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電動小汽車

  第二天糖糖醒來，莊偉凡已經為她買好了早餐。一杯豆漿，一個煎餅果子，特意加了兩個雞蛋。老莊果然是比較了解她的，煎餅裡夾帶的料十分足。

  她坐在凳子上吃煎餅果子，老莊則立在她身後為她梳頭，這個早晨甭提多美妙。可惜她不化妝，不然跟老莊上演“舉案齊眉”的戲碼那得多麽的甜蜜蜜啊！
  唐爸爸打電話過來，問他們在哪兒。糖糖用肩膀耳朵夾著電話，啃著煎餅含含糊糊對他說：“我們在離你不遠的地方，你在會所別走啊，待會我跟老莊來找你。”

  “在哪兒？”唐爸爸的聲音很嚴肅，勢必要逼問出他們的下落。

  “還在賓館呢，我們剛起床，老莊給我梳頭呢，等我們半個小時。”糖糖不耐煩道。

  “……”唐思淼在電話那頭一陣沉默，這信息量，真大。他沉了口氣，說道：“你們不用過來了，我已經在車上，這幾天你媽媽一個人在家，我得趕緊回去。”

  糖糖吞下一口煎餅，喝了一口豆漿：“你這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啊，你都沒好好看看我呢……”

  唐思淼在電話裡正經咳了一聲：“你把電話給小莊，讓我給他說兩句。”

  糖糖用油膩膩的手拿住電話，遞給莊偉凡：“我爸要跟你說話。”

  莊偉凡接過油膩膩的手機，頗有些嫌棄，用兩根手指捏住電話，對著聽筒裡喂了一聲。糖糖聽不清老爹說了什麽，只看見莊偉凡一味的點頭。

  掛了電話，糖糖擦了擦手，湊過去問他：“糖水爸爸跟你說什麽了？”

  “他讓我好好照顧你，帶你吃些好的。”莊偉凡伸手替她捋了捋額前的劉海，聲音柔似棉花，“走吧。”

  “老莊，我覺得你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糖糖嘟囔。

  “糖糖，昨晚我做了一個夢。”莊偉凡看她的目光很柔軟，如窗外那一抹暖陽。

  糖糖被他溫柔的樣子吸引的無法自拔，整顆心都沉陷入他的溫柔鄉了。她仰著頭問他，“什麽夢？夢見我們結婚了嗎？”

  莊偉凡搖頭，深邃的目光裡夾帶著點點傷感，他將她攬入懷中，抱的很緊，“是個噩夢，夢見我們永遠不能再見。糖糖，我不想再嘗試一次失去親人的滋味，以後的日子不要離開我。”

  他說這話時，就像一個哭訴的小孩子。糖糖在他懷裡點頭，悶著聲音說：“你打死我我都不走！”

  “我哪裡舍得打你？”他低下頭，吻在她的額頭。

  糖糖憋著嘴說：“你還打過我屁股呢！”

  “……”本來很沉重的氣氛，卻因為糖糖的一句話讓房間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莊偉凡有些哭笑不得，也無言以對。

  退了房，兩人便走回會所裡取車。走到半路時，糖糖突然拽著莊偉凡的胳膊，“老莊！”

  這一驚一乍的勁兒，把莊偉凡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看她，疑惑問她，“怎麽了？”

  “我……今天早上醒來後沒看你的照片，我……我……”糖糖已經激動的說不出話了，被身體變化折騰了這麽些日子，幸福突然降臨，她又覺得不切實際，簡直跟夢一樣

  “我……我好像，恢復正常了！”她不敢肯定。

  莊偉凡忙抬起手腕看時間，發現離糖糖醒來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他壓製住激動的小心情，用沉穩的語氣說：“再留意一下，指不定是……時間延長？”

  她點頭，她不能高興太早，對一件事抱太大的希望，往往都不會成功。她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抑製住激動的情緒，等待時間給他們答案。如果一直到晚上，她都沒事……那就說明，她的身體，真的恢復正常了。

  他們一路忐忑開車回到市區，車子堵在市中心時，糖糖接到蕭煜林的電話。電話那頭，蕭煜林似乎很憔悴，叫她的名字時，似乎有些心力交瘁。

  掛斷電話，莊偉凡頗有戒備的問她：“他說什麽？”

  糖糖收起電話，聳了聳肩膀，表示有些莫名其妙：“阿林說中午跟我一起吃飯，老莊，我覺得自從阿林回來之後，他就變了。以前他出遠門回來，總會第一時間來見我。距離他回來已經過去大半月了，這半個月他都沒有來找我，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他怎麽覺得，這是好事呢？莊偉凡愉悅的挑了挑眉：“大概是像我們一樣談戀愛，無暇顧及其它吧。”

  糖糖搖頭：“不對，我覺得不對頭。”

