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流星雨

  下午三點左右，他們三人到達臨縣。莊偉凡把車停在縣上，帶著蕭煜林和胖糖背著裝備徒步進山。

  進山的路不好走，走了一半糖糖兩條肥腿就受不住了，比爬樓梯還累。她頹廢的往石頭上一坐，撒嬌道：“不走了不走了！累死我了！你們兩個大男人腿那麽長，我這一雙小肥腿，哪裡跑得過你們？不行，我要變回來，變回長腿美少女。”

  蕭煜林擦了一把頭上的汗，他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小糖，我背你！”

  “好啊！”聽見蕭煜林的話，糖糖忙從石頭上跳下來。

  蕭煜林蹲下身，拍拍自己的肩背：“來，小糖快上來。”

  糖糖毫不客氣的趴在他背脊上，抓住他的肩膀：“阿林我好了，你可以起了！”

  蕭煜林試著起身，讓她沒想到的是小糖比石頭還沉。他在心裡默數3聲，吃力的將糖糖背了起來。糖糖聽見他在小聲念“123——起”，十分不爽，問他：“阿林，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重？”

  “哪裡，我們家小糖可輕了，跟坨棉花似得。”蕭煜林最近學會了拍她馬屁。

  莊偉凡聽了蕭煜林的話，忍不住調侃說：“60斤的棉花，分量可不輕啊。”

  “………姓莊的！你不跟我抬杠會死啊！”蕭煜林背著糖糖走了幾步，累得氣喘籲籲，大汗淋漓。小糖怎麽……那麽重！

  蕭煜林背著糖糖艱難地上了一個石階，腳下一滑，差點栽倒。還好莊偉凡手快，將他們給扶住。莊偉凡扶著他的肩膀，問他：“你行不行？”

  “廢話！我不行，難道你行？”蕭煜林喘著粗氣，看見他就一肚子火。

  莊偉凡二話不說從他背上撈過糖糖，順勢將糖糖扛在肩上。他一手拎包，一手扛著小肥妞，問扶著樹喘氣的某人，“蕭先生，可以走了嗎？”

  蕭煜林膛目結舌，這姓莊的扛著60斤的小肥妞居然毫無壓力。他們跟著進山看流星雨的大部隊進入莽山，路上有幾個結伴攝影的小姑娘上來搭訕，紛紛邀請為莊偉凡照相。被扛在肩上昏昏欲睡的糖糖也跟著沾了光，被人拍進相機裡。

  莽山山頂夕陽無限好，綠色的草坪被染了一層燦燦金光。山頂人頭攢動，露營的帳篷有數十個之多，壯觀的很。有人開始打灶生火，還有人開始擺弄攝影架。也有情侶找了塊光溜溜的石頭，相互依偎坐下來，等待雙子座流星雨降臨。

  莊偉凡從包裡取出毯子，讓糖糖裹在身上，囑咐她：“等會流星雨降臨，如果身體有變化，就用毯子裹緊自己，懂了嗎？”

  “懂了。”對流星雨許願變回來，這種幾率太渺茫，糖糖幾乎不抱希望。她翻山越嶺跟著老莊過來，就是想跟他一起看雙子座流星雨。

  莊偉凡知道糖糖愛吃鳳梨酥和牛肉干，特意帶了很多。他拆開包裝慢條斯理喂糖糖，蕭煜林在一旁很嫉妒，想張嘴讓莊偉凡給他也來一塊。

  糖糖裹著毯子，坐在兩個男人中間等待夜幕降臨。天還沒黑糖糖就有些困頓，腦袋靠在老莊肩膀上，昏昏欲睡。她再睜眼，頭頂星空浩瀚很低，星星幾乎伸手可觸。

  莊偉凡怕山裡夜風大，替她拉了拉毯子，將她給裹嚴實。看見糖糖靠在莊偉凡身上，蕭煜林不開心，順勢也靠在糖糖身上，糖糖很嫌棄的推了他一把，實在推不開他那隻大腦袋，隻得放棄。

  晚上十一點左右山上露水漸重，寒風冷冽刺骨。糖糖打了個哈欠，然而雙子座流星雨就伴著她的哈欠聲來了。驀然間，流行劃破浩瀚夜空，拖著尾巴在深藍色的夜空中擦出耀眼的光芒。如金色的花火，柔韌的鑽進深藍的夜空中。糖糖拽著莊偉凡的手越來越緊，心底莫名湧上一陣感動。

  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便是跟喜歡的人，看一場曠世流星雨。蕭煜林隔著毯子在糖糖身上蹭了蹭，心裡也是甜滋滋的，這世上最美妙的事情，是靠在小糖身上看流星雨。

  山間霜寒露重一片岑靜，觀賞流星雨的人開始陸陸續續結伴下山。糖糖的肩膀被蕭煜林靠得好累，她坐起身，歎息一聲：“身體沒變化啊。”

  知道她很失落，莊偉凡安慰她：“今夜來看了一場流星雨，我們也不虧。”

  “對啊，小糖，今夜看了一場流星雨，咱不虧反賺。”蕭煜林扭了扭脖子，發出“咯吱”一聲脆響，“時間不早了，我們也下山吧。”

