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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田美井》第357章 結局
  第357章 結局
  春去秋來,塔溝集的作坊已經建立了十三年了,離當初冬寶和幫工們簽訂的十年契約早過去了,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離開作坊,就連冬寶和李氏認為心思最活絡的大偉和荷花都沒有離開的意思。

  大偉和荷花私底下不是沒商量過,但都覺得離開單乾不合算。寶記的品牌已經被全子推往全國各地了,現在外面不是沒人賣豆腐和豆芽,都是小打小鬧不成氣候,哪有在全國第一的作坊當大管事來的風光?而且沒有寶記作坊,就沒有他們的今天,要是他們就這麽走了另立門戶,全村人都得指著他們脊梁骨罵忘恩負義。

  既然員工們忠心,冬寶自然歡迎他們留下來。

  小旭在前年的時候由林實領著進京趕考,遺憾的是沒有如大家所願考中狀元,但也是二甲第八名,分配到了大理寺做通判。

  “這個職位不差。”柳夫子拈著胡須笑道,“好好乾,將來定有出頭之日。”

  不管是小旭那邊還是冬寶這邊,日子都過的還算順風順水,而張謙那邊卻出了問題。原本張謙這些年的政績考評都是優,黃禦史給他傳來的內部消息是調任四品太常卿,由地方官變成了京官。然而就在回京述職的時候卻是出了差錯,張謙得罪了吏部侍郎。

  吏部有左右兩個侍郎,張謙得罪的是左侍郎周槐,其實並不是什麽大事,每年地方官進京述職都要給京城的上司們各種“炭敬”和“冰敬”,張謙雖然心裡看不慣,不過還是隨了大流。周槐是聽說過寶記的名頭的,加上因緣際會知道了張謙家和寶記有抹不開的關系,就額外暗示張謙,索要高額賄賂,否則就要在任命上做手腳。

  張謙為官這些年,雖然為人處世圓滑了不少,本質上還是那個耿直的讀書少年,哪裡能容忍周槐再三勒索,一張帖子告到了吏部尚書那裡。周槐是尚書的左右手,被訓斥了幾句。但張謙卻從四品京官變成了窮地方的七品知縣。

  全子和小旭在京裡四處找人幫忙說情,才把張謙任職的地方換成了建州。

  晚晚十五歲待嫁那年,張謙出任建州知府,開春起,建州和旁邊的築州,廉州就沒有下過一滴雨,張謙日夜憂心,想盡了各種辦法澆地保墒,相對於乾渴龜裂的大地來說,這些人力舉措不過是杯水車薪,正當張謙準備上奏折申請災荒減賦稅的時候,夏天建州迎來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蝗災。

  張謙的奏折遞上去就再沒了消息,恐怕是被人壓了下來,沒有遞到禦前,賦稅還是要照常收,還不能少。

  單只是大旱,糧食減產還好說,想想辦法餓餓肚子,也就熬過去這一季了,但蝗蟲過境,就連莊稼杆和野草都吃的乾乾淨淨,徹底絕了人的活路,加上賦稅不減,一個處理不好,流民四散逃跑,就會釀成民變,百姓受苦不說,張謙這個官,恐怕也做到頭了。

  冬寶只在前世的電視上看到過蝗災的可怕,而且這年頭的人大多迷信,“蝗”同“皇”一個讀音,老百姓們不敢滅蝗,生怕遭報應。

  張謙的大兒子張谷已經十一歲了,他帶著家裡的四個弟弟妹妹偷偷趕著馬車走了十幾天的路才走到塔溝集,給林實帶了張謙的一封信。

  林實讀給了信家裡人聽,信中張謙請林實幫忙照看五個孩子,他想讓胡氏帶孩子回來,胡氏卻不願意走,隻讓孩子們回了塔溝集,和張謙一道留在了建州。人人都聽出了張謙信中的悲涼和絕望,若是等到夏收的時候再沒有賑災的消息,他就要冒死開建州的官倉,放糧賑災。

  沒有皇上的朱批禦印,地方官私自開官倉,按罪當誅。

  眾人沉默了半晌,張謙最小的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三歲,一個小兒才剛剛斷奶,連路都走不利索,也難為張谷一個十歲的孩子帶著四個弟妹跑這麽遠投奔親人。

  張秀玉和李紅琴和孩子們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團。

  冬寶最先開口了,“不是什麽大事,咱們都想想辦法,總不至於就在這裡絆倒了!”

