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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富貴之農家貴女》第306章 認親,仇恨
  第306章 認親,仇恨

  雖然趙夫人明顯在夢裡哭,但她的脈象已經不像是一開始那樣危險,平和了許多。

  雲七寫完藥方後,趙夫人的丫鬟便匆匆忙忙拿著藥方去庫房抓藥去了。因為趙夫人這些年的身體,所以趙府中常備著各種藥材。

  雲夕想起了阿希同她說起的寡婦沈氏,神色微變,對趙文書道:“那沈氏關在哪?”

  趙文書臉上是刻骨的厭惡,“我讓人暫時將她關在柴房之中。”

  趙文書不是傻子,他也不認為一個寡婦有膽子故意跑來謀害妻子,背後定是有人指使。

  雲夕當著趙文書的面並沒有馬上說出她對羅晴的猜測,羅晴好歹也是趙文書的女兒,就算現在他因為對女兒寒心而沒認她,但血緣關系斷不了。她若是說了,反倒有誣陷人的嫌疑。

  她微微一笑,笑容透著幾分的自信,“不如趙大人帶我過去瞧瞧如何?”

  趙文書一向明白雲夕的能耐,他也不是那種瞧不起女子的性格,點點頭,同雲夕一起過去。

  至於趙國平則是繼續留下來看著趙夫人,等待她醒來。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那柴房門前,柴房前面有四個人看守著,見他們兩人來了,那四人讓開來,其中一人拿出鑰匙,將柴房打開。

  說起來,沈氏在進府以後,也是賣了身的,有這一紙賣身契在,就算趙家將她發賣到醃臢地方也沒有可指摘的地方。

  柴房裡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沈氏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狼狽到了極點。

  雲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沈氏抬起頭,臉上卻沒有害怕一類的表情,似乎對於自己的下場早有預感。

  雲夕直接問道:“羅晴已經招了。”

  沈氏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慌亂,表情不複原本的從容,“她、她怎麽可以?”

  趙文書一看這反應哪裡不明白這事竟是以晴兒有關,不由呆在了原地。他雖然沒有打算將羅氏所出的那一雙兒女認回來,卻也想著每人分他們五百畝田地,也讓他們後半輩子衣食無憂,算是全了這一場父子緣分。誰料到女兒卻如此惡毒,試圖算計他,氣死妻子。

  雲夕嘴角勾了勾,語帶嘲諷,“我原本就猜測是她,沒想到你這麽愚蠢,稍微一詐就自露馬腳。”

  沈氏臉色蒼白,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她,其余的卻閉口不談。

  雲夕覺得這人在害了人以後,還敢如此態度,真真讓人惡心,她轉頭對趙文書道:“趙大人,我看不如將羅晴帶過來,好好審訊一番。”在說到審訊兩個字的時候,她語氣帶著一股殺氣。

  趙文書沉默了一下,旋即吩咐人將羅晴帶過來。

  雲夕涼涼道:“我看你最好是老實交代,不然若是等羅晴過來後交代出你的事情,那就休怪我手段狠辣了。你所要保護的一切,我都會親自毀給你看。”

  沈氏哪裡不知道羅晴的性格,真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只怕他們反而會被她丟出來成為趙家泄恨的工具。她這才知道怕了,說道:“你,你們不能這樣!她是無辜的……”

  她掙扎著想要抱住雲夕的腳,雲夕毫不留情踢開,語氣冷漠,“那趙夫人豈不是更無辜?你既然可以狠心謀害她,恩將仇報,那麽就要做好被報復到你親人身上的準備。”

  沈氏本身就不是多麽意志堅定的人,被她嚇了一回,在羅晴被帶來之前,就乖乖地交代了一切。

  沈氏本身是勾欄出身的女子,十年前從良嫁給了一個小商販,生下女兒沒多久後,丈夫便得了急病而亡。沈氏為了養活女兒,只能重新賣身,做起以前的老本行。只是她運氣不好,前段時間不小心得了花柳病。