  糖糖裹著毯子起身雙腳已經凍得麻木，她拽著莊偉凡的手指踉蹌站起來，聲音很低：“老莊，我……我腳麻了。”

  莊偉凡替她將毯子拉緊，將手中兩個電筒扔給蕭煜林：“我抱糖糖下山，你在後面給我們照路。”

  “為什麽小糖要給你抱？你這不是吃豆腐嗎？”蕭煜林握著電筒碎碎念，醋壇子都翻了。

  莊偉凡瞪了他一眼：“不然你抱？”走了一天的山路蕭煜林體力已經透支，哪裡有力氣去抱糖糖？隻好閉著嘴不在說話。

  他們一行人剛走到半山腰，就下起了毛毛細雨。半個小時不到，乾燥的山路變得泥濘。淋了雨的三人寒冷交加，兩個男人身體尚且過得去，糖糖就不行了。上山的時候糖糖本來就有點感冒，淋了雨開始沒間歇的咳嗽。

  到了山腳，他們轉悠了半個村，才在村尾找到一家願意接待他們留宿的村民。

  接待他們的村民是兩夫妻，約莫四十左右，看起來都老實巴交，招待他們也熱情。把他們引進屋，招呼他們坐下，夫妻兩忙為他們拿了乾淨的衣服，煮了滾燙的薑水來。

  女主人看了眼裹著濕毯子的糖糖，小胖妞嘴唇凍得發紫，面容蒼白，再一摸額頭，燙的很，是發燒了。這深更半夜的，又下著大雨，根本找不到醫生。

  女主人幫糖糖換上乾淨的衣服，又讓丈夫拿來一個電烤爐放在糖糖跟前烤。

  糖糖發燒，莊偉凡有些著急，借了男主人的軍大衣拿了電筒就要往外走：“你們這裡的醫生住哪兒？我去找醫生。”

  “醫生都在鎮上，這大半夜的沒車，你怎麽過去？等你回來也是明早了。不如這樣，我先給小姑娘兌一包感冒顆粒，要是溫度再升高，我們再想辦法，怎麽樣？”女主人頓了頓又說：“以前我家孩子也老感冒，喝了感冒藥再捂身汗，第二天也就好了。這小姑娘看著強壯，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莊偉凡看了眼外頭，隻好先聽女主人的話。女主人兌了包感冒顆粒給糖糖喝，顆粒藥效強，有些發苦。糖糖端著藥碗就往喉嚨灌，苦得直皺眉頭也不吆喝。她放下碗，抬起袖子擦了嘴，仰著頭對莊偉凡說：“老莊，我很好，我身板強壯，喝了感冒顆粒睡一覺，出身汗就沒事了。”

  莊偉凡“嗯”了一聲，摸摸她的腦袋說：“好，你早點睡。”

  蕭煜林換了一身農民大叔的衣服，渾身不自在，總覺得一身土裡土氣的打扮泯滅了他的英俊帥氣。下半夜蕭煜林和莊偉凡怕糖糖高燒不退，兩人就一起守著她。

  莊偉凡怕糖糖晚上凍著，特意將自己的被子也給了她，將她裹得嚴嚴實實才放心。糖糖睡得朦朦朧朧，身體開始出汗，幾次想掀開被子，都被人製止。她想將腳露出被子透透氣，沒一會便被一雙厚實的大手給抓住，塞進了被子。

  蕭煜林可沒莊偉凡這耐心，期間他靠著椅子打了會盹，醒來時看見莊偉凡將糖糖的腳給塞進被子，他居然覺得莊偉凡賢惠。他沒了瞌睡，打了哈欠起身，拍拍莊偉凡的肩膀，低聲說：“你跟我出來。”

  臨走前莊偉凡還將被褥往糖糖身下壓了壓，他跟著蕭煜林進了堂屋，以為蕭煜林要對他說什麽嚴肅的事情。沒想到那家夥往凳子上一坐，將胳膊肘子放在桌上，拍拍桌子，對他道：“姓莊的，來。”

  “做什麽？”莊偉凡杵在桌前，神情淡漠。

  “我要跟你比扳手腕！”蕭煜林說得氣勢洶洶，五指在空氣中卷了卷，“是男人就來，別這麽磨嘰！”

  糖糖還發著燒，他實在沒心思跟他胡鬧，緊了眉頭就要轉身。

  蕭煜林拉住他：“不準走！必須贏我！”

  莊偉凡目光變得陰鷙，這人腦子的構造是跟常人不一樣嗎？看在糖糖的份兒上，他勉強坐下，將胳膊肘擺放在桌面上，準備跟他一較高下。

  蕭煜林看著他絮絮叨叨：“姓莊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覺得我幼稚？我告訴你啊，小糖小時候說過，追她的男孩子，扳手腕必須贏過我才有資格追她，否則一切免談！”

  “哦。”莊偉凡淡淡應了一聲，在他毫無防備之下，抓住他的手，一瞬間將他扳倒。

  蕭煜林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敗了。他這人臉皮一向厚，耍賴道：“姓莊的，咱能不能公平公正點？我都還沒準備好呢！重來！”

  “好。”莊偉凡又是淡淡一聲。蕭煜林動了動手腕，攢足力氣，握住他的手，將力氣都聚於手腕上，拍拍桌子道：“我數123就開始！先說好啊，輸了你就不能追小糖哦！”