  建州雖然地方偏僻,但地域不小,人口也不算少,一個州遭了大災,絕對是大事。

  “我看也是。”林實笑著安慰李紅琴,“大姨,先別哭了,免得嚇到了孩子,事情還沒到那地步,咱們幾家都想想辦法,不管如何,就是傾家蕩產,也要保住了謙哥。”

  張謙在建州焦急不安的等著京城的消息,建州的情況已經岌岌可危了,雖然他強迫命令了城裡的富戶商家捐米施粥,但隨著流民越來越多,真的是到了千鈞一發的地步。

  這個時候,張謙接到了林實的來信,林實在信中詳細的介紹了他們所能想出來的滅蝗的方法,就是利用蟲子的趨光性,在田間點了火,挖了大坑,邊撲殺邊燒。

  信到後三天,建州迎來了一眼看不到頭的運糧食的隊伍,每輛車上都插著寶記的旗號,車裡一半裝的是糧食,一半是大豆。

  領隊的是林實,梁子和大榮,冬寶他們接到信後從安州青州到處買糧食,車隊日夜兼程,趕到了建州,到了之後,林實就領著人在城門口就地砌灶,熬雜糧粥和豆漿,不保證流民能吃飽,只能保證餓不死人。但只要人人都有一碗熱騰騰的粥和豆漿,就沒有人願意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造反。

  京城裡的全子和小旭,還有張謙昔日的同科好友也四處托人找關系,終於在一個月後,京裡來了欽差,不但帶來了開倉放糧的旨意,還帶來了二十萬石糧食,以及對寶記的嘉獎。

  胡氏帶著人來接孩子們回家,到了冬寶家後,拉著五個孩子就給冬寶家老小磕了三個頭。

  “磕,你們都得磕!”胡氏抹著眼淚說道,“要不是你們表姑和姑父,咱一家早就家破人亡了!”

  冬寶連忙扶起了胡氏和孩子們,請他們進了屋,“嫂子這是幹什麽,說到底,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做這個就見外了。”這些年來,張謙也幫持了他們不少,只要是他和他朋友轄地裡的寶記商鋪,從來做什麽都是一路綠燈。

  有張謙和小旭他們在朝中做官,全子的商隊也比以前順利多了,甚至於豆腐坊,依舊每個月會送幾百兩銀子的紅利過來。如果冬寶家沒有一個人做官,都這麽多年過去了,冬寶覺得王聰肯定不會這麽好心這麽實誠的送她銀子,還巴巴的帶了嫡長子過來給晚晚相看。

  乍聽說有皇上的嘉獎後,冬寶頗為驚喜,以為自己這段時間的大出血終於有補償了,哪知皇上比葛朗台都吝嗇,除了賞賜了宮裡的錦緞布匹和一些印有福祿壽喜的金銀錠子外,隻給賜了“義商”兩個字。

  秋霞嬸子私下裡跟冬寶抱怨,“咱為了救那一州府的老百姓,把咱家這些年攢的老本都搭進去了!到頭來隻拿了皇上倆字兒!”

  林實忍不住笑道:“娘,有皇上題的這兩個字,咱們還愁以前的老本回不來嗎?”之前他們在各地開鋪子,人生地不熟的,生意一火就遭人眼紅,不但要應付來勒索敲詐的地痞流氓,還要打點各處官員,如今每家店門口的匾額上都掛著皇帝給題的“義商”,還有誰敢不長眼?
  說是這樣說,晚上睡覺的時候,林實摟著冬寶很是憂慮,“國庫也沒錢,要不然也不會等到現在才給建州賑災,前些日子小旭來信說京裡頭形勢動蕩的很,皇帝老了,西北又不安生,他還想外放做官,躲開新帝即位前的是是非非。”

  “他要是不想做官,回家幫咱們磨豆腐也行。”冬寶閉著眼睛笑道,“有進士郎給咱們磨豆腐,那豆腐一定不一般!”