  “中午見了面，不就什麽都知道了？”莊偉凡寬慰她。

  考慮到蕭煜林會帶一個女伴，莊偉凡將吃飯地點訂在一家裝修精致的意大利西餐廳。這裡的碳烤上等澳洲牛柳片配牛肝菌相當不錯，不等蕭煜林帶著女伴來，糖糖就率先點了兩盤。

  作為紳士，莊偉凡拒絕在等人的時候吃東西，沒節操的糖糖端過他的那一盤，自個兒美滋滋的吃了起來，片刻功夫吃完兩大盤還不過癮，又點了一盤意式番茄奶酪牛肉千層面。

  莊偉凡看見她的吃相，真心懷疑她上輩子是餓死的。糖糖接收到他嫌棄的目光，將最後一口面塞進嘴裡，拿著手中的叉子“指點江山”：“都說女人能吃是福，你別嫌棄我吃的多，我這是在存脂肪，好給你生一個大胖妞。”

  “……胖不胖都無所謂，可別把你自己的胃撐壞了。”莊偉凡有點心疼她。

  昨天之前，他一隻認為糖糖屬於中型身材，因為他的臉蛋圓。可經過昨晚之後，他才知道，一向能吃的糖糖，身材卻屬於偏瘦的類型，她的腰上沒有贅肉，小腹收的很緊，她的胳膊跟腿更是纖細。

  莊偉凡還記得昨天晚，他笑她，吃的肉都長臉上了。糖糖還用撒嬌的口氣說：“我早就說過了，其實我不胖，只是臉圓……”

  糖糖的千層面吃到一半的時候，蕭煜林帶著一個長腿美女走進了餐廳。美女柔順的長發披在身後，皮膚白皙如凝脂，五官精致的跟瓷娃娃似得。她上身穿著純白色的棉襖，下面穿著簡單的牛仔褲，腳上穿著一雙黑皮鞋……嘶，這身裝扮，真是怎麽看，怎麽眼熟呢！
  看見美女，糖糖張大嘴，幾乎可以塞下一個圓滾滾的雞蛋。她嘴裡的面又掉回了盤裡，猛地拍了一下莊偉凡大大腿，嘀咕道：“阿林太摳門了！怎麽拿我的衣服給女朋友穿？讓女朋友穿我的衣服也就算了，怎麽連鞋跟褲子都是我的？”

  蕭煜林拉著羞怯的付虞在他們對面坐下，付虞見糖糖一直盯著她，覺得有些奇怪，臉嗖地一下就紅了。

  姑娘害羞的摸樣有些可愛，萌的糖糖面也不吃了，只顧著對著付虞流口水。糖糖很久沒有見過美的這麽純正的姑娘了，那姑娘從裡到外透著股靈氣，身上的氣質有點兒像……劉亦菲版的小龍女，有幾分出塵感。

  蕭煜林一時也不知道怎麽接受，拿過糖糖的飲料，咬住吸管，漫不經心的介紹：“這我媳婦兒。”他咬著吸管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糖糖：“你說什麽？”

  蕭煜林不想再回答，尤其是將這種事情再給糖糖說一次，他覺得這是對糖糖的打擊。他不想再說，他怕糖糖傷心。

  一旁的付虞對著糖糖溫和一笑，柔著聲音說：“我是她妻子。”

  “妻子？”這個稱呼略官方，糖糖一時摸不著頭腦。

  付虞又重複說：“你是唐小姐吧？阿林時常提起你，我們成親這麽久，他每日都會念起你。”

  “成親？”這回發言的是莊偉凡，這位小姐說話，略古典。

  “你們別介意，她就是從深山老林出來的村姑。”蕭煜林瞥過頭，真是不想看某人一眼。這女人她怎麽能當著小糖的面，說出他們的關系呢？這下好了，估計小糖要一哭二鬧三上吊……

  “小糖，其實我跟她的關系說起來比較複雜，哎呀，反正一時半會說不清。”蕭煜林煩躁的抓了抓腦袋，繼而抬起頭，定定看著糖糖，“小糖，我對不起你。”

  糖糖豪爽一笑，起身一掌拍在他肩膀上，“阿林，你真是出息！娶了一個這麽漂亮的媳婦兒！”

  蕭煜林愣住：完了，看來小糖是悲傷過度，開始強顏歡笑？
  沒想到蕭煜林出一趟遠門，回來就帶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兒，這運氣也忒好了！她的目光落在付虞臉上，半晌挪不開。

  阿林媳婦兒可真美，皮膚跟白瓷兒一樣。她衝著阿林媳婦兒眨了眨眼睛：“阿林媳婦兒，你是哪裡人啊？”

  “付家村，付虞。”阿林媳婦兒甜甜一笑，笑容膩的就跟熱巧克力似得。

  糖糖哦了一聲，怪不得這姑娘這麽水靈。農村裡空氣好，依山傍水環境好，養育出這麽一個美人坯不足為奇。她想了一句話來形容阿林媳婦兒“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