  羅晴知道後,便故意收買她,弄了那麽一出,利用趙夫人的善心,讓沈氏進入趙府。

  倘若趙文書意志不那麽堅定,被沈氏得逞,只怕也得被傳染花柳病,還能夠將身體虛弱的趙夫人一並氣死。

  趙文書聽了她這些供詞,臉色直接黑了。一想到自己差點被傳染了那髒病,他便感覺說不出的惡心,用看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沈氏。

  說起來,趙府之所以沒有查到沈氏的底細,便是因為他們遇到的那惡婆婆也的確有個媳婦叫沈氏,時常被她苛責打罵,村裡的人都是知道的。沈氏也不過是暫時冒充了一會兒那惡婆婆的媳婦來博取趙夫人的同情心。

  沈氏願意為羅晴豁出去,無非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羅晴許諾她會給女兒安排一門妥當的親事,並且拿出一千兩銀子給她,讓她可以將這筆錢拿來給女兒做嫁妝。

  說實話,羅晴她手中的梯己加起來可未必能有這麽多,她能一口氣拿出一千兩,說沒有她母親羅氏的支持都說不過去。

  沈氏交代完一切後,涕淚橫流,看上去十分可憐,“求求你們,放過我女兒。”她生怕雲夕會發狠將她女兒也送去那見不得人的去處,邊哭邊磕頭,不多時額頭上便滲出了血花,她仿佛沒有知覺一樣,仍然機械地重複著這個動作。

  只是就算她看上去再可憐,雲夕也對她同情不起來,不是每個人都配用情有可原四個字的。

  她皺眉道:“你一開始就可以將所有事情對趙夫人如實相告,偏偏你自己選擇了這條死路。”以趙夫人的善良,知道這些事後,肯定會將她女兒安排得妥妥當當的。

  她偏偏選擇按照羅晴的吩咐,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只是雲夕也不會喪心病狂到對一個無辜的女孩子出手。

  她眉頭緊鎖,“看在你交代出這些的份上,我不會對你女兒出手,可是你這條命就留不得了。”

  沈氏眼神恢復了一些光彩,“這樣就夠了……”

  她這一輩子唯一的牽掛就是她那可憐的女兒。

  雲夕沒有同沈氏再說一句話,只是摸摸摸等著羅晴到來。

  羅晴是被趙府的下人壓著過來的,她的臉上帶著一個藍色的面紗,只是露出的額頭還是可以看到一個個類似麻子的印記。

  羅晴語氣憤恨,“爹,就算你想見女兒一面,也不必使用這種強硬的手段啊。”

  她的目光從雲夕身上劃過時,眼中是一閃而過的怨毒。她雖然自以為遮掩的很好,卻依舊逃不過雲夕的眼睛。

  雲夕往旁邊走了幾步,恰好讓羅晴看到她背後倒在地上的沈氏。

  羅晴臉色微變,然後立即反應過來,裝作無辜的樣子,“爹,這是誰?”

  她的城府心機以她這年紀而言也算是厲害了,只是同趙文書相比還是嫩了點。

  趙文書歎了口氣,語氣剝離了所有的情緒,“雲夫人,我有些擔心我妻子,你能幫我照看她一下嗎?”

  雲夕知道人家處理家事的時候,她這個外人不好在場,點點頭,邁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羅晴這回是真的落不了好了……她心中閃過這樣淡淡的明悟。

  說來也巧,恰好這時候阿希也正尋她過去。

  阿希眉眼之間是淡淡的松快,“雲夫人,我家夫人她醒來了!”

  雲夕忍不住綻放出欣喜的笑容,“那真是太好了。”難怪阿希看起來很高興。

  阿希道:“我家夫人醒來後,便說要見你呢,一定是想好好好感謝你一番。”這回夫人能夠平安無事,都是雲夫人和那神醫的功勞。

  雲夕點頭,“那就過去吧。”

  阿希還問了一下沈氏的事情,雲夕沒有隱瞞她,作為趙夫人身邊最受重用的丫鬟,阿希遲早也知道的。

  阿希咬牙道:“果真是她弄的鬼!”

