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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出閣》第4章 賭氣 醜顏遮真容(2)
  第4章 賭氣 醜顏遮真容(2)
  當時他出手確實重了,她很聰明對他所做事情的原因猜想的八九不離十。如果她不是安宗柏的女兒不是南海金家的人,赫連卿會欣賞她的才智和忍耐力。

  他記得安紫薰當時好像不太舒服,後來他在雅築,期間他並沒有聽見府裡下人回報安紫薰那裡出什麽事,不禁有一刻失神。

  花淺幽見了拉著他衣袖,“王爺,可是想王妃姐姐了?”

  “你寒症發作那天,她身子似乎也不舒服。”

  “妾身有事瞞了王爺,姐姐那裡派人來過雅築,當時王爺累的睡著,淺幽不忍驚動,所以就…”

  “她怎麽了?”赫連卿眼神一動。

  “後來淺幽差人去問過,說是王妃姐姐寒症複發,已然沒事了。”

  “她也有寒症?”他眉宇陡然皺起。

  她怯生生的小心瞧著他臉色,眼眶陡然一紅,“王爺,是淺幽的錯,這麽晚才告知王爺。”

  “不怪你,本王也疏忽了。你早點休息,本王今次不陪你了。”

  雅築憑欄處,花淺幽目送赫連卿身影離去,良久站在原地默然。

  “幽兒,你什麽時候這麽好心,舍得讓赫連卿離開?”出塵清絕的聲音在花淺幽身後輕輕響起,一抹絲竹聲說不盡的哀怨。

  平素裡柔弱的花夫人轉身回眸盯著來人,不見絲毫軟語溫存,一雙本是滿滿深情的眸子,冷冽如霜。

  “我的事,不用勞煩你過問。”

  有一人側身而立隱藏在雅築一角的陰影中,看不清面容。

  “你怎麽會突然來王府?”花淺幽頓了頓緩和了口氣問道。

  只聽得出塵清絕的聲音緩緩回答道,“你病了多天,心裡掛念來看望你。”語氣似是有擔憂。

  她聽了唇角勾起弧度,眼睛瞧向窗外月色,眼裡閃過一絲涼意,再轉頭過來她眼裡帶抹挑釁似的笑意,“是嗎?有勞你關心,你也瞧見赫連卿將我照顧的多好。”

  “確實瞧見了。”那身影回答,忽略她眼裡的挑釁,淡淡一句,“不過,他剛才怎麽突然走了?”

  花淺幽臉色終於慍怒,“你看我笑話是吧,別忘記了,我的失敗就是你的失敗!”衣袖中她暗暗捏緊手指,走向那身影。

  揚起頭,她眼前身影的面容被重重黑紗遮住,淡漠平靜的嗓音徐徐傳來。

  “赫連卿真的完全相信三年前是你救下了他?”

  “當然,他不得不信!”

  “這麽個精明的人,也逃脫不了一個情字。要是被他知曉真相,幽兒你…”

  花淺幽突然笑起來一字一字道,“用不著你來提醒我什麽,你是我什麽人?你憑什麽對我說這些!”

  她倏的抬手想扯下那重重黑紗,可面前的人影仿佛預知她想做什麽,瞬間如煙飄散不見了蹤跡。

  清絕嗓音如風在她耳邊劃過,“下次你再敢如此,即使你是我妹妹,我也不會輕饒你。”

  赫連卿沉著臉,瞧著面前擺放的東西。

  方才,安紫薰身邊伺候的丫頭送來。

  “王爺,這是王妃令奴婢送還的。順便還有句話要帶給王爺,王妃說她傷勢已好轉,這些東西對她無用處,有生之年她會恪守王妃的本分,請王爺不用擔心。”

  她不要他送去的這些東西,在他意料之中,托人帶來的那句話反倒是有些意思。

  “三哥、三哥!”赫連孝人未曾到聲音先傳過來。

  “慌慌張張的做什麽。”他淡淡道。

  “三哥怎麽忘記了,父皇的生辰到了,好些年父皇都沒有再過生辰,今年卻擺了家宴,就連藩地的幾位王兄都趕著回來。”說話間,他伸手搭在赫連卿肩頭嘻嘻哈哈道,“三哥,你帶小嫂子一同去吧,讓我也瞧瞧令你心動的女子到底是怎樣的出色。”

  赫連卿低垂眼眸聽他說完話,再抬起頭時他笑眯起重瞳,看不清他眼中神色,隻簡單的一個字,“好!”