  她忍不住嘀咕道：“小虞姑娘，你怎麽就看上他了？簡直一朵鮮花插牛糞。”

  蕭煜林聽糖糖把自己比喻為牛糞，有點不高興。他將果汁杯在桌上重重一擲，憤然道：“小糖，你怎麽能說我是牛糞！”看來小糖真的是吃醋了，故此將怨恨發泄在自己身上。

  他深吸一口氣，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對面的莊偉凡，用命令的口吻對他說：“那誰，你帶付虞出去一下，我跟糖糖單獨說點事兒。”

  莊偉凡打量白癡一樣打量他，很淡然的說：“自己的媳婦兒自己帶。”

  嘿！這才多久沒見，姓莊的脾氣還上來了！蕭煜林瞥了他一眼，嘟囔道：“自己帶就自己帶，那你出去，我有話給糖糖說，你不能聽。”

  “任何男人跟糖糖說的話，我都有權知道。”他的語速平緩穩重，像是在宣誓主權。

  “你算毛啊！”蕭煜林最近有點暴躁，不小心爆了個粗口。他對上小糖灼熱的目光，不自在的坐直身體，目光瞥向另一邊，心虛的不敢在看她。

  “他是我男朋友啊。”糖糖的手搭在莊偉凡的手背上，眉眼彎彎，“所以他有權管我。”

  “……”蕭煜林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你們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也想問你這些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糖糖望著他的漂亮媳婦兒，去了趟山村，就虜獲一枚美人。

  “說來話長。”蕭煜林扶額，他腦袋有些疼，心口跟著也疼。

  他現在是徹底沒機會、也沒資格跟小糖說一些掏心窩的話了。

  一月前，蕭煜林跟一群探險者去尋“寶”，跋山涉水，到了付家村。村裡的祠堂供著一個寶貝，是一個沒電的對講機。

  看著那隻沒電的對講機，蕭煜林所有的信念都崩塌了。當村裡人給他講解對講機是多麽多麽神奇的時候，她將帶來的資源大大方方給了村民。譬如ipod、備用對講機、備用手機統統給了他們。

  村長為了報答蕭煜林贈“寶”，就把美麗的女兒嫁給了他。

  ……

  “你這是在講童話故事吧！阿林啊，撒謊呢要摸著良心啊。”糖糖一臉不可置信。她才不信，阿林的漂亮媳婦兒是用電子設備換來的！
  “阿林句句實話，確實是我父親做主，讓我嫁給他的。”付虞的聲音很清脆，很好聽。

  “小糖，你是不知道，他們村的人是有多霸道！我不娶她，他們就不讓我回家。那裡是法律盲區，又沒有信號，我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你看我這細胳膊細腿，也不可能單挑一個村的人嘛！迫於形勢，我就娶了她……”蕭煜林捂住憂傷的臉，“事已至此，我又不能始亂終棄。過幾日，我就帶她去民政局補個證。”

  “阿林，我餓了。”付虞端起茶杯抿了口水，煙眉一蹙，可憐巴巴望著他。

  他沒什麽胃口，抬手叫來服務員，給她叫了一份牛排，一杯蘋果汁。莊偉凡給糖糖叫了份甜品，自己點了一份牛排。

  熱騰騰的牛排端上來，付虞有些不知所措，她抬頭見莊偉凡拿刀叉切割牛排，自己也有樣學樣，拿起刀叉分割起食物來。

  她操縱刀叉的能力比較遲鈍，半晌切割不開，隻好用叉子戳起一整塊牛排，往嘴裡塞。奈何牛排太大，她的嘴太小，嘴邊沾滿了醬汁兒。牛排的醬汁兒很美味，付虞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肉，她扭過頭，一臉開心的對蕭煜林說：“阿林，這肉真好吃。”

  她咧嘴笑得又傻又甜，像個初嘗糖果小孩子。

  蕭煜林扭過頭，看她一嘴的醬汁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扯了紙巾給她擦乾淨。他雖表現的不耐煩，可在糖糖跟莊偉凡眼中，卻是滿滿的關懷。

  飯後，糖糖提議去商場購物。好歹付虞姑娘也是蕭家的媳婦兒，總不能老穿她的舊衣服吧？蕭煜林表現的一臉無所謂，“隨便啦，她想買衣服就買好了，反正我不缺錢。”

  糖糖瞪了他一眼，低聲呵斥他：“你到底有沒有做好當人家老公的準備？太不負責任了！”

  “我……我這不是還沒準備好嘛。”蕭煜林發牢騷。

  付虞聽見他們的對話，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拽了拽糖糖的袖子，“小糖小姐，其實我有的穿就很滿足了。自從跟著阿林來了這裡，我已經給他添了太多麻煩。”

  蕭煜林仍舊一副二世祖姿態，抱著胳膊喃喃道：“知道就好。”