  莊偉凡沒應他，直勾勾看著拳頭。等蕭煜林數到“3”，他輕輕松松將對方的手扳向另一邊。蕭煜林看要輸了，趕緊用兩隻手抓住莊偉凡拳頭，用盡全力想扳回來。

  莊偉凡在他身上淡淡掃了一眼，手腕一用勁，將蕭煜林兩雙手定定壓在了桌子上。蕭煜林輸得很挫敗，他不敢相信自己兩隻手抵不過莊偉凡一隻手。他趴在桌子上，歎了聲氣，嘟囔道：“雖然你現在有資格追小糖，可是我告訴你，我跟小糖青梅竹馬，我比你佔的優勢更多。”

  莊偉凡正色看著他：“你喜歡她？”

  “你這不是廢話嗎？”蕭煜林揉了揉自己手腕，瞥了他一眼。

  莊偉凡實在不明白眼前這人的大腦構造：“你從來沒有對她說過？”

  “……她以後就會知道誰對她最好，也會知道我喜歡她。”蕭煜林靠在桌子上，望著白熾燈感歎，“也不知道小糖看上了你什麽，大學的時候喜歡你，現在還喜歡你，她不膩歪啊？”

  莊偉凡起身看著他：“你叫我出來，說這麽些話，是不是想讓我知難而退？想讓我離開糖糖？”

  蕭煜林抱著給博“哼”了一聲：“你跟糖糖沒可能的，放棄吧！”

  莊偉凡笑了笑，坦然望著他：“我想這個世界上除了她的親人，再沒有第二個人能比我更加疼她。”

  “……我從小就照顧著小糖，你半路殺出來是要搶功嗎？”蕭煜林氣急敗壞道。

  “搶功？我不需要搶功，我確實比你會照顧她。”莊偉凡看了他一眼，說道：“糖糖以前怎麽樣，跟我無關。但她現在所有的事情我都會放在心上。對一個人好不好，實際行動才是真，光嘴巴說算什麽？對了，上次你害糖糖從圍牆上摔下來，這筆帳，我還沒跟你算。”

  “……”蕭煜林又輸了，輸得毫無翻身機會。

  莊偉凡跟無聊的人理論完，回到屋裡發現糖糖又把被子給踹了。他擔心糖糖掀被子導致病情加重，索性打開烤火爐取暖，裹上一層薄毯，趴在她床邊睡。

  昨晚糖糖做了一個噩夢，從夢中醒來，看見身邊打盹的莊偉凡，她用手把他給推醒，聲音清脆地說：“老莊，我做噩夢了，你抱我起來好不好？”

  莊偉凡伸手抱她起來，卻被小胖妞纏住了脖頸：“老莊，你給我看看腹肌好不好？”

  莊偉凡見屋子裡沒人，索性將衣服掀起來給糖糖看。糖糖裹著被子，胳膊和腿漸漸便長。糖糖身上穿的衣服本來就是女主人的衣服，她身體變大後不僅沒有將衣服撐破，衣服反而很合適。

  她跳下床，一把摟住老莊的脖頸，下巴磕在他肩膀上，喘了口氣說：“老莊，我夢見自己死了，等我死了你才對我公主抱。現在想想，我心裡好難過，你抱我好不好？公主抱。”

  莊偉凡被成人版的糖糖這樣抱著，實在有些不習慣。他的手僵在半空，不知道往哪裡放。他輕輕歎氣，摸了摸她的後腦杓，輕聲安慰她：“夢是相反的，別怕，老莊在。”

  聽了他的安慰，糖糖鼻子一算哭了出來。“如果夢是相反的，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對我公主抱？”她松開他，踮著腳，仰頭望著他，手裡緊緊拽著他的衣服：“老莊，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從大學開始就喜歡你，你能不能給我點表示？”

  “你想要什麽表示？”莊偉凡看她一臉委屈，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麽。

  “你抱我。”糖糖展開雙臂，甕聲甕氣道：“我要公主抱，現在，立刻，馬上。”

  莊偉凡看著淚眼婆娑的她，猶豫片刻將她打橫抱起來，且是最標準的公主抱。他抱著糖糖，在窄小的屋子裡轉了幾圈兒，直至頭髮暈才停下來。他板著臉，低頭問窩在懷裡的糖糖：“夠了嗎？”

  “夠了夠了！”糖糖笑著點頭，摟著他的脖頸，在他側臉親了一口。被糖糖這麽一親，莊偉凡一張臉燒得通紅。他將糖糖放回床上，說：“好了，現在還早，你再睡一會，天亮之後老常會來接我們。”

  “嗯。”糖糖鑽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顆腦袋；她眨巴著眼睛看著莊偉凡：“老莊，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了？你覺得，是以前跟你相親的那些姑娘好看，還是我好看？”

  莊偉凡替她拉了拉被子，柔著聲音說：“你好看，你好看，趕緊再睡一會。”他聲音裡滿滿都是無奈，攤上這麽一個會變大變小的追求者，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為糖糖的事，莊偉凡已經耽擱了太多工作。春節前工作逐漸繁重，他投資的一款遊戲正在內測的重要階段，過幾天還有個工程標要投，諸多工作等著他審核，這個時候他實在閑不下來，回去之後可能就沒那麽多空閑照顧糖糖。

