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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秦先生(全集)》第49章 愛的背面從來都不是恨(3)
  第49章 愛的背面從來都不是恨(3)

  還記得以前在學校裡念書的時候,有一天,寢室的老六在那驚呼說:“念錦你過來看看,這一桌子你看到沒,知道要多少錢不?”

  我當時手中正拿著吹風筒,用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的,很怕電壓過高,整個樓層都跳閘,再想到寢室大媽的那張陰森森的臉,便隻迅速地掃了一眼,也沒上心地胡謅了一句:“十萬。”

  她立刻驚呼了一聲,“不錯啊,有眼光。我剛讓老二看,她才猜了個幾千,你比她上道多了,一下子就準了,將來沒準也能去感受一下呢。”

  “少廢話,到底多少?”我好奇地問。

  “就你剛剛說的那個數,還多了些零頭。這照片也不知是誰傳上來的,我的媽呀,一桌子菜要十萬,很多人幾年都掙不到這個數,也不知他們吃到肚子裡的是什麽,是鑽石不成?也不怕噎死。”

  這是仇富心理的典型征兆,我沒什麽特別感覺,聽聽就過去了,不過心裡也不禁跟著驚詫了下——一桌子飯菜十萬,當真是奢侈得很。只是那樣的生活不過是聽聽而已,我從未想過有一天,不,不是有一天,而是經常會面對這樣的一桌子酒菜。但入了肚子之後,除了最初的虛榮心在作祟的甜美外,雞肉還是雞肉,菜還是菜,大米仍是大米。

  我把這些念頭收了起來,走過去在許莫然身旁坐了下來。

  男人之間就算剛剛還劍拔弩張,酒桌上也能化成虛與委蛇。秦子陽和許莫然就是,兩個人正舉著杯子,在空中相碰,聲音異常清越,似乎這杯子的質地好些,發出來的聲音就真有些不同。

  底下的眾人也笑呵呵地說著些場面話。

  “原來秦少和許總是舊識,這也真是巧了,看來今天怎麽也得多喝幾杯,盡盡興。”因為之前針對過我,陳局長後面可是使足了勁兒地打著圓場,獻著殷勤。

  若說他到現在還看不出一些苗頭來,那他也白在官場待了這麽多年,還混到了這個位置上。這會兒話說得自然而然,敬酒插話都滴水不漏,也是個真有水平的人物。

  “來,蘇小姐,我也敬你一杯。剛剛真是太對不住了,你看你也不早說,我那陣子幾杯酒下了肚,人還沒緩過神來,隻覺得頭髮蒙。唉,真是年紀大了,這腦子啊,越來越不好使了,剛剛的事你可別見怪啊。”他一臉的真誠,讓人就是想說個“不”字都難,鄰家大叔的樣子做了個十足。

  我本就習慣了這些事兒,若說在意倒是談不上,只不過想起剛剛秦子陽一直沉默冷眼旁觀的樣子,心裡一緊,似有一隻無形的手在那掐著,怎麽都不肯松開,於是臉色怎樣也化不開,不過也不好不顧面子就這樣坐著,只能慢慢地站了起來,舉高杯子,不鹹不淡地道:“陳局哪裡的話,要怪也該怪我這胃,用句陳局長剛剛的話來說就是,哪天疼不好,偏偏就趕上了今天,呵呵,說對不住的應該是我才是。”

  這話一出,那邊的老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尷尬。不過他的官職倒還奈何不了我什麽,況且他現在與我沒什麽關聯,我也不用在意他太多,而且就許莫然現在的身份,我雖然不是十分了解,也隱約覺得,要比他們高出一個檔次來。

  許莫然,他怎麽會突然變得如此了得……

  許家又是……

  我把這些紛亂的念頭壓在心底,挑眉看前面。

  “咳咳,都怪這酒,真是壞事的東西。蘇小姐若是心裡還存著芥蒂的話,我再自罰三杯。”說著就舉起了杯子。

  “陳局長剛剛也是喝得多了些,蘇小姐就別介意了。”張檢察官也忙道。真是個會為人處世的人,剛剛幫我,這會兒幫陳局,兩邊都幫到了,落了個好印象。

  我本就不想抓著這事兒不放,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落下個人情也是好的。

  可就在這時,秦子陽突然開口道:“蘇小姐一向大方,這點小事怎麽會放在心上。況且剛剛陳局長也沒做什麽出格的事,酒桌上多喝幾杯本就正常,這年頭都是巾幗不讓須眉,陳局長無非是把那不能喝酒的話語當成了需要別人進行勸慰的場面話,沒有個一來二往,這酒總是難以下咽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許總……”

  許莫然握著酒杯的手一緊,不過只是片刻,便慢慢地倒入了口中。放下酒杯後,他也不接這話,只是伸出筷子夾了一個大蝦,在眾人的視線下慢條斯理地剝著蝦殼。他的手藝是真好,似是常這麽做,不一會兒,一整條剔透鮮嫩的大蝦就落入我的盤裡。

