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3章 醉生夢死
皇甫玄面色一頓,並沒有挑明,只是模模糊糊地說了句:“這世上能把人折磨成這般的還能是什麽事?無非就是****,他愛上了一個這輩子都不能在一起的人!你說他能不痛苦嗎?”
阮軟想過很多種可能性,卻從沒想過,師父他是愛上了一個不可以去愛的人!
表情微微一滯,有些沒緩過神來,心口跟著就是一陣疼痛,莫名地有些喘不過起來。
她不是沒想過誰很這麽幸運地成為她的師娘,畢竟當初相思要做她師娘的時候,她一千個一萬個不樂意,然後就想了一會,能配的上她師父的,這世上約莫是要達到慕十七那樣的,可慕十七是宸王的摯愛!
等等,慕十七?宸王?愛卻不能愛?
阮軟咬著手指,緩解身體的顫抖,師父他莫不是愛上了慕十七?
那樣的容貌,那樣的身手,那樣的一個人,愛上她並不難。
師父一直在壓抑著,因為那人是兄弟的女人,他知道這輩子自己是無可能了,所以才會這般痛苦的!離開才越發地想念!這會兒酗酒自然是因為相思成疾!
阮軟覺得所有的一切都對上了,可她也越發地心疼了。
因為她知道,這事沒人可以幫他,總不能從宸王那裡幫他把慕十七搶過來吧!
更何況人家夫妻情深,連孩子都這麽大了,哪裡還容得下第三人!
他師父對慕十七的愛必然是無疾而終!
皇甫玄見她那小臉上一會一個表情,可謂是真的精彩,拍了下她的肩膀道:“你在想什麽?”
阮軟搖了搖頭掩蓋自己此時的慌張,阿玄是宸王的人,斷然是不能讓他知道師父對慕十七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的,他肯定還不知道師父口中不能愛的人是慕十七,所以他才會這般鎮定。
不行,為了師父的名聲,她也要鎮定才行。
“沒什麽,沒想什麽。”阮軟躲著他,視線飄向了相重樓,緊張地扣了扣手指。
她發現了師父的大秘密,可是她一點也不開心。
心底還有些隱隱的嫉妒,嫉妒慕十七可以得到這麽世上絕無僅有的兩個男人的愛!
然而嫉妒又有什麽用,自己這身手連慕十七一個手指頭都比不上,可話又說回來了,她即便練就了天下無敵又如何?
師父又不可能喜歡她!
阮軟被自己這內心深處蹦出來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她居然渴望得到她師父的愛!
她莫不是瘋了?甩了甩腦袋,想要把這可怕的想法甩出腦袋,可這想法好似在她腦中生根發芽了般。
她以為,一直以來她之所以依賴他,想要靠近他,那都是師徒之情,或者說是感激之情。
因為是他把她從那荒島上救了出來,又是他收留的她,他待她極好。
她被人欺負了他會替她報仇,她哭了他會安慰她。
每一次遇見了危險,他都會宛若天神從天而降。
然後她就開始依賴他,纏著他,渴望他的一個笑,甚至是一句簡單的話。
她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語,她矯情地有些不像她自己了。
所有的一切,如今想來都是如此的清晰,也是如此的明白,她喜歡他!
可那又怎樣?她現在就算是看清了自己的心又能怎樣?在發現他愛著別人的同時她看清了自己的心,這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痛苦的事嗎?
阮軟從不知道自己的這麽勇敢,居然生生地把那快要湧出來的淚水逼了回去,只因為她不想要被皇甫玄發現自己的想法,繼而去懷疑到師父身上。
相重樓又經歷了一次醉生夢死,揉著沉重的腦袋坐起了身子,卻沒有看見他夢裡所夢的女子,他倒是情願自己沒有醒來。
好在心已經被刺得麻木了,千瘡百孔,又有何懼!
“阮軟呢?”他終究沒忍住,問向一路跟著的相家侍衛。
侍衛如實回道:“阮軟姑娘和皇甫公子一同去了鎮子上。”
相重樓心揪著一疼,起身,繼續道:“去了多久了?”
那侍衛算了下時辰道:“有快兩個時辰了。”
又坐著等了一個多時辰,眼見著這天色快暗了下來,卻依舊沒見兩人回來,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往那鎮子上尋了過去。
他可以逼著自己不去靠近她,但說服不了自己不去擔心她的安危。
入了鎮子才發現鎮子裡到處掛滿了花燈,河裡也飄著一盞盞的花燈。
算了下日子,今日竟然是七夕節,這大陸之上的三國都有著七夕花燈節的習俗,年輕的男女會一起結伴同行,賞花燈,放河燈。
相重樓視線掃過那一對對的男女,想要尋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但凡是遇見身形相似的,都會多看兩眼,可卻都不是她。
神色落寞地在河邊走著,卻發現那河邊的那一對男女。
男子一身白衣,俊美無儔,仿若謫仙。
女的嬌美可人,宛若那雲中的仙子,這會兒手心捧著一盞荷花燈,微微地向上仰著小臉,等著那男子替她把燈點著。
不是阮軟和皇甫玄又是誰,這鎮子上怎麽會有這麽水靈登對的一雙璧人。
這會兒也不是他一人在偷看著他們,鎮子上的百姓也鮮少見到相貌如此出色的人,紛紛躲在一旁,竊竊私語。
“那男子生的好生俊美,要是能嫁給他,我死也甘願!”
“你倒是想的美,沒瞧見人家身邊那姑娘嗎?擺明了是一對有情人,你都沒瞧見剛剛那男子為了這姑娘上台去奪那盞花神燈的場面,嘖嘖,我若是那姑娘也要幸福死了。”
“是啊,這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男子!”
……
相重樓耳邊飄過的全部都是誇讚皇甫玄的話,以及她們兩是如何如何地登對般配。
他從沒這般渴望過一件事,渴望站在那河邊陪著她放花燈祈福的人可以是他,可他也只能是想想。
現實就是,皇甫玄可以陪她做任何事,而他只能在一旁像個瘋子似的偷窺她,甚至不敢讓她知道自己的存在。
他親眼看著她們一步步地靠近那河岸,然後一起親手放下那盞荷花燈,任由那河燈慢慢地飄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