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車禍的訊息

  張莉琪等了一小時，還不見梁仲舒來，不耐煩地再次拿起手機，給他打電話，但對方沒有接聽，還摁掉了她的鈴聲，她火了。

  她願意約他出去，是給他面子，不就是一個珠寶店老板的兒子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只要她做市長的父親說一句話，包管他全家吃不了兜著走！
  她怒氣衝衝地去找母親：“媽，梁仲舒又不理我了，我約他出去玩，他居然放我鴿子！”

  張母皺起眉頭：“這孩子怎麽回事？昨天當著他媽的面，口口聲聲說會跟你一起玩，現在又變卦。”她哄女兒：“他不識趣就算了，有的是男孩子肯陪你，你找別人去吧。”

  張莉琪卻不願意：“別人怎能跟他比？他長得就比別人帥，也比別人聰明，這點年紀就會賺錢了，跟他出去，不但有面子，我也從來不必為錢發愁。再說，爸爸讓我跟他交朋友的，說他家跟大舅的頂頭上司很熟，處好了對大舅也有好處。”

  張母不以為然：“什麽很熟？以前秦家老爺子還沒平反的時候，一家人被下放到Ｃ市鄉下農場，正好跟梁家做了鄰居，生病時梁家借過一點錢，這麽多年下來，梁家發了達，這點人情早就還完了，又不是親戚，能對你大舅有多大好處？你爸爸是糊塗了，居然讓你去結交梁家的孩子，有這功夫，還不如早點回京城，你都高三了，要是在京城高考，上名校也容易些，再讓你大舅家的表哥們多給你介紹幾個家世好的男孩子，要是你能嫁給任何一個，將來別說你大舅，就連你爸爸也能沾不少光。”

  張莉琪心裡一陣厭煩，母親又是這老一套說辭，她從小在京城長大，沒少想辦法結交高官子弟，可惜，她外祖父和舅舅們的職位並不高，她父親又在基層幹了很久，她上高中之前，住的是普通小區，交的是普通朋友，因為家境好，長得漂亮，成績也可以，一向是別人追捧的對象，上高中以後，父親職位提升了，搬進了部委小區，身邊的鄰居、同學全都換了人，她很想融入那個圈子裡去，可家世好的男孩子從來沒把她放在眼裡，女孩子也不愛跟她一起玩，她想繼續跟普通人家的孩子混，她母親又反對。Ｃ城的日子多快樂呀，她是市長的女兒，就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她吃飽了撐著，放棄Ｃ城這些把她當成公主一樣圍著轉的富家子弟，回京城給別人當跟班？

  張莉琪嘟著嘴耍小脾氣：“我都在這邊上學了，還回去幹什麽？高三時期變來變去的，成績更不穩定。梁仲舒不來，我大不了找別人！”她打電話找了另外一個認識的富家子弟，姓王，家裡在Ｃ市開了幾家火鍋連鎖店，雖然長得不如梁仲舒俊朗，還是暴發戶，但勝在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端正，還挺會打扮，帶出去不丟份，最重要的是，他對她奉承有加，非常殷勤。

  那個男孩子驚喜地接了她的電話，爽快地答應馬上過來，甚至表示自己的駕駛技術非常好，對法拉利仰慕已久，沒想到張莉琪這麽有門路，居然能弄到手，他一定要試開一下。

  張莉琪滿意地掛了電話，認為梁仲舒簡直不識抬舉，相比之下，這個姓王的除了長相平凡些，堪稱完美的紳士。

  張母在旁聽見，有些擔心：“你要把你建斌哥剛弄到的那輛法拉利開出去？那可是價值五百萬的車！”

  張莉琪一聽又不高興了：“媽怎麽跟表哥說一樣的話？五百萬又怎麽了？我又不是開走不還了，借來開開而已。這種高價的名車在C城這種地方，能賣給誰？只有那些富家子弟了，我開出去讓幾個朋友試試手，也可以為表哥打打廣告呀。”

  張母覺得女兒這話挺有道理，丈夫從政，家裡的條件只能說是還可以，但她出生於官員家庭，父兄職位不高，可也不低，她過慣了舒適富裕的生活，不想吃苦，所以早在幾年前就開始做進口車代理的生意，可惜在京城那種地方，有的是財大氣粗的大車行，她沒人家資金充足，沒人家人脈廣，代理的車也只是二、三線品牌的產品，量也不大，生意一直不太好。現在丈夫到C城做市長，環境雖然不如京城，但進口車卻非常好賣，車行才開了不到兩個月，就已經賣出二、三十部中等價位的車了，利潤遠比京城高。她清楚那些買家多半是衝著她丈夫來的，但她可沒逼人家，既然有人願意花錢買，那為什麽不賣貴一點的車呢？這輛法拉利EnzoFerrari是她侄子景彥好不容易透過關系弄來的，光是成本就得三百多萬呢，這已經是友情價了，不過對外開價五百萬，要是能賣出去，她一輛車就能淨賺將近兩百萬。

  這麽一想，張母就不再阻攔女兒了：“那你去吧，多叫幾個家裡有錢又能在父母面前說得上話的，不然白讓那些臭小子試車了，他們又買不起。”

