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巧樂茲的一半(3)
  導購把一套牛仔衣褲取下來，遞給顧霜霜。顧霜霜接過衣服，狐疑地看了眼陸懷瑾和導購，才進試衣間。

  等她再次出來，立馬換了一個風格，顏值被並不合身的衣服拉低不少。褲子長了點，牛仔衣袖子也長了點，被她挽至胳膊肘。

  果然，人靠衣裝這話一點也不假。

  陸懷瑾對她這身奇怪的打扮貌似很滿意，他點點頭，走過去，拿掉她頭髮上的桂冠，然後扭過頭問導購：“你們這裡有皮筋嗎？”

  導購愣了一下，點頭：“有……有有，陸先生您等等。”

  陸懷瑾從導購手裡接過皮筋，一雙修長白淨的手放上去，彈棉花似的，在顧霜霜腦袋上一陣亂折騰，最後給她扎了兩個土裡土氣的小鬏鬏。

  由於顧霜霜頭髮短，她腦袋上兩個小鬏鬏看起來比麻花辮還要土……

  顧霜霜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忐忑：“陸……陸大哥，秦衍真喜歡我這樣打扮啊？”

  ……她開始懷疑秦衍的審美。

  “喜歡。”陸懷瑾用指腹壓了壓她冒起來的頭髮絲兒，一本正經地解釋說：“秦衍他是大明星，平日什麽精致女人沒見過？他當然喜歡特別的，周二他見你打扮這麽特別，一定會多看你幾眼。”

  顧霜霜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感歎道：“陸大哥，你對我這麽好，我好想哭啊。”

  陸懷瑾一臉得意：“這幾天你去我那兒住，陸大哥帶你吃好的喝好的，帶你在城裡逛一圈，周二去見秦衍那天，我再給你化個妝，怎麽樣？”

  “好！”顧霜霜一臉雀躍，高興得無以複加，“陸大哥你還會化妝啊？”

  “呵，你陸大哥是誰？”陸懷瑾一面買單，一面說：“不是吹，陸大哥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

  “嗯……”顧霜霜想起微博，將信將疑，特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從服裝店出來，陸懷瑾又帶著顧霜霜去買了點護膚品。

  一路逛到尾，陸懷瑾一張嘴沒停過，反覆跟她科普城裡現在的新鮮事物。

  陸懷瑾發現，顧霜霜記性特別不錯，他說過的話，隔了幾分鍾顧霜霜還能一字不差複述出來。

  路過冰激凌店，陸懷瑾買了一隻藍莓甜筒給她。

  顧霜霜覺得這味道不錯，舔了一口又遞給陸懷瑾：“味道不錯，陸大哥你試試？”

  這種小女生愛吃的東西，陸懷瑾從來不會碰。可顧霜霜遞過來的冰激凌，他想也沒想，就試著舔了一口。

  ……嗯，味道是不錯。

  只是他一個大老爺們站在路中間舔一個小姑娘的冰激凌……也夠丟人的。

  顧霜霜說：“陸大哥，我在山村吃過的唯一零食是辣條，這種牛便便一樣的雪糕我從來沒吃過。”

  陸懷瑾看著他，覺得心酸。

  ……真慘，別的小姑娘的童年是五彩繽紛的零食，而村姑的童年，是辣條。

  他扭過頭看著她，說：“沒關系，以後大哥天天帶你吃零食，想吃什麽都可以。”

  顧霜霜好感動，恨不得上去抱他一下。

  但想到他的微博，又想到他是那種四處留情的男人，索性收了抱他的念頭。

  去陸懷瑾家裡之前，顧霜霜先回了一趟箭館拿換洗的內衣褲。

  陸懷瑾在前台等她，等得無聊就跟老孟聊了一會兒，問了一下當日劉峰帶顧霜霜來箭館的情況。

  孟道箭館是陸爺爺成立，前陣子因為陸懷瑾失蹤，老爺子病情複發，住進醫院。

  讓陸懷瑾沒想到的是，老爺子的小房間居然陰錯陽差被顧霜霜給租下。

  老孟是陸懷瑾奶奶家鄉的一個遠房侄子，算起來，也是陸懷瑾的遠親。

  兩人聊到一半，老孟接到一個電話，是劉峰打來找顧霜霜的。劇組那邊發通知，顧霜霜的替身戲時間向前移了一天；劇組工作人員乃至導演都聯系不上她，於是導演就把聯系顧霜霜的重任交給了劉峰。