  做官哪是那麽容易的事,獨木不成林,就拿張謙這件事來說,倘若張謙在朝中孤零零的一個人,肯定是寸步難行,出了事,真正能為你傾家蕩產,賣力奔走的只有至親。

  “他說是那麽說,真讓他辭官,他肯定不乾!”林實笑道,“那小子比張謙精明的多,比張謙晚那麽幾年當官,現在官做的比張謙還高。人家當慣了官老爺,才不來給你磨豆腐!”林實和冬寶都看的明白,小旭雖然長大了,穩重了,連媳婦都娶了,但他面對冬寶和林實時,依然是那個愛撒嬌的小弟弟,一封信羅裡吧嗦的說這麽多,抱怨完這接著抱怨那,就是跟哥哥姐姐撒嬌而已。

  晚晚的丈夫是王聰的嫡長子王映,長的濃眉大眼很是精神,才十七歲年紀,已經是個舉人了。兩人小時候也見過幾次面,長大後再見,就對上眼了。

  其實冬寶不太樂意把寶貝女兒嫁到王家去,王家雄踞安州好幾代了,家族龐大,盤根錯節,這樣的家族好處是顯而易見的,人多勢眾,不過嫁到這樣的世家大族做媳婦就不是那麽輕松的事。

  光是想想過年的時候,晚晚要跪拜的各種叔公姑奶有上百個之多,冬寶就為女兒掬一把辛酸淚。

  她想把晚晚嫁到一個關系簡單,人口少的小康之家去,姑娘家不求什麽大富大貴,只求她能平安喜樂的過完這輩子。

  但晚晚看中了王映,羞答答的說王映哥哥人不錯的,小時候在一起玩就常照顧她……冬寶這個當娘的又急又氣,卻沒辦法。

  最後林實出面答應了王家的求親,勸冬寶莫要操心著急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晚晚雖然不夠精明,卻也不是傻大姐好糊弄的,嫁到王聰這一支就是他們的嫡長媳婦,有王聰夫妻倆看著,不會叫她吃虧。

  再說,晚晚有當舉人的爹,有把生意做到全國的叔叔,有兩個做官的舅舅,王家把晚晚供起來還來不及,除非是集體腦袋進水了,才會欺負晚晚。

  王聰生意做的好,但他本人沒有功名,在族中多被那些窮酸讀書的族人瞧不上眼,嫌他做生意滿身的銅臭味,王聰表面上風輕雲淡,該怎麽掙錢繼續怎麽掙錢,回到家就拚命的督促兩個嫡子的功課,立誓怎麽也要培養個能當官的兒子出來。

  晚晚的婆婆冬寶小時候就見過,就是當初那個月姑娘,這些年打交道下來,她給冬寶的印象就是一個標準的大家貴婦,人談不上多好,但也算不上壞,屬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類型,只要按照規矩來辦事,她就不會和你過不去。

  王太太早在定親的時候就發了話,等王映考了進士,不管是外放還是留京,她都不會把晚晚留在家裡伺候公婆,到時候晚晚隨著丈夫一起赴任,小兩口過逍遙日子去。

  冬寶隻給王家提了一點要求,她不管將來王家是否興旺發達,晚晚是否能過上官太太的好日子,她只要求在晚晚四十歲之前若是無子,王映方可納妾。

  這點王家滿口答應了,便是王聰有錢成那樣,他也只是在成親前有兩個通房丫頭,成親後就被打發嫁人了,到現在也沒有納過妾,二子一女都是王太太所出。至於他為什麽不納妾,冬寶私下裡認為以賺錢為天性的王聰嫌多養幾個女人太花錢。