  赫連孝苦著臉同行,他心裡一直期盼想見的絕色小嫂子一下子成了低眉順目的安紫薰。幸好,他沒有和三哥一起乘馬車,騎在馬上他頗為替正與醜女同坐一輛馬車的赫連卿傷心。

  難怪三哥抗旨不肯娶,換做是他,整天對著個醜陋的女子,他定然想死的心都有。

  安紫薰靠在角落中,從上車開始一路她都保持同一個姿勢,馬車空間很大,也布置的舒服,偏巧對面坐著闔眼小憩的人,破壞美好的感覺。

  “咳咳咳~~~”她扭頭捂住唇盡量忍著,調養好些天還未有痊愈。

  赫連卿緩緩睜開眼睛,將衣袖裡的小瓶拿出放在她手邊。“服了這個。”

  她伸手拿起,用力的又丟了回去,幸好馬車上鋪著厚厚的毯子,瓶子完好。

  “你怕本王毒死你。”他心裡似有一點不快。

  “我不想死。”她緩緩道。

  “還怪本王?”

  “沒有,也不敢。”見她比十多天前好似清瘦了幾許,蒼白面容因為劇烈咳嗽浮現病態紅暈,手掌捂在心口不住喘息。“王爺請放心,你帶我入宮,安紫薰雖然不清楚能為王爺做什麽,也決然不會令王爺失望。”

  總被她猜到心思,這一次赫連卿卻沒有似往常那般厭惡。

  她平凡無奇的面容漾開一抹微笑,莫名的令他心裡微動,似曾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赫連卿突然欺身上前,坐在她身邊,近在咫尺他的氣息輕輕拂過她一側面頰。

  龍涎香似有似無,他傾國傾城的絕色笑容,這世間大概很難有人不會被迷惑。

  最美的,往往是最毒的!

  下一刻她下巴被他攫起,“你要本王相信你不會背叛,總要有個表示!”瓶裡的藥盡數倒在安紫薰口中,涼涼的順著喉嚨朝下。

  赫連卿松開手,將被嗆的連連咳嗽的她推在一邊。“一會兒到了宮裡,莫要怪本王不事先提醒,你最好不要多生是非,好自為之。”他淡淡笑意在臉頰,語氣警告似寒冰。

  “就是我在皇上面前說出一切真相,我相信王爺也有辦法顛倒黑白,好在我雖不聰明,也不至於笨到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她乾脆抬起頭凝視他笑意不達眼底重瞳,也勾起一抹淺笑,笑容是她抵禦迷惑外敵的保護。

  赫連卿有些不喜歡看見她這麽笑,眼底總好像被什麽蒙住,看不透她真實想法。

  “本王聽聞你有寒症,方才給你服用能緩解你的病痛。”

  “這麽珍貴的藥,理應留給花夫人,安紫薰受之不起。”

  “是珍貴沒有錯,可含有毒素需要找個人試用,本王要確保淺幽的安全。”提起花淺幽,赫連卿眼裡難得浮現一絲溫暖。“若你為淺幽試藥成功,解除她病痛,本王許你王妃之位不變一世無憂。”

  心莫名抽痛,安紫薰不去瞧近在咫尺的他輕輕道,“王爺對花夫人情深意重令人感動,可卻忘記我才是你的妻,怎麽我的命就輕賤了?”

  頭頂上方赫連卿冷聲道:“你有機會不嫁本王,可你放棄了。你是妻是妾不重要,安於本分的話,慶王府容的下你。治好淺幽,本王會重重賞賜你。”

  安紫薰輕笑,王府容的下她?重重賞賜她?赫連卿,你當我是什麽?
  “我不稀罕!”

  他修長手指倏的掐著她纖細脖頸,看著她因為痛苦皺起眉頭,赫連卿淡淡笑著,語氣冷厲。“別以為本王怕了安宗柏,就是你南海金家也未曾放入眼中!你大可不願意,對於不能為所用的廢物,唯一下場就是成為曼陀羅園的花肥,王妃,此下場可算風雅?”