  後面的話語含糊成一片,雲夕從她的表情可以猜出她估計是在咒罵羅晴。

  她輕車熟路地返回趙夫人的房間,她剛進去,便看到趙夫人靠著床,柔和的目光投向她。

  不知道是不是雲夕的錯覺,趙夫人的眼神很複雜,有溫柔、懷念……她甚至還看到了慈愛?

  “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話想同雲夕說一下。”因為剛醒來的緣故,她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很堅定。

  很快的房間內就隻留下她們兩個人了。

  雲夕坐在趙夫人床頭,說道:“你現在感覺如何?”

  趙夫人的喉嚨翻滾著哽咽的聲音,眼眶也盈滿了眼淚……雲夕才發現,她的眼睛生得極好,給人的感覺特別溫柔……還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怎麽了?你哪裡痛了嗎?我去喊雲七過來?”

  雲夕以為她哭是因為身體難受的緣故。

  “別。”趙夫人情急之下,連忙拉住她的手,“我的很好,我……只是想看看你。”

  她的聲音充滿了雲夕所不理解的感情,目光不曾從雲夕身上移開,像是害怕少看了幾秒一樣,透著珍惜和懷念。

  雲夕心中翻滾著一種古怪複雜的情緒,她不太明白趙夫人怎麽剛醒來,就忽然對她情感充沛了起來。

  “經過這麽多年,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你也成為了大姑娘了……”

  這話的信息量實在有些大。

  雲夕腦袋在這一刻一片空白,直接當機,她的語言也一並失去了功能,只是張大嘴巴,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趙夫人。

  她的心頭隱隱浮現出一個堪稱荒謬的念頭。

  “你……”好半天以後,她才勉強冒出一個字,後續的話語在舌尖翻滾了一圈以後,終究沒有說出。

  她深呼吸一口氣,視線與她相對。

  盡管兩人都沒有開口,卻都看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心情。

  雲夕說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心情,本以為已經死了多年的親人,現在卻突然出現在面前,推翻她過去所有的想法。只是她也無法責怪面前的人,她也是受害者,被命運玩弄。

  趙夫人居然就是於青然……

  盡管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於青然已經消失已久,不過或許是繼承了記憶,加上在這世界呆的久了,有了所謂的歸屬感,雲夕也的確是將她當做是母親。

  畢竟記憶中的她也的確是一個溫柔慈愛的母親。

  她抿了抿唇,稍微一想,多少也明白了。當年的於青然摔下了那九龍坡的懸崖,並不曾真正死去,但也失去了記憶。後來她被趙文書所救。

  那時候兩人一個失去記憶,像是無根的草,一個家境中落,四面楚歌。兩人便漸漸走在了一起。

  趙夫人……不,應該稱呼她為於青然,她嘴角勾了勾,笑中帶淚,“我也沒想到我那女兒會如此能乾……”

  她雖然也曾想要找回自己的過去,但是在沒有記憶沒有半點線索的情況下,想要找回來難如登天。

  杜一鳴幾年前殺妻一事鬧的沸沸揚揚的,只是那時候於青然和趙文書都在楚州,對於京城中的事情,也就是知道個隻言片語,具體細節自然不清楚。

  於青然顯然也想起了杜一鳴,神色複雜,多了幾分的悲哀。

  雲夕握住她的手,說道:“他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這個他指的是誰,兩人都十分清楚。

  雲夕這時候才回想起來,這樣一算,趙國平甚至還算是她的弟弟,至於趙文書……一轉眼就成為了繼父?

