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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袖蘭宮》第1949章 五卷248 怎肯善罷甘休(六千畢)
  第1949章 五卷248 怎肯善罷甘休(六千畢)

  出宮的日子還是這樣快就到了,不管玉葉還有多舍不得,可是在了解到了主子那麽深的心意、又聽完主子說的那些話之後,她知道,該走了。

  心雖是仿佛被掰斷了,一想到即將的離別,那心便跟著千絲萬縷地都是疼痛。

  可是……她也無法否認,當這些不舍不得不按捺下去之後,她的心底終究還是升起了嶄新的期盼與歡喜。

  ——她又能見著毛團兒了。

  雖說這會子因為皇上秋獮去了,李玉不能這會子就走了,終究還得等皇上回來。她不能與李諳達一起出宮,便一時還看不見毛團兒去。

  可是——她和毛團兒已然都在宮外了,那距離再見面的一天,還會遠麽?

  她抹了一把眼淚,隨即卻又笑了笑。

  人生啊,總是這樣無法兩全。可是好在得失卻也總是平衡的:從今往後,雖然再見主子和七公主是難了,可是卻能見著毛團兒。她想她便也不該再掉眼淚,而是應該含著微笑,迎向未來的人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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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玉葉已經收拾好心緒,也收拾好了包袱,只等著八月二十五到來,這便隨著楊氏出宮呢。

  卻在八月二十三這天,一大早五妞就嚷嚷,“……奇了怪了,沒想到咱們宮裡還真的出了賊了!”

  玉葉出宮之事已定,婉兮已經正式知會了內務府,要晉玉蕤為頭等女子、掌永壽宮內務事。

  玉蕤聞聲便上前喝止,“這會子便是主子已然起身了,可是七公主還在睡著。你有什麽事兒不能先告訴我,或者先當面回了主子去再說,非要這麽在島上嚷嚷的?”

  便是“天然圖畫”是獨立的小島,以水與其他嬪妃共住的“天地一家春”隔開。可是宮裡的規矩,也沒得叫無怒這麽嚷嚷的。

  五妞便瞟著玉蕤笑,“哎喲喲,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怕是第一把就燒我頭上來了吧?瞧這威風勁兒的!”

  玉蕤抬手按了按發鬢,“再是新官上任,這差事也是主子給的。至於威不威風,我再掌事兒,也不敢如五姑娘你似的,在宮裡敢這麽高聲大嗓的!”

  “別說我和旁的姐妹,便是主子在宮裡都一向沒這麽大嗓門兒過。”

  五妞冷笑一聲,“我大嗓門兒是有緣故的,我又沒故意壞了宮裡的規矩去!我是不見了物件兒,我著急!”

  玉蕤皺眉,“你又不見什麽了?”

  楊氏聽見外頭的動靜,親手拍了拍七公主,然後將七公主交給奶口嬤嬤,這便一撩簾子從七公主所住的“五福堂”裡走出來。含笑問,“喲,這一大早的,二位姑娘就這麽有精氣神兒啊?”

  這是宮裡,楊氏便再是婉兮的母親,也不能擺福晉的身份來,反倒要客客氣氣與兩個頭等女子說話。

  五妞自恃與楊氏這些年的情分,便搶先上前攥住楊氏的手臂。

  “福晉,我丟了東西!玉蕤既然已是掌事兒的女子,她就得幫我找;可是她光跟我急頭白臉的,卻不肯查清楚。我這才跟她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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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氏從婉兮臨盆之前,就知道這個五妞遲早還會鬧。五妞沒膽子在婉兮臨盆前鬧開,這便好容易等到了婉兮和七公主大滿月。算算日子,是時候該發作開了。

  楊氏自然不意外,這便含笑點頭,“五姑娘可否與我說說,究竟丟了什麽要緊的物件兒去了?”

  若是銀子,給她就是!就當焚了冥錢買小鬼兒不擋路罷了!
  若是金銀首飾,也無妨,她不過就自己所有的,或者是用自己的給了五妞去;或者折算作價,補上也就是了。

  不管真假,只要用銀子能解決的事兒,今兒就當破財免災了。

  可是五妞卻歪著腦袋說,“我有件兒貼身兒的兜肚不見了。”

  楊氏便笑,“原來只是件兜肚?多大點子的事兒!”