  他這才抬起頭看向對面的秦子陽,淡然道:“念錦她胃不好,是不是巾幗這些都不重要,我只要她健健康康就好。”

  秦子陽的筷子啪地一放,面容冷峻如那被嚴霜侵蝕的石雕,還多了幾許冷冽。

  “蘇小姐真是好福氣,許總對您可真是疼愛有加。”好半天,秦子陽這句話才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被拋了出來,可是在座的每一個人都不會真把這話當成普通的祝福。

  總之,這頓飯,包括之前玩橋牌在內,從剛開始就有些詭異,大家的目光也都在我、許莫然和秦子陽之間來回睃巡。

  “是啊,蘇小姐可真是有福氣。秦少什麽時候也找一個?秦老一定也想早些抱孫子了吧。”

  這時,坐在一直沉默不語的張局長身邊的女人笑著道。

  她說話的聲音很特別,但絕對不會讓人覺得厭煩。

  這話一落,大家也都跟著應和。

  但秦子陽卻並不領這個情,臉色絲毫沒轉好,更加不管不顧地看向我。

  “蘇小姐,我敬你和許總一杯。”

  他站了起來,親自斟滿了酒,看著我和許莫然。

  “抱歉,我……”我剛要拒絕,但抬起頭看到秦子陽時,他身上散發的冷然氣息卻讓我心頭一驚,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那眼裡的決心竟然讓我無法說“不”。

  “我代她喝。”許莫然也站了起來。

  “我敬的是你們,而不是她,代替似乎說得不妥吧。況且,許總,不是什麽都可以代替的,代替的東西終究不會長久。”秦子陽沉聲道。

  許莫然的臉色忽地一變,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看向我,似乎在征求我的意見。

  看來這杯酒是無論如何也得喝了。秦子陽,你當真想看著我胃出血,或者是髒腑被酒精灼燒而入醫院你才甘心?還是說……你在等我,等我開口求你,等我開口說軟話……

  我舉起酒杯,剛沾到嘴,手中的杯子便被奪了去,重重地放到了桌子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所有人都看向了秦子陽。

  他的面色沉得嚇人,好似那個正被逼著的不是我而是他一樣。他看著我,狠狠地看著,但什麽都沒說。

  在座的眾人誰都感覺到了這不平常的氣氛,整個房間都沉寂了下來。

  “我有急事,先走了,這杯酒蘇小姐還是留著以後再喝吧。”說完,他回頭衝眾人打了個招呼就直接走了出去。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所有人一時都沒明白是怎麽回事,只有許莫然握著酒杯的手緊了些。

  我坐下來後,默默地吃了幾口菜,任憑張檢、陳局他們怎樣鬧著氣氛,我依然吃得食不知味,覺得異常疲乏。

  秦子陽,他到底沒有逼我喝下去。

  飯局結束後又虛與委蛇地應酬了下,眾人就拖著一身的疲累散了場。

  申秘書等了半天,見我出來急忙湊了上來,剛想跟我說什麽,卻看到許莫然走了過來,一隻手自然地搭在了我的肩上。他整個人一愣,剛要出口的話硬是給塞了回去,但那嘴還張著,於是形成了很詭異的樣子,那半張著的嘴差不多能塞進去一個雞蛋。

  “念錦今天有些累,我先送她回去。”許莫然攬著我,淡淡地衝著一旁的申秘書說著。聽起來像是征求的話,實際上卻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堅決。

  不過申秘書也不可能去拒絕,在呆愣了幾秒後,他立刻堆上了笑臉,忙點頭哈腰道:“沒關系沒關系,累了多休幾天也行。”

  “謝謝。”許莫然衝他微微一笑。

  “許總太客氣了,呵呵。”申秘書說完看向我,關切地道:“怎麽這麽累,在裡面被灌酒了?”

  “沒有,可能昨天沒睡好。”我沒有多說,我已經疲累到一句話都不想再說。

  申秘書看了我幾眼,便不再說什麽。

  在等著許莫然把車開出來的時候,我不受控制地看了一眼停車的地方,那輛熟悉的捷豹已經不在了。我不知心裡是什麽滋味,只是覺得這夜晚的風有些涼,樹上的葉子被風吹得簌簌直響。

  過了一會兒,許莫然才把車開了過來。我上了車,他給我系好安全帶,一路沉默著到了小區門口。

  “要不要我另外給你找個住處?”