  至於王聰的兩個兒子,王聰和夫人整日督促他們用功讀書,生怕安排了丫鬟耽誤兒子們的功課,連通房丫頭都省了,伺候的都是小廝和中年仆婦。

  林實雖然早歇了考進士做官的心思,但也從來沒動過納妾的想法,從成親到現在連個緋聞都沒有,家裡伺候的下人都是除了年輕小子,就是上了年紀的婦人。

  村裡的男人因此分成了兩個派別,一類是以宋柏和宋榆為代表的男人,這兩兄弟雖然平常見了連話都不說,恨不得橫眉冷對的,但在這件事上是保持了高度的統一的。那就是林實丟了廣大男同胞的臉面,他們要是舉人老爺,那肯定得納十個八個年輕貌美的小妾,否則就不好意思出門!什麽?舉人太太不同意?啊呸,要是舉人老爺能當的起家來,至於讓舉人太太管成這樣?丟人,太丟人了!

  另一派則是以春雷等人為代表,在家做飯洗衣裳,出門乾活掙錢,堅決執行凡是老婆說的都是對的好男人,林舉人是他們的偶像,要向林舉人學習,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兩派人在老成雜貨鋪門口閑嘮嗑時,常常會吵的差點要動手。

  村裡的婦人們九成以上都是林實的腦殘粉,只要家裡丈夫做的不對的,她們就會指著林家大宅的方向,說人家林舉人如何如何……你再牛,你能牛的過人家林舉人?還不快該幹啥就給老娘幹啥去!
  至於冬寶,和林實十幾年夫妻下來,早習慣了林實的方方面面,大概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林實的人就是她了。

  每當別人跟她誇林實這也好那也好時,她面上帶著笑,心裡卻是在吐槽,外人只看到林實最美好的一面,卻看不到林實的缺點。

  林實不是活在傳說中的聖人,不管他在鄉親們眼中多完美,在冬寶眼裡,他就是個普通人,他當然也有毛病,毛病還不小。這些毛病都是冬寶多年來漸漸發現的,有些毛病犯了兩人會拌嘴,有些毛病則是可愛的讓冬寶啼笑皆非。

  比如冬寶是在成親兩年後發現林實不愛刷牙的,要是她不說,外人肯定不信,這麽俊秀乾淨的好男人居然討厭刷牙。

  林實總是先讓冬寶洗漱,等冬寶上床後他才去屏風那邊的盥洗室裡洗漱。後來有一次冬寶在床上沒事,就聽屏風那邊的動靜,聽到了洗臉洗腳的聲音後,就看到林實穿著裡衣,轉了出來,掀開了被子就要躺床上抱老婆。

  “等等!”冬寶覺得不對勁,擋住了林實,“你忘了刷牙了吧?”這個時代早有豬鬆毛做成的精致牙刷了,刷的時候用水濕潤了牙刷沾竹筒裡熬出來的青鹽,刷完後牙齒白,口氣也清新,比現代幾十塊一管的牙膏好用的多。

  “刷過了!”林實含糊的說了一聲,伸出胳膊把溫香軟玉的媳婦摟進了懷裡,心滿意足的這親親那摸摸。

  要不是心虛,那一聲“刷過了”肯定是斬釘截鐵的。

  冬寶推開他,強忍著笑,面容嚴肅的問道:“到底刷了沒有?”

  “刷了,刷了!趕緊睡覺吧!”林實催促道。

  冬寶懶得跟他打嘴皮官司,直接披衣下了床,到屏風後面拿著林實的牙刷對著燭光看了一眼,豬鬆毛做出的牙刷還是乾的……

  這個大懶蟲!冬寶走到了床邊,揪起裝睡的林實,說道:“趕緊去刷牙去!”這個時候可沒有烤瓷牙給他換,再不好好保護牙,等著年紀輕輕就掉光一嘴的牙成禿嘴老頭吧!到時候她第一個嫌棄他!

  “我刷過了!”林實很委屈,死活賴在床上不下來。

  冬寶恨恨然扯著被子,指著林實說道:“敢不敢發誓,今晚上我們倆誰沒刷牙誰就是小狗?”