  楊氏含笑捉住五妞,壓低了聲音說,“……管什麽料子和繡工的,你隻管與我說。回頭我必定設法給你做個新的補上來。”

  五妞聽了便笑了,“福晉說得可真是有底氣!也是啊,我也聽說了,咱們家大爺(德馨)如今在緞庫裡當著掌庫,江南三織造進宮的料子都在緞庫裡呢,不拘什麽料子,咱們家大爺總歸都能淘弄出來!”

  “再者說了,咱們家老爺就是內管領,主子的衣裳、吃喝都是老爺親自料理著。主子位下應該有的針線婦人,自然也都是歸老爺管著。”

  “這樣有了料子,又有了針線婦人,便是想做什麽樣兒的兜肚做不出來呢?”

  楊氏便也不客氣地笑,“五姑娘明白就好。總歸這兜肚不過是丁點兒大的事兒,只要五姑娘張口,便是什麽樣兒的我都必定給你做來。沒的非要這樣發了脾氣去。”

  五妞瞧著楊氏那篤定的模樣兒,便更是迭聲冷笑,“福晉好福氣,有主子這樣的丫頭,又有大爺那樣的阿哥!福晉說得好,以福晉如今的身份,什麽拿不出來呢?”

  五妞霍地轉開頭去,“只可惜,我那個丟了的兜肚,卻是我額娘親手給我繡的。”

  五妞說到這兒,眼中已是珠淚盈盈。

  楊氏也微微怔住——五妞的額娘,已是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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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妞含著淚,卻笑著凝視楊氏。

  “福晉當年與我額娘,也算是姐妹一般相處。福晉知道我額娘的手有多巧,她用心繡出來的花樣兒,便是福晉都繡不出來的……”

  楊氏歎口氣,“這倒是的。”

  五妞霍地抬高下巴,“所以就算以福晉今時今日的地位,便是有了進貢的最好的料子、彩線、針線婦人,卻都再做不出來我那個丟了的兜肚。”

  “所以,不是我不給福晉面子,我今兒是非要找著我原來那個兜肚不可!——我就要我原來那個兜肚,旁的,便是給我金山銀山來換,我也不要!”

  楊氏抬眸與玉蕤對了個眼神。

  兩人心下都明白,五妞今兒這是鐵了心地故意要鬧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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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喲,今兒怎麽‘天然圖畫’裡頭這麽熱鬧啊?”

  大門外,忻嬪含笑走下擺渡所用的如意小舟來。

  玉蕤不由得抬眸望過去,“……忻主子來得不但早,更是來得巧。”

  因這會子皇后、純貴妃都不在。后宮一切諸事便以婉兮為首,故此留宮的嬪妃們便每日早晚都要來給婉兮請安。

  忻嬪表面對婉兮自是一向的恭敬和殷勤,故此每天早晚的請安,她必定都是早早就到的。

  可是早是一回事,巧卻是另一回事了。

  忻嬪自然聽出了玉蕤語中的諷刺,不由得笑道,“玉蕤姑娘可真會說話,倒叫我都忍不住猜猜——我究竟是怎麽巧了?難道說,是你們宮裡出了什麽好玩兒的事兒?”

  忻嬪說著便上前含笑扯住玉蕤的手,“那玉蕤姑娘便趕緊與我說說,究竟是什麽好玩兒的?”

  楊氏和五妞也都趕緊請安,忻嬪便又笑眯眯親自攙起楊氏,“福晉萬勿多禮。我一向當令姐姐是救命恩人和親姐姐,那福晉便也如我的母親一般呢。”

  便是玉蕤,這一刻都忍不住恨恨扭過頭去。

  楊氏倒是微笑,“忻主子當真折殺奴才了。奴才不過是內管領之妻,乃是皇家的家奴仆婦而已;忻主子的母親,可是太子太保、總督之妻,是誥命一品夫人呢,怎能與奴才做比了去?”

