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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喜歡我(曾用名:一個人的一往情深)》第173章 流血的男人為你流淚
  第173章 流血的男人為你流淚

  她從來不覺得男人一定要堅強到永不流淚。有人說,世上有兩種男人都值得感動,一種是流淚的男人為你流血,另一種是流血的男人為你流淚。

  沈歸是後者,愛到極致,痛到極致,才會流淚。

  沈歸來了,沒說一個字,卻已讓阮流箏和她身邊的丁意媛淚濕雙眸。

  丁意媛走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原來,他是小雨的男朋友。”

  沒有落寞,沒有嫉妒,阮流箏只看見丁意媛眼中的欣慰和恍然。

  朱雨晨是要送進重症監護室的,凌晨四點,不是探視時間,沈歸不願意走。

  “我從來沒有好好陪過她……”沈歸隻說了這句話。

  大家都不再做他的工作,既然沒有好好陪過,在能陪的時候,就陪著吧,哪怕隔著重症監護室的防護,至少,沈歸知道,他的至愛,就在裡面,至少,比南海到北京的距離近得多。

  寧至謙跟重症監護室協商,開視頻給沈歸看一下。

  視頻打開,出現朱雨晨靜靜躺著的畫面。

  刹那間,沈歸紅了雙眼,一聲聲低啞地叫著,“晨晨,晨晨……”

  可惜,朱雨晨並不能給他回答。

  “沈歸。”阮流箏想起朱雨晨要她轉告的話,“小雨讓我告訴你,她沒有丟你的臉,她是最堅強的,她笑著進的手術室……”

  她話沒說完,沈歸已經心痛得一拳砸在牆壁上。

  阮流箏看著寧至謙,希望他說幾句安慰沈歸的話。

  寧至謙明白她的意思,卻只是衝她搖搖頭。

  “你是說,全部切除了是嗎?”沈歸問他。

  寧至謙略略思考,“看得見的都切了。”

  “什麽叫看得見的?難道還有看不見的?”沈歸五官都扭曲了。

  “會先做病理檢查,確認是良性還是惡性,如果是良性的,就全部切除了。”寧至謙道。

  “至謙。”沈歸的呼吸急促起來,“作為兄弟,你告訴我,到底是良性還是惡性?我現在想知道!”

  寧至謙沉默。

  沈歸明白過來,眼中閃過灰白的絕望,“如果是惡性,又怎樣?”

  寧至謙短暫停頓,“看得見的都切了,但是,如果血液和淋巴裡有殘余,則有可能複發和擴散。還是先等病理檢查結果吧。”

  看著沈歸的凌亂和絕望,阮流箏完全感同身受,昨天,她也和他一樣崩潰,此時卻終忍不住道,“沈歸,你不能比小雨更懦弱,你知道小雨承受了多少痛苦嗎?她每天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可是每一次見她,她都是滿面笑容的,她說她要活著,要努力地活著,因為她舍不得你,你是她全部的希望和依靠,如果她醒來,看見你這麽難過,你讓她怎麽再繼續和病痛鬥爭下去?”

  沈歸看著她,目光凝滯。

  “小雨寫了一本日記,寫的全是你們在一起的事,是她忍著頭痛一個字一個字寫下來的,我明天帶給你,你看了之後就會知道她有多愛你,有多勇敢。”她含著淚,啞聲說,“因為這個病,她漸漸地開始忘記事,她怕她把你忘了,所以一遍遍地寫,一遍遍地想,這樣她才不會忘記!而她在寫日記的時候,已經快看不見了,你知道嗎?”

  沈歸眼中有什麽東西劇烈一縮。

  “她說,你是天上最矯健的雄鷹,是她的驕傲,你要當得起她的驕傲!”阮流箏大聲說。

  沈歸好似被她這一句給吼醒似的,眼神漸漸清明,最後頹然坐下,“我知道,你們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別在這守著我了,我留下來陪她。”

  沈歸不願意走,他倆也沒辦法,只是找了床毯子來給他,破了例,讓他在外面等。

  回去的車上,阮流箏問寧至謙,“是你把沈歸叫回來的?”