  糖糖抬腳踩在他腳背上，挽過付虞的胳膊，說道：“別理他，他就愛跟人鬥嘴。”

  付虞低下頭，很內疚：“他不該娶我，我配不上他。”

  “是阿林配不上你！”糖糖感歎，這姑娘太謙虛了。

  隨後，他們兩男兩女一起去逛商場，莊偉凡和蕭煜林跟在兩個女人身後，兩個男人就跟保鏢似得。一個冷峻沉默，一個傲嬌鬱悶，一路上誰都不跟對方說話。最後蕭煜林實在憋不住，他撞了撞莊偉凡的胳膊肘：“喂，你老實告訴我，你們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莊偉凡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年後結婚。”

  “這麽快！”蕭煜林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才無奈道：“現在我是沒有資格跟你爭小糖了，你以後好好照顧她。”

  莊偉凡嗯了一聲，沒再說其他話。

  倒是蕭煜林有些不甘心，補了一句，“你也看到我的情況了，不得已娶了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還得賠上一輩子。既然你跟小糖也是年後結婚，那我們就一起舉行婚禮。能跟小糖在一個結婚典禮上，我也知足了。”

  這小子，吃著碗裡還望著鍋裡，有了媳婦兒，還惦記著糖糖？莊偉凡教育他：“既然決定結婚，最好像個男人。如果沒準備好做個真正的男人，就不要糟蹋人姑娘。”

  他這句話想錘子似得，重擊在蕭煜林胸口。他沒想過這麽年輕結婚，他也沒想過，會跟糖糖以外的女人結婚。更沒有想過，會省掉一個談戀愛的過程，直奔結婚主題。想起來多少有些鬱悶，可人姑娘已經跟了他，他不負責，算是個男人嘛？

  糖糖跟付虞買了很多新衣服，莊偉凡主動上前，從糖糖手中拿過購物袋，替她拎著。蕭煜林也不甘示弱，也主動上前替付虞拿東西，這讓付虞有些……受寵若驚。

  商場一樓有個射擊活動，終極大獎是兩隻兩米長的熊。每一個人有十次機會，如果能打中中間那枚硬幣，就能將兩隻大熊抱走。

  糖糖很喜歡那兩隻玩偶熊，興奮的拉住莊偉凡，讓他幫自己奪獎品。莊偉凡放下手中東西，拿起槍打了幾發，只打中幾個小玩意。

  她有些小失望，不過轉念一想，老莊能打破其它人的記錄，已經很棒了！
  “雕蟲小技，得意什麽啊。”蕭煜林看不慣莊偉凡威風，在一旁不疼不癢的說。

  付虞見他不開心，以為他是想要兩隻大熊，她柔聲問他：“阿林，你也想要大熊嗎？”

  “我不會射擊啊，你可別指望我幫你拿獎。”蕭煜林提著大包小包，胳膊酸疼。付虞眉眼彎彎，笑著走過去拿起槍，抬起來把玩了一會兒，她覺得這玩意不大好使，便放下。隨後她拿起桌上的弓箭，試著拉了拉，感覺還不錯，便拉開弓弦，“唰”一聲將箭射了出去，不偏不倚射中硬幣。

  糖糖跟莊偉凡面面相覷，這技術，分明是可以進國家隊了吧？蕭煜林到底是多好的福氣，娶了這麽個好女人？

  大家夥紛紛掏出手機給變形的硬幣拍照，再給拿著弓箭的美女付虞拍照，紛紛上傳朋友圈和微博。

  蕭煜林抱著購物袋立在遠處，也有些呆，他吞了口唾沫，以後不會家暴吧？
  付虞射箭時，目光冷厲，不似平常那般溫柔。她放下手中弓箭，欣悅地從工作人員手中抱過兩隻熊玩偶，往糖糖懷裡塞了一隻，留下一隻遞給蕭煜林，“阿林，這隻給你。”

  蕭煜林呆住，顫顫巍巍抱住熊，明顯變了臉色。他吞了口唾沫，跟付虞接觸的這段日子，他以為她是個溫婉的小女人，可今天看她射箭，居然有些腿軟。

  “阿林，你怎麽了？不喜歡嗎？”付虞低聲問他，眸中水光溫柔流轉。

  “喜歡，喜歡，這東西我太喜歡了。”蕭煜林一改往常對她愛理不理的態度，跟她說話時態度明顯和藹了許多。付虞在山村裡長大，對外面的世界多少有些脫節，他們村子裡有自己的法規法則，對外面世界的法律可謂一概不知。

  他們同住一個屋簷下，這要是哪天付虞一個不高興，脾氣爆發，拿刀砍死他怎麽辦？
  ——家暴是萬萬要不得的啊！
  他們在商場裡又逛了一圈兒，莊偉凡跟蕭煜林抱著熊，拎著購物袋，兩個女人在前面悠哉悠哉的走。付虞時不時回頭，溫柔的問蕭煜林，“阿林，我幫你拿吧。”