  老孟接到電話，聽了個大概，捂著聽筒扭過頭對著陸懷瑾說：“小少爺，峰哥打來找霜霜的。”

  “峰哥？劉峰？”陸懷瑾攤手要過電話，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沉沉“喂”了一聲，“劉助理，好久不見，最近辦事還靠譜嗎？嗯？”

  電話那頭的劉峰一聽是陸懷瑾的聲音，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把電話扔出去。

  電話裡劉峰蔫蔫回答：“大少爺，瞧您這話說的，我……我這不是忙嘛，改天，改天有空，我請你喝酒！”

  “喝什麽酒啊？約個時間，咱倆打打拳。”陸懷瑾的語調說不出的奇怪，“當是感謝，你把我們村姑送來廈川。”

  電話那頭的劉峰差點嚇尿，手不停地哆嗦，他想起秦衍那一身的傷，又打了一個寒戰。

  他趕緊岔開話題：“那個……我最近真沒空！你跟霜霜妹子在一起嗎？霜霜妹子的事情可拜托你轉告她，她可是簽了合同的，不能違約。”

  陸懷瑾蹙著眉頭：“感情她簽合同這件事你也知道？劉峰，你跟著秦衍倒是越來越會做事了啊！”

  劉峰察覺到他語氣不對，覺得這通電話是打不下去了，“那個……秦衍有話跟你說。”趕緊把手機扔給一旁化妝的秦衍，拍拍屁股一溜煙跑沒了影。

  秦衍莫名其妙接過電話，一頭霧水，一聽是陸懷瑾的電話，語氣很不耐煩：“周二十點我一定到，不會爽約。”

  陸懷瑾以一種隨意的姿態靠在櫃台上，漫不經心道：“恭候大駕。”說完砰一聲掛斷電話。

  電話被突然掛斷，秦衍心裡堵得慌。

  ……這臭小子，居然掛他電話！

  顧霜霜拿好換洗的衣服裝進書包裡，去了陸懷瑾家。

  晚上吃過飯，顧霜霜從白天買的一堆護膚品裡找到一盒面膜，拆開問陸懷瑾：“陸大哥，這玩意兒怎麽用啊？”

  “不是有說明嗎？”陸懷瑾正在給她削蘋果。

  “我……看不懂……”顧霜霜看著包裝上面的英文，一個字母也看不懂。

  陸懷瑾放下手中的水果，接過面膜看了一下，開始給她念使用方法和效果。

  經過陸懷瑾的翻譯，顧霜霜大概知道，敷面膜可以讓臉變得更白更滑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當即拆開一張平平整整敷在臉上，緊接著又拆開一張，拎到陸懷瑾面前，“陸大哥，你把臉伸過來。”

  “乾嗎？”陸懷瑾看她這架勢，“你不會想給我敷一張吧？”

  “為了讓你變得更帥嘛，來，臉伸過來。”顧霜霜堅持。

  “我是男——”陸懷瑾話還沒說完，霜霜已經把面膜貼在了他臉上，然後用一雙小手在他臉上一陣“啪啪”，給他拍實在。

  陸懷瑾蛋疼。

  他坐在地毯上，背靠沙發，敷著面膜抬頭望著天花板，心裡直呼“嗚呼哀哉”。

  顧霜霜也從沙發上溜下來，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仰著臉面膜似乎更服帖。

  兩人一起敷著面膜坐在地毯上，背靠著沙發看電影。

  這回陸懷瑾可長了一個心眼兒，停掉機頂盒，隻放美國大片。顧霜霜小心翼翼扭過頭問他：“陸大哥，今晚沒有呂布嗎？”

  “沒台。”陸懷瑾敷著面膜不好張嘴說話，還特意拿出遙控板給她換頻道，“喏，你看，真沒台。”

  顧霜霜偏過頭，看著敷著面膜的陸懷瑾，覺得有點好笑，“陸大哥，你這樣好像唱大戲的！你會唱戲嗎？唱一段給我聽聽唄！”她也就隨口一說。

  她覺得依著陸懷瑾的性格，會給她一記白眼，然後撇過頭不再搭理她。

  陸懷瑾心情莫名地好：“黃梅戲？”

  顧霜霜喜出望外，連忙鼓掌：“好啊，你唱！你唱！快點！”

  陸懷瑾清了清嗓子，開唱：“樹上的鳥兒成雙對……”剛唱完一句，他又停下，“後面忘詞了。”

