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害群之馬
  劇組方面非常熱情，製片人親自給容顏和雅棠打來了電話：“上回見面，我隻覺得兩位巾幗不讓須眉，還在想這是哪家的千金，這麽才貌雙全，氣度不凡？完全沒想到，原來還跟二位有這樣的緣份。能夠跟二位有合作的機會，真是在下的榮幸！”

  雅棠隻覺得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看看容顏，她也是一臉古怪地摸了摸手臂，兩人都覺得好笑。

  雅棠拿過電話跟製片人說：“您客氣了，我們是聽丁丁說了，才知道劇組遇到難處，他非常喜歡你們的片子，沒法再合作下去，心情非常沮喪。我們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你們拍的是這麽一部好片子。容姐早就有興趣想要向影視方面發展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這回這麽難得，遇上貴劇組，當然不可能錯過。不過您也知道，這筆錢不是小數目，我們得慎重行事，不知劇本能不能發過來讓我們看看呢？”

  製片人猶豫了一下，問明雅棠所在的城市，就說：“沒問題，我馬上把劇本帶過去讓二位看一看，明天方便嗎？我這就去訂機票！”

  雅棠放下電話，對容顏點了點頭：“這位製片人不錯，做事果斷，也懂得變通。”

  容顏有些不明白：“他不能把劇本用電子郵箱發過來嗎？這應該有電子文稿吧？我們馬上就能看了，他也不必那麽遠趕過來。”

  雅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這是怕劇本外泄了，對片子不好吧？”其實這是她的疏忽，她上輩子看過一點這片子，並不覺得問人家要劇本來看有什麽問題，但劇組可能沒那麽放心。她又不是有名聲的投資人，他們也得防著些啊。劇組做事小心，也是好事，證明這部片子主創靠譜。

  第二天一早，雅棠就從家裡趕過來了，和製片人約的時間是在中午，還有三個多小時，容顏仍在睡，雅棠就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聽到樓下解石店裡傳來陌生人的聲音，就下樓去看。

  來的是兩個年輕後生，捧著塊足球大小的翡翠毛料，想找地方切。他們是在老鍾隔壁的店裡買的毛料，那家店也有解石機，但現在正有客人，為了爭奪解石機使用權，兩邊發生了一點口角，鬧得不太愉快。另一邊的客人是大客戶，那家店的老板不願意得罪他，就勸這兩個後生到梁仲舒的店裡解石。

  梁仲舒在玉石街上也是小有名氣，解石店裡的機子，前幾天才解出了一塊不錯的冰種，以前切出好翡翠的次數也不少，說起來也算是有運氣的，兩個後生聽了那位老板的介紹，雖然覺得不太滿意，但還是過來了。

  李建軍跟那位老板低聲交談了兩句，對這兩位客人的情況就有了解了，他打開了解石機的電源，問兩個後生：“客人是打算自己切嗎？我雖然也懂一點這個，但並不是專業的解石師傅。”

  兩個後生本來就打算自己切，不然也不會跑過來了。這邊店裡沒人排隊，他們愛切多久就切多久，沒人催著，真是爽快。他們頭碰頭地開始研究怎麽劃線，一副非常內行的樣子，翡翠毛料店的老板已經溜了，李建軍站在機器旁看著他們，也不去打攪。

  雅棠在樓梯口處站了一站，李建軍就發現了，悄悄走過來：“莊小姐，是不是吵著你了？”

  雅棠搖搖頭，看著那兩個專心致志盯著毛料的客人，再看了一眼他們手裡抱的毛料：“看起來好象是新手？”

  李建軍聳聳肩：“好象是聽說賭石來錢快，攢了點錢就跑來碰運氣的愣頭青。他們也不從便宜貨買起練手，一開始就買了塊十萬的毛料，據說是會卡的料子。”

  雅棠走過去看了那塊毛料一眼，那兩個後生發覺有人靠近，立刻警惕地望了過來，見是個秀秀氣氣的年輕女孩子，眼裡的戒備少了幾分，但態度還是不怎麽友善：“看什麽看？別礙事！”

  雅棠衝他們笑了笑：“我不會妨礙你們的，就是有些好奇，想看看這塊翡翠毛料是什麽樣的。”

  兩個後生都沒想過她懂行，還以為是小女孩好奇心衙，沒有再攔，但也不許她碰毛料。雅棠就蹲在他們身後，仔仔細細看了那塊毛料五六分鍾，然後直起身轉身走人了。兩個後生以為她是滿足了好奇心就沒興趣了，也不管她。

  雅棠走回樓梯口，向李建軍招了招手，等他過來了小聲對他說：“那塊毛料不對勁，看起來是會卡的標準料子，紅辣椒皮殼，油性很高，一般能出綠和春，可這塊毛料不對，我懷疑是用水沫子原石冒充的。你說他們是被附近其他店的老板介紹來的，是哪家店？”

