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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遺忘的時光》第39章 番外一:誰是誰的選擇(2)
  第39章 番外一:誰是誰的選擇(2)
  他突然意識到,這段關系,他竟然沒有任何選擇,全由眼前這個才二十歲的女孩子掌控著。她選擇了何時開始和他在一起,她選擇了這段關系有一個期限,她選擇了自己將來要走的路,而那個計劃裡完全沒有他的位置。

  那麽好吧,分手。

  她沒有任何異議,仍然是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三)

  蘇哲獨自參加了戶外俱樂部組織的稻城亞丁之行,同一個寫字樓辦公的向安妮也在一個團裡。她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他卻興味索然。他當然知道向安妮對自己的意思,可是完全沒有回應的心情。

  夏天的稻城亞丁,雪白的聖山在霧中若隱若現,沿途景色壯麗和秀美兼備,同去的人嘖嘖驚歎。而他卻提不起精神,他本來是打算帶伊敏同來的,而此時想到這個名字,他就有挫敗感。

  晚上他獨自在外面抽煙,高原深藍的天空星河璀璨,浩瀚壯闊,似乎伸手可摘。意識到自己對著星空,又想到了她,他狠狠丟下煙頭,一轉身,只見向安妮正站在自己身後,那個渴慕的眼神,他實在太熟悉了。

  他淡淡地說:“晚上氣溫低,回去吧,小心著涼。”

  她突然緊緊抱住了他:“蘇哲,我一直愛你。”

  從別人嘴裡,愛永遠來得如此容易。他說:“對不起,安妮,我想我對你沒有同樣的感覺。”

  “沒關系,我知道目前你不愛我,我對自己的行為負全責。”

  現在女孩子全都宣稱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冷笑,星光下那張面孔越發冷峻誘惑,向安妮主動獻上了自己的嘴唇。

  那麽試試看,能不能在一個懷抱裡忘記另一個,像從前一樣。

  回到炎熱的城市,蘇哲仍然倦怠而無聊,每天若有所思,卻又不願意讓自己深想,到底是什麽讓自己難以平靜。恰在此時,母親打來了電話,頭一次開口要求他過去。他不知道是什麽讓母親做出了這個決定,也許父親又給她施加了壓力吧,而他剛好也厭倦了留在這裡,也許隔開一段距離,能更加有效地忘卻。他答應了母親的要求,開始辦辭職手續。

  向安妮不出所料地不肯放手了,他裝作不知,打算帶她去商場買份禮物送她,算是徹底地告別。

  在地下車庫,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推著自行車。他按響喇叭,她卻頭也不回,隻將車子移向路邊一點兒。還是什麽也驚擾不了她,可是她一身打工的打扮和明顯的瘦弱突然觸動了他。

  他下車,想問一下她是不是經濟方面有困難,可是面前那張秀麗的面孔如此消瘦,眼睛益發大而深邃,神情卻是依然平靜,看看他,再看看從車裡探出頭來的向安妮,嘴角居然勾起一笑,仿佛眼前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一瞬間,他明白了,沒辦法,至少眼前,他忘不了她,哪怕即將離開。他突然做了決定,下決心不讓這個難以忘懷成為他單方面的記憶。

  他送走向安妮,再回到這家商場。夏天沉悶的天氣終於轉成了雷雨大風,她打完工下到地下車庫,神情疲乏,帶著一身的油煙味道,拒絕了他送,清楚明白不帶一點兒負氣感地講,她把一切當成一個意外,願意接受同樣不可理喻的開始和結束,這段感情對她來說不是一場遊戲,可是既然說了再見,她願意選擇就此不再見面。

  她穿上雨衣,騎自行車走了。他在片刻失神後,開車追了出去,狂風暴雨中,那個身影如此纖弱,然而她根本沒有回頭,隻埋頭騎車。他決定衝上去攔住她,哪怕她拒絕也要把她抱上車,不讓她這麽逞強。

  可是他剛加速轉過一個路口,捷達在迅速積水的路面上拋錨了。他眼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在風雨中,只能打電話給修理廠讓他們來拖車。他下了車,暴雨在一刹那撲面而來,他全身濕透,可是他渾然不覺,隻掛念著同樣在雨中的她。

  他畢竟還是違背她的意願,將一個告別延長又延長了。可是她平靜地接受了,縱容了他的任性,任由他將回憶強加給她,同時許諾,不會在他忘記她之前忘記他。

  他沒能料到的是,他的記憶竟然來得那樣長久。

  這是他的選擇嗎?
  (四)

  蘇哲和父親、大哥的磨合並不順利,公司中跟紅頂白想看他笑話的人不少,那份壓力是他沒體驗過的。唯一站在他這一邊的是母親,而母親對公司事務從不插手,既然選擇了回來工作,他只能靠自己。

  工作之余,他會去酒吧放松一下心情。這個城市燈紅酒綠,誘惑無處不在。紅塵喧囂中,他想念另一個地方的那個安靜的女孩,那樣安靜的相處,竟有恍然如夢的不真實感。

  向安妮也悄然過來,又悄然應聘。在公司看到她,他略微詫異,可她十分坦然,說她想換個環境,和他沒關系。他也由得她去,並不理會。她再約他,他也隻笑道:“不,我不打算跟公司員工出去,不方便,而且我有女友了,不打算再和別的女孩子約會。”