  林實鬱悶的看了老婆一眼,隻得悻悻然起身去刷牙了。

  此後,監督林實刷牙就成了夫妻情趣之一。剛開始的時候,冬寶就通過檢查林實的牙刷判斷林實是否刷牙,到後來林實摸到門道,學聰明了,想偷懶不刷牙的時候就把牙刷沾沾水放回原位。

  冬寶明明沒聽到刷牙的聲音,去檢查牙刷時牙刷卻是濕的。

  好吧,你玩狠的……冬寶咽下一口老血,那她就玩更狠的,每次林實必須在她見證下刷牙,否則不管刷沒刷過都不算,再在她眼皮底下刷一遍……哎,她管兒子都沒管老公費勁啊!
  林婉出嫁後,家裡猛然少了個人,冬寶覺得各種不適應,沒了貼心小棉襖陪伴著,幾天都是悶悶不樂的。她覺得她老了,盡管她才剛三十一歲,不過冬寶算算前世的再加上現在的,兩輩子加起來的歲數就讓她惆悵了。

  晚上林實從背後抱住了冬寶,笑道:“別不高興了,咱們還有金哥兒和敏哥兒,要不,咱們再生一個?”

  “不想生了!”冬寶悶悶不樂的說道,懷孕多辛苦啊,“三個孩子就夠了,要那麽多幹啥,生怕將來爭家產不夠熱鬧啊?”

  得,林實無語了,自從女兒嫁人,媳婦的脾氣就像是六月的天,孩兒的臉,說變就變。

  “好,好,不生了。”林實笑著哄道,“那咱睡覺吧?過兩天咱們去安州看看晚晚。”

  冬寶翻過身摟著林實“嗯”了一聲,剛閉上眼睛,突然就直起了身子,看著一臉無辜的林實說道:“差點忘了,你還沒刷牙呢!”

  “我刷過了!”林實舉雙手發誓,他比竇娥還冤,都十幾年了,媳婦還瞅著刷牙這點雞毛蒜皮子事不放,實在太過分了!
  冬寶不屑的擺手,“少來這套,你這種前科累累的人說的話我才不信,趕緊起來!”

  大冷天的,林實被迫離開溫暖的被窩去刷牙,冬寶則是懶得下床,打著哈欠坐在床上,讓林實搬開屏風,她要盯著。

  林實刷牙的時候會偷偷的打量著冬寶,心中甜蜜而歡喜,媳婦到現在還沒察覺,她這個月的小日子已經推遲了五六天了,最近不但嗜睡,還喜歡吃醃的青杏,酸溜溜的她一會兒能吃上好幾個。

  十幾年過去了,冬寶已經脫去了當年嫁給他時的青澀和明媚,早不是嫩的能掐出水來的小丫頭了,燭光下的冬寶臉色白裡透著紅,一雙美眸因為瞌睡而充滿了水汽,瀲灩生輝,隻穿了裡衣的身體窈窕有致。他和她已經有了三個孩子,加上現在冬寶肚子裡這個小寶貝,就是四個孩子,他卻沒有覺得對妻子有任何的厭倦。

  如果是成親前,冬寶是少年林實的心肝寶貝,現在做了十幾年的夫妻後,冬寶就是他生命中無法缺少的一部分。

  他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見當年十歲的冬寶從安州被攆回家時就病死了,他後來慢慢的長大,漸漸忘掉了鄰居家有個早夭的漂亮妹妹,他娶了個會持家的鄉下姑娘,生了幾個孩子,像他父親一樣做個農民,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日複一日,等全子也娶親了,就分了家,他是長子,供養父母,直到孩子們都大了,父母故去了,他也老了,塔溝集還是那個樣子。

  醒來後林實出了一身的冷汗,去換過衣服後把熟睡中的冬寶抱在懷裡一直到天明,他懼怕著夢裡發生的事,他可以沒有功名沒有錢,卻不能沒有冬寶,任何一個女子都不能取代冬寶的位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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