  忻嬪訕訕地樂,這話聽著沒錯,卻叫她心底反倒聽出了嘲諷。

  一個家奴仆婦的閨女,如今是妃位之首;而她額娘那誥命一品夫人的女兒,卻只是嬪位。

  當真是亂了尊卑!
  忻嬪面上卻只是淡淡一笑,“福晉萬勿謙辭。我這話是從令姐姐這兒論的,我隻記著令姐姐對我的好,其它的隻管另外論罷了。”

  楊氏便也淡淡含笑道,“忻主子既是來給令主子請安,這便請殿內坐吧。兩位姑娘自然忙她們的差事去,奴才伺候忻主子進殿便罷。”

  忻嬪卻柳眉微微一揚,“不急。我瞧著我今兒又是第一個來的,來得還是過於早了些。”

  “雖說早來些是我應該的,可是總歸怕是打擾了令姐姐去。我還是先不忙著進殿,就在這兒站著吧。反正我也在令姐姐宮裡住過幾個月,宮裡的人我都熟,這便聽著玉蕤姑娘和五姑娘說說話,也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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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身份,楊氏也不好多說什麽。

  後殿的門簾一挑,婉兮親自邁出門來,含笑道,“忻嬪若想說話兒,自然該進來與我說;何苦站在這風裡,聽她們說去?”

  “還是說,忻嬪來我島上,不是來聽我說話,反倒是來聽女子們說話了?”

  忻嬪這才面上尷尬一紅,忙上前行禮,“小妹請姐姐大安。”

  婉兮向旁半退了一步,側開身,“忻嬪請進內吧。”

  婉兮已然親自來迎,忻嬪便不好再堅持。她隻得側眸瞟向五妞一眼。

  五妞這便上前一把抱住婉兮的手臂,又是嚷嚷起來,“主子替奴才做主啊!”

  婉兮這便站定,盯住五妞看了幾眼,目光又向忻嬪掠過去。

  忻嬪這便也一臉的關切,“認識五姐姐這些年,倒頭一回瞧見五姐姐急成這樣兒。五姐姐一向是最懂宮裡規矩的人,這回急成這樣,必定是丟了極其要緊的物件兒。”

  “令姐姐,小妹倒要幫五姐姐求一個情:令姐姐千萬別責怪五姐姐。宮裡的女子也是人,誰失了要緊的物件兒能不著急呢?令姐姐說是不是?”

  婉兮淡淡垂下眼簾來,“五妞,依著你說,你今兒究竟要怎麽著,才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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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話,嬪妃們已經陸續來到。

  語琴和婉嬪都趕緊走到婉兮身邊兒,用目光詢問。

  五妞見人越來越多,她自越發歡喜。

  “……奴才方才已經回明了福晉:終歸奴才就要原來的那件兒,便自然非要找見,才能完事兒。”

  婉兮緩緩抬起眸子來,目光中淡淡現出一絲蒼茫。

  “兜肚……女子的兜肚,果然古往今來都是這后宮裡惹事的禍端!”

  語琴便也會意,朝五妞冷笑一聲,“我倒記著永壽宮裡,從前有個女子叫玉煙的。因不守規矩,用她的兜肚做下了壞事,終究連命都沒了!”

  五妞如何聽不懂語琴話中的警告,她卻不知收斂,反倒更是冷冷一笑,“多謝慶主子的提點。玉煙的事兒,奴才自然也知道。”

  “奴才不僅知道玉煙曾不規矩,奴才也知道玉煙後來是死在誰手上——”玉煙瞟一眼立在婉兮身旁的玉葉,“是毛團兒親手把玉煙給捂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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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瞧出五妞是故意鬧事兒,玉葉想著自己要出宮了,好歹將這事兒留給主子和玉蕤看著辦便罷。可是這會子卻見五妞卻莫名其妙將玉煙的死,又與毛團兒聯系到一塊兒。

  她才不相信五妞只是無意提起。

  玉葉這才有些忍不住了,冷笑一聲道,“你丟了物件兒便隻管找,這會子東拉西扯做什麽?你若要找,咱們便陪著你找;只是我這會子倒要問你一句話:你怎確定你那物件兒是丟在這兒了?”

