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狡辯
  事情到了這一步，謝如心再多辯解也沒用了。她只能埋怨莊喬說話不小心，被人拿住了話柄，更怨恨曾經受她所騙的陳姓富商，居然在被騙這麽多年後，還留著當年的婚紗照。她本來以為那一定已經被他丟掉了。

  還有史先生夫婦，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C市？她早就打聽過，史先生已經辭職了，他不再是那家跨國大公司的亞太區副總裁。她以為他會回美國去的，為什麽會出現在莊家的酒會上？
  還有史先生，什麽時候跟陳姓富商這麽要好了？兩人還結伴回國旅行。最重要的是，他當年借出那筆錢，明明是說好了不要她還的，現在他老婆催債的嘴臉是怎麽回事？他居然還由得老婆胡說？就因為江芊芊那件事嗎？可她當初也不過是應兒子的要求，替江芊芊搭了條路而已。她哪裡知道江芊芊會這麽蠢，第一次出手就被人抓住了把柄，反正警方又沒抓到人，史先生根本就沒受影響，她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後來他離開公司，也是自己主動辭的職，現在他一臉抓騙子的表情來追究她的責任，也太小氣了吧？
  謝如心不傻，這種種巧合如果只有一個，還能說是巧合，所有的巧合碰在一起，就象是故意衝她來的一樣。否則，就算她會在國內偶遇故人，對方身上帶著婚紗照的可能性有多大？史先生跟莊家根本就不是一個行業裡的人，又跟莊家人沒有交集，他會出現在莊家酒會上的可能性又有多大？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暗地裡安排了這一切，為的就是讓她今晚當眾出醜。

  真是可笑，她精心策劃了今晚的局，滿心以為能讓莊柏君出醜，把莊喬捧上眾星拱月的位置，讓全城的人都相信，他比莊柏君更有資格成為莊氏集團的繼承人。沒想到在暗地裡，原來還有另一個人在策劃一個局，把他們母子精心爭取到的優勢瞬間擊垮。現在落到這個局面，她要怎麽收場？就算最後她揭穿莊柏君不是莊父的親生子，輿論也會認為，是莊喬自己有問題，又是私生子，所以莊父寧可讓出色的養子成為繼承人，也不願意將家業交給一個有劣跡有案底的紈絝。

  謝如心心裡大恨，她惡狠狠地瞪向莊柏君的方向。她不知道今晚陷害他們母子的人是誰，但莊柏君無疑是得益最大的人，在背後將她的一切都攤開到所有人面前的那個背後主使者，即使不是莊柏君，也必定是跟他關系密切的人。

  她將目光轉移到莊梓君和雅棠身上，發現她們都不約而同地用一種冷然的目光看向自己，跟在場其他人相比，她們臉上看不到多少意外，也沒有很重的幸災樂禍，反而更象是一種……謀劃成功的喜悅和吐氣揚眉的傲然。

  是她們做的！
  謝如心瞬間明白了一切，再看向面前的陳姓富商、史先生和芭芭拉，他們全都用仇恨的目光看著她。她露出了嘲諷的表情：“莊家人用了多少錢買通你們，讓你們特地跑來陷害我？！”

  芭芭拉瞪著她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跟我先生，還有皮特，只是來C市度假，偶然到了這個酒會，遇到你完全是意外。你們國家有句話說得好，天網恢恢，上帝安排了我們的相遇，牠也不能忍受你繼續欺騙別人了！”

  史先生也撐起了他那個高深莫測的派頭：“如果你堅持要說自己是清白的，沒有騙人，那很簡單，你侄女的案子正在審理當中，如果你主動向法院說明你所知道的一切，那就證明你是真的不知情，也證明了我的清白。還有當初你從皮特那裡拿走的珠寶和錢，以及從我這裡拿走的錢，都是有記錄的，有人證也有物證。只要你願意歸還，我想我們大家都不願意惹上官司，過去所有的不愉快，就這麽讓它過去好了。”

  謝如心冷笑，她怎麽可能把那些都還回去？先不說大部分的錢都虧損了，珠寶什麽的也都換成了現金，就算還在她手上，她也不會這麽輕易地說還就還。誰會這麽蠢，把到嘴的肥肉再吐出來？
  她企圖繼續扮演無辜者的角色：“你叫我還什麽？這一切都是汙蔑。我知道你離開了原來的公司，現在正在失業，一定很缺錢，但就算再缺錢，你也不能隨便往無辜的人頭上潑髒水呀！”

  史先生攤開手，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該說什麽呢？你覺得我是個缺錢的人？也許你覺得在場的大家都很好騙？”

  周圍的人也都在暗暗點頭，史先生這樣的派頭，他身上的衣服，還有史太太的首飾，全都證明著他們夫妻的富有，他們怎麽可能會缺錢？謝如心的話真是連傻子都不會相信。也許她真把其他人當成是傻子了吧？

