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割脈
羅佩嘉從洗手間出來,看到雅棠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坐在位子上跟梁仲舒以及梁父梁母說笑,隻覺得心口悶得慌。
梁母察覺到她的表情不對,問她怎麽了,她看了一眼雅棠臉上的微笑,只能鬱悶地回答:“沒什麽,大概是剛才喝多了,胸口有些悶悶的。”
梁母就教育她:“沒事少喝點。這是在外面呢,又不是在家裡,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事,你喝這麽多幹什麽?”
羅佩嘉更鬱悶了。
雅棠微微笑著,就象她剛才什麽話都沒說一樣。
梁仲舒問父親:“爸,您真打算明天就離開嗎?不在京城多玩幾天?多陪秦大伯父聊一聊也好。”
梁父卻搖了搖頭:“他心裡不好受呢,我們留在這裡,只會讓他有所顧慮,就算想發火也不好發出來。反正你秦大伯母和秦明的傷也沒有大礙,我們還是早點離開好了。秦家的家務事還沒處理完,我們幾個外人留下來,象什麽樣子?”
羅佩嘉下意識地問了一句:“爸,我們就這樣走了嗎?秦悅也住院了,我們不去探望一下嗎?”
她這話剛說出來,就知道不對了,連忙看了雅棠一眼。雅棠面無表情,看不出有什麽想法,倒是梁母覺得不高興了:“憑什麽要我們去探望她?她是小輩,我們是長輩,如果她真的生病了,受傷了,住在醫院裡,我們過去關心一下還行。現在她是裝出這副可憐樣來,目的是想算計仲舒,我們為什麽要去看她?真去了,還不知道她會鬧出什麽事來呢!”
羅佩嘉訕訕地,不敢再出聲了。梁仲舒瞥了她一眼,心下冷哼了一句,就對父母說:“那我去給你們訂機票。”
梁父梁母定下了回家的計劃,剩下的那點時間也沒閑著,他們又回了秦家,去向秦大伯父告別,順便還要多安慰他幾句。
羅佩嘉想到雅棠的那番威脅,總覺得自己繼續站在秦悅那邊,太危險了。其實上一次秦悅出賣她時,她就已經想跟秦悅分道揚鑣了,不過後來傳出秦悅瘋了的消息,她又覺得,如果梁仲舒娶了個瘋子,那對她丈夫的威脅就更小了。反正梁仲舒跟秦家相熟,秦家兄弟本身就是他的助力,娶了個秦悅也不會增加他的籌碼,但如果他娶的妻子不能給他帶來財產或權勢上的幫助,就不用擔心他會成為梁伯康的心腹大患了。所以羅佩嘉這次也積極地跟著公婆上京,打算要促成秦悅跟梁仲舒的婚事。可聽了雅棠的話後,她才想到,無論秦悅嫁給梁仲舒,是會給他帶來助力,還是拖他的後腿,她所造成的影響可能都比不上梁氏珠寶百分之十的股份所代表的意義。萬一真的因為得罪了雅棠,害得丈夫梁伯康失去了這百分之十的股份支持,還引狼入室,那他們一家又有什麽好處呢?
要是丈夫知道她又壞了事,這次大概就真的不會再原諒她了吧?
這麽一想,羅佩嘉就決定要跟秦悅說清楚了。她不會再幫她的忙了,她跟梁仲舒能不能成事,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
羅佩嘉給秦悅打了電話。秦悅對她的話十分氣憤:“你這算什麽?言而無信!好吧,隨便你,反正你本身也沒幫過我什麽,有沒有你,我都能追到仲舒哥!”要不是羅佩嘉給錯了情報,她怎會錯誤地將許文迪當成是梁仲舒的新歡,做出了開車撞錯人的傻事,引來梁仲舒的厭惡和家人的不滿呢?這一切都是羅佩嘉的錯,她居然還有臉背叛她?
羅佩嘉聽了,心裡也很生氣,要不是她一直在梁母面前進讒言,梁仲舒跟莊雅棠早就修成正果了,哪裡還有秦悅的事?現在秦悅卻一腳把她踢開,實在太無情了!她忍不住就說了嘲諷的話:“你還想追到仲舒呢?做夢吧!別說仲舒看不上你,我公公婆婆也不可能同意這門親事的!”
“你說謊!”秦悅有些激動:“他們一向很喜歡我,怎麽可能會不同意?!”她最大的倚仗就是秦家,憑秦家和梁家的交情,梁仲舒的父母怎麽可能會反對他們在一起呢?
