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您的未婚妻已上線9
  也許是因為懷孕的關系，所以林婉身上多了許多一個母親的寬容與溫和。

  於渢趕到醫院看到她時，見到的就是她坐在病床旁和她爸爸輕聲說這話的模樣。

  她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平和的笑容。

  聽到門口的動靜時，她回過頭來，“阿渢，你來啦？”

  於渢點了點頭，眼神掃過昏睡中的林父，視線最終落在林婉身上，“小婉，我們出去談。”

  這個時候，醫院的走廊上沒有什麽人。

  “小婉，孩子打掉吧――”

  孩子打掉吧――

  打掉吧――

  吧――

  這句話在幽深空曠的長廊裡不斷回響。

  “你，說什麽――”林婉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臉上再也端不住那溫婉的笑意，竟然有些猙獰可怖。

  “把孩子打掉，我會找到約爾遜醫生，讓他給你爸爸做手術，醫療費我也可以全部支付――只有兩個要求：一、把孩子打掉。二、我們的關系到此結束。”

  林婉頹然地靠在牆壁上，慢慢滑倒在地上，看著於渢冷酷離去的背影，終於忍不住捂住嘴巴痛哭出聲。

  終於哭得累了，她抬起頭來，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眼裡一片空洞與死寂。

  “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絕不――”

  嘶啞的喊聲回音響徹長廊，像是鬼怪淒厲的哀鳴。

  久久不散。

  *
  於渢回到小區樓下的時候，路過一家豆花店。他忽然想要碰碰運氣看看這家店裡有沒有那種記憶中的豆花賣。

  “這裡有沒有杏仁豆花？”於渢問站在收銀台前的那個小哥。

  “有，”小哥回答。

  “我買――”

  “但是我們不賣。”於渢還沒說完，就已經被小哥飛快地打斷。

  “我可以出十倍的價錢。”於渢目光銳利地說道。

  小哥看了他一眼，對著裡面喊了一句，“老板娘，有人出十倍的價錢要買一份杏仁豆花……”

  “不賣不賣！”從裡面傳來了老板娘不耐煩的聲音。

  於渢還能聽見老板娘有些抱怨的念叨聲“奇怪，最近怎麽總是有人要買杏仁豆花……”

  於渢有些嘲諷地勾了勾嘴角，也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

  既然別人不賣，他又何必非要腆著臉去買？何況他還不知道這家的杏仁豆花是不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

  “老板娘，我要一份抹茶豆花布丁和……”

  女孩子熟悉的清脆嗓音傳到耳邊，於渢迅速停下腳步，轉身朝聲音的來源地看去――

  之前他經過的那家豆花店裡，顏昔正和那個小哥說著話。

  “老板娘在裡面忙呢……要一份抹茶豆花布丁和一份杏仁豆花打包是吧？”那小哥笑著接下了顏昔沒有說完的話。

  “還是算了，”顏昔沮喪地搖了搖頭，“只要一份抹茶豆花布丁就可以了……”

  那小哥疑惑地“誒？”了一聲，也沒再問為什麽，去幫顏昔下了訂單。

  沒過多久，於渢就看見之前一直隻聞其聲的老板娘走了出來。

  她走到顏昔身邊，像一個慈祥的長者，笑著問道：“怎麽不要杏仁豆花了？我記得你當初可是哭了好久，死命地拽著我的袖子，讓我以後只能做給你一個人吃的。”

  “哪有？老板娘你胡說，我明明沒有哭好久，只是一小會兒。”

  顏昔說著，聲音忽然低了下來，“老板娘，其實你做的杏仁豆花，我還給另一個人吃了。可是，第一次我給他帶過去的時候，他不僅沒有吃還凶我，叫我不要去煩他。這些天，我每次都送一碗到他家門口，可他都沒有回復我一聲好不好吃。也許全都被他扔了吧……老板娘，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心意……”

  然後於渢就看見顏昔撲在老板娘懷裡一直哭一直哭，抽抽噎噎地說以後再也不送豆花給他吃了。

  原來是她每天放在門口的……

  於渢想起那天林婉站在門口的樣子，一隻手拎了一個大袋子，一隻手拎了豆花，另外還有一個大袋子被放到地上。

  是了，她那個時候從超市拎了滿滿兩大袋子的東西，又怎麽能空出手來拎那碗豆花。

  他忽然又想起，之前有一次他在辦公室裡，顏昔笑嘻嘻地過來拿著一個袋子在她跟前晃，說給他帶了好吃的東西。

  可他那時候是怎麽對她的？
  他那個時候當著全公司人的面叫她出去，以後不要來煩他。

  於渢痛苦地閉了閉眼。

  他就像根木棍般杵在那裡。

  顏昔在店裡抱著老板娘哭了多久，他就站在那裡紅著眼看了多久。

  等到顏昔哭著吃完那一份抹茶豆花布丁之後，一路低著頭紅著眼回到小區，上了電梯。

  一直低著頭，連電梯上有誰也沒有看。

  所以當顏昔在門口停下的時候，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時，她整個人都像是一隻小兔子般，被驚得渾身一抖。

  “你……做什麽？”顏昔回過頭來，見到來人是於渢之後，才有些安下心來。

  “什麽時候搬到這裡來住的？”於渢的頭抵在顏昔的肩上，蹭了一下，啞著聲音問道。

  “已經有大半個月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嗯？就住在我對面為什麽不告訴我？”

  見於渢這樣，顏昔的委屈也一下子泛上來了，“你肯定不會讓我住的。你和爸爸一樣，肯定不會同意我這樣做的。可是我就是想搬來這裡住，不可以嗎？”

  顏昔的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下來，“也許明天我就要死了呢。僅僅想要任性一下住在你對面，這樣也不可以嗎？”

  顏昔說到後面的時候，竟像是一句絕望的哀求。

  於渢的手摸上她的臉頰，“動不動就說死，誰教得你？以前不是很樂觀的嗎？”

  “本來就是啊，”顏昔說道，“一個星期後約爾遜醫生就要給我做手術了，他們都說會成功的。可是我知道哪有那麽容易？就算是約爾遜醫生醫術再高超，他也不是上帝啊，不是每一次都能將病人從地獄裡拉回來的。”

  “約爾遜醫生……”於渢似乎想說什麽。

  但是這時候房門已經被顏昔打開，於渢看見裡面的布置之後，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