  五妞迎住玉葉,同樣回以一聲冷笑,“好歹你也曾是主子身邊兒的掌事兒女子,這會子便是要出宮了,已然卸下了差事,可是你的腦筋總不該一並也卸了吧——那是我貼身的小衣,我怎不能確定是丟在這兒了?”

  “我是咱們宮裡的女子,我那貼身的小衣不是丟在這兒了,還能丟到旁的宮裡去不成?”

  玉葉也毫不客氣,“那誰知道!雖然是你貼身的小衣,可是誰敢保證你給脫到何處去!”

  玉葉實在是恨急了五妞。從小的那些事,加上她這幾年給主子添的麻煩,再加上她剛剛又莫名其妙提到毛團兒,她這便順著話趕話,也渾不管了都說出來。

  五妞聽了,便朝地下啐了一口,“我呸!玉葉,你好歹也是永壽宮的掌事兒女子,你便連這樣的話都能說得出口?也就我這樣兒的,從小就知道你說話粗俗罷了;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樣兒是叫主子給教出來的!”

  “你!”玉葉惱得恨不得要衝上去撕五妞的嘴,卻被玉函緊緊給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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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忻嬪在畔聽著,半垂著頭,目光卻不時從幾個人面上滑過。

  看到此處,她便抬眸含笑,走到婉兮身邊兒道,“小妹這也是才知道,原來五姑娘失了的竟然是她故去的額娘親手給她繡的貼身的小衣……這小衣雖不值錢,可是在五姑娘心中怕是無價之寶。她急成這樣兒,便也是叫人心下惻然。”

  “就因為是這樣要緊的體己之物,五姐姐便是說話急了些、對玉葉姑娘的態度衝了些,也都是人之常情,叫人可以體諒。”

  忻嬪說著瞟了玉葉一眼。

  “倒是玉葉姑娘今兒的反應叫小妹有些驚訝了呢。玉葉姑娘好歹也是永壽宮掌事兒的女子,該懂的大局自然都懂,今兒怎麽就這麽不能容人,連五姑娘這樣的心情也不能體諒了呢?”

  “如說今兒五姑娘急了些、話衝了些,都是能叫人理解;那反過來玉葉姑娘的急和衝,就叫人有些沒法兒理解了呢……”

  忻嬪歪歪頭,盯著玉葉,“……我當真就是想不明白啊,玉葉姑娘忽然也這麽急,究竟是所為何來?”

  忻嬪說著拍掌笑了聲,“若不是我深信玉葉姑娘的為人,連我這會子都要忍不住猜想,難道玉葉姑娘當真有些什麽怕叫人知道的?”

  眾人的目光嘩啦朝玉葉潑灑過來。

  忻嬪自己先搖頭而笑,又用力擺手,“不會的,不會的。以玉葉姑娘的為人,這事兒又怎麽會與玉葉姑娘有牽連呢?”

  玉葉終是沉不住氣,忍不住指著五妞跺腳大叫,“好啊,你去翻,你頭一個就先翻我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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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兮靜靜地盯著忻嬪,目光接下來轉向五妞,緩緩道,“既丟了物件兒,便找就是。找物件兒不用嘴,動手便罷。”

  “何必還站在這兒尖聲利嗓?便去找就是了!”

  五妞也回望住婉兮,微微一笑,“奴才謝主子……”

  “只是奴才醜話也得說到頭裡:因女子們都是一處混著住的,沒誰有資格單獨睡一間房,故此奴才要是找物件兒,可保不齊還得動她們的東西。主子既然容得奴才去找,那主子就得”

  玉葉一聲冷笑,“你動就是,誰還怕是怎的?”

