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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出閣》第73章 瞳殤 情深終不壽(1)
  第73章 瞳殤 情深終不壽(1)
  銀光閃動間,姬雲裳急忙扭頭側轉身子躍開安宗柏幾步,從他手掌間發出的暗器被那道銀光擊中,發出細微聲響,然後隱入黑暗。

  金筱瞳紅衣飄然如嬌豔的薔薇,她身形靈巧,足下借力輕點,不消幾下已經躍身在安宗柏一側。

  “宗柏,你沒事吧?!”她急切的詢問他。

  “筱瞳!”安宗柏見到是她, “你怎麽樣?”他說著猛然握住她的手,素來嚴肅冷靜的聲音都不由輕顫。他大意,疏忽了姬雲裳。

  金筱瞳輕笑搖頭,“沒事。”接著她轉而看著姬雲裳,眼眸冷戾。

  姬雲裳臉頰被劃破一道細細的傷口,他抬手摸了下不由輕歎,卻不見半點惱怒,甚至他比之前還笑的開心,一雙眸子通透明亮的瞧了下金筱瞳。

  “鎮南王妃真厲害,我倒是小看你了。”

  “我最拿手的就是暗器,對於奸佞小人,特別喜歡用劇毒的那種。”金筱瞳也隨著他笑起來,“你還敢傷我家元帥,我要你一條命不足為過!”

  姬雲裳隻覺得半邊臉麻木,卻不以為然的回答道,“再毒也比不過離人淚,看來我的一番苦心白費了。”他邊說著將袖中的瓷瓶拿出傾倒,藥粉立即被風吹散,他嘖嘖有聲頗為惋惜。

  安宗柏見狀來不及阻止,著急的眼眸一片血紅。手中佩刀砍向他,姬雲裳腳步有些不穩,卻還是險險的躲開這一刀。

  他躍下城樓時,金筱瞳高聲道,“放箭!”弓箭手羽箭齊發如雨,姬雲裳卻瞧著金筱瞳詭譎一笑,白衣隱沒黑衣,飛速的離開。

  安宗柏盯著地上瓷瓶的碎片,空空如也,他頹然的慢慢蹲下。

  “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咬牙切齒狠狠的說道。

  “算了,宗柏能見到你…”金筱瞳說著正要朝著他走去,身子一軟朝前跌去。

  安宗柏迅速轉身將她快要落地的身子抱著,駭人的冰冷,她臉色如紙蒼白,金筱瞳卻還是衝他笑笑,不等安宗柏開口,她道,“我沒事,沒事…”

  喉頭一抹腥甜再也按壓不住,她慌忙抬手捂住雙唇,可那鮮血如水般不斷的汩汩湧出,從她指縫間飛快滲出,染紅整隻手掌,滴落在她薔薇般火紅的衣衫。

  猛虎關失守,關門大開,安紫薰趕到關中軍營時,安宗柏原本挺立的身影微微佝僂,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多年,雙鬢半百,黑色的戰衣是金筱瞳親手為他縫製,映襯他蒼白的臉色,眉眼是一貫的冷,卻空空無一物望著遠方。

  “我娘親在哪裡?”安紫薰聲音不由自主的發抖。

  終於安宗柏目光移向她,張張口,卻沒有說話,仿佛又想起了什麽,朝著一側營帳疾步跑去,腳步不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從未有過的如此的狼狽。

  身邊的侍從要扶他,安宗柏卻狠狠的摔開他們,站起來他身子卻重重的一晃,轉而跪在營帳前,身後拉扯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軍醫從裡面出來,安宗柏聽見聲響忙抬頭死死的盯著軍醫,然而軍醫輕輕說道:“王妃想見薰小姐。”

  安紫薰聽了連忙疾步趕著進去,安宗柏保持著跪著姿態,眼光始終盯著那營帳,仿佛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一切。

  那般冷傲的人,卻似失去了魂…

  營帳裡點著蠟燭,春末的天氣點著炭火,有種難言的悶熱,空氣中帶著血腥味,榻上的人卻仿佛怕冷死的蓋著厚厚棉被,蒼白無血色的臉,如墨的發散落。

  心沉入低谷,安紫薰喉頭不住發緊,血腥味令她胃中難受,她此時冷的連指尖都在發顫,一步步靠近,這裡安靜的她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那般急迫緊張。

  “娘親,我是薰兒。”她跪下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靠近了她看的更清楚,金筱瞳臉色在燭火下有一種灰敗之氣,氣息微弱。

  金筱瞳大抵聽見了聲音,深深陷下的眸子動了動慢慢張開,一點一點將目光凝結再慢慢的轉過去尋找著。

  她眸子見到安紫薰那刻,一掃之前的暗淡,變的明亮帶著喜悅。乾涸的唇極微小的扯動一下,艱難張口,“薰兒…”