  他手掌溫度低於常人體溫,被他觸摸,安紫薰心底冒出一絲寒意。赫連卿眼中隱隱露出暴虐、殺戮嗜血的氣息,對她從無溫柔可言。

  “因為花淺幽救過你?”她艱難的問道,“時隔三年,王爺就那麽確定?”

  赫連卿以為她又似在金鑾殿上誣賴淺幽來路不明,或者嘲弄她身份低微,這些閑言閑語他聽的太多最是厭惡。

  “她才是本王唯一的妻,這點毋庸置疑!再多說一句,本王會讓你一輩子不用再說話,不信,你大可試試”

  安紫薰低垂眼簾,到底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麽救他的人會成了花淺幽?此時,她再是辯解,恐怕赫連卿也不會相信半個字。

  昭芳殿,西楚王赫連禦風比她早些見到時多了一分疲憊,不過他看見赫連卿時神情很是喜悅。他身側相伴的華服女子,見了赫連卿身邊的她,似是隨意一瞥,目中透出冷意。

  “三弟,坐這裡吧。”一男子身居高位指著自己身邊的位子招呼赫連卿。他與赫連卿外貌在這些兄弟姐妹裡最為相似,雖不及他傾城之貌,卻多了一份儒雅書卷的雲淡風輕。

  “太子哥哥,我也隨三哥同你一起坐。”赫連孝也湊熱鬧跟著過去,不過離安紫薰遠遠的。

  太子笑著點頭讓出位子,隨後瞧著安紫薰似是猜測,“這是三弟的王妃?”他聲音雖然很低,昭芳殿裡所有人的目光早就齊刷刷的聚攏在她身上。

  一時眾人神態各異。

  “琛兒,你三弟大婚的時候你恰好沒有回來,所以沒有見過你弟妹,她也是鎮南王的女兒。”

  赫連禦風多年前見過她安紫薰,那時不過稚齡,眉眼卻姝有麗色,金筱瞳也生的美豔,女兒應該不會差到哪裡。

  那日金鑾殿她風姿卓越,可面紗之下的容貌實在是連清秀算不上。

  “見過太子殿下。”她安之若素,世人皆愛美嫌醜,她如今的相貌匹配赫連卿,任由誰見了都會這等反應。

  “皇上,原來她就慶王妃啊。”赫連禦風身側的華服女子聲音柔媚入骨,芙蓉面點絳唇。她眸子一轉看向赫連卿,“三王爺成親那麽久,家中有如此嬌妻,都未曾帶入宮中,今天才得以一見。三王爺對這位嬌妻的寶貝,全西楚都知曉。”

  她眼裡的不屑、嘲弄雖然稍縱即逝,安紫薰卻看的清楚。赫連卿最寶貝的嬌妻是雅築內的花夫人,全西楚確實誰都知曉。明擺著,這位娘娘是針對她,要她難堪。

  她心裡腹誹臉上卻帶著輕笑道:“讓娘娘見笑了,姻緣天注定,與王爺婚事十多年前定下。如今如願成了夫妻,安紫薰心裡才體會到,有緣千裡來相會這番深意。”

  淑妃眼裡的閃過一絲怒氣,目光移向赫連卿,他正望著安紫薰笑而不語。她心頭不悅,卻很快掩飾過去。

  今夜赫連禦風心情格外的好,赫連卿也多喝了不少,快要宴席結束時已經醉的不行,安紫薰只有扶著他先行退下,宿在留影殿。

  “我來照顧三哥好了,來人送王妃下去休息。”才到寢室,赫連孝就搶先令人送她去隔壁休息。

  半夜時分安紫薰從噩夢裡驚醒,好久沒有夢見前世她死的那一刻。沒有了睡意,卻見窗外人影閃過,接著一縷淡淡輕煙飄入屋裡。

  切,下三濫的小玩意,她輕蔑笑笑翻身低喃幾聲,裝作被迷昏過去。

  下迷煙的人見她睡了,卻是匆匆離開,安紫薰起身悄然跟上,卻發現黑影隱沒在旁邊的留影殿裡。

  那裡不是赫連卿住的地方嗎?想了想,她悄無聲息跟進去。

  昏暗燭火下映著赫連卿青灰色的臉,他不住發抖,似是在抵抗身體裡某種痛苦的力量。

  赫連孝只有乾著急看著,幫不上忙,另一個白色衣衫的人冷眼旁觀。

  “東方非池,你倒是想想辦法幫幫我三哥啊!”

