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三角對峙
  趙明凱有些恍惚。

  記憶中，莊梓君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溫柔小意的，含情脈脈的，細心體貼的，她會跟他撒嬌，她會留意他的心情變化，她會關注他生活與學習上的需要，他其實知道她在面對別人時，有著精明幹練的一面，可他完全不關心，他只要她在他面前保持溫柔的樣子就好。

  現在這個冷淡而驕傲的莊梓君，對他來說是那麽的陌生。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事情已經發生，他要後悔也來不及，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好後悔的，只是深恨那個貼出大字報的人，如果不是那個人泄露了他與江芊芊的親密關系，莊梓君還是記憶中那個對他溫柔體貼的富家千金。

  趙明凱晃了晃頭，重新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莊梓君看著他，覺得自己以前真是瞎了眼，臉上卻不動聲色：“你真記得我喜歡吃什麽菜嗎？上回你還給我打了個雞腿，又油又膩，害我差點沒吐出來。”

  趙明凱一點都沒有生氣：“錯過一次，我還會再犯嗎？今天我叫了兩份小炒，一個魚片，一個是鮮魷，炒得很好，你嘗嘗就知道了。”

  “冰鮮的而已，能有多好？連個青菜都沒有，你以為我象你一樣就愛吃肉？”莊梓君淡淡地越過他往前走，他慌忙跟上。

  看到這一幕的莊梓君同班同學都在小聲感歎：“以前我居然會覺得趙明凱很酷，瞧他現在的樣子，哪裡酷了？整一狗腿子！”

  “這是犯賤，以前莊梓君對他多好呀，他就擺架子了，現在莊梓君不鳥他，他反而巴上來，還不是賤的嗎？”

  “以前還有人說他是院草，才子，帥哥，簡直快把他捧上天了，我們只是不明真相的觀眾，被蒙蔽而已。”

  “說起來我也聽說過他才子的名聲，可我記得，剛剛結束的期中考，他成績不怎麽樣吧？都掉出年級前二十了，成績比他好的人，也沒說過自己是才子呀？”

  幾個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了：“什麽才子，這是吹出來的吧？”

  “怪不得呢，以前也沒聽說過他的名聲，今年忽然有名起來了，當初到底是誰在替他吹牛呀？”

  “反正是他們財經學院那邊傳過來的，那個江芊芊也替他吹過呢，不過那時候沒人知道他倆是這樣的關系。”

  “真惡心，江芊芊圖什麽？替男朋友吹牛，是給自己臉上貼金，還是幫他去追有錢人家的女兒？嘖嘖，兩個都不是好東西！”

  無論是趙明凱還是江芊芊，都不知道管理學院的學生已經看穿了他們的圖謀，趙明凱一心奉承莊梓君，江芊芊則去找人打聽留學的事。

  她起初是照著趙明凱的建議，找英國大學的，可是一看申請的條件和學費，心裡就打鼓了。有人給她提議：“你們財經學院不是有去美國留學的名額嗎？好象是讀碩士的，不過名額有限，你成績要是夠好，大三讀完後可以試著申請。我們F大還有交換生項目，跟美國、英國、德國和澳大利亞的大學都有合作，不過一般都隻接受大二、大三的學生報名，你有興趣的話，可以試著申請五個月的短期交換生，這個是免學費的。”

  江芊芊有了興趣，她想留學一是為了鍍金，二是為了躲開現在這種尷尬的局面，只有能出去就行了，免學費更好。

  她連忙問交換生項目是怎麽回事，那個人自己了解的也不多，建議她去找申請成功的師兄師姐或同學打聽，如果運氣好的話，還能趕在明年三月前報上名，參加明年的秋季交換生。

  江芊芊找到了一個剛剛結束交換回國的大四師兄，這位師兄跟她是一個高中出來的，也在財經學院，以前有點交情，對她這個師妹還算照顧，但自從做了交換生，已經很久沒聯絡了。師兄也聽說過她最近跟趙明凱的傳言，不過他已經有了女朋友，早就對江芊芊沒有幻想了。

  師兄給她介紹了一下交換生的具體情況，有些替她惋惜：“你既然有興趣，為什麽不早點說？現在來不及了，超過大三就不能申請了，明年的秋季交換生，三月截止報名，九月入學，到時候你都大四了。如果提前兩個月，正好能報上春季交換生，明年一月出國。”

  江芊芊被兜頭淋了一盆冷水，說不出的失望，但不肯死心：“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春季交換生不是還沒到入學的時候嗎？”

  “還有什麽法子？雖然沒入學，人家名額已經滿了啊。”師兄看了看她，“我知道你家裡有些背景，挺有錢的，雖然這個交換生名額有限，但也有公費和自費之分，真的想去，你就跟家裡人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請學校通融，增加一個自費名額好了。”

  江芊芊一下就蔫了，自費？她堂叔要是舍得拿錢出來給她出國讀書，她還用得著這麽辛苦嗎？
  不過已經佔了名額的那些人，也許還有辦法對付，只要有人能讓一個名額出來給她……