  我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問,但想了想仍是搖了搖頭。既然這個地方他可以買下來,那麽換一個地方只不過是費二遍事而已,依照他們的財力,多買幾處房子就跟一般人買衣服一樣簡單。

  “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你知道的,那個號我從不關機。”許莫然認真地交代著,那雙早些年看起來像是小鹿一樣晶瑩剔透的眼這一刻還是那麽亮,只不過裡面隱約多了一絲輕愁。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許同志,要記得,你可是比我還小。”我打趣一般地說道,有些受不了許莫然這副表情。說不好是怎麽回事,只是不想看到,會覺得心裡很沉重,而我就像是陷入疲倦期的人,隻想平靜地過日子,至少是在某一階段,平靜是我最需要的東西,我需要利用這些時間來沉澱一些事、一些情,以及心裡那時不時就會跳出來的似乎能把人吞沒的巨大的荒蕪感。

  心裡似乎總有那麽一個地方是空的,這個地方,需要慢慢地平複。

  他聽了我的話沒有吱聲,只是認真而嚴肅地看著我,最後低下頭,重新擰動車鑰匙,也不再看我,“注意安全。”他說。

  我看著他的側臉。擁有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側臉的許莫然,一直都是這樣紳士,從不過分威逼,小心翼翼卻又恰到好處。

  “嗯,我會的。”其實我想開口問問他那個所謂“未婚妻”的事。雖然我知道是假的,可是那一刻、那一刹那,許莫然說這番話時的神情卻是那樣的讓人無法忽略,讓人很難單單把它當成一個笑話。

  但此時此刻,看著這張側臉,這張有著完美線條卻隱隱緊繃著的側臉,我卻無法開口,最後只是道了別上了樓。

  電梯門剛開,我就看見等在樓層裡的秦子陽。他穿的還是今天在VIP包間裡的那件黑色西服,只是領帶已經敞開,隨意地掛在那裡,整個人比在宴會上多出一絲不羈,人又高又瘦的,比我走的那段時間要瘦得多,長長的影子在燈光下匯聚成一個點,換個方向又忽然被拉伸開。

  莫名地我就想到了以前在美國的日子……

  那次是去看一場鋼琴演奏會,是郎朗在紐約的表演。我給他打電話,但因為他在開會中,所以一直關機。我手中握著兩張音樂會的票,猶豫再三決定一個人去。因為走得匆忙,隻留了一張字條壓在平時他常用的寫字台上。

  也不知怎麽的,那天他回去後就沒在那寫字台上辦公,給我打電話又顯示不在服務區內,於是他急了,開著車子在整個紐約四處尋找,最後隻得回到屋子裡去等,可我仍是沒有回去。

  我當時正一個人在紐約繁華的街道上晃悠,一會兒抬起頭看看上面霓虹閃耀的燈光,一會兒看看穿梭的行人,就是不太想回去。聽了鋼琴曲後的自己像是被打了強心劑,整個人興奮得不想回到那個只有自己一個人的屋子。後來想給他電話時才發現錢包和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被偷了,所有好心情都沒了,整個人站在大街上像是被遺棄的孩子,舉目無親,四處都是不同膚色、種族的人群,那種感覺糟糕透了。我蹲在地上把自己蜷起來,卻沒哭,雖然眼眶已經濕潤了,或許一眨眼,就能大滴大滴地落下淚來,但我依然死死地壓下眼淚,不讓它們落下。

  最後我站起來,大聲地喊了一下。也許在中國,這會讓人覺得我是個神經病,但在各色文化匯聚的美國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只有恰好路過我身邊的人投來幾道無所謂的目光。

  在那一刻,我好像瘋了一般地想要看到秦子陽。

  但兜裡沒有錢,我跑著到了秦子陽他們上班的公司。因為是大公司,剛好在市區附近,到了那之後語言還是不通,只能理解個大概,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往外蹦。這個時候我就特別恨自己當初怎麽就沒好好學習英語。在大學時英語考試就是抄的,因為總有一些為了造福大家而存在的同學,我和她們混得好,最後考試總是無往不利。

  最後折騰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兩點了。

  電梯門剛打開,我就看到秦子陽站在那裡,身材高高大大的,當時是冬天,脖子上還圍著我送他的圍巾,織得歪歪扭扭的圍巾,虧他也戴得很高興。

  他看到我,一下子就擁了過來。

  他說:“蘇念錦,你去哪了?”

  我被他抱得太緊,連說話都覺得困難。

  “我的錢包被偷了,手機也沒了。”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了出來,樣子特別淒慘。說來也奇怪,我一直都忍著沒哭,就算身無分文地站在大街上都沒哭,到了他懷裡卻哭得一塌糊塗。

  “你知道我找了你多長時間?我以為……”

  他頓了頓,終是沒有說出來。

  後來哭得累了,我才想到這是走廊,於是挽著他的胳膊往門口那走。那時的影子就是這樣,長長的,匯聚成一個點,再被延伸開。

  只不過,那個時候兩道影子是並在一起的,如今卻是向著不同的方向慢慢延伸……

  “你真要和他結婚?”秦子陽一開口就把往昔的溫存全部打散,連一點余溫都不存。

  他的嘴緊緊地抿著,目光中沒有在酒桌上那種恨不得把我吃了的憤怒,似乎只剩下冰冷。

  雖然是在樓道裡,我卻感覺比整個人暴露在外面還要冷。

  不只是冷,還有疼,身上的皮膚莫名地疼痛著。當然,除了這裡,還有一個地方在疼,它躺在我左胸的第二根肋骨那,正在隱隱地、一點一點地鈍痛著。

  那些個回憶,糟糕透了的回憶,怎麽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冒了上來,然後又被狠狠地、近乎於無情地打散開來,留下碎片,割著心,切著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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