門“砰”的一聲在莫璃面前關閉，他在門前一動不動立了會，後轉過身走了幾步，看著遠處發呆，心中明白該想計策，以渡過明日的難關，可是卻有心無力，腦海一片混亂，毫無頭緒，愣然著。

  他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看著有多落寞，臉色灰暗，雙眼無神，眉宇間卻充斥著焦急，那樣呆愣著，哪裡還有往日的從容氣度，就算在幾日前那樣絕望的情景下也未曾如此。

  祈佑安靜立在門前左側，似乎在安靜等待，可細看便可見他的雙眸有些迷離，思緒早已飛遠。並未曾發覺莫璃的異樣，隻幫忙的墨青發覺了，心中苦笑，明明也是動了心的，卻總不開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房內再無動靜，莫璃眼中不可控制的閃過絕望，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再靜不了，雙腳無意識的移動著，毫無章法。

  而那些本來來稟報事情的將士們，看到院子裡的情形也聰明的退了下去，只是眉宇間的焦急卻隨著中午的到來更加明顯起來。

  “咯”一聲，房門終於打開，莫璃的雙眼猛然增大，快速走了過來，差點撞上女助理，女助理雙手端著盆水，確切的說是一盆血水，莫璃看見左手又無意識的握成拳頭，卻也只是移開了視線。

  蕭桐還是安靜躺著，眼睛上的手帕已被換成白色的紗布，看著很是刺眼，受傷的手也被處理過，整個人乾淨了，卻發現只是更突顯了她的瘦弱以及那些刺目的傷而已。

  莫璃看著無聲無息的蕭桐，左手有些顫抖的探了探她的鼻息，屏住呼吸了半響，才松了一口氣，不管如何，此刻的她還有呼吸，只要有呼吸那便好。抽離了手便發現蕭桐的臉上又有血跡，愣了一會才攤開了自己的手。

  幾日的忙碌，沒時間也沒精力去處理那長出來的一小節指甲，在他無意識的用力捏緊拳頭時竟傷了手心，卻不自知。後頭跟進的祈佑看見，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蕭桐的手是如何受傷的，眼神不由一黯，他不得不承認他們之間似乎不是外人能隨意插進去的。

  莫璃知道是自己的血，隻瞟了一眼就沒放在心上，只是將目光轉向一直站在床邊的司馬翎，沒說話，卻人人都知道他這一眼是什麽意思。

  “出去說吧！讓她好好休息。”司馬翎說罷又看了看蕭桐，便帶頭往外走，莫璃聽了不放心的看了看，也隻得跟從，祈佑看了眼蕭桐後也相繼出了屋，如此，房內便只剩下返回屋內專程照顧蕭桐的女助理，與沉睡…不，該說陷入昏迷的蕭桐。

  莫璃幾人走得不遠，也就在隔壁而已，短短幾步路幾人卻走得異常沉重，因為司馬翎那異常的沉默以及緊縮的眉頭，莫璃的心便直直往下沉。

  “蕭桐的情況很不好，受傷的手因為沒有處理好，已經起了膿，能不能好還得看，身上的小傷口也很多而且基本都起了膿，情況很糟糕，你們也該察覺到了。如果只是這一些傷甚至只是眼睛還好說，最主要的是她體內寒氣過重，體力又嚴重透支，心力交瘁，我都懷疑她是怎麽支撐過來的。”司馬翎沒有隱瞞蕭桐的情況，語氣沉重說了。

  “怎麽會這麽嚴重？我一直跟她一路的…”祈佑有些接受不了，忍不住出聲道，他也跟她一路的，不該如此才對，他本以為她的眼睛才算是最嚴重的。

  “怎麽不會，蕭桐的身體本就不好。”司馬翎苦笑著回答，看了看祈佑，“看你就知道你的身體好，蕭桐的身體哪有你這樣好，你們是不能對比的。雖然你和蕭桐一路…”說到這，司馬翎的眼睛猛然增大，一抹厲色閃過，停了話頭，直接走到祈佑對面，眼睛直直盯著他。