  “不用不用，這種粗活，男人來就好。”蕭煜林前後態度判若兩人，他是真擔心付虞家暴他。

  等兩個女人走出一段距離，莊偉凡才扭頭問他，“你沒事吧？”

  蕭煜林額頭上滿是汗珠，顯得很緊張，“沒事，沒事。”

  “付小姐射箭很厲害，很不簡單。你有沒有，查過她的家世？”莊偉凡知道自己這話問得有些雖唐突，但總歸是為他好。

  他抱著東西頓在原地，側過身問莊偉凡：“你什麽意思？你懷疑付虞身家不清白？姓莊的，我告訴你啊，不準詆毀我媳婦兒！我也是個有尊嚴的男人，你怎麽能當著我的面兒懷疑我媳婦呢！”

  莊偉凡笑了笑，不再說話，抱著東西往前走。

  蕭煜林盯著他的脊背，有些小憤怒。嫉妒，莊偉凡一定是在嫉妒他家小付箭術好！

  幾人從商場出來已經下午，看著時間不早了，他們便分道揚鑣，各回各家。蕭煜林開的是一輛白色半敞篷邁巴赫，外觀帥氣，設計曲線流暢拉風。糖糖看著他那輛車，嘖嘖感歎：“阿林，你什麽時候換車了！”

  “前天剛好的，我們家小付喜歡，就買了。”蕭煜林略帶挑釁的看了眼莊偉凡，“姓莊的，你是不是也該給小糖買輛車？她可是一直想要輛車來開。”

  糖糖扭頭看著老莊，抿著嘴：“老莊，雖然我知道花你的錢不好，可是我不介意你給我買車啊。我可以沒骨氣點，你包養我好不好？”

  莊偉凡看她口水都流出來，恨不能趴在蕭煜林車上舔一口，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想要什麽都行。”

  目送蕭煜林和付虞乘坐豪車離開，糖糖拉著莊偉凡的袖子：“老莊，我覺得阿林這回動真格了！他竟然舍得拿幾千萬出來給媳婦兒買車！你可不知道，他以前單身的時候，買輛十幾萬的車都會跟我發好久的牢騷。這前後反差也太大了，絕對是真愛的力量。”

  “阿林一定是來炫耀媳婦兒的，他表面兒上說娶媳婦兒是迫不得已！其實心裡高興的不得了啊，他這是變相跟我們炫耀！”糖糖挽住莊偉凡的胳膊，“老莊，我覺得阿林心機好深哦！”

  “看得出來，他很喜歡付小姐。”莊偉凡打開車門，伸出手細心的替她護住頭。

  糖糖抱著熊鑽進車裡，開始盤算今晚吃什麽。

  莊偉凡見她盤點正在興頭上，實在不好打斷她。等她盤算完，才道：“晚上我們回老宅，爺爺一直打電話讓我回去一趟。前段時間一直忙，也沒時間回去。剛好趁著今天有空，我們回去看看。”

  “老太爺可真像個小孩子。”糖糖抬起玩偶熊的爪子，“那我就把這個熊送給老太爺好了。”

  莊偉凡跟糖糖到家的時候，老爺子正在健身房裡健身，穿著背心，滿身的汗。兩人立在門口，沒有過去打擾他，糖糖趴在門框上，感歎道：“老莊，你爺爺也有肌肉哎！老太爺真酷！”

  莊偉凡扯了扯嘴角，說道：“我們家裡的人都愛運動。”

  關嬸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對著糖糖做了一個亮肌肉的動作：“小姑娘，我也有哦。”

  “哇，關嬸，你也好酷！”糖糖忍不住感歎。

  “咦，小姑娘，你知道我嗎？”關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是頭一次見糖糖。她就納悶了，這丫頭怎麽認識她？
  門口動靜不小，莊老停下舞步，關掉音樂，拿了一條乾淨的毛巾擦汗。他的目光落在糖糖身上，總覺得這姑娘有些眼熟呢，在哪裡見過？
  “爺爺好。”糖糖嘴甜，衝著莊老笑得春暖花開。

  莊老心裡疑惑，現在的小姑娘怎麽都這麽自來熟了？作為一個長輩，他要嚴肅起來！他咳了一聲，走過去很嚴肅的看著糖糖，扭過頭問莊偉凡：“這就是你的新女友？”

  “爺爺，我是舊女友。”糖糖笑起來時臉上還有兩酒窩，滿臉的陽光燦爛。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說道：“爺爺，您真認不出我了？我是小唐啊。”

  “我還大唐呢！”這姑娘真是沒臉色，他跟她笑了嗎！他分明是嚴肅臉，這姑娘怎麽笑得跟朵太陽花似得？現在的年輕姑娘，真是不嚴謹。

  “……”糖糖突然覺得跟老爺子有交流障礙，“爺爺我是唐糖啊，您認不出我了嗎？”

