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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秦先生(全集)》第35章 忘記我,或隻記住我,只是我(1)
  第35章 忘記我,或隻記住我,只是我(1)

  今天我心情特別好,因為發了獎金和工資,手裡握著自己辛苦掙來的錢這滋味就是好。

  回到家後我發現家裡沒人。往常這個時候秦子陽肯定在家。我裡裡外外找了個遍,卻依然沒有,心裡越發奇怪。我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一些不好的念頭開始往外冒。

  “不可能有事。都多大的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哪來的事兒,我最近真是神經質。”我一邊這樣安慰著自己一邊開始弄晚飯,可是當晚飯都擺好在桌子上時秦子陽還是沒回來。

  我給饒起雲打電話。他說:“你別急,我馬上過來,不會有事的。”

  大概二十分鍾饒後雲就趕了過來。

  我上了他的車,在城市裡裡裡外外兜著圈子,這根本就是大海裡撈針。

  “我打個電話。”饒起雲掏出手機交代了一下,估計是讓人去查了。

  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那邊回了電話,饒起雲聽後表情頓時放松了下來。

  “怎麽了?”

  “洛子過來了。”他道,又安慰似的說:“不用擔心,子陽正與他在一起。”

  “那手機怎麽也不開啊!”

  “估計是沒電了。”

  我們迅速到了那兒,果然看見秦子陽和蕭洛坐在一起。

  兩個人看起來表情都很平靜,但這種平靜卻比山洪暴發還要可怕,好似平靜下面掩藏著巨大的波濤,一旦真正爆發出來,很可能會把整個世界都淹沒。

  “什麽時候來上海的?”饒起雲拍了一下蕭洛的肩膀。

  “今天下午剛到。”蕭洛一直凝望著秦子陽的眼睛終於收了回來,閑適地一笑,向椅背上靠去,樣子倒仍是以前那般慵懶。

  “蕭少,好久不見了。”

  “你好,蘇念錦。”他衝我點了一下頭,第一次說出我的名字,這算不算得上是一種認可?
  秦子陽和蕭洛,曾經多麽好的一對朋友,他們之間的默契在我看來比秦子陽和饒起雲更甚。

  “子陽,這個你收下,其他的我也沒有什麽要解釋的,相信換作你也是一樣。”

  秦子陽看著桌面上的支票,眉頭皺了皺,“你拿回去。”

  蕭洛笑著站了起來,“不要就扔了吧。”說完衝我和饒起雲示意了一下,頭也沒回地走了。

  秦子陽握著那張支票,將它緊緊地掐在手心處。

  “你們先走,我想在這裡一個人靜一靜。”

  “那好,我先出去。你別多想,洛子他也是為了你好。”饒起雲率先站了起來,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卻始終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

  “秦子陽,這錢你不打算要是吧!”

  ……

  “是不是我出去後,你就打算把這張支票給撕碎?”

  ……

  “為什麽要撕了?人犯不著跟錢過不去,這些錢對他蕭洛來說不算什麽,但對現在的你來說卻非同一般。”我看著支票上那驚人的數額道。

  ……

  不論我說什麽,他都不肯說話,最後煩躁地拿出一根煙,狠狠地吸了幾口,手指還是反覆摩挲著手中的那張支票。

  我有些急了,伸過手要去搶。他卻一把把我推開,力道大得驚人。我的身子摔到了地上,頭剛好磕在了凳子上,破了皮,鮮血嘩啦啦地往下流,看著很是嚇人。我一張嘴,剛要說話,那血就流了進來,混合著一股子鹹腥味兒。

  秦子陽似乎也沒料到自己力氣這麽大,更沒想到這一下會把我推倒在地上,還撞了頭,慌亂地走過來,蹲下來扶著我的手,把我撐了起來。

  “對不起,我剛……”

  我摸了一下額頭,手上全是血。看著那些血,我冷冷地瞪向秦子陽,“你要骨氣,那你就要。你秦子陽多麽高高在上啊,我不過就是一個普通人,我把你骨子裡的聖潔給弄肮髒了,你推我是對的,是我活該,我犯賤,是我不知好歹。”

  說完我就往外走,卻被他從後面給攬住。他一把抓過我的手腕,把我的身子給扳過來。

  “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剛剛是……”

  “對,當然不是故意的,就因為不是故意的才更讓人寒心。”

  他被我說得一時沒了話,眼中光芒閃爍。

  “放手——”我說。

  他仍是抓著,一雙眼睛就那樣不動地看著我。

  “秦子陽,放手——”

  他就像是失聰了,這會兒什麽都聽不到,而那眼睛,我說了,我最怕秦子陽的眼睛,他看我時那專注的神情如今多了一點點祈求都讓我覺得難以忍受。我乾脆轉過頭不去看。

  沉默,在彼此之間遊走。

  後來他走上前,扳過我的臉,手想要撫上來,卻又放下。

  “疼嗎?咱們去醫院吧?”