  她沉默了一下,說道:“這事,終究還是別透露出去。”

  在世人眼中,於青然已經死了,現在卻出現,還成為了趙文書的妻子,二品誥命夫人。雲夕不免擔心會有人拿她這身份做文章。甚至還會有人懷疑她並非真的失憶,而是故意隱瞞身份享受榮華富貴。

  於青然也不是傻子,她抿了抿唇,終究有些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想起了過去的記憶,好不容易認回了女兒,偏偏橫亙在她們之間有十幾年的時光和太多的問題。

  對於杜一鳴,於青然也隻記住他殺她的場景,過往的恩愛情誼在跳下懸崖的時候便已經灰飛煙滅。

  雲夕道:“不過……卻是可以認作義母,這樣也能夠光明正大喊你娘了。”

  於青然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雙同雲夕頗為相似的漂亮眼睛像是盛滿了點點星光。

  雲夕低聲同她說起了於老夫人的事情,於青然怔了怔,說道:“我原本以為我是被拋棄的孩子,卻不曾想我還有母親。”

  顯而易見她知道自己並非於秀才的親生女兒。

  雲夕道:“她走的時候很安詳,等有機會,我們一起去楠州給她上一炷香。”

  於青然點點頭,說道:“也該給我爹上香,這些年來我何其不孝,都不曾給他燒過一卷的紙錢。”

  雲夕道:“我早讓人將他的墳墓修繕了一下,逢年過節都有人去給他上香祭拜呢。”

  於秀才好歹也是她外公,雲夕自然不會忘記他。事實上,她在鳳凰縣的時候,於青然和杜一鳴的也一起祭拜了,只是這兩人那時候都是祭拜衣冠墓。

  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下得吩咐人回去撤掉於青然那個衣冠墓了。

  於青然點頭,說道:“你做的很好。”

  雲夕問道:“這事你要告訴趙大人嗎?”

  於青然沉默了一下,開口道:“我不想隱瞞他。”他們夫妻之間,本不應該有隱瞞的地方。趙文書和她感情甚篤,兩人之間不僅僅是愛情,還有親情。

  雲夕道:“可以告訴趙大人和趙國平,不過其他的就不必說了。”太多人知道的話,容易走漏風聲。

  至於於青然同雲夕長相有幾分相似,這個倒是容易解釋。這天底下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不算特別少見,人們就算知道了,也隻覺得有緣。

  雲夕看著母親神色疲倦,連忙道:“你這幾天還是先好好休息,我將雲七留在你這邊,等你身體好了以後他再回來。”

  於青然溫柔一笑,“好。”

  雲夕也沒忘記將羅晴的事情告訴她,也讓她有些提防。

  於青然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相信文書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羅晴並非她的孩子,她動手自然有諸多的束縛。

  因為要讓母親好好休息的緣故,即使有滿肚子的話想要說,雲夕還是先離開了。等母親的身體好轉後,有的是時間。

  嗯,她還可以將她接到大觀園休養一段時間呢,她那邊的環境可好了。

  雲夕離開屋子後,便看到趙國平坐在不遠處望著湖發呆。

  “國平。”在知道這是自己的弟弟後,雲夕語氣不免溫柔了許多。

  趙國平呆了一下,轉過頭來,垂下頭,“姐姐。”

  雲夕眉毛一挑,敏感地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家夥以前都是喊她杜姐姐或是雲夕姐姐,現在卻換成了更加親密的姐姐……

  她低聲問道:“你聽到我們對話了?”

  這小子肯定是偷聽了他們的對話,所以才會這般反應。

  趙國平身子顫抖了一下,身子不自覺後退一步。結果他後面恰好就是湖,一月的湖水還是相當凍人的,若是跌進去的話,那還真會吃不少苦頭。

  雲夕手疾眼快地拉住了他,避免他成為一隻落湯雞。

  她有些無奈,“你啊,一直這個表現的話,會引人懷疑的。”

  趙國平抬起頭看著她,說道:“不會的,我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雲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快成長成男子漢了,得好好保護……你娘。”

  趙國平低聲道:“不也是你娘嗎?”

  他的聲音下意識放低,也就只有雲夕和他聽見。

  雲夕噗嗤一笑。

  趙國平被她笑得有些臉紅,轉身去屋裡看於青然去了。

  雲夕將雲七留下後,便帶著立秋回去。

  立秋詫異問道:“姑娘,你心情看上去很不錯呢,是因為趙夫人的身體徹底痊愈了嗎?”