  老爺子重新打量了她一番，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你是，小唐？”

  “對，是我。”糖糖走過去挽住老爺子的胳膊，笑容很甜，幾乎要膩出糖來。

  老爺子看著暴瘦的糖糖，心疼地拍著她得手背道：“哎呦喂，我的好孫媳，你怎麽瘦成這樣了？是不是偉凡欺負你！”他瞥過頭，看著一臉泰然的大孫子，抽過一根健身房的鐵棍器材，毫不留情就往莊偉凡身上打，“臭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沒想到老爺子拿了棍子就動真格，糖糖要去阻止時已經晚了，莊偉凡莫名其妙就挨了一棍子。糖糖心疼死了，拽過他的胳膊，撩起他的袖子就要給他吹。

  莫名其妙挨了一棍子，莊偉凡委屈地什麽話都不想說。糖糖問他疼不疼，他低聲對糖糖說：“比起你昨晚，這點疼算什麽？”

  起初糖糖沒反應過來，她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在酒店的第一次，臉上一陣滾燙。她紅著臉推了莊偉凡一把：“哎呀老莊你好煩！”莊老跟關嬸看著小兩口的小動作，眼神都複雜起來。

  家裡的人都到齊了，就是不見小胖妞。關嬸問他們：“小糖糖去哪兒了？”

  早知道他們會問，莊偉凡已經想好了台詞：“她的親生父親已經把她接走了。”

  晚飯吃過飯後，天還沒黑，莊老帶著全家人一起出門散步。

  這幾日雖然已經立春，外頭的冷風卻還是冰涼刺骨。一出門，冷風撲面而來，冷得糖糖將脖子縮進圍巾裡，雙手插進兜裡。她跟莊偉凡並排走後面，莊老跟關嬸並排走前面，她望著前頭並排而行的老爺子跟關嬸，用肩膀撞了撞莊偉凡，低聲說：“老莊你看，他們多像一對兒。”

  莊偉凡看著前面兩位老人，蹙眉沉默。

  大概是四個人散步太無聊，莊老停下，想了一個趣味性的小活動，“這樣，我們來做一個小活動。我們男女搭配，分成兩組，前面那棵樹是終點，哪一隊先到達，就算贏。當然，條件規則是，得抱著隊友前往終點。”

  莊老覺得自己這個活動想得很可愛，可以促進糖糖跟大孫子的進一步發展。

  糖糖問：“那贏了有沒有什麽獎勵啊？”

  “你們要是贏了，我就送你一輛車！”莊老挺直胸脯，許下承諾，“老頭子我最近買了輛新車，款式相當可愛。”

  想起自己愛車，莊老是滿面紅光，抑製不住的激動。

  一聽贏了有輛車，糖糖趕緊答應：“爺爺你要說話算數啊！”

  “那就開始吧！我數1、2、3，我們就從這條線出發。”莊老指著鋪在路上的減速帶說。

  糖糖摩拳擦掌，她已經準備好被老莊抱了！

  “各就各位，1—2—3—！”第三聲尾音一落下，關嬸一把抱起莊老，腳上輕巧的跟踩了風火輪似得，火速往前衝！

  大概沒有想到莊老會“恬不知恥”的讓關嬸抱，糖糖愣在原地風中凌亂。她扭過頭，哭喪著臉對莊偉凡說：“老莊啊，我抱不動你怎麽辦？”

  “你真想要老爺子的車？”莊偉凡問她。

  糖糖真切的點頭：“想啊，我想要一輛車，滿足我的小小虛榮心。”

  莊偉凡點頭說了一聲好，攬住她的小蠻腰，將她一把扛在肩上，那架勢就跟“強搶民女”似得，扛著她就往前跑。

  很快，莊偉凡扛著糖糖超越了關嬸他們，眼看愛車不保，莊老摟著關嬸的脖子：“老關，加油跑！”

  關嬸抱著莊老抖了抖，馬足火力往前衝！為了老爺的愛車，怎麽也得加油跑！可惜的是，兩位老人最終慘白。糖糖跟莊偉凡都到終點五分鍾了，兩個老人才到達終點。

  關嬸累得氣喘籲籲，莊老倒是精神氣爽，他摸了摸兩撇胡子，眉眼彎彎，可勁兒的誇關嬸：“老關，你精神可嘉，輸了也不要緊。”

  贏了比賽，回去路上糖糖興奮的挽著莊偉凡胳膊蹦蹦跳跳，歡樂的跟隻小精靈似得。回到家裡，唐坦和莊偉凡跟著莊老進了車庫，車庫的電子門慢慢往上卷動，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輛甲殼形黑色電動小汽車。

  電動小汽車長得很奇怪，裡邊只能坐兩個人。莊老指著那輛黑色的電動小汽車，撇過頭，一臉委屈的看著糖糖：“小唐啊，以後要照顧好我的小電跑啊！”