  玉蕤有些皺眉,忍不住悄然看了婉兮一眼。

  婉兮靜靜垂下眼簾,“五妞,你這話說得有理。既然是大家混在一起住,難免有物件兒彼此拿錯了的時候兒——這便都是無心的,更談不上什麽‘偷竊’。你若這麽找見了,可自然不準不分青紅皂白就在我面前指摘人家去。”

  “話又說回來,若是找不見呢?我這當主子的,也自然一碗水端平,不該隻偏袒你一個。你若沒找見,我憑什麽反倒叫她們為你擔了一回嫌疑去?“

  婉兮面色一冷,“五妞,我隻問你,若是什麽都沒找見,你又該當何責?”

  忻嬪垂首細細聽著,眸光泠泠流轉,偏頭向左,朝婉兮一笑;又側眸向右,向五妞一笑。

  五妞便深吸一口氣,“……若找不見,奴才但憑主子發落就是!”

  婉兮屏住呼吸,凝住五妞:“好,那我便說下規矩:若是你翻動了她們的東西,可是什麽都找不見的話——我便也不能再留著你,到時候要叫你與玉葉一同出宮!”

  五妞怔了怔,眸光下意識追向忻嬪來。

  忻嬪卻垂下了頭去,隻含笑瞟著自己腕子上重新絞過的赤金鐲子,面上看不出旁的神色來。

  事到如此,五妞便也只能一橫心,“……主子說什麽就是什麽,奴才遵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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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翻檢,便悄然無聲地在“天然圖畫”小島上展開。

  婉兮請一眾主位到“竹蓀樓”內坐,喝茶說話,卻顯然人們的注意力都被外頭的那件事兒吸引了過去。便是過完了素日請安的時辰,也沒人起身告辭。

  看來都在等著那個結果。

  婉兮派去翻檢的婦差們一個一個地回來稟報,都說沒有發現如五妞描述的那件兜肚。

  待得所有的婦差都回來,都給出相同的答案時,婉兮終於放下了茶盅,威嚴地抬起了頭,凝注五妞。

  “……這些婦差都不是原本咱們宮裡的,你也瞧出來了,她們都是我臨時從內務府那邊兒請來的。故此你也盡管放心,她們不可能偏袒了誰去。此時已是經過她們的手盤查過了,這結果你又有何話要說?!”

  五妞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奴才若當真冤枉了人,那奴才自然聽憑主子發落。只是奴才也說了,醜話總得說到頭裡:奴才既然連宮裡的姐妹都要查,那奴才便也有膽子不相信這些婦差去!”

  “……奴才不是說她們偏袒了誰,奴才是說辦差的總分粗心細心,便是主子交待的差事,不同的人還要分不同的辦法去。倘若她們查過是查過了,可是卻不夠細心又怎辦?”

  婉兮便都忍不住笑了,“你是說,你還想親手去翻,啊?!”

  五妞此時已無退路,自是梗著脖子回望住婉兮,“……主子何不乾脆叫奴才親手去查?終究那物件兒是奴才的,在意也都是奴才在意;其余這些媽媽裡,她們終究不會明白奴才的心思去!”

  忻嬪含笑淡淡垂首,“……小妹倒是想起了自己從前在家的時候兒。因有阿瑪和額娘寵溺著,便從小爺不善經管自己的物件兒,也時常有放亂了找不見的時候兒。”

  “小妹的額娘和丫頭們便會來替小妹尋找……小妹的額娘和丫頭們原本都是頂頂心思細膩、手腳麻利之人,可是說也有趣兒,到頭來最後找回那物件兒的人啊,不是她們,反倒是小妹自己呢!”

  忻嬪自顧說得有趣,笑容靈動清麗。

  “小妹推己及人,便覺著眼前這事兒啊,還當真應當叫五姑娘親自去找一回。終究旁人與那物件兒的緣分,總也比不上她去。旁人翻一遍就錯過的,她自己說不定一摸就摸到了。”

  婉兮面色微微一沉。

  忻嬪搶先道,“……況且玉葉、玉蕤她們也沒什麽怕找的,不是麽?便是叫五姑娘多翻一回,又有什麽打緊呢?”

  “這樣一來,一解了五姑娘的心疑,叫她從此明白那物件兒的確是沒丟在自家宮裡;二來也能顯示出令姐姐的寬容大度,以及姑娘們的心懷坦蕩呢。令姐姐說,是不是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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