  “不……”雲夕原本就沒打算隱瞞立秋,畢竟日後她同娘相處多少會露出些端倪,立秋、銀丹和霜降整日陪在她身邊,遲早都會知道的。

  她將事情說了一下,立秋也十分驚奇。她也沒想到天下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倘若不是自家姑娘這次誤打誤撞消除了趙夫人腦中的淤血,相離十多年的母女哪裡會有相認的一天。

  雲夕道:“是啊,我也沒有想到。”她頓了頓,問道:“趙大人他如何處置那羅晴?”

  總得幫她娘將威脅解決掉。

  立秋道:“趙大人……讓他們三人在十天內離開京城,今後不得再返回。他還派了幾個護衛去看著他們。”

  “他們三個願意?”

  立秋道:“那沈氏已經畫押,供詞都被趙大人收的好好的,他們若是不願,只怕趙大人會直接將這供詞送到衙門去,謀害嫡母和生父,這事若是鬧大,羅晴和她娘羅氏連性命都未必能保住,他們就算不願也得離開。”

  雲夕哼了哼,“便宜他們了。”

  立秋道:“以他們的性子,離開京城後鬧出點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也是因為羅晴對雲夕和於青然下手,徹底碰觸到雲夕的底線,雲夕當然不會憐香惜玉。

  她沒再說什麽,但也算是默認了立秋的做法。

  兩人接下來都沒有說話。

  等雲深回來後,雲夕便同他說了這事。

  在二月二十八的時候,趙夫人的身體經過了休養,好轉了不少。雲夕也在人前認了趙夫人做義母,能夠光明正大地喊她娘。

  對於這一舉措,京城的人隻當是兩家人的勢力聯合,根本不曾想到其他。他們隻覺得雲深這邊越發勢大,甚至還有禦史彈劾雲深這是結黨營私,卻被楚息元給訓斥了一番。

  事實上,楚息元還真知道兩家認親的真正原因,也不覺得雲深這是在趁機壯大自己的勢力。

  他態度一擺出來,其他人便知道他對雲深的寵信一如既往,也就不該再動所謂的歪腦筋。

  ……

  一轉眼便到了二月初二,小布丁的周歲宴。這回雲深一改去年滿月的低調,難得熱鬧慶祝了一回。小布丁的大名也已經確定下來了,名字就叫做雲樂。

  他們姐弟兩,一個雲歡,一個雲樂,恰好湊成了一個歡樂。

  事實上雲深也不是沒想出更有內涵的名字,最後卻還是選擇了這個。或者說,這便是他對於這一雙兒女最簡單樸素的祝願,隻盼望他們兩人一生能夠歡樂過日子。

  雲樂的周歲宴來了不少人,應該說京城一半的權貴人家都過來觀禮了
  在進行抓周的時候,楚息元的出現更是讓大家嚇了一跳。

  楚息元身上穿著石青色的長袍,看上去多了幾分的儒雅,少了幾分那種壓迫的氣勢。他溫和一笑,“你們就當做我只是普通的長輩就可以。”

  他話是這樣說,但是其他人哪裡敢真的這麽做。

  楚息元拿出了一塊玉佩,添加了進去,作為抓周的東西之一。

  小布丁最後還真的就抓了楚息元送的那玉佩,其他人自然是一堆的馬屁送過來,都說他將來定有出息。

  雲夕讓人將這玉佩收好,心中隻覺得好笑:他還真不認為抓周能夠代表一個孩子的未來。

  楚息元過來觀禮後,便離開了,就仿佛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長輩一樣。

  楚天湛也來了,他看著小布丁好一會兒,然後說道:“弟弟沒有妹妹好看。”

  雲夕還以為他要說什麽,結果卻是這個,忍不住笑了。

  珠珠也深有同感地點頭,“弟弟是沒有我好看,不過我不會嫌棄弟弟的。”然後還對楚天湛道:“我也不會嫌棄天湛哥哥的。”