  這位師兄認識她久了，對她還是有點了解的，看到她臉色不對，連忙提醒：“交換生很容易申請到，沒什麽了不起的，見見世面，練練外語而已，跟正式留學不一樣。你申請不到其實也不用灰心，你們財經學院跟美國喬治亞大學有聯系，有個公費留學的名額，你現在英語水平也就一般，不如在這一年裡好好練練，考個托福雅思什麽的，學年結束直接申請去喬治亞讀碩士好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鍍金，拿國外大學的牌子，比做一兩個學期的交換生有面子多了。”

  江芊芊勉強笑了笑，很快就告辭了，她要去打聽今年交換生都有誰佔了名額。不過師兄的建議也不錯，她就順道去打聽一下喬治亞大學的事好了。

  這一查，就查出了問題。江芊芊在明年去美國紐約大學的春季交換生名單上看到了莊梓君的名字，又在喬治亞大學會計專業碩士課程的申請名單上看到了趙明凱的名字。

  莊梓君如果明年春天去美國做交換生，起碼要到後年初才回來，那時都已經大四了，趙明凱還追個什麽勁兒？他說要爭取在寒假暑假去莊氏集團打工，現在沒有了莊梓君引介，他打的哪門子工？這件事莊梓君沒說過，趙明凱知道嗎？
  還有趙明凱要留學，為什麽沒跟她提過？那雖然是公費的名額，但留學可不僅僅需要學費而已，她心裡清楚，趙明凱家裡是絕對拿不出這筆錢的，難道他要問人借？問誰？他現在圍著莊梓君巴結討好，是不是在打這個主意？所以特地避開美國，讓她去找英國大學的資料。

  江芊芊全身都在發冷，她是不是被人耍了？

  她找到趙明凱的時候，他剛排隊買了一杯熱騰騰的玉米湯回來，遞到莊梓君手裡：“天氣冷，喝點暖暖身體吧，小心燙。”說不出的溫柔細心體貼，讓江芊芊覺得無比礙眼。哪怕他一次又一次地說，這都是為她做的，她也依然覺得不舒服。

  莊梓君看到了她，臉上冷笑了下，接過玉米湯，對趙明凱說：“你的老情人找上門來了，不去安慰一下嗎？”

  趙明凱也看到了江芊芊，心裡煩躁，臉上還保持著溫柔的表情，努力不去看江芊芊：“只不過是不相乾的陌生人，理她幹什麽？我們找個地方坐吧，外頭風大，你當心感冒。”

  江芊芊氣得叫他：“趙明凱！”

  周圍所有人都望了過來，表情詭異地注視著這三角傳聞中的三位當事人。

  莊梓君卻沒心情演戲給人看：“她好象找你有事，你還是去問問吧，免得她死纏著我不放。”轉身就進了旁邊的學生飯堂。

  趙明凱咬咬牙，走過去壓低聲音問江芊芊：“你在幹什麽？！我都快成功了，你還跳出來搗亂，到底想不想達成目的了？！”

  江芊芊顫聲問：“你申請了去美國留學？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回頭追莊梓君，是不是想讓她幫你解決留學的費用？！”

  趙明凱的臉色變了一下，迅速向周圍看了一眼，見圍觀的人太多，就拉起江芊芊的手要離開：“我們找個地方再談。”

  “我現在就要知道！”江芊芊甩開他的手：“你告訴我啊，告訴我！你是不是在耍我？一邊要我花錢幫你追莊梓君，一邊瞞著我要留學的事，等你追到人，拿到了錢，跟她一起到國外逍遙快活了，還會記得我是誰嗎？！”

  “亂說什麽？！”趙明凱氣得快吐血了，卻不得不把聲音盡可能壓得低一點，“我這是在為以後著想！我們這回算是耍了莊氏集團，事後就算有你堂叔給的錢，我們也不方便在C市待下去了，不如出國，有錢了還怕讀不起書嗎？等我們拿到國外的文憑，回國後去哪裡不行？”

  江芊芊稍微冷靜了些：“這是真的？你沒騙我？”

  “我騙你幹什麽？莊梓君跟我是什麽關系？我跟你是什麽關系？這麽多年的感情了，你還信不過我嗎？以前自信淡定的江芊芊到哪裡去了？！”

  江芊芊眼圈紅了：“我真的很害怕，你對我表現得那麽無情，我總覺得你是真的不要我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莊梓君申請了春季交換生你知道嗎？她明年一月就要去美國了，有沒有跟你提過？”

  趙明凱臉色變了，連忙丟開她的手，衝進學生飯堂：“梓君，你申請了交換生？你怎麽沒告訴我？”

  莊梓君挑了挑眉，笑笑說：“是有這麽回事，時間還早嘛，我遲早會告訴你的，你那麽激動幹什麽？”

  “可你去做交換生，我們就見不到面了呀！”

  莊梓君不以為然：“不就是一年嗎？你如果有你說的那麽愛我，怎麽會連這一年都等不得？”

  趙明凱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