羅佩嘉冷笑:“他們喜歡你?這都是哪一年的老黃歷了。現在他們最討厭的就是你!不然他們特地上京城來看望你大伯母和堂哥,又怎會不來瞧你一眼呢?你也是病人哪。可他們恨不得連你的名字都不聽,明天就走了。”
她掛了電話,電話那一頭的秦悅卻激動起來。當秦二嬸去看她的時候,她一再追問,梁仲舒的父母是不是來了?他們是不是去了秦家看望受傷的人?是不是明天就打算離開,不來看她一眼?
秦二嬸沒有多想,她正一臉憔悴:“不來就不來,你傷得又不重,又是小輩。他們不來看你也沒什麽。”丈夫回單位去了,情況不是很好。如果不能將事情交待清楚,很可能仕途要從此終結。而這已經算是好的結果了,她更擔心,自己收取了利益的事會被揭露出來,秦二叔也許只是受牽連,她的處境卻更加危險。
她開始勸女兒:“悅悅,我們別管那麽多了,警察那邊也不知道查到些什麽,說不定聽到你沒事的消息,又會過來找你談話的,煩死人了。不如我們出國玩一段時間吧?先把這些麻煩事躲開再說。”
秦悅好象沒聽到她的話,只是怔怔地坐在那裡。秦二嬸以為她是同意了,連忙去找人辦簽證,要出國旅遊一段時間。
但當她打完了電話,回到病房裡來的時候,看到病房裡的情形,整個人都快瘋了!
秦悅跪在洗手間的地面上,將手放進浴缸中,手腕被利器割開,鮮血不停地往外冒著。秦悅的臉上,已經是一片慘白,神智也變得不太清醒了。
秦二嬸的尖叫快速召來了醫護人員,對秦悅進行了急救。她終於脫離了危險,但是這次割脈令她失血過多,情況曾一度比較危險,可能也要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秦二嬸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不但會假裝自殺,還會鬧真自殺。如果不是她這個電話打得短,回來得早,等待她的會不會是女兒的屍體?
等秦悅回復神智之後,秦二嬸激動地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秦悅回答:“如果連仲舒哥的父母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那我還有什麽希望呢?”
秦二嬸心下痛極,忍不住罵女兒:“你心裡就只有梁仲舒嗎?你就沒有為我和你爸爸想一想?!”
秦悅隻朝她詭異一笑:“我知道,無論我說要自殺還是乾別的什麽,你們都不會相信,也不肯幫我的忙。既然是這樣,我就真的死給你們看好了。現在你們明白我的決心了吧?”
秦二嬸無力極了。女兒對梁仲舒的執念看來已經無法改變,除了幫助她得到那個男人,自己還能怎麽辦呢?
秦二嬸打通了梁父梁母的電話,哭著向他們請求,讓梁仲舒來看一看秦悅。秦悅這次是真的自殺了,要不是她回病房回得早,秦悅也許就死了。孩子都被逼到了這一步,難道梁仲舒就不能看在多年的情份上,過來看她一眼嗎?
梁父梁母也為秦悅的舉動震驚了,齊齊看向梁仲舒。梁仲舒皺起眉頭:“她被逼到了這一步?是誰在逼誰?!”他心情煩躁地出了門,開車前往醫院。事情到了這一步,他確實不能再避而不見了。此刻他隻想去痛罵秦悅一頓,問她到底腦子裡在想些什麽!見假自殺不能讓他相信,就來一場真的自殺嗎?她的這番舉動,又有多“真”?
到達醫院時,秦朗已經趕到了,秦大伯父在家裡接到了秦二嬸的電話,差點沒有再次心臟病發。秦大伯母那邊得知消息,也為秦悅的舉動而難過。如果秦悅只是假裝發瘋,想要騙取親人的信任和原諒,那麽他們會生氣,會氣憤。但秦悅真的做出了輕生的舉動,真正地威脅到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們的想法又會不同。
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又是血脈至親,怎會真的看著她去死?在這一刻,他們對梁仲舒再親,他也是個外人。秦悅再不懂事,也是秦家的孩子。梁仲舒知道自己很可能沒法再要求秦家的支持,而秦朗也清楚這一點。看到梁仲舒,他只能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膀:“別放在心上,就當是哄一哄她好了。我爸媽也不可能真讓你娶她。”
梁仲舒苦笑:“是嗎?你確定哄幾句就能讓她滿意了?這次她割了脈,我就屈服了,給她好臉,跟她說好話,也許還要裝作她的男朋友,說些花言巧語來哄她。那當我不再給她這些的時候,她會不會又自殺一次?她為了達到目的,能自殺幾次?這根本沒有結束的時候。秦朗,你心裡應該很清楚。”
秦朗歎了口氣:“是的,我清楚,但是現在又有什麽辦法呢?你先哄著她吧,我再慢慢想辦法。”
梁仲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就怕,只是哄她,不能讓她滿足。秦朗,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她現在拿刀比著自己的脖子,逼我上民政局跟她領證,我又該怎麽辦?”
秦朗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