  早上起來糖糖又變回了小孩。大家圍著桌子吃早餐，農家的早飯很簡單，每人一碗醪糟湯圓，糖糖最有福氣，別人碗裡只有一隻鵝蛋，偏偏她碗裡有兩隻。糖糖看莊偉凡神色憔悴，笨拙的操縱筷子，將鵝蛋挑給莊偉凡：“老莊，你昨晚辛苦了！多吃點，補充營養。”

  蕭煜林咬了一口湯圓，語氣很酸：“糖糖，我昨晚也辛苦。”

  “把你的碗伸過來。”糖糖甜甜一笑，蕭煜林喜滋滋把碗伸過去。

  糖糖迅速將最後一個湯圓吃完，留下一口湯，大方的倒給蕭煜林。

  隻得到一口醪糟湯的蕭煜林心情跌落三千丈，小糖真的好偏心啊！給姓莊的吃鵝蛋，給自己湯！
  老常到的時候已經十點，他還帶了醫生過來。醫生替糖糖檢查了一下身體，見無大礙，一行人才開車回市裡。回到市區，莊偉凡讓老常先送蕭煜林回家，他跟糖糖打車回去。

  蕭煜林抱著胳膊哼了一聲：“算你有點良心。”

  送走了蕭煜林，莊偉凡並沒有急著帶糖糖回家，而是帶她去了附近一家賣奢侈品的商場。糖糖很納悶，裡面全是成人的衣服，來這裡做什麽？
  他帶著糖糖走進一家賣女性職業套裝的品牌店，按著大版糖糖的尺寸買了幾套款式不一的職業套裝。付款時，導購員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從商場出來夜幕已經降臨，華燈初上，城市霓虹交錯繁雜。糖糖仰著腦袋，望著被路燈籠罩著的莊偉凡，歪著脖子問他：“老莊，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應該給你安排一個什麽職位。”莊偉凡低頭看了她一眼，說：“以後你以成人形象呆在我身邊。”

  “你買這些職業套裝，是要讓我去你們公司工作？”糖糖歎了聲：“我雖然跟我的老板延長了假期，可我並沒有真正辭職。如果我去你公司上班，就是跟我的公司違約，我們公司違約金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莊偉凡說：“違約金的事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你隨時可以來我們公司上班，至於給你安排什麽職位，容我再想想。”

  “這還有什麽想的，就讓我做你的生活助理唄。”糖糖說道。

  “你這是要搶老常的飯碗？”莊偉凡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別看老常一把年紀，他做事可是鐵手腕，他若是知道你搶他飯碗，指不定會怎麽收拾你這個小丫頭。”

  糖糖想起曾因抱她閃了腰的老頭，莫名覺得好笑。一個慈和的老頭，她怕什麽？
  接下來幾天，莊偉凡因為工作繁忙很少回家，糖糖為了能順利進入莊偉凡的公司，幫著他們公司測試一款準備上市的武俠網遊。她按照莊偉凡的吩咐，提前完成了內測報告，發到了莊偉凡的郵箱。不一會，他收到莊偉凡的郵件，打開一看，居然是莊偉凡的……半裸照！

  照片上的莊偉凡，穿著黑色西褲，雙手擱置在皮帶上，寬肩窄腰，一身肌肉讓她唏噓不已。她的目光從老莊的眉毛，一直往下到他的脖頸，再到他古銅色的胸肌上。一股國際男模氣息撲面而來。看著這樣的照片，糖糖不免怦然心動，等她的目光挪動到老莊那八塊腹肌上時，心臟跳動的厲害，臉頰滾燙，她實在沒忍住，捂著臉神經兮兮“嗷嗷”叫喚起來。

  這張照片拍得很正式，整體為灰色調，看得出來攝影師的功底很不錯。燈光打在莊偉凡的側臉，顯得他輪廓深邃，她握著照片身體開始發生變化，肥胖的胳膊開始拉得又瘦又長。

  身上寬松的睡衣逐漸變得緊致，四肢拉得又細又長。她圓臉由稚嫩逐漸轉化為成熟，一張蘋果臉褪去稚嫩，變成了白皙光滑的包子臉，臉頰的皮膚裡透著紅潤，水嫩的她自己都想掐一把。

  變回成人，她迫不及待打開衣櫃，把前幾天老莊給她買的職業套裝翻出來。糖糖畢業後一直在做程序員，從來沒有穿過職業裝。穿上襯衣、包臀裙，她望著鏡子裡的自己，怎麽都覺得別扭。她總覺的鏡子裡那個玲瓏身材的女人，不是她。

  第二天一早，她穿著職業套裝下樓，莊偉凡已經在樓下餐廳擺好了早餐。她不知道莊偉凡是什麽時候回來的，看見他，她急忙跑下去，在他跟前轉了一圈兒，仰著腦袋問他：“老莊，漂亮嗎？”

  “過來吃飯。”莊偉凡取下圍裙，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紳士地替她拉開餐椅。

  糖糖一句話也不說，規規矩矩坐下，拿了刀叉開始吃早餐。莊偉凡默默打量著她，見長發遮住了她半張臉，放下手中的餐具，起身去客廳拿了一根黑色的皮筋。隨後走到糖糖跟前，伸手捏住她的頭髮，仔仔細細給她扎起了馬尾。