  “用不著你管,你就抱著你的驕傲和自尊活著就好,我的死活與你無關。”

  “別這樣。”他說,聲音低沉。

  我直接甩開他的手,大步走了出去。

  而秦子陽呢?
  他竟然沒有追出來。

  不知心是疼還是冷,也許是根本就沒了知覺。

  我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遊走,看著穿梭不停的行人和那些來往不斷的車輛,再抬起頭看看天,然後看到有行人在經過時總會把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這才想起原來我的頭正流著血。

  可是我怎麽就沒有感覺呢?

  應該會疼才對……

  我伸出手,摸上我的額頭,上面的血已經開始凝結,一點一點地,最後只剩下那些嚇人的血跡。

  恰好此時我接到了家裡來的電話,我媽說:“最近過得怎麽樣?”

  “挺好的。”

  “最近變天了,別讓自己感冒。”

  “我知道,你和爸也是。”

  “我們沒事,整天就在家待著,你爸現在迷上養花了,現在天天就在那澆花啊什麽的。”

  “嗯,養花好啊,怡情養性。”

  “是啊,我也這麽說。行了,不多說了,我去買點雞蛋,家裡的雞蛋沒了。你自己一定要多注意。”

  “嗯,好。去吧,媽。”

  電話掛斷後我還記得母親那蒼老了卻滿懷關切的聲音,她總是這樣囑咐我要注意身體。

  是啊,我得注意身體,這個世界上還有著關心我的人,我要活得很好,比誰都好。

  我去了醫院,找醫生給我消毒,然後上了藥。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買了一些補血的紅棗,還特意買了很多菜。

  進門時屋裡一片漆黑,我順手按了開關,秦子陽的身影就出現在沙發上。

  他睜開眼,似乎不太習慣這突如其來的光線,眼睛微微地眯著,手腕下意識地擋在面前,然後慢慢放下,“回來了。”

  他的眼中有著一抹難以掩飾的狂喜。隨即他站起來,走向我,細細打量著我的臉。

  “傷口都處理了?”

  “放開我。”我冷著聲說。

  現在,此時此刻,我是真不太想看到他,尤其是他的那張臉,還有那雙眼。

  秦子陽的臉色暗沉了一些,慢慢地放開我,接過我手中的東西,走向廚房,自動自發地做起了飯。

  我洗了手,進了屋,把房門關上,不想去看,不想去聽,不想去想。

  怕一想自己就會後怕,怕一聽就會心寒,怕一看,眼前就霍然成了萬丈深淵,前面到處都是沼澤,還有成片的烏雲。

  那樣,對生活的期望是否也會連帶著降到最低?
  所以,不去想,不去看,不去聽。

  這樣很好。

  但是秦子陽哪裡肯就這樣放過我。

  他走了進來,穿著我經常穿的圍裙,那是蠟筆小新的樣式,在他這樣筆挺高挑的身子上顯得是那麽不搭調。

  “怎麽,很難看嗎?”秦子陽抿著嘴,有些不大自然地低問道,或許是我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太久的緣故。

  “脫掉。”我低吼道。

  他眼中閃過一抹晦澀,或許是我看錯了。

  “你先吃飯吧。”

  “我吃不吃飯與你無關,就像我這傷口也是。我,蘇——念——錦的一切都和你無關。”我狠聲說道。

  “下午的事,是我不對。”

  他低下身子,仰視地看著我,雙手握住我的手,低啞的聲音帶著魔力一樣輕輕訴說著。

  “不要和我說這些。”我別過頭。

  他把手伸向褲兜裡,掏出一樣東西給我,那是今天蕭洛給他的支票。

  “這支票我收下,交給你,留著以後用。”

  我搖了搖頭,把支票遞還給了他。

  “你還是不明白。”

  他的眼神黯了些,手指張開又縮緊。

  “你還需要多少時間?一個月?一年?十年?還是一輩子?”我蹲下,與他平視,“你告訴我,你到底還要多久才能放過你自己,才能找回真正的那個你,才能好好生活?你告訴我好嗎?”

  “我們先吃飯吧,給我點時間。”

  “可是……”算了,有些事不是逼著就行的,更何況收下這張支票對他秦子陽來說已經算是極限了。

  我率先走了出去,拉開凳子坐了下來,看著那些菜,就近夾了一口。

  “你不是喜歡重口味嗎,這菜怎麽這麽淡?”

  “偶爾粗茶淡飯也好,口味太重對身體不好。”他有些尷尬地解釋道。

  “那這湯呢?味道……很怪。”我強咽了下去。

  他拿過湯匙喝了一口,眉頭緊皺,默不吱聲。

  我繼續吃下一道,每一道不是淡了就是鹹了,再不就是有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咽。

  我歎了口氣,站起來,把它們通通倒進垃圾桶裡。秦子陽的眼中有一抹什麽在閃動,失望?鬱結?還是歎息?
  “知道我為什麽把這些菜都倒了嗎?”