  顧霜霜頭一次發現陸大哥原來這麽有趣。

  她看著陸懷瑾那副故作高傲的神態，笑得停不下來，臉上的面膜都快掉下來。她說：“陸大哥，你這人其實好有趣，剛開始認識你的時候，我挺討厭你的！甚至覺得不該救你，可是現在我覺得你人真好！”

  陸懷瑾清了清嗓門，不再說話。

  後腦杓枕著柔軟的沙發坐墊，兩條大長腿搭在茶幾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

  顧霜霜也學著他的樣子，把兩條小短腿搭在茶幾上，後腦杓枕著沙發坐墊。

  不對比不知道，這一對比嚇一跳，陸大哥的腿比她長好多啊……

  嗚嗚……她的腿好短，這就是鴕鳥和雞的差別嗎？

  她腦補了鴕鳥和雞賽跑的情景，一肚子小憂傷和鬱悶。

  敷完面膜陸懷瑾上樓洗臉，再下來時，顧霜霜已經蜷縮在地毯上睡著了。

  她臉上的面膜已經被她蹭掉，她的臉緊貼著深色的地毯，白嫩的小臉蛋同深色地毯形成鮮明對比，其實像她這樣的姑娘，不敷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挺美。

  陸懷瑾給她買這些東西，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讓她跟城裡女孩一樣，過滋潤點，小資點。

  畢竟她在山村這些年，太苦。

  他覺得城裡女孩該有的東西，顧霜霜也應該有。

  陸懷瑾彎下腰將她從地上撈起來，把她抱回房間，放在柔軟的大床上，拉過被子替她蓋好。

  他有照顧狗狗的經驗，因此照顧顧霜霜倒也得心應手，心思細膩。

  顧霜霜裹著被子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喊了一聲，“二……叔……”

  她軟軟的模樣倒是讓陸懷瑾想起金元寶。那條狗也經常做夢，甚至“說夢話”。

  顧霜霜沒想到生平第一次逛遊樂場，帶她來的人居然是陸懷瑾，而不是二叔。

  他們進遊樂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周六遊樂場人山人海，排隊玩一個項目得等一兩個小時。

  為了不讓人認出來，陸懷瑾穿的是最普通不過的黑色運動服，戴著黑色鴨舌帽，黑色口罩。在遊樂場門口，顧霜霜看見賣爆米花和冰激凌的攤販，便挪不開步子。

  爆米花和冰激凌那種發膩的奶油香，讓她垂涎不已。

  陸懷瑾把門票遞給工作人員，正準備往裡走，衣角被顧霜霜扯住。

  他回頭看她，小姑娘眼巴巴望著他，臉上笑容如花，十分燦爛。她弱弱地征求他的意見：“那個……陸大哥，我可以吃那個和那個嗎？”她指指爆米花又指指冰激凌。

  陸懷瑾掃了一眼，點頭嗯了一聲，拽著她的手腕往小攤走去。給她買了大大一桶爆米花和一隻雙色的冰激凌。

  顧霜霜舔著超大號雙色冰激凌，覺得好奢侈，自內心發出感歎：“陸大哥……這個牛便便雪糕太奢侈了！”

  陸懷瑾問她：“喜歡嗎？”

  “喜歡！”顧霜霜把爆米花抱在懷裡，舔了口冰激凌無比激動。

  陸懷瑾果然沒騙她，不僅請她吃飯逛超市，還請她來遊樂場。

  怕她在遊樂場走丟，陸懷瑾一路拽著她的肩膀走，期間有幾次想牽她的手，還是忍住了。他想法單純，沒別的意思，牽著走方便，不容易丟。

  遊樂場太過擁擠，陸懷瑾牽著顧霜霜往人少的地方走，顧霜霜被擠得爆米花撒了一地。

  看著一地的爆米花，心疼死她了。

  陸懷瑾帶她坐纜車，等纜車緩緩轉到半空，顧霜霜趴在玻璃窗上俯瞰整個遊樂場。

  她的鼻尖頂著冰涼的玻璃，俯瞰著遼闊的遊樂場，下面的人漸漸變小，最後只有拇指那麽大。

  陸懷瑾問她：“你看看等會兒想玩哪個項目，我帶你去。”

  顧霜霜想了一下，說：“有旋轉木馬嗎？”她眼睛直勾勾望著外面，似乎在回憶什麽，“小時候我在家裡看美少女戰士，特別羨慕騎士帶著水冰月騎旋轉木馬。”

  陸懷瑾調侃：“看不出來你童年還有美少女戰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