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出手（2）

  她要照顧天竺，一邊心急如焚的等到現在，接她的人說蔣阮在府上沒受傷，露珠心裡還是很擔憂的。隻恨不得自己背後沒有生出翅膀，好馬上飛回到蔣阮身邊。

  錦英王府比蔣府要大得多，領路的婢子指了路就離去了，露珠第一次進這樣大的府邸，不知不覺中竟然迷路了。

  好容易瞧見前面有個人，露珠也顧不得其他，匆匆忙忙跑上去道：“這位公子。”

  錦二正想事情，冷不防就看見一個神情焦灼的小丫鬟朝自己跑來。這丫鬟瞧著臉生的很，笑的卻是很甜，看上去也很乖巧，有點眼熟。錦二還以為是府裡新進的丫鬟，叫他公子卻是有些奇怪。

  露珠見這人直盯著自己看，平心而論，錦二生的也是不錯的，算的上俊朗青年。只是笑的若痞子一般。露珠皺了皺眉，還是問：“這位公子，可知道府上蔣府小姐住在哪一處？”

  露珠一問此話，錦二恍然大悟。他就說這小丫鬟看著怎麽這般眼熟，原是少夫人身邊的丫鬟。想到自家主子是個悶葫蘆性子，不如曲線救國，從少夫人這邊下手。便故意雙手抱胸，痞痞的看著露珠壞笑道：“你說少夫人啊，和我們主子住在一塊兒。”

  露珠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錦二的“少夫人”三個字上，也顧不得錦二稱蕭韶為“主子”，瞪大眼睛道：“什麽少夫人？”

  錦二覺得蔣阮為人狡猾狠辣，怎生身邊的這個小丫鬟卻不甚機靈，一時起了壞心眼，笑道：“都睡在一起了，不是少夫人是什麽？少夫人昨日中了媚藥，可是我們主子親自給她解的……哎喲！”

  錦二故意將話說的曖昧不清，正說得起勁，冷不防就挨了露珠一腳，露珠從小在市井中長大，和後宅中那些嬌滴滴的丫鬟不同，這一腳可是下了實打實的力氣，恰好又是錦二的關鍵部位。錦二痛呼一聲，捂著自己的下身怒視露珠。

  露珠毫不客氣的回瞪回去，罵道：“呸！下流胚子！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再讓本姑娘聽到這些汙言穢語，仔細你褲襠裡的玩意兒從此不舉！”獅子一樣的衝錦二吼完，露珠轉身氣衝衝的走了。徒留錦二一人呆怔在原地。

  他錯了，他就不該覺得少夫人身邊的丫鬟好欺負，少夫人那般的人丫鬟怎麽會好欺負。嘶——錦二痛的直抽冷氣。他身為錦衣衛的小頭子，蕭韶的貼身暗衛，又生的儀表堂堂，平日裡都只有姑娘往他身上撲的時候，沒想到今日竟會栽在一個小小的丫鬟身上！死丫頭，錦二磨牙，再讓爺逮到你，爺非好好教訓你不可。

  樹上錦三和錦一正磕著瓜子看戲，錦三道：“作死。惹惱了少夫人的丫鬟，錦二離死也不遠了。”

  錦一那張和錦二一模一樣的臉神情未變，木訥的像塊石頭。錦三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心想同是一樣的相貌，雙生子的性情怎麽能差別這樣大。一人整日表情也沒有一個，一人卻跟街頭痞子一般風流。

  ……

  且不說露珠這頭如何，錦二嘴裡的“少夫人”和“主子”卻並非傳言中那般繾綣情濃。蔣阮喝了一口荷葉蜜糖水，錦英王府平日裡似乎是冷清慣了，也不曾有女子來往過，林管家找了許久才找到能做糖水的廚子，做了幾道點心。

  本想是討好未來的王妃，其實蔣阮自己不大吃的習慣這種甜食，錦英王府的下人對她太過熱情，饒是她心中拒人千裡之外，面上也隻得做溫和。

  蕭韶坐在對面，早晨的空氣本就新鮮，日頭斜斜的照過來，將他俊美的側臉映得似乎鍍上一層金光，錦袍上繡著金線夜蝠，更襯得他姿容如玉，低頭喝茶的模樣，也是透出皇室中人特有的清貴卓絕。

  世上有些人，生來就是與旁人不同的。蔣阮這幾日本已見得多了，見到此等美貌還是忍不住會微微失神。

  她低頭喝了一口蜜糖水，有些甜，看向蕭韶道：“葉遊之事是你做的？”

  蕭韶點頭。

  蔣阮又問：“你將他首級送到陳妃面前？”

  蕭韶眸光閃過一絲冷冽：“咎由自取。”

  蔣阮將下巴放在杯沿上，蕭韶這般做，無非就是為了她出氣。她仔細看著面前的男子，原來就覺得他幫了許多忙，然而這些日子心中微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她並非從未嘗過感情的小孩子，重活一世，自然很明白自己心中的異樣究竟是什麽。

  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一次又一次的幫助，換做是上一世的她，恐怕早已淪陷了。只可惜，他們的交集卻是在這一世。蔣阮心中有些微微苦澀，她背負仇恨而來，這一生注定雙手沾滿血腥，哪怕是連趙家都不敢親近，又怎麽敢動心？上一世她死的太早，並不知道日後發生了什麽，可蕭韶從來都是皇帝一派，皇帝駕崩之時，蕭韶還在東夷國，若蕭韶回來，葉離又怎麽會放過？上一世，不知道他最後又是什麽結局？

  思及此，蔣阮不自覺的蹙緊眉頭。蕭韶見她這般模樣，以為她是在擔憂陳貴妃之事，便淡聲寬慰道：“宮中我已經打點好，你不必太過擔憂。”

  蔣阮回過神，聲音溫和：“蕭韶，你幫了我許多，可是陳妃與我此生勢同水火，我有自己的方法，你不必插手了。”

  蕭韶沉默了一下：“我知道了。”蔣阮有許多秘密，他是知道的。這些秘密連最錦衣衛中最優秀的探子也查不出來，如今他雖然疑惑，卻也並不想窺探。每個人心中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蔣阮的秘密就在於，她的眼中永遠藏著一抹黑暗。那抹黑暗太過深沉，雖然掩飾的很好，偶爾還是會不自覺的流露出一星半點，令她全身充滿戾氣。

  昨夜她昏迷的時候，嘴裡也曾叫過一個名字，是：葉離。

  蕭韶垂眸，茶水蒸騰起得霧氣遮掩住眸中情緒。她與葉離有什麽過節，昨夜的蔣阮神志不清的時候叫起這個名字，語氣分明是悲憤而愴然。他令探子去查，卻也並沒有查到葉離同蔣阮有什麽過節。

  過了半晌，蕭韶問：“你打算如何？”

  “葉遊已經死了，郎中府和蔣儷也會自食惡果，陳貴妃費了這麽多力氣來擺這盤戲，怎麽能讓她草草收場？”蔣阮眼神劃過一絲暗芒。蕭韶看在眼裡，道：“若有麻煩，盡可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