  那聲音細小不甚清楚,她似乎每說一個字都要費去很大的氣力。

  伸出棉被外的手指呈現淡淡的青色,她極力的動著想抓住什麽。

  安紫薰伸手握住,將她的手掌貼在臉頰,肌膚接觸的瞬間她心一冷,涼到極致的寒意,她忍住心頭顫抖輕聲道,“我回來了…”頓時哽咽溢滿喉頭。

  二十余年相處,金筱瞳給了她無微不至的母愛,在世間她肯為金筱瞳平安活著付出一切代價。本想早些醫治好金筱瞳才將她送到安宗柏身邊,她未曾想到會有如此結果。

  “不哭。”金筱瞳指尖點了點她的臉頰,提起一口氣道,“哭多了,對孩子不好,如今你也是快要做娘親的人。”她目光下移在安紫薰肚腹,目光柔和。

  安紫薰點頭連忙擦去眼淚,可越擦越多,她捂住唇盡量讓自己不要哭出聲。

  “娘親一直都擔心你的將來,這場仗慶王與你爹爹之間,必然有一個人要輸掉,你最是為難才對。你答應娘親一件事好嗎?”

  “嗯,什麽事情我都會答應你,娘親,你不會有事的,不會的!”她低低泣聲道,心頭思緒亂如麻。

  她醫術淺薄,也明白筋脈盡斷的後果,金筱瞳身體比一般人虛弱,能撐到現在,已然是個極限。

  金筱瞳瞅了一眼營帳外,她思忖好一會才壓低聲音萬般不得已的對安紫薰道:“你爹爹固執,他若是輸給慶王,也許面子上拉不下,你答應娘親,多多體諒他,他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身為武將,他誓死要效忠皇上,可對慶王爺,他也遵守著對影貴妃的承諾,猛虎關一戰,其實他早就打算在最後一刻停戰,他寧願輸掉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手下跟隨自己多年的屬下,在關鍵時,助慶王一臂之力。這已經是他最大的限度,你、你莫要怪他。”

  安紫薰眼淚紛紛掉落,“這些我都可以不怪,他畢竟是我爹爹。縱然曾經再多的不愉快,我也不會怨他。可是,他卻沒有保護好你,這些年他傷你還不夠嗎,我不會原諒他!”

  “薰兒!”金筱瞳聲音提高一點,急促道,“你爹爹並不是不喜歡我們,他只是放不下過去,對北燕謝家他有很深的愧疚。他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你卻不能說他沒有感情。你嫁去西楚的時候,他在城樓看著你離開的方向站了整夜喝的大醉,我極少見他如此。得知他快要當外公時,他傻笑了半天,就像當年抱著才出生的你一般開心。”

  金筱瞳說的這些她一無所知,安紫薰道:“可他對你…”

  “也許他並不是我的良人,可卻是我最愛的那個人,能嫁給自己最愛的人,為他生兒育女共度一生,也是一種幸福。我心願已了,再無遺憾。你爹爹對我的情意,在外人看來並不會了解,只要我覺得好即可。”

  慘白的臉卻浮現一抹明麗的微笑,如少女般的神采在眉宇間漾開。

  “薰兒,叫你爹爹進來。”金筱瞳突然說道。

  安紫薰怔了怔,起身出去,營帳外,她低低一聲:“爹爹,娘親…”

  仿佛做夢被驚醒,安宗柏猛的起身,從她身邊掠過,疾步進來停在金筱瞳面前,俯下身子他一把摟住金筱瞳,動作凶狠,聲音卻輕輕柔柔地,“筱瞳,你醒了?”

  明晃晃的燭火下,安宗柏記得二十多年前大婚之夜,金筱瞳一身薔薇色喜服,如雲的烏發,額間垂落一顆明珠,她低頭羞澀淺笑的模樣,甚至遮蓋滿室光亮。

  南海龍王的么女下嫁他,世人羨慕不已。

  她相伴他三載光陰才成親,成親一年之中他們相敬如賓不相睹,他並不是故意冷落金筱瞳,那般美好的女子,他只怕以後傷她太深。

  “若是我戰死,你完璧之身可以改嫁,筱瞳你可以嫁一個更好的男人!”

  “你若戰死,我與將軍同穴而葬,此生不離不棄!”她蒼白了臉,口氣淡淡卻決然。

  他固執,她執著,他步步避讓,她寸步不移的跟隨。

  “我不會是你的良人!”

  “我會是你的良人!”

  “我心中早就有一個人不能忘記,筱瞳,我也許會負你一生!”

  “我說過,我會等你,等到你轉身看到我的那一天,安宗柏你敢不敢?”