  他牽掛她,趕回去為她過了生日。她輕聲答應,畢業後會來深圳。那一刻,他的喜悅讓他自己吃驚。這個從來慎重不肯要他承諾,也不肯給他承諾的女孩子,終於選擇了奔向他。

  這樣到了冬天,他母親終於告訴他,她得了乳腺癌,決定去醫院動手術。他震驚,再一追問,母親承認,去年夏天已經身體不適,一直心懷僥幸,去了幾個醫院檢查,而他和他父親竟然都一無所知。他愧疚而憤怒,不知道母親這樣隱忍是為什麽,可是看到父親依然鎮定,只找來醫生詳細谘詢。他想,是呀,如果預料到自己的先生不過是這種反應,好像說與不說沒什麽兩樣。

  他到處查資料,了解手術的風險和術後情況。向安妮出現了,她是學醫出身,以前在美資醫藥公司做抗癌藥品銷售,父親是外科專家。她幫他收集翻譯國外最新資料,選定最合適的手術醫院,又自告奮勇願意陪她去手術。

  他母親松了口氣,讓他留在國內專心工作。

  他惱怒地拒絕,甚至沒向他父親告假,就一起去了美國。異國他鄉,煩瑣的術前檢查,提心吊膽地等待手術安排。他父親過來,隻了解了一下時間安排,不待手術進行,就說要趕去香港參加一個會議。父子兩人又是一通大吵。他們對其他人從來客氣有禮,不動聲色,卻總能成功地激怒彼此。

  這段難熬的日子,向安妮體貼地陪在旁邊,她表現得理智溫柔包容,勸慰他又勸慰他母親。盡管打算付可觀的報酬給她,他也承認,她做的他受之有愧,因為她要的他給不了。

  她卻說:“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沒必要不安。”

  手術成功了,他大大地松了口氣。向安妮一樣開心,建議出去喝酒放松一下。喝到酣處,她吻他,他避開,溫和地說:“安妮,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的陪伴,可是抱歉,我……”

  她打斷他:“我們在另一個半球,今天晚上你只是你、我只是我,我不要知道你的其他,就當你我是完全陌生的人,我需要你,我知道你也需要我。如果過了今晚,你沒有這樣的感覺,我不會糾纏你。”

  這個邀請聽起來合理而誘惑,可是做完,他的感覺並不好,沒有以往那樣的輕松,反而覺得沉重。他穿衣服打算離開,向安妮從身後緊緊抱住他,他只能正色說:“我覺得很抱歉,以後肯定會約束自己,再不會讓這種事發生,也希望你再不要提起這件事。”

  她睜大眼睛看著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昨晚那麽好。”

  “並不好,安妮,這只是一種情緒發泄,沒有意義,我們忘了它吧。”

  接到伊敏從國內打來的電話,他的內心突然忐忑,這樣的負疚以前從來沒有過,他只能告訴自己,過去了,不用再想這件事了。他想選擇性遺忘,可是他無法像以往那麽坦然地把這種事情當一場春夢讓它了無痕跡,而自稱對自己負責的向安妮更是沒有忘卻。

  (五)

  蘇哲再次看到她大步離開,消失在夜色中。她選擇了分手,那份決絕來得無可挽回。

  他的母親慢慢康復,他的工作漸上正軌,他和父兄的關系日益改善,他甚至交了新的女友。

  他告訴自己,仍然能夠按自己選擇的方式安排生活。

  可是已經太遲,有一個身影佔據了他的心,讓他的選擇變得沒有意義。

  他到處出差,某個冬日到了北方一個城市,天空飄灑著南國看不到的大雪,他和人一起吃飯,旁邊桌上飄來一個地名,突然觸動了他。

  那個很少談及自己的女孩,過年時給在美國的他打去電話,說這邊下著小小的雨雪,而家鄉那邊正是大雪紛飛。那是她頭一次提到她出生的城市,她的聲音帶著以前沒有過的一絲軟弱無力,卻又輕聲笑了,而他當時正滿心莫名的情緒,居然並沒安慰獨自留在他那個空寂屋子裡

  他找朋友借了一輛車,設定好GPS,獨自開往那個地名。將近四小時的車程,有目的地,卻完全沒有目標。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北方常見的中型工業城市,整齊劃一的街道,灰撲撲的建築物,帶著點兒衰敗,沒有任何特色和景致可言,而她不曾透露過別的信息給他。他只知道在十八歲以前,她生活在這裡,是重點中學的好學生,是一個不愉快家庭的沉默女孩。

  他下車向路人打聽,然後到了本地最好的中學。隔了院牆看進去,大雪覆蓋的操場空無一人,遠處教學樓和這個城市的主色調一樣是灰色的,紛紛揚揚的大雪中,他不知道他想看到的是什麽。

  她曾背著書包從這裡出來,走過前面並不寬闊的街道嗎?

  那時她是否就如此大步疾行?

  他對她的生活了解得如此之少,卻安於一個簡單判斷,這是他愛她的方式嗎?
  他開始尋找她,去溫哥華,回他們留下回憶的城市。

  他和她的老板一起吃過飯,他曾在餐館碰到過她的室友,她也和他大哥見過面。

  他們唯獨沒碰到過彼此,直到近三年後,在北京一家會所。

  再次看到她,他疲憊地想,也許確實有一種命運,強過人的意志。

  如果能重新開始,他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嗎?
  他記起她曾說過的話:如果可能,我不會選擇跟你有那樣一個開始,但是沒有那樣一個開始,我們也許不會有任何可能。

  有時候,選擇就意味著命運。

  他從未後悔命運給他如此不能遺忘的時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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