  糖糖望著莊老的那輛電動小汽車，瞬間就斷了要車的念頭。

  這分明就是升級版的電瓶車啊！
  電動小汽車雖然拉風，但跟汽車比起來真的是低了很多個檔次！她不求要阿林那樣的邁巴赫跑車，能有輛邁寶瑞就滿足了。

  望著電動小汽車糖糖有點小憋屈，關嬸站在一旁，豎著大拇指說：“老爺，您這車不錯啊！小帥小帥的！”關嬸說話時帶著股小女生的崇拜，糖糖跟莊偉凡額頭直冒汗，糖糖心裡咆哮，關嬸果然是莊老的鐵杆粉絲啊……

  莊老用手帕擦了擦車，愛憐的摸了摸，頗有些舍不得。糖糖扯了扯莊偉凡的袖子，“老莊，這車……”

  “先收下。”莊偉凡聲音很低，對她使了個眼色，不要駁了老爺子的面子。

  從車庫出來天已經黑透了，比起外頭的寒冷，屋裡的暖氣讓人覺得很溫馨。糖糖換了拖鞋，走進客廳也不客氣，隨手拿了一隻蘋果啃。她剛想打開電視，莊老就擋在她前面，拿了一副撲克牌放在茶幾上。莊老招呼關嬸把茶幾上的東西給撤了，打開撲克牌，招手叫莊偉凡：“現在還早，大孫子來，咱們來打牌。”

  四個人打牌打到九點才結束，糖糖輸了一萬三，莊偉凡輸了三萬。兩人回老宅前取的幾萬現金，都被輸光了。結束後，糖糖跟莊偉凡收拾茶幾，關嬸跟莊老坐在沙發上數錢，兩人越數越開心，糖糖覺得兩個老人牙都快笑掉了。

  關嬸：“老爺，還是孫少爺的錢摸著開心。”

  莊老：“我大孫子的錢，是比我的錢摸起來開心。老關，我們今天輸了一輛小汽車，贏了四萬，不虧，明個兒我們去買新款小汽車！”

  關嬸：“那就買，上次我說的那款紅色的？”

  莊老：“不不不，還是黑色，開起來比較炫。”

  糖糖跟莊偉凡一高一低站在沙發旁，看著兩位老人已經無力再言語，隻好無奈搖著頭上了樓。

  關嬸數錢數的太開心，忘記給糖糖收拾床鋪。無奈之下，她隻好趿拉著拖鞋，上了莊偉凡的床。她鑽進毛絨絨的被窩裡，玩起手機遊戲來。

  莊偉凡洗完澡出來，看見糖糖那顆毛絨絨的腦袋，心裡一動，擦乾身上的水，也鑽進了被窩。他奪過糖糖手上的手機，溫煦的望著她。

  他今晚被欺負的太慘，現在很想“發泄”。

  糖糖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小臉滾燙。她將冰冷的手放在他炙熱的胸膛上，胡亂在他胸口亂畫。莊偉凡順勢握住她的手腕，身子慢慢朝她傾覆而去。

  兩人正“鬧”的歡，關嬸抱著被褥和床單進來了，她在門口咳了一聲：“小唐，你今晚跟孫少爺睡啊？”

  關嬸的聲音讓兩人身軀一震，莊偉凡那尷尬的從糖糖身上翻下來。她坐起身子，理了理頭髮對關嬸說：“我……我跟老莊說會話，等會過去睡，關嬸你先幫我鋪一下床。”

  “好嘞，我替你把房間空調打開，等會房間暖和了，你再過來。”關嬸笑得頗有深意，離開時順手替他們關上了門。

  等關嬸的腳步遠去，糖糖趕緊跳下床，把門給反鎖了。隨後迅速跳上床，她的睡姿估計只有莊偉凡能忍受，她壓著他的胸膛，使他抬手喘口氣都困難。莊偉凡很喜歡她趴在自己胸膛上睡覺，柔柔軟軟一團，像隻可愛的兔子。她整整一天都沒變回小胖妞，看來是真的恢復了。

  柔和的燈光從中式楠木框壁燈裡穿透出來，落在糖糖飽滿的側臉上；女兒家的臉部線條柔美溫柔，讓他心間某處如雪球一樣融化開去。他的指腹覆上她的眉尾，輕輕的摩挲。

  細想跟糖糖這段時間的遭遇，他覺得像一場夢。

  這個夢甜得太真實，他膩在其中無法抽身，這一淪陷，估計就是一輩子吧？
  管他呢，如果能這樣恬靜的摟著她幾輩子，也是好的。比起以往一個人的枯燥，此刻的溫存讓他滿足幸福。