  “你方才說，你與蕭桐一路過來？”一字一頓，每個字都咬得極重，那語氣仿佛祈佑做了多傷天害理的事。

  “是。”祈佑忍不住皺眉，這男子話語間都體現出與蕭桐很熟的樣子，直呼其名不說，眉宇間那份擔憂竟然不比自己少，見他這般與自己說話，語氣忍不住就僵硬了起來。

  “我本來以為蕭桐是自己一個人任性過來的，那些將士攔她不住，卻想不到原來這路途中還有你，看你也該是蕭桐的朋友，竟然任她如此，哼！”說到最後司馬翎竟然冷哼一聲，“如果此次蕭桐能安然醒來，我定跟她說，你這樣的朋友不交也罷！”

  一番話讓祈佑雙拳緊握，青筋暴起，饒是他平日多冷淡，可今日被兩次如此指責，又加上蕭桐情況不明，他心中怎麽能不怒，待要發作，卻見男子再不看他，只是轉向莫璃又接著說話，那短短的幾句話出來，他滿胸的怒火就如同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一般，再無蹤影。

  “蕭桐下午最遲晚上開始會發燒，她能熬過今晚便是最好的，至多落下許多隱疾，如果熬不過，也許會燒得傻了，也許燒得瞎了也不定，看她的造化了。”短短的一句話，司馬翎卻使勁了全身的力氣才說了出來。他此刻好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不可避免的會想到，如果自己的醫術再好一些，興許蕭桐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造化，天意，這些詞是醫者在最後關頭無能為力時總說的話，司馬翎討厭這樣的詞，可今日卻不得不從自己的嘴裡說出，而且說的是蕭桐！
  蕭桐，蕭桐，蕭桐，這簡單的兩個字，對他是那樣的重要，那樣的沉重，不論曾經的那一番救命之恩，還是那一份朦朧的還在萌芽之中就被喊停的特殊的情愫，還是這份難得的朋友之情，都僅僅系在蕭桐這兩個字上。

  無論如何，他都該盡全力去救她！

  “不可能！你是哪裡來的庸醫，真真是胡說八道……”祈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司馬翎是什麽意思，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他一直跟在她後頭，知道她情況不算好，可怎麽也沒想到會這般嚴重。即使她的眼睛看不見了，也因為她那篤定的短短的幾句話而寬了心。未曾想，此刻卻被這般告知，在他還掙扎在他沒攔住蕭桐沒有錯之時，對於蕭桐這樣的診斷結果，讓他如何接受？

  祈佑如同魔怔了般冰冷盯著司馬翎，仿佛他就是那個害得蕭桐如此的罪魁禍首。司馬翎聽聞眼裡閃過憤怒，最後回視，目光中帶著譏諷。

  祈佑被司馬翎這樣的目光一刺，滿腔的怒火再控制不住，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上前一步一拳頭直接向司馬翎面上揮去，此時的他哪有理智可言，只知道讓那目光消失。

  拳頭被穩穩接住，然後被反手一推，祈佑竟被推得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他有些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入目便是莫璃那突然帶著血絲的眼睛，因為怒視，竟比平時突出了些，而那眼神讓祈佑心中一滯，腦海中一瞬間空白。

  隻一瞬，卻讓祈佑心中無法接受，他幾時怕過人，待要說話卻被喝斷，沒錯，是喝斷。

  那個一直以淡然示人的莫璃，此時冷冰冰的盯著他，面色猙獰，“給我閉嘴！司馬翎是這裡最好的軍醫，如果他都救不了蕭桐，哪裡還有人可以救。”

  “我從前竟不知道你是這般的自以為是，又喜在自己不了解的情境下胡亂說話，還這般理所當然的逃避，到了此時，竟還在胡鬧！如果不想現在就被趕出軍營，就閉上你的嘴！”

  陰沉的語氣，猙獰的面孔，惡毒的話語，話一落，不只祈佑司馬翎愣住，莫璃自己也是愣住，他何時這樣失態過！！！

  （題外話：年年終於回來了，不過因為請假，堆積的工作很多，馬上又要出差，更新還是不能穩定，只能盡量更了，還望見諒！
  鞠躬感謝在斷更的情況下還給票票的書友，年年愛你們:－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