  糖糖很享受老莊給她梳頭髮，老莊的指尖觸在她頭皮上時，有一種淺淺的酥麻感。那種感覺就像是在享受頭部按摩，很舒服。

  莊偉凡給她扎完頭髮坐回餐位，一邊吃飯一邊告訴她：“目前我身邊沒有合適的職位給你，你先進其它部門緩衝一下。我給你安排的部門，在我辦公室下一層，負責遊戲測試。”

  糖糖忐忑：“你讓我做程序員還行，讓我測試遊戲，是不是有點……不對口啊？”

  莊偉凡將自己碗裡的火腿分了一半給她，繼續說：“你這麽聰明，一定能行的。”

  話已至此，糖糖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她點點頭，繼續埋頭吃飯。能跟老莊一起去上班，對她來說已經很幸福。

  吃過飯後，糖糖和莊偉凡兵分兩路去了公司。

  糖糖第一天上班，就受到同事冷待。辦公室裡除了糖糖，都是男人，整個辦公室沒有人說話，只有敲擊鍵盤的“嘚嘚”聲。糖糖根本不知道應該做什麽，當所有人都在忙的時候，她卻無所事事坐在椅子上瀏覽微博。

  路過倒水的男同事朝她這邊覷了一眼，不鹹不淡飄來一句：“新同事？沒事幫大家倒咖啡。”

  被同事這麽一“指點”，糖糖這才木訥的反映過來，忙幫辦公室的前輩端茶送水。快到中午時，糖糖本想上樓跟老莊一起吃飯，卻被部門主管攔下。主管對她交代了很多事，糖糖愣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從主管辦公室出來，糖糖都快餓暈了。她都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又被同事叫住。同事們讓她去公司食堂打包盒飯。糖糖可憐巴巴望著一群男人：“我自己也沒吃啊……”

  一個瘦如猴子的同事，頭也沒抬對她道：“現在就你一個人最閑，難道讓我們去給你買飯不成？”

  實話也是如此，貌似除了她，都很忙。糖糖抬頭望天，拖著疲乏無力的身子，軟綿綿去了公司食堂。打飯阿姨替她將紅燒肉蓋飯裝好，她卷起袖子，一手拎四隻飯盒，朝著辦公室走。走到半道，她突然想起自己快變回小孩了，趕緊拎著盒飯往衛生間方向衝。她進廁所前把盒飯放在洗手台上，等她觀賞完照片再出來……盒飯已經被當成垃圾清理走了。

  糖糖餓得頭昏眼花，等她再去食堂買完盒飯回來，已經下午兩點，辦公室的那群餓狼恨不得用目光秒殺她。

  她將飯盒分發給同事，正準備揉著肚子坐下來好好吃飯，卻又被同事叫去送測試報告。糖糖望著同事：“前輩，能不能先讓我把飯吃了？”

  “你這麽閑，什麽時候吃飯不行？這份報告趕著送，趕快。”同事李力跟糖糖說起話來一點也不客氣，一點兒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

  糖糖不想給老莊丟臉，咬咬嘴唇忍痛丟下排骨飯，幫同事送測試報告去了。等她回到辦公室已經下午四點，糖糖已經餓過頭，什麽東西都再難吃下。

  她在以前的公司，老板同事都拿她當寶貝供著，可到了這裡，愣是成了個被欺負的跑腿。糖糖趴在桌上，捧著排骨哀歎一聲。她剛趴下沒一會，聽見有同事吐槽她：“招個女人進來做什麽啊？會打遊戲嗎？連什麽是副本都不知道吧……”

  “前輩，您這話說的，副本我都不知道，跑來這裡幹什麽？”糖糖一聽這話不高興了，她道：“我比你們先測完這款遊戲，一個蜘蛛王副本你們打了一個小時，就這點本事，有什麽可驕傲的？”

  眾人取了耳機，紛紛瞪著大言不慚的糖糖。她被看得不舒服，起身指著他們的屏幕說：“前輩，你們下的這個副本，我已經測試過了，三十級的副本，一個人就夠了。如果你們組隊一起打，作為治療屬性的劍客必然會拉分，反而給了蜘蛛王反彈嗜血的機會。”

  幾個同事瞪了她一眼，真是大言不慚！他們操作著手中的遊戲人物，繼續在副本裡跟蜘蛛王血拚。沒一會，若然入糖糖所說，劍客拉分，被蜘蛛王嗜血死亡，本來還剩下一層血皮的蜘蛛王，又原地滿血。

  眾人都要吐血了，打了一個小時，好不容易把蜘蛛王打得只剩下一層血皮，現在可好，對方竟然滿血復活了。這不是意味著他們還要再戰一個小時？
  糖糖實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指戳了戳跟前的同事，示意他起開。她坐在劍客的位置，吃了一顆還魂丹，原地復活，用命令的口吻對眾人說：“你們都讓開，退到石碑後，不要進入蜘蛛王的嗜血區域。”

  同事李力弱弱問道：“你一個人能行嗎？”