  “我只是把朱雨晨的事告訴了他而已。”他開著車,眼看已經快到小區了,他轉了方向盤。

  “你覺得告訴他合適嗎?小雨希望瞞著他呢。”而且是為了大義瞞著他。

  寧至謙輕道,“我明白朱雨晨的大公無私,可是,你們有想過沈歸的感受嗎?這個事瞞不了沈歸一輩子,以後讓沈歸知道,他最心愛的姑娘在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一無所知,他會多心痛多內疚?我站在男人的角度來考慮,男人有權力知道他的女人在做什麽,就算不能出現在她身邊為她遮風擋雨,替她承災度難,但是必須知道發生了什麽,至於怎麽安排工作,怎麽選擇,都是他自己的事了,保家衛國固然重要,但保護自己的女人也很重要。”

  阮流箏沒有再說什麽,車卻已經駛到了樓下。

  她此時才發現不對,忙道,“哎,我還要回家取日記本呢,我答應了明天給沈歸的。”

  “明天叫司機去取。”他簡短地說,開了車門。

  阮流箏沒有再說什麽,這麽晚開車回去,開到家不用睡覺了,直接開回來上班吧!
  兩人一起下車,進單元門的時候,寧至謙本來稍稍走在前面,想起了什麽,牽住了她的手,領著她進電梯。

  這個樓道,對他來說真的有陰影了,大約再不會讓她一個人走。

  她手指張開,和他微涼纖長的手相扣,一起走進電梯裡。

  兩個人都累到極限,什麽話也沒說,像一對相處很久的老夫妻牽著手進家門,開燈,各自去洗澡。

  阮流箏還是去了自己上次睡過的房間,只是洗完澡出來,他已經洗好了,半躺在床上。

  此時,她才怔了一下。

  他看著她出來的,什麽話也沒說,黑夜和星光,全部濃縮在他的眼睛裡,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睡吧。”他說。

  “嗯。”沒有多話,溫順地睡在了他身邊。

  他伸臂將她拉近,一手抱著她,一手穿過她睡裙,撫摸著她小腹,找尋到那處疤痕所在,便不動了。

  她忽然想起他說沈歸的那番話,男人有權力知道他的女人在做什麽,在心愛的女人最需要的時候,男人卻不在身邊,之後會多心痛多內疚。

  她抬頭看他的眼睛,他也看著她。

  “還不睡?不困嗎?”他輕聲問。

  “困。”她說,頭枕上他肩膀。

  他配合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些。

  “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沈歸是惡性的。”她趴在他肩膀,清新乾淨的氣息自他身上釋放而來。

  他沉默了一瞬沒回答,末了,說,“我也不知道怎麽沒說出口。”過了一會兒,又說,“緩一緩吧。”再過了一會兒,“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她想起沈歸痛苦的模樣,感歎,“不知道小雨醒來看見沈歸會是什麽反應。”

  “應該是開心的吧。”他說,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摸著她的傷疤,低聲問,“那會兒你不想看見我?”

  “其實……還是想的。”而且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委屈,抱著他的脖子,輕輕咬他鎖骨,“誰讓你一去就沒有音訊了?”從來就不想當怨婦,但那時候毫無希望的等待在心裡仍然還有余悸,終於在多年後的此刻傾倒了出來。

  “咬重一點!”他說,按著她的後腦杓,“都是我的錯,是我愚蠢。”

  她果然重重咬了一口,“我恨你,你知不知道!”

  眼眶發熱,泛起了潮濕。

  女人說恨,有兩種情況,一種是真恨了,一種則是撒嬌。

  阮流箏是後者。

  十三年的愛,十三年的蹉跎,如今終於有了明朗的結果,恨即是愛,恨即是訴說,恨即是她作為一個女人所有真性情的釋放。女人,在男人身邊該是多面的,可以充當他所有角色,寬容時,是姐姐;照顧他時,是母親;體諒時,是朋友;崇拜時,是粉絲;然而,也該被嬌寵,被理解,被體貼,此時或者就該是女兒,是知己,是妹妹。而最重要的,是該有怨尤,有怨尤,才是情人,才有扣著心弦的牽絆,所謂小冤家,都是愛稱,無冤無怨,何來情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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