  她隨他征戰,她是軍師也是懂他心思的良友,從什麽時候起,他眼裡片刻不見她的身影,心中則開始牽掛?
  不是不喜歡,他心疼筱瞳,只是他過不了自己的那一關。他曾經差點是北燕謝氏一族的駙馬,同樣有一位出色的女子,他虧欠的太多太多。

  他放不下曾經的感情,他控制自己,在未有放下前,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

  北海一戰,他打了幾年,最後一刻差點一錯滿盤皆輸。他受傷九死一生,是筱瞳不顧生死的找到他,救他一命,那一刻他心裡的人是她。

  “我會對你負責,我會好好對你,我會…”他不知該如何說,他慌不擇言,筱瞳的臉色卻越發的蒼白,他不知道說的這些承諾並不是筱瞳所想聽見的。

  “安宗柏,我不是要你因此感激我,你懂不懂!”她哭著離開,她素來驕傲,極少在他面前哭的如此傷心。

  他不知再說什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去,整整好幾個月。

  見不到她的日子難熬,少了她在身邊,仿佛缺少了什麽令他寢食不安。

  他可以在沙場面色無懼的奮勇殺敵,可卻偏偏少了一份去看她的勇氣。他擔心她還在氣著,每每錯過機會。

  直到又一個紫藤花開的時節,他才得知金筱瞳臨產在即,他再也控制不住,戰事迫在眉睫,他連夜趕回。

  慶幸,他應該回來,筱瞳難產,她想見他,聲聲喊著他的名字。

  聽在耳中,他再是冷然個性的人,都不禁落淚,終於放下過往,他確定自己的心。

  不是憐憫、不是同情、不是感激,而是愛著…

  如何去愛一個人?他不曾懂得過…

  他對不起北燕謝氏,對不起謝鴻影,他可以為此去死也無怨無悔;而對筱瞳,安宗柏想活著,活下來,與她相守。

  “嗯,我睡了好久,腰疼的厲害。”她笑了笑,很快的安宗柏伸手摟住她的腰肢輕輕揉著。

  “筱瞳,你再不醒來可真的是嚇死我了。”安宗柏聲音低啞,撫著她長發語氣緊張不已。

  金筱瞳輕輕應了一聲,揚起臉,眸光流轉,突然變的靈動,臉頰飛上淺淺緋紅。

  “宗柏,我想回家了。”金筱瞳皺了皺眉輕聲央求道,“紫藤花沒有人打理,不知道謝了沒有?”

  “回去我幫你一起打理好不好?”他下頜支在金筱瞳頭頂,她發間依稀有紫藤花的香味,她個子嬌小笑起來銀鈴般的聲音,她總是站在他身側,他喜歡將她藏在身後,他覺得可以保護她。

  其實錯了,這麽多年來,他一直都在依靠筱瞳的力量。她幫他生兒育女,幫他打理王府,只是盼著他難得回來的幾次相見。

  他生性木訥不解溫情,哪怕是幾句情話他也難得說出口,可與筱瞳在一起她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不用他多言語就能明白。

  她生下薰兒身體很差,曾經還想再為他多生幾個孩子卻始終不能如願。

  “我有些冷,你抱抱我吧。”她小聲的又一句,“就像我們大婚那天,你抱著我那樣。”

  安宗柏立刻將她緊緊抱住,扯過大氅將她裹住。他記得抱著她走過庭院,到廂房,身上落滿紛紛的紫色花瓣。

  偎依在他心口,金筱瞳心滿意足的笑道,“紫藤真美,連薰兒的名字也是因此得到。”

  “你喜歡就好。”安宗柏回答道。

  “我的手鏈去哪裡了?”金筱瞳眯起的眸子張開,她沒有摸到手腕的紅豆手鏈。“那是你親手做了送我的,快幫我找找。”她語氣急切。

  他極少情話對她,卻親手種了紅豆采摘做好手鏈送她。

  平生不知相思,才會相思…

  安宗柏從袖中拿出手鏈,在遞放在她手掌那刻,紅豆珠鏈突然斷落,紅豆四下分散,劈裡啪啦的落滿一地。

  “我的手鏈!”金筱瞳急了擰緊眉頭疾呼!

  安宗柏立刻將她放回榻上道,安慰著,“我來撿起來,很快的,我給你串好!”他管不得旁人怎麽看,俯下身子跪在上,甚至是趴著去撿散落的紅豆。

  一身的塵土,他一心只在那紅豆上。

  安紫薰哭著想去幫忙,他卻冷了面容呵斥道,“不許碰,那是筱瞳的,我自己來!”

  他沒有為筱瞳付出多少,幫她撿起紅豆這微不足道的活,他要親手為她做。

  他手掌握拳攥緊,像是寶貝似的捧著一手的紅豆到金筱瞳身邊,“筱瞳你看都在這裡!”他仔細的擦去沾染在紅豆上的灰塵,將紅豆放在床褥上,再輕輕掰開她的手,一顆顆放在她掌心。

  嫣然欲滴的色澤,漸漸裝滿她的蒼白透明的手掌。

  安宗柏動作輕柔細致,金筱瞳一直笑望著他。

  旁人不懂她與安宗柏,他不是不愛,只是從不會表現,他極少承諾,一旦許下,則是一生一世。

  西楚的戰神,無往不利的鎮南王,褪下這層光環後,他也是個將自己封閉在孤寂中的普通人。

  “筱瞳,我願意為你而活,你別丟下我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難產時,隱隱約約聽見他的聲音,她沒有告訴他孩子的事,想他知道,卻又怕他知道。

  她愛安宗柏,卻不想他因為憐憫、感激甚至是可憐她而在一起。

  她想過,若真是如此,她就帶著孩子遠遠的走開,臨到頭,她心心念著他能回來見她一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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