  “不要小看女人。”糖糖操控劍客，換了一把屬性偏弱的劍，用純物理攻擊去擊打怪物。

  蜘蛛網不停的噴蛛絲網，糖糖操作靈活，一個大躍跳到蜘蛛王腦袋上，她一邊用劍術攻擊一邊吐槽：“這遊戲雞肋之一，操作太不流暢。”

  糖糖原先可以跳到蜘蛛王背上，直刺蜘蛛王背部，可卻因為操作卡頓隻跳到了頭部。坐在糖糖旁邊的同事，目睹了糖糖的手速，嘴巴張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這女人不是人啊啊！手速太快了！

  於是莊偉凡帶著甜品下來看糖糖，一進辦公室就看見一群大老爺們圍著糖糖，不停地以爆粗口的方式表示驚訝。一群大老爺們被糖糖的遊戲技術驚訝地說不出話，只能以拍桌子、拍大腿的方式表示對糖糖的崇拜。

  莊偉凡杵在他們身後，捧著甜品咳了一聲。然而那群大老爺們的驚呼聲依舊不斷，根本沒有發現大老板來了。

  “你們在做什麽？”莊偉凡一開口，懾的一群大老爺們背脊一直。一群男人立馬散開站成一排排，齊刷刷叫道：“莊總好。”

  所有的人都站起來跟莊偉凡問好，唯獨有一人還坐在電腦前握著鼠標狂戰。諸位大老爺們十分佩服糖糖，一方面因為她操作帥，一方面因為她的勇氣。

  男同事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背脊，低聲告訴她：“老總來了。”糖糖一聽，淡淡“哦”一聲，操縱鼠標，遊戲裡的劍客抬手一劍，將虛弱的蜘蛛王給戳死。她的三連發劍術操作一氣呵成，帥得讓眾人一陣唏噓。

  “死了！”糖糖松了口氣，看了眼時間，有點小失望，“昨天在家裡，明明只花了十分鍾，今天卻花了十四分鍾。”

  “小姑娘！你已經很帥了！”男同事對糖糖讚歎道。

  糖糖起身，回頭看見莊偉凡，心情愉悅，挺直脊背，聲音洪亮：“莊總好！”莊偉凡淡淡看了她一眼，咳了一聲說：“諸位辛苦了，我帶了下午茶來給大家。”

  男同事們看著一大盒的甜品，表示都沒興趣。他們這群糙爺們，無肉不歡，誰喜歡吃這小姑娘愛吃的甜品啊？甜品這玩意，實在有損爺們尊嚴。

  正好便宜了沒吃飯的糖糖，她笑眯眯從莊偉凡手裡接過甜品，迫不及待用杓子舀了一口。

  莊偉凡見糖糖吃得香甜，心滿意足，咳了一聲，對眾人說：“各位在工作上有什麽需要，可以直接向你們主管提。”

  大家都表示在工作上沒太大的問題。糖糖嘴裡包著食物，也點頭跟著說：“嗯，如果每天中午有專人來給前輩們送飯就好了，我忙到現在什麽也沒吃呢。”

  莊偉凡蹙眉，掃了一眼公司員工：“你們缺送飯的？”

  大家愣了一下，忙擺手道：“沒有沒有，不缺不缺，我們中午可以自己去食堂。”

  糖糖吞了一口蛋糕，笑眯眯望著莊偉凡，聲音又甜又糯：“如果莊總能每天都來送甜品，那就太好了。”

  諸位同事紛紛瞪著糖糖，唏噓不已。這新來的小姑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莊偉凡離開後。男同事們湊過來獻殷勤，給糖糖捶肩捶背，糖糖受寵若驚，端著蛋糕躲開：“喂喂，男女授受不親啊！你們別佔我便宜。”

  同事李力端著咖啡衝過來：“大神，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力，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您老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大神，怎麽稱呼啊？”糖糖的遊戲操作能力，已經是大神級別，他們一乾“菜鳥”甘拜下風。

  糖糖接過咖啡喝了一口，滿意點頭：“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大神，是你們太差勁。我叫糖糖，糖果的糖，兩顆糖果疊在一起就是‘糖糖’。”

  同事林聰也對糖糖伸出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林聰。”

  糖糖客氣的跟對方握手：“叫我糖糖。”

  大夥兒一一做了自我介紹，原來這些人都是A大的應屆畢業生，是低她兩屆的學弟。糖糖將最後一口蛋糕塞進嘴裡，捧著肚子打了個嗝，衝著一群學弟笑說：“一群小屁孩，快叫學姐。”

  同事們眼睜睜看著糖糖將一份八人份蛋糕，全給塞進肚子。李力端了個板凳，靠近她坐下：“學姐？你也是A大的？”在李力的帶頭下，大家紛紛端著板凳圍著她。

  林聰也問：“你跟大老板、莊主管，是同學？”

  糖糖抿了一口黑咖啡，說道：“不算是吧，我是他們的學妹，我就比你們高兩屆。”

  “唐糖！你不會是前兩屆的學神，唐糖吧？”李力突然想起A大計算機系的一個傳奇人物，女學神——唐糖！
  “嗯，說起來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同學亂喊的，我沒他們說的那麽厲害。”糖糖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杓。

  這時候就有人發問：“什麽學神？”