  “七王爺,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發作,辦法是有,那也要他赫連卿肯放棄身上的三生蠱。”

  擁有三生蠱的人還必須付出一個代價,逢上月圓之日,必須用血肉來喂飼身體中的蠱,令它們為其所用。

  “三哥、三哥!”赫連孝道,“你聽見沒有,拿下三生蠱吧,你瞧瞧你每次發作時的樣子,影貴妃在天有靈知道你為了她弄成這樣,她會多心疼!”

  赫連卿忍著仿佛被火燒遍全身的痛苦,緩緩睜開眼睛,瞧著懸掛牆壁的一副畫像,畫紙泛黃想來年代久遠,畫上女子面容酷似赫連卿,笑起來說不出的溫柔。

  母妃…

  赫連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歎口氣,不忍心再看他這樣。“我出去看守。”隻留下東方非池。

  赫連卿道,“我適才狂性大發的時候,殺了人,我不想弄髒母妃曾經住過的地方,麻煩又要你去善後了。”

  “我會去處理好,再過一會你身上的蠱毒會安靜沉睡,天亮前你武功盡失,身體會脆弱的如出生嬰兒,不能有半點閃失。”

  一陣疾風衝開門,剛剛出去的赫連孝突然折回,“不好了三哥,剛才被殺死的人屍體被發現,太子哥哥已經帶人朝著這裡搜查過來!”

  原本身影紋絲不動的東方非池,身形一轉倏的朝門外快速衝去。安紫薰躲在暗處見他來勢洶洶衝著自己,猛然吃驚,連忙轉身要避過,卻被他衣袖纏繞手腕硬是拖了出來摔在他們面前。

  赫連孝看清楚她的樣子低呼道,“安紫薰!?你不是已經被…”見安紫薰不屑的瞄他一眼,後半句話硬生生吞下去。

  又被這個女人耍了!

  “慶王妃?”東方非池微怔。

  “東方,帶她和老七趕緊離開!”赫連卿臉色稍微好轉,氣息卻顯得虛弱,仍厲色道。“不管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她忘記所見之事!”

  “殺了她不是更簡單。”說話間東方非池攏了雙手在袖中細細打量起安紫薰。

  “不行!”赫連卿皺起眉頭瞧著她,“她還要為本王試用新藥!”

  安紫薰慢慢從地上站起,唇角笑意多了一份揶揄,赫連卿囑咐別人帶她離開,不是怕她被牽連,而是要留著她試藥。

  “三哥,我們走了你怎麽辦?”赫連孝說什麽也不肯留下他一個人在此。此時,已經隱約能聽見搜查的人不斷朝這裡靠近。

  突然的,她出聲道,“我有辦法能讓你們脫險。”抬眸,她似是自信滿滿的凝視赫連卿。

  “你想和本王談條件?”瞬間他從那雙眸子裡明白她所想,“你憑什麽覺得本王會答應!?”

  她點了點頭,“那好,你不答應的結果就是大家一起被抓住,到時候皇上怪罪,不僅我們幾個,還有王府裡的花夫人,恐怕也要受到牽連,王爺你說是不是?”

  人人都有弱點,花淺幽就是赫連卿唯一弱點,她用此來脅迫他一定會令他誤解更深,可目前能保他性命無憂的,只有賭一次試試看。

  果然,赫連卿聽了眸色冷然的盯著她,安紫薰揚起沒心沒肺的笑意對持著。他緩緩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三哥,你真的相信這醜女?”

  “七爺可以選擇不信,大門就在你面前你隨時能離開。”她不去看赫連孝被氣的模樣,而是幾步走到東方非池面前,從方才他就在打量她。

  白衣黑發墨瞳,他全身只有簡單兩種顏色,整個人宛若冰山臉上不見任何表情,冷到骨髓裡的感覺。

  “老七你們出去。”赫連卿出聲道。

  “三哥,可是你…”赫連孝被東方非池一個眼神製止,他心裡老大不願意,礙於三哥發話不得聽從,暗自慶幸安紫薰並不知曉三哥在天亮前手無寸力。

  在他們關上門後,她走到赫連卿身邊,伸手拔下束發的發簪在手,一線冷光閃過他的眼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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