  這一副全世界她最好看的信心讓雲夕十分無語……不過她也覺得等她閨女長大,這大楚第一美人估計就是她沒跑了。

  只是小孩子該教育的還是得教育。

  她認真道:“一個人美不美,最重要的是心靈,而不是外表。”

  珠珠道:“我心靈也美!”還掰著手指開始說起自己最近做的好人好事。

  陸翊染直接被她逗樂了,將她抱起來,“是的,咱們珠珠最美了。”

  於青然始終帶著縱容的慈愛笑容看著珠珠和小布丁,這兩個可是她的外孫和外孫女,她每一個都感覺愛不過來。

  ……

  等到小布丁的抓周宴過去後,雲夕繼續過自己平靜的生活,只是她沒想到平靜的生活轉瞬之間便被打破。

  二月十三,她正在家裡聽著珠珠背書,忽然之間,楊氏的丫鬟玉蟬一臉焦急地過來了,“少夫人,快回府裡,大事不好!”

  她的臉上甚至還有幾滴的血。

  雲夕猛地被嚇了一跳,“發生什麽事了?”

  玉蟬都快哭出來了,說道:“剛剛舅老爺氣勢洶洶去府裡,同老爺說話,兩人似乎發生了爭執,舅老爺直接捅了老爺一劍。”

  舅老爺……那不就是小舅舅孟良嗎?
  孟良去年被楚息元派遣處境去邊境那邊,就連前段時間小布丁的周歲宴都沒法趕回來。畢竟一個將軍沒有收到聖旨,也不能擅自離開自己的職位。

  雲夕知道孟良因為雲深這些年吃過的苦頭,一直看公公雲穆很是不順眼,見面總要刺上幾句。這種情況在珠珠出生後好轉了一些。

  只是……就算兩人關系再不好,也不至於會讓孟良直接捅雲穆一劍啊?

  她再也坐不住,讓霜降照顧好珠珠,自己則是帶著雲七急急忙忙去雲府。她也沒忘記讓人去通知宮裡的雲深一聲。

  “他們兩個說了什麽?”她問玉蟬,看能不能從她這邊得到更多的信息。

  玉蟬搖搖頭,“當時在書房裡只有他們兩個,府裡哪有人膽敢偷聽他們說話。”

  雲夕抿了抿唇,眉頭狠狠地皺起。看來只能等下問當事人了。

  當她再見到孟良的時候,還真被他那狀態給嚇了一跳。

  孟良在她的印象中一直都是溫和沒有架子的長輩,似乎不會生氣,即使珠珠扯他的胡子,他也能笑眯眯地陪珠珠玩。孟良嘴唇緊抿,身上散發著一股駭人的氣勢,壓得在場的人瑟瑟發抖,也沒有敢靠近他,生怕步了雲穆的後程。

  他的衣服上濺落了不少的血,神色冰冷。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看到雲夕後神色緩和了下來,“你來了。”

  雲夕使了個眼色讓雲七先去治療一下雲穆。

  孟良看到他這小動作,冷笑道:“不必去救他,像他那種人渣沒必要活在這世上。”聲音中冷得凍人,透著刻骨銘心的仇恨。

  是的,他說起雲穆,就像是在說畢生最大的仇人。

  雲夕不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孟良突然如此仇視雲穆。難不成是孟芷芸的死其實是雲穆下的手?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雲穆死去。這倒不是因為她對雲穆多有感情,而是因為若是雲穆好歹也是個國公爺,他死在孟良手中,孟良只怕也落不了好。

  她讓雲七趕緊過去,雲穆身體原本就不好,這一劍下去只怕性命垂危。

  雲七連忙竄了過去,爭分奪秒。

  孟良死死地盯著她,終究沒有阻止。

  雲夕讓周圍人都退下,隻留下她和孟良。銀丹和立秋在門外守著,以防有人偷聽。

  雲夕長長地歎了口氣,說道:“舅舅,他不能死在你手上。”

  “我知道。”孟良一字一頓道:“只是作為子女,我無法忍受仇敵出現在我面前。”

  雲夕一下子懵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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