  張莉琪的心情好了點，她回房換了一條漂亮的連衣裙就出門了，張母追在後面叮囑：“讓別人開車，記住你沒駕照，讓你爸知道了可饒不了你，別開太快了！”

  張莉琪應聲出了門，她完全沒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法拉利是一般的車嗎？不開快一點，還不如不開。

  雅棠和梁仲舒吃完了甜點，開始沿著校園小路散步，邊走邊聊天。

  梁仲舒的心情很好，他時不時往雅棠那邊看，心不在焉地說著話，不知想到什麽，忽然低頭笑了笑，然後再往雅棠那邊看。

  自從剛才雅棠阻止他離開，他嘴角的笑就一直沒有消失過。雅棠完全無法抑製住臉上的紅暈，梁仲舒一看過來，她的紅暈就要加深幾分。

  眼看著她快要忍不下去了，搞不好馬上就要找理由走人，梁仲舒非常機靈地換了話題：“對了，最近你在股市上的收益怎麽樣？我在證券公司很少見到你。”

  雅棠略微放松了點：“還行吧，我平時很少去證券公司，一般是在網上操作。”她松了口氣，其實她知道梁仲舒在想什麽，一定以為她是吃醋才阻止他去見張莉琪的，可她沒法說出真正的原因，只能任由他誤會下去。不過，雖然她感到很害羞，心裡卻不討厭梁仲舒這麽想。她這是怎麽了？
  梁仲舒偷偷看了雅棠一眼：“我覺得今年國內股市經過股改後，應該會有不錯的發展，美國那邊的股市也漸漸回暖了，接下來幾年的市道應該還不錯。咱們有空多交流交流吧？正好你也有興趣。雖然我快出國了，但現在網絡發達，要聯絡還是很方便的。”

  雅棠想了想，答應了。她一個暑假的時間，只能將原本的三千本金漲到八千多，梁仲舒卻已經在股市上斬獲了三十多萬，可見他在金融投資領域很有天賦，多跟他交流，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她將自己的企鵝號告訴了他，又留了個電子郵箱。

  梁仲舒高高興興地記下了她的聯系方式，為自己的機智暗暗叫聲好。

  雅棠看著他的笑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向她要聯系方式的真正原因，未必是要跟她這個金融菜鳥交流吧？她臉紅了紅，裝作什麽都沒發覺：“你是春季入學嗎？什麽時候走？讀哪間大學？”

  “是斯坦福，一月上旬就走。”梁仲舒笑著說，“我之前一直在紐約上中學，待了四年，早看厭高樓大廈了，想到加州享受幾年陽光海灘，沒想到還真的考上了。本來我是打算秋季入學的，不過家裡有點事要我回來幫忙，我就改為申請春季入學，正好，給我留了時間處理紐約的公寓，我還拜托了朋友找加州那邊的房子。”

  雅棠有些吃驚：“你在那邊讀書，要自己買房子住？學校不是有宿舍嗎？”

  “中學沒有，我是走讀，起初年紀小，還要找華人保姆給我做飯。”梁仲舒回答，“大學雖然有宿舍，但要跟人合住，我不太習慣，也不方便我做投資。”

  想到他的家境背景，雅棠也能理解：“美國房子挺貴吧？”

  “前幾年升得厲害，不過今年年中開始有跌的趨勢了，紐約這種大城市還好，今年小升了一點，我買的公寓房，只有一個臥室、一個衛生間的那種，地點不錯，離學校近，交通生活都很便利，不過有些年頭了，所以價錢不算高，十五萬多美金入手，住了幾年，趁著行情還沒跌，趕緊賣出去，賣了十八萬，算是小賺一筆。”說到這裡，梁仲舒歎了口氣，“可惜，斯坦福附近不容易找到便宜的好房子，那裡靠近矽谷，可以說是全美房價最高的地方，但如果在遠一點的地方找，交通又要花時間，只能買車了。”

  雅棠連忙告訴他：“你不是說美國房價看跌嗎？我看新聞，那裡鬧次債危機吧？說不定會危及整個金融業和房地產業，要不你先租房子住著，看看行情再說，過兩年房價降下去了，你再買，也許會揀個大便宜呢。”

  梁仲舒笑了：“你眼光不錯，我也看出來了，幾個大城市的房價目前還能支持，但大部分地方都在跌，市場遲早會全盤崩潰的。我就說，咱們該多交流交流嘛，說不定能發現許多商機呢，國際市場上也有很多機會的。你要是有興趣，就常跟我聯絡，免得錯過了。”

  雅棠忍不住想笑，梁仲舒現在簡直就象一隻拚命開屏的公孔雀，用盡一切方法吸引她的興趣，好在赴美後仍然跟她保持聯系。不過這種感覺挺好，她好象從未被人這樣獻過殷勤呢。

  梁仲舒的手機又響起來了，他掏出來看，臉上的笑容一頓：“又是她，煩不煩？！”

  雅棠心裡隱約有個猜想：“是……張市長的千金嗎？”

  “除了她還有誰？”梁仲舒摁掉了電話，但很快手機又響了起來，他又想摁掉，被雅棠攔住了：“你要不要聽聽她想說什麽？”

  梁仲舒不解地看著她，順從地接了電話：“又有什麽事？”說完他停頓片刻，面露驚訝：“什麽？車禍？！”

  雅棠心裡頓時咯噔一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