  “難吃。”他靜靜地道,聲音很粗。

  “是啊,難吃。難吃為什麽要吃?為什麽一定要我屈就於你的心意,而不是你為了我把廚藝提上來?前者是大家一起吃得難受,後者卻是一起吃得舒坦。”

  他放下筷子進了屋,我也跟了進去,抓著他的手摸上我的頭。

  “這個傷痕是因為你留下的。你因為驕傲和骨子裡的脾性本能地把我推倒,你太在意那些了,而那些東西是最沒用的,至少對現在的你來說是最沒用的。”

  “不要說這些了。”他轉過身,向外走去,沒多久,我聽到房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第二天他沒有回來。再次回來是三天后的一個晚上,當時我正站在窗前,沒日沒夜地惶恐不安,他進來後我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去,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

  “秦子陽,你還知道回來。”我說得惡狠狠的,甚至這一巴掌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打完之後整個手都在顫抖。

  他被我打得僵在那兒,眼睛漆黑如墨,這一刻我似乎才驚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麽,但並不後悔。這幾天擔憂、驚懼、惶恐……各種各樣的心情交織在一起,當真是度日如年。原來等待一個人的心情是這樣的痛苦。

  “你去哪了?”我問。

  “沒去哪。”他低下頭,彎腰把鞋子換了,徑直進了屋。

  “什麽叫沒去哪兒,秦子陽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那天之後我們開始冷戰,因為無論我怎麽樣去追問,他都不肯說出那三天去了哪裡。

  每天下班後我都會買菜,但做飯時隻做一個人的份,睡覺的時候從來都不會往他那邊移半分,當然睡熟了除外。

  我看到他就跟看到空氣一樣,對,我就是要把他當成空氣。

  秦子陽起初也還沒什麽,就是到了晚上總會不經意地把胳膊伸過來,或者是把腿壓過來,都被我毫不留情地擋了回去。

  後來我吃飯的時候他也會坐過來,看著我吃,在那裡直直地盯著我。

  我壓根就不搭理他。他秦子陽不是能耐嗎?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完全不需要解釋,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多久?

  似乎比一個世紀還要長。

  是啊,難熬的日子總顯得異常緩慢。

  這個冰冷而尷尬的局面被打破是在一個清晨。那天我肚子疼得厲害,在床上直打滾,額頭有大滴的汗水往下掉,胸口窒悶得緊,難受,死一般的難受,但是我仍死挺著,上下牙齒狠狠地咬著不放。秦子陽就睡在我旁邊,我想要叫他送我去醫院,但我們在冷戰啊,應該是他來求我,而非我主動地找他。

  也不知是哪股子別扭勁上來了,心裡那口氣竟然硬生生地頂著這疼就是不肯說。

  最後嘴唇也被咬破了,手把身子下面的床單抓出深深的一個印子。

  秦子陽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轉過頭來看著我。

  因為剛剛睡醒,他微微眯著一雙眼,眼神看起來很迷茫,然後漸漸地開始清明起來。他猛地坐了起來。

  “你怎麽了,念錦?”

  我仍是死咬著牙,不肯說話也不去看他。

  最後他真的急了,迅速下地穿了衣服,“走,去醫院。”

  他把我的衣服褲子都拿了過來,強迫性地給我套上,打橫把我抱下了樓。

  因為是早上,在上海這個地方,這個時段打車是高峰期,攔了好幾次才攔到車。秦子陽的眉頭皺得死死的,對於一直開慣了自家車的人來說,如今來搶出租車心裡總是有一些無法名狀的滋味。

  上了車,他把我放平在他懷裡,隨即對前面的司機道:“師傅,去醫院,麻煩你開快點,她疼得厲害。”

  老師傅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好,我盡快。”

  “你現在覺得怎麽樣了?”

  “疼,秦子陽,我疼。”

  “再挺挺就到了。師傅再快點!”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這個時間段車都多,你還得祈禱下才成,不然前面的路段沒準得堵車。”

  秦子陽聽完後整張臉都綠了,雙手更是死死地抱住我。

  “沒事,一會兒就到了。”

  果然,車子開到前方的路段時堵了車,很多車都憋在了這個地方,一時半會也過不去。

  “不行啊,小夥子,這車堵在這兒了。”

  “你再試試看能不能穿過去,她疼得厲害。”

  “好吧,我再試試。”車子再次啟動,走了幾步,卻還是停了下來。

  “根本過不去,前面那麽多車都堵在那兒呢,只能等著了。”

  “這大概得等多久?”

  “這可不一定了,時間短的話十幾分鍾,時間長可能得一兩個小時呢。”

  秦子陽啪的一下子把門打開,抱著我就往下走。

  “喂,小夥子,你還沒給錢呢。”

  秦子陽從兜裡掏出錢,看也沒看就把一張五十的給他了,也不要找回的零錢,抱著我就往前奔。

  當時,我隻覺得自己在一個和小時候母親的懷抱一樣溫暖的胸膛裡,然後就是那怦怦怦的心跳聲,十分明顯。後來回想時才驚覺秦子陽當時跑得可真快,那速度像是一頭獵豹狂奔在大草原上,我還取笑他說,秦子陽,你沒去當運動員真是白瞎了。

  當天到了醫院時,秦子陽的雙腿已經麻掉了,我感覺到他連上台階都有點吃力。

  到了醫院,掛的緊急門診,診斷說是急性闌尾炎。

  那一整天秦子陽似乎比我還急,直到現在我都清晰地記得那天秦子陽所有的擔憂、著急以及憤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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