  李力異常激動，恨不得跪倒在糖糖跟前，他的偶像啊！

  “學神唐糖你們都不知道！A大計算機系的傳奇黑……哦不，白客！傳說，就沒有她黑不進的電腦！”

  “這麽厲害？”眾人唏噓。

  有了這個小插曲，一整個下午，大家都沒心思上班。有人提議晚上部門聚餐，去吃火鍋，唱k。說起來糖糖很久沒有吃火鍋，莊偉凡很注重飲食搭配，從沒帶她吃過火鍋。想著火鍋那股鮮辣的爽勁兒，她就忍不住舔嘴唇，想也不想，便將聚餐的事情答應下來。

  第一天工作宣告結束，對於糖糖來說還算愉快。從起初被大家小瞧，再轉變為大家心中的大神，這個過程很微妙下班後，糖糖沒跟莊偉凡打招呼，直接跟同事們去了火鍋店。一群男人簇擁著糖糖浩浩蕩蕩走進火鍋店；糖糖也不講究，跟著大家坐在一樓靠窗處。一桌子七個男人，只有糖糖一個女人，點菜時施行女士優先的原則，糖糖大不咧咧點了三碗白米飯，毛肚、鴨腸、牛肉、五花肉都是五份起點。

  三碗白米飯一端上來，李力便調侃她：“學姐，您不會一個人吃三碗飯吧？”

  “先吃三碗飯墊墊胃，中午沒吃飯，可委屈死我了。”糖糖拿過一碗飯，就著泡菜開始吃。

  天啦，學姐這到底是有多餓？到底是被他們折騰的有多慘？大夥兒一反思，都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他們的行徑堪比禽獸，害得學姐愣是連中午飯都沒吃成。大家一翻沉默反思後，紛紛幫糖糖燙毛肚牛肉，給她挑了滿滿一大碗菜。

  糖糖端著碗大快朵頤，以致於沒聽見包裡手機的震動聲。火鍋吃到半場的時候，大家主動給糖糖敬酒道歉，糖糖喝了一口白酒，辣得她在原地直跳腳。

  李力舉著酒杯在飯桌上提議：“學姐的能力我們也看到了，不然，我們奉學姐做老大好不好？”

  林聰第一個舉著酒杯同意：“我看行！以後糖糖就是我們的老大！”

  其它五個人也紛紛起身，舉著酒杯，齊刷刷的說：“行，為糖老大乾杯！”

  糖糖抿了兩口酒，掐著兩個小時的時間段，提著包去了廁所。她蹲在馬桶蓋上，欣賞完老莊的腹肌照，慣性摸出手機一看，有三十幾個來自老莊的未接電話。她嚇了一跳，由於環境嘈雜，剛才她沒有聽見手機響。糖糖忙給老莊回電話過去，可電話那頭一直無人接聽。從廁所出來，她一味低頭看手機，不小心撞到了人。她下意識衝著對方道歉，正要走開，卻被那人給拽住。

  “怎麽看路的？沒長眼啊！”

  一抬頭，只見對方是個黑瘦的女人，手背上有紋身，頭髮被燙染成紫色，看起來像社會不良少年。糖糖想起黑社會的“左青龍右白虎”，連忙給人道了歉。

  可那紫發女卻喋喋不休：“你撞壞了我的錢包，不賠六千別想走！”紫發女人滿嘴的酒味兒，糖糖嫌棄的撇過臉。

  “大姐，您這搶吧？我剛撞的可是你胳膊，什麽時候撞了你包了？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我也疼啊，瞧我胳膊肘都被撞青了，這樣，您先陪我八千醫藥費，我再賠你六千塊的錢包？算了，為了公平起見，我還先報警，讓警察或讓我的律師來跟您探討‘賠償金額’問題，小姐，您覺得呢？”糖糖妙語珠連，讓對方根本無從接口。

  紫發女狠狠瞪了她一眼，一跺高跟鞋，拎包離開。

  大家夥也吃的差不多了，有人提議去ktv唱歌。糖糖想跟同事們培養感情，但想著老莊，她又……不敢去了。

  從火鍋店出來，他們一行人站在街邊打車。糖糖糾結半晌才道：“算了，你們去玩吧，我不去了，我得早點回家。”

  林聰調侃道：“學姐，現在才八點，你回家這麽早做什麽？難不成是男朋友在家等著？”

  此話一出，又有同事插嘴：“學姐，你這麽優秀，你男朋友一定也很優秀吧？”這話倒是讓糖糖有些不好意思，她抓了抓後腦杓，不好意思道：“我……還沒呢。”

  李力不信，說道：“學姐，你沒有男朋友，這麽急著回去做什麽？走吧，跟我們一起聚一聚。”

  一群猴子軟磨硬泡，糖糖躊躇不定。方才在火鍋店跟糖糖鬧別扭的紫發女，挽著一個戴金項鏈的男子，慢悠悠走了出來。紫發女瞥見路邊打車的糖糖，挽著金項鏈男人，帶著一群小弟，浩浩蕩蕩走過去。

  糖糖站在路邊，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她對幾個男同事說：“改日再聚吧，我回家還有點事。”

  同事見留她不住，有點失落。

  糖糖正準備打開出租車門，卻被紫發女伸手摁住。

  “你做什麽？”糖糖蹙眉望著紫發女，“怎麽，你是想和我的律師探討賠償金額？”

