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5章 紅塵六道的饋贈

  星空，悲痛籠暮。

  戰後，諸天又立起了四座雕像，刻的乃冥絕、白芷和紅塵六道，日後無盡歲月，都會有人來拜祭，是他們血拚了大帝，護了萬域的蒼生。

  戰後，星空多人影，都在重建山河，不擔心洪荒作亂，那自詡高高在上的洪荒族，短時間內，多半不敢再出來，他們殺的諸天屍骨成山，洪荒族也被天魔帝，屠的血流成河。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葉辰回來了，他會是一座大山，壓著整個洪荒族，有他在，哪族敢冒頭。

  寧靜的夜，葉辰回了大楚，踏入了天玄門，時隔幾月，又一次立在凌霄殿外，看著殿中三個一模一樣的小女娃，那是若曦、楚萱和楚靈。

  “天魔帝圍攻大楚時，她三人曾融合，曾有帝道力量激蕩，但，隨後便暈倒了。”

  伏崖也在，說著那日的事。

  葉辰微皺眉，好似印證了某種猜測，她們三個，或許本就是一體的，之所以會融合，多半是迫於天魔帝的壓力，要合體去鬥帝；之所以昏厥，該是融合出了問題，或者，傷的太重。

  “此番天魔帝降臨，有些詭異。”

  伏崖深吸一口氣，給葉辰傳了一縷神識。

  葉辰讀之，雙目微眯，何止詭異，簡直詭異至極，無擎天魔柱，無天魔大軍，五尊帝稀裡糊塗就降臨了，而且能吞洪荒本源，這麽多次天魔入侵，沒有哪一次，如此番這般不正常。

  他想到了第五天魔帝，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太古洪荒的氣息。

  “來自太古洪荒？”

  葉辰輕喃，眸光深邃。

  這個猜測，並非無的放矢，他曾看過太古洪荒的一角，有太多天魔帝、厄魔帝和第一脈大成聖體，諸天有門戶直通太古洪荒，那太古洪荒，或許也有通道直通諸天，若是如此，那才棘手。

  誰能保證，天魔帝、厄魔帝、第一脈聖體不會通過那通道再來諸天，一兩尊還好，若來的多了，縱有他在，也決然擋不住。

  所以，諸天迫切需要一個至尊坐鎮。

  “你們，究竟被卷哪去了。”

  伏崖疑惑的問道，打斷了葉辰的思緒。

  “時空亂流。”

  “時空亂流？”

  伏崖驚了，不通時空，卻知亂流，那可不是什麽好地方，若未明悟時空法則，進去與死無異，大帝進去，也未必出的來。

  “能否接他們歸來。”

  伏崖又問。

  葉辰未語，隻輕輕搖頭。

  那是時空亂流，豈是想出便能出的，他與帝姬能出來，皆因巧合，皆因兩人的時空法則相撞，使得亂流崩出了裂痕。

  但，這等巧合，不是每次都有，他兩人如今還活著，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見他搖頭，伏崖的心涼了半截，那麽多準帝啊！諸天九成以上的巔峰戰力，這若都折在時空亂流，那才扯淡。