  莊父在兒女的簇擁下走上前來，他用複雜的目光看向擋在謝如心面前的莊喬，臉上說不出的失望。

  莊喬的臉一下漲紅了。

  莊柏君低聲道：“莊喬，酒會還沒結束，不管你媽媽跟這幾位客人是怎麽回事，不要把事情鬧大，有話另外找地方談。”

  他其實是好意，今晚是莊氏的好日子，可好好的酒會被這場鬧劇搶了風頭，這算什麽？他心裡也有數，這一定是兩個妹妹的安排，還真是重重地打了謝如心和莊喬的臉，但打臉這種事，差不多就行了，還要顧父親的面子。不過要讓妹妹們開這個口，恐怕是很難的，他只能自己出面了。

  可惜莊喬不領他的情：“你少貓哭耗子假慈悲了，今晚這件事，你敢說不是你弄出來的？你這是存心要打我的臉！”

  莊柏君閉口不語，莊父卻忍不住了：“夠了！你大哥是在為你著想，你還嫌今晚丟的臉不夠嗎？以前的事就算了，只要你以後好好做人，爸爸不會怪你。現在就給我散了吧！”

  莊喬冷笑：“他算我哪門子的大哥？他根本就不是……”

  “莊喬！”沒等兒子說完那句話，謝如心就喝止了他。莊喬不解地看向母親，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他們還有什麽可顧慮的？直接把莊柏君的身世揭露開來，他依然是莊父唯一的兒子，就算他以前有過劣跡，也比莊柏君更有資格繼承莊氏集團。

  但謝如心比他要冷靜多了。莊家還沒有到手，莊喬能得到什麽，還要看莊父的臉色。他們母子能操作的，不過就是通過輿論給莊喬造勢，打壓莊柏君，可真正做決定的還是莊父。莊父是知道莊柏君真正身世的，由她們母子來當眾揭穿這件事，只會讓莊父更生氣，對莊喬一點好處都沒有。如果不是這樣，她也不用絞盡腦汁地把揭穿真相的任務交給孫老太和袁梅蘭來完成了。在目的達成之前，他們母子必須忍耐。

  謝如心深吸一口氣，強笑著對莊父說：“赫華，事情變成這樣，我真的不想的，我也不知道，這兩位先生為什麽會……”

  “你不用向我解釋。”莊父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對你在國外做過些什麽並不關心，你跟什麽人曾經在一起，也與我無關。但如果你做了違法的事，傷害了其他人，我希望你能為孩子做一個好榜樣，勇敢地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因為你的疏忽，孩子沒能獲得良好的教育，你也沒有在他年紀還小的時候，引導他去做正確的事。作為一個母親，你已經失職了，就不要再失職下去。如果你不能教好他，那就把他交給我。”

  謝如心的臉色白了，對她來說，莊父的這番話才是最大的打擊：“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要從我身邊把孩子搶走嗎？這麽多年來，我獨自將他養大成人，而你沒有盡過一點做父親的責任……”

  “那難道不是你因為你向我爸爸隱瞞了莊喬的存在嗎？！”莊梓君忽然插嘴說：“做女人做到你這樣也真是夠極品的。就算你到處跟人說，莊喬才是長子，他身份證明上的出生日期也不是假的，他比我哥足足小了三歲呢！他就是你在我爸媽夫妻恩愛的時候，心中不忿暗中下藥算計來的孩子，你還連懷孕的事都不告訴我爸，然後隔了二十多年才來跟我們說，他是我爸的兒子。你也有臉說我爸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

  圍觀群眾又是一番騷動，有人小聲交談著：“原來是這樣。”“傳聞是怎麽回事？”“還用說嗎？肯定是這個女人故意誤導的。”“真可笑，明明是私生子，還宣傳得比嫡長子更有繼承人資格，這母子倆的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莊喬聽得又氣又急，謝如心狠狠地瞪著莊梓君：“你一定要跟我撕破臉嗎？真惹惱了我，可別怪我會說出什麽你不願意聽的話來！”

  莊梓君眼一瞪就要頂回去，被雅棠拉住了，她想起了莊柏君的身世疑團，現在可不是曝光這件事的時候。

  她語氣平靜地對謝如心說：“謝女士，現在要求你給出交待的不是我們莊家，而是這邊這位陳先生，還有這位史先生和他的太太。我覺得你先回應他們的訴求會比較好。事情很簡單，欠債還錢，既然陳先生和史先生都說他們有憑據，相信你會給他們一個交待吧？你是莊氏集團的合作夥伴，你公司發生任何變故都極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們公司的正常運轉。撇開我們兩家的私交，還有莊喬的關系，我相信莊氏上下都希望你能妥善地處理好私人恩怨的。你能嗎？謝女士。”

  謝如心啞然。這樣公式化的語氣，在場的人裡又有大量與莊氏有生意往來的公司老板和高層，她難道能說自己不能嗎？可看著陳、史兩位虎視眈眈的目光，想到從他們身上搜刮到的巨款，她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