  紫發女身後站了十幾個男人，個個目露凶光，很不友善。紫發女看著糖糖：“這裡是我的地盤，勸你不要太橫。小姑娘，這樣，你賠一點錢給我，這事兒就這麽結了。”

  “我要是不賠呢？”糖糖抱著胳膊看著他們。

  “不賠？不賠我這群兄弟可不會答應！”紫發女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威脅道。

  糖糖的同事看見有人找麻煩，紛紛挺身而出，給糖糖撐場子。糖糖撇過頭，低聲問李力，“你們打架行不行？”

  李力看了眼眾人，拍著胸脯說：“一個打兩個，絕對沒問題！學姐你放心，有我們在，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他們十二個人，你們一個打一個，剩下四個交給我。”糖糖一邊說，一邊將拳頭捏得哢哢作響。

  “學姐，你行嗎！”眾人以疑惑的目光望著她。

  當眾人還在疑惑糖糖一個對四個行不行的時候，同事林聰已經跟對方打起來了！局勢變得混亂，糖糖為了不讓這群熊孩子吃虧，挽起袖子衝了過去。

  許久沒有活動筋骨，糖糖手腳有些生疏，打起架來相對遲鈍。她在混亂中拎著一隻胳膊，一個過肩摔，將其中一個壯漢撂倒在地。同事們望著糖糖的身手，震驚不已。怪不得學姐找不到男朋友啊，這彪悍，誰敢娶啊？
  糖糖是跆拳道黑帶，她長這麽大第一次揍人打群架。沒想到禍不單行，糖糖揍人揍的正爽，就有警察衝進來，將他們紛紛扣住，帶回了警局。

  糖糖平生第二次來警局，由於太過彪悍，她成為了警察重點盤問對象，被當做危險人物特殊對待。

  晚上九點，莊偉凡來警局接她。他穿著黑色毛呢大衣，圍著灰色圍巾，定定立在門口。目光尤其冷厲，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從警局出來，糖糖一直埋著腦袋，跟在他身後不敢說話。等坐上車，糖糖老老實實系上安全帶，怯生生看了莊偉凡一眼，低聲解釋說：“老莊，今天是那群混混欺人太甚，我…”

  莊偉凡正準備發動汽車，聽見她的話，扭過頭嚴厲望著她：“打架還有理了？你一個女孩子，跟著一群男人去吃火鍋、打群架！唐小姐，你真行啊！”

  完了……老莊叫她唐小姐，看來是氣得不輕啊。自知理虧，她埋下頭，嘀咕道：“我跟他們吃火鍋，是想促進同事間的友誼嘛……我以前工作，也經常跟男同事一起出去喝酒唱歌，這又沒什麽。”

  “以前你怎麽樣我不管，現在你做事就得矜持！”莊偉凡滿肚子火氣，對她說話聲音也大了幾個分貝，“作為一個女孩子，你覺得跟男人一起出去喝酒、唱歌，很光榮？”

  他語氣怪異，讓糖糖聽了覺得不舒服，她辯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大家在一起玩兒罷了，你怎麽把我說的跟陪酒小姐似的！莊偉凡，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兩者性質有何不同？”聽起來，他的語氣有幾分輕蔑之意。

  糖糖頭一次覺得他不可理喻：“莊偉凡，你一點都不尊重女性！是你把我調去全是男人的部門，是你讓我好好工作！我跟同事一起吃飯怎麽了？怎麽就成了陪吃飯、陪喝酒的了？你簡直有病！”她這些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吼完覺得渾身舒坦。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拎著包下了車。

  原來在莊偉凡眼中，她就是那種女孩子嗎？

  糖糖越想越委屈，等她走道十字路口，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莊偉凡沒下車追他，她的情緒再也繃不住，蹲在路邊委屈的嚎啕大哭。

  想想也是，莊偉凡又不是她男朋友，幹嘛要下車來追她？糖糖越想越難過，

  她蹲在路燈下，影子矮矮一坨，看起來像個土行孫，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沒過一會兒，地上多了一條偉岸的黑影，將她罩得嚴嚴實實。。

  莊偉凡慢慢彎下腰，伸出手將她給撈起來，柔聲給她道歉：“對不起。”

  他掏出手巾，給她擦眼淚，解釋說：“剛才是我太著急，才說了那些胡話，別哭了，好不好？”

  糖糖吸了吸鼻涕，哽咽著問他：“我打架，我跟男同事吃飯，喝酒唱歌，你急什麽？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莊偉凡手上一頓，語氣極為平緩：“以後就當是吧。”

  糖糖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抬頭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你說什麽？”

  “與其讓我沒名分的管著你，不如給我個名分。”莊偉凡目光堅決，“我們，可以嘗試用男女朋友的關系相處。”

  糖糖有些呆，幸福來得好突然……她將頭埋在他肩膀上，在他乾淨的毛呢大衣上蹭了蹭鼻涕。

  莊偉凡不但沒嫌棄，反用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給我個名分，以後你蹭鼻涕也能理所當然些。”

  聽著他溫潤的聲音，她腦子有些懵。要名分這種話，難道……不是應該是她說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