  葉辰走了，消失不見。

  他再現身，已是恆嶽宗，能望見一座山峰，青鸞坐在老樹下，還抱著冥絕的殘破鎧甲，頭髮凌亂，如失了靈魂。

  林詩畫、唐如萱、東方玉靈、慕容妙心她們也在，偷偷守著青鸞，生怕她做傻事，畢竟，她腹中還有一個小生靈。

  良久，葉辰才收眸，落在了玉女峰。

  南冥玉漱她們都在，葉靈和葉凡也在，不過，都在閉關中，在閉關療傷，並非因天魔帝而傷，而是與洪荒大戰而傷，且傷得頗重。

  葉辰的沉默，恍似讓乾坤都定格了，對洪荒的怒，是滔天的。

  映著月光，他嘴角又淌溢鮮血。

  他盤坐在了老樹下，靜心凝氣，先愈合了通體血壑，又用時空線，縫合元神的傷痕，當務之急，是悟時空法則，得想法把眾準帝接出來。

  冥冥中，他恍似能望見了三道背影，同樣的堅韌，同樣的滄桑。

  他知道那是誰的背影，一為帝尊，一為紅塵，一為六道。

  說到紅塵六道，他自體內，尋到了兩人賜予的力量，乃極其縹緲的時空之力，融有時空法則。

  對此，他並不意外。

  紅塵和六道能逆轉時空，證明他們都悟透了時空，臨死前的清醒，複蘇了記憶，自也複蘇了對大道、對時空的感悟。

  可惜，與帝鬥戰時，兩人都是渾噩的，無本命記憶，無鬥戰心境，甚至連秘術神通都未用，隻一味的強打強攻，遠使不出巔峰戰力。

  倘若他兩人，都有清晰的神智，五尊天魔帝合力，都未必是他二人對手，對道的參悟，高到一定程度，是能彌補血脈不足的，一樣能屠帝。

  夜，又一次寧靜。

  清晨，天色還未大亮，便見頗多人影來大楚，近乎囊括諸天各族、各派、各勢力，基本都有派人來。

  來大楚，自是來找葉辰的。

  那些消失的準帝中，多有他們家的族皇、掌教、老祖，卻唯獨葉辰和帝姬回來了，那得問問眾準帝究竟在哪。

  見葉辰悟道，來者皆未打攪。

  還是伏崖善解人意，將頗多事告知，聽的各派各勢力的人，都神色大變，時空亂流都聽過的，可不是啥好地方，被卷入進去，未必出的來。

  葉辰這一坐，便是三日。

  短短三日，他已抹滅了時空反噬，且愈合了時空道傷。

  得虧無人在此，不然，必定震驚，先前，葉辰愈合道傷，足用了十幾年，此番三日便好，著實恐怖。

  這，都歸功於對時空的感悟。

  三日療傷，葉辰又有頓悟，融了紅塵六道的時空之力，又悟出了頗多時空法則，這才加快了療傷的速度。

  月下，他靜若磐石。

  悟道中，有頗多奇妙的感覺，一次次淹沒他之心神，能見光怪陸離，像極了時空隧道，也像極了時空亂流。

  好似，他此刻便在時空中。

  自那裡，他能望穿時空，能見過去發生過畫面，但，所見著實有限，而且，只能看過去，無法看未來，或者說，未來時刻都在變數中，算不出乾坤，也看不清陰陽。

  他在看時空，天冥兩帝在看他。

  紅塵和六道賜予葉辰時空之力，他們都看的清清楚楚，正因如此，看葉辰的眸，才飽含著希冀，希冀葉辰能逆天進階大成，只因太古路太不穩定，時刻都可能有天魔帝、厄魔帝、第一脈聖體，再次跌到諸天來。

  玉女峰，依舊冷冷清清。

  這裡冷清，時空亂流中，卻略顯熱鬧了，相撞的事，時有發生，誰的肉身弱誰難受。

  “不知他二人，可有到諸天。”

  人王被亂流卷來卷去，此話已不知說了多少回，亦不知在這亂流中，浪蕩了多少年。

  “已聽不到蒼生呼喚，他們多半已回諸天，多半已化解危機。”

  造化神王悠悠道。

  “或許，他兩人出去的方法，吾等也可以嘗試一下。”

  楚江王驀的一語。

  此話，是有些道理的。

  先前，正因葉辰和帝姬相撞，正因他們時空法則碰撞與交織，才致使時空亂流，崩出了裂痕，將兩人卷了出去。

  然，此法不是誰都能嘗試的，僅相撞沒吊用，前提是，得悟出時空法則，縱如此，也極為凶險，並非所有人，都能如葉辰和帝姬那般幸運，一個撞不好，會撞上黃泉路的。

  第九日，葉辰開眸。

  開眸的瞬間，有金芒射出，他的眸更顯深邃，有時空奧義刻印，又悟了時空法則，但想以此接出身在亂流中的眾準帝，顯然還不夠。

  九日來，他第一次起身，看了看南冥玉漱她們，還在閉關中。

  他又看青鸞，已將冥絕的殘破鎧甲埋葬，築一個衣冠塚，她要活著，至少，得等到孩子降生。

  葉辰心中一歎，轉身不見，去了凡人界。

  那是一片竹林，沐浴著月光，寧靜祥和。

  他到時，天宗老祖、鍾江、鍾馗、鍾離他們也在，一個為女兒而來，三個為師尊而來。

  竹林中，鍾霄與楚靈玉靜若冰雕，也為紅塵立了衣冠塚，多日不見，憔悴不堪，本該靈澈的眸，暗淡無比，眼角還有未風乾的淚痕。

  哎！
  天宗老祖一聲歎，他的女兒，還真是命途多舛，上蒼給了一個希望，又將那個希望，演成了絕望。

  葉辰駐足良久，心有悲痛，亦有感激，感激紅塵的饋贈。

  映著星輝，他又走了，去了星空。

  一顆凡人古星，他尋到了玄古帝子，頭髮雪白，嘴邊多胡茬，無比頹廢，正坐在白芷的墓前，靜靜刻著木雕，時而能聽聞他之喃語。

  葉辰未現身，沉默不語。

  冥絕與白芷之事，他也是後來才知，各自拚死了一尊天魔帝，至於那帝道的力量，必來自冥帝和東華女帝。

  他們，生來便肩負著使命。

  那，也是一個宿命，諸天有難，注定要為蒼生戰，注定要為蒼生死。

  未多久，他再次轉身。

  又入星空，他的眉宇是皺著的。

  不怪他如此，只因他，竟無法化出聖戰法身了。

  多番嘗試，皆是如此。

  冥思了多日，他才明白，必涉及禁忌力量，法身是在太古洪荒死的，冥冥中的禁忌力量，好似斬斷了冥冥中的聯系，致使他，再凝不出法身。

  又一次，他意識到強開法陣的代價，太慘烈了。

  星河的彼岸，他尋到了帝姬，亦是憔悴，哪還有蓋世女王的半點芳華，靜靜守著六道的墓，要守到地老天荒才算完。

  這個旅途，比想象中更漫長。

  葉辰閉著眸，一路無言，在行走中悟道，在悟道中聆聽道音，紅塵六道的饋贈，是機緣，也是逆天的造化。

  多有人路過，遠遠便定身，恭敬的行禮。

  五人拚帝，四人戰死，大楚的第十皇，才是一個活著的神話。

  不知何時，他又踏上玄荒星海。

  當日，他與帝姬出亂流，便是跌到了這，那所謂的時空亂流，並非固定的，或許時刻在動，且覆蓋面頗廣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