  李建軍頓時嚴肅起來：“在老鍾的店隔壁，兩個月前才轉手的，老板是個胖子，平時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和氣，一般做的都是新手或遊客的生意。我說不好，但他店裡擺出來的東西還是可以的，看起來不象假貨。”

  雅棠看了一眼店裡的兩人：“總之你小心點，如果真是那個老板騙人，這兩人發現上當後，說不定會鬧起來，我們店就是躺著也中槍了。”

  李建軍點點頭：“我明白了，放心，我知道該怎麽辦。”他回到店面裡，見那兩個人準備要開機器了，就過去指示了一下機器的用法，見他們操作良好，就退出店門口，跟老鍾那邊打了個招呼。

  雅棠回到了二樓，把樓梯上的鐵門給關了，繼續在客廳裡看書。不一會兒，樓下的人聲熱鬧起來，大概是有人發現這邊有人解石，就圍過來看熱鬧了。圍觀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起了那塊毛料的表現，開始有人覺得不對勁，覺得那不是會卡的石頭。

  兩個後生沒把那些話放在心上，解石機的聲音繼續轟隆隆地響著，過了不到半個小時，機器停了下來，樓下鬧哄哄的，有人嚷著說是冰種飄花，又有人反駁說是水沫子，吵了半天，終於有個人問兩個後生了：“這不是翡翠毛料啊，是水沫子，你們就沒看出來？”

  兩個後生就算不懂行，聽到這裡也知道切出來的東西不對頭了，一個嚎啕大哭，一個揪住了李建軍：“是不是你們跟剛才那個老板勾結起來騙我們的？！”

  這種白癡言論李建軍聽了就好笑：“兩位要搞清楚，我們這裡是解石店，不賣毛料，料子是你們自己帶來的，機器也是你們自己操縱的，我除了開個電源啥都沒做過。別說什麽風水不風水的，毛料就放在這裡，不會因為店裡風水不好，就從翡翠變成了石頭。如果覺得上當受騙了，誰騙你們的就找誰去，在我這裡吵什麽？我還嫌你們弄了塊假石頭來，把我店裡的運氣給破壞了呢！”

  那後生愣了愣，他同伴也醒悟過來：“對，我們去找剛才那個老板算帳！”兩人就捧了那堆切開的石頭擠開人群跑出去了。圍觀的人大多跟著去看熱鬧，也有人沒興趣就散開了，幾個和李建軍相熟的安慰了幾句，老鍾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早就覺得隔壁不對勁了，又怕說出來，被人說是同行相輕，可要是不管嘛，遲早會出事。他家自己倒霉就算了，別連累了我們這些正正經經做生意的。”

  李建軍說：“現在翡翠熱興起，越來越多的人湧進這一行，良莠不齊，免不了有害群之馬。但很多人什麽都不懂，以為能發財就拿錢去賭石，也太輕率了。要是他們出手之前能多了解一點翡翠知識，怎會這麽容易就上當？”

  老鍾歎了口氣：“參與賭石的人越來越多，什麽人都跑來玩翡翠了，公盤上的價錢也跟著水漲船高，簡直就象瘋了一樣。過幾天又是緬甸公盤了，今年還不知道會漲價到什麽程度，想想都害怕。你們家小梁會去嗎？”最後這一句大概才是重點。

  李建軍笑笑：“少爺還沒回國呢，我不太清楚。莊小姐說了不會去。”

  老鍾笑說：“莊小姐這麽好的眼光，一眼就看穿那塊毛料有問題了，怎麽不去呢？我還想請她幫忙掌掌眼呢。”

  雅棠在二樓窗戶聽到樓下的對話，微微一笑，關上了窗，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原來是容顏醒了。

  剛才樓下吵得這麽厲害，容顏不醒才奇怪呢。她好象已經聽到了下面發生的事，面露古怪地說：“原來翡翠賭石也可以造假的嗎？”

  雅棠笑說：“造假的辦法還挺多呢，就算是有著多年的賭石經驗，也難保不會上當。”

  容顏問：“你眼力好不好？”

  “只能說懂得一點。”雅棠對翡翠了解越多，就越不敢說自己很了解：“我偶爾也會賭石，但現在一般是買半賭料或明料多一點，蒙頭料不怎麽敢賭。這方面我男朋友的眼力更好，但他也不是每次都能賭漲的。”

  容顏歎了口氣：“這一行風險很大呀，一刀切下去，可能全副身家就沒了，我不敢冒那個險。”她看了看雅棠：“你也要小心。”

  雅棠心裡很感動，這是對她的關心，她笑著說：“就是因為覺得風險太大，所以我現在才打算轉行的。容姐趕緊洗漱吧，我幫你做了點早餐，吃了我們出去逛逛，中午正好跟製片人見面，他已經發了短信過來，八點的飛機，十點多到A市，坐車過來差不多就是中午了，他打算在市區的五星級大酒店請我們吃飯。”

  容顏吹了聲口哨，高高興興地洗漱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