  他摟著糖糖的手忽的一緊，不舍再放開。愛情，說來就來，完全不給他任何招架余地。

  莊家老宅離市區較遠，周遭綠水青山環繞，是老人頤養天年的好所在。作為莊家的準孫媳，糖糖既然來了，想再離開，唯恐很難。

  她被老爺子強行留了三天，這幾日他們的狀態一直重複持續：吃飯、健身、打牌……

  跟老爺子和關嬸打牌，糖糖覺著自己快崩潰了，她輸了六萬，莊偉凡輸了八萬。

  賭的有點大，糖糖發誓以後再也不要跟莊老這個老賴皮打牌了！關嬸跟莊老蹲在角落，開心數錢，糖糖就拽著莊偉凡的袖子擦鼻涕，她心絞痛，特別想割腕。

  臨近春節，莊老跟唐爸唐媽通了電話，他提議春節兩家人一起過，順便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

  接到莊老電話時，秦可可正在書房創作。聽了莊老的提議，她當下一拍書桌：“好啊，越早結婚越好，省得——”夜長夢多。

  後面半句話秦可可並沒有說出來，她覺得莊家小子條件太好了，生怕拖久了有變數。

  夏川冬季暖和，不像A市那麽寒冷。她跟莊老商量了一下，兩家人訂在夏川過春節。

  莊老跟唐媽通電話時，糖糖跟莊偉凡就端端正正坐在一旁。掛斷電話，莊老扭過頭衝著二人打了一個響指，抬手指揮莊偉凡，“剛才的通話你們也聽見了，偉凡啊，以後結了婚你要是敢欺負糖糖，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莊老的“胳膊肘往外拐”精神令糖糖動容，同時她也心疼老莊，舍不得自己男人挨打。

  糖糖掰著指頭算了一下，離春節也沒幾天了。她這才剛跟老莊談戀愛沒多久，就要結婚了？真的好快，思量起來，她竟有些恐婚。她害怕結婚後，莊偉凡對她的感情會有所變化。他們畢竟剛戀愛，世俗的說法，他們正處於熱戀期。

  熱戀之後，他們會不會性格不合？會不會因為三觀不和，在某件事上發生分歧，之後再轉變為吵架？
  在莊偉凡的世界觀裡，早就包含了糖糖所有。性格不合、三觀不和這兩點，基本是不會出現了。除非哪天糖糖的性格逆轉。

  至於會不會吵架這個問題，莊偉凡也不敢保證，他隻說：“只要你不喜歡上別的男人，你再無理取鬧我都能包容。”

  糖糖發脾氣，頂多跟小孩子一樣，隔夜就過了。她的這種小脾氣，莊偉凡一點也不覺得惱火，反倒覺得可愛。

  後天是公司年會，作為總經理，莊偉凡必須到場。他們不便在老宅多做停留，得提前一天回去，準備年會的演講稿。

  臨走之前，莊老特意將電動小汽車開出來，招手喚來糖糖：“小唐，你別忘了車。這車是爺爺送你的禮物，一定要好好開。”

  糖糖看了一眼電動小汽車，突然覺得心肌有點梗塞，她轉過頭問莊偉凡：“老莊，這個電動小汽車怎麽辦？”

  他們是自己開車過來的，電動小汽車體積大，不可能將其當成折疊自行車一樣，放在後備箱。糖糖提議：“不然，讓老常過來，把電動小汽車開回去？”

  一聽她要將電動小汽車拿給別人開，莊老激動的炸毛：“這怎麽行！電動小汽車是送給你的，怎麽能讓老常先開！這樣，偉凡，你的車留在老宅，明天我讓人給你開回市區。今天你就先跟糖糖開電動小汽車回去。”

  宅院裡一陣靜默，糖糖跟莊偉凡站成一排，一高一低。他們望著那輛黑色的電動小汽車，身體有點僵。

  開電動小汽車回家，還比不上電瓶車“拉風”呢！糖糖萎了，泄了口氣，求助似得扯了扯莊偉凡的袖子。偏偏他也無可奈何，生怕因為拒絕而傷了老爺子的心。

  兩人最終還是妥協了，糖糖從車裡取出背包，打開電動小汽車的門，將大背包給塞了進去。車裡空間窄小，只有主駕跟副駕兩個位置，望著又低又窄的空間，糖糖幾乎要哭出來了。

  糖糖坐進駕駛位，莊偉凡坐在副駕駛。

  在莊老和關嬸的目送下，糖糖將車緩緩開出了宅院，上了路。

  車子畢竟是電動的，跑起來很沒勁兒，就跟騎著一輛加了蓋的電瓶車似得。臨近春節，高速路上很堵，糖糖糾結了一會，選擇走了國道。

  國道上來往的車輛極少，甚至有農民在路邊散步。她喉嚨裡哼著輕松的曲調，看著外面的風景，心情跟著莫名暢快起來。

  快到一個小鎮時，電動小汽車突然熄火，被迫停在路邊。

  糖糖不明白電動小汽車為什麽會熄火，下車後繞著車轉了兩圈兒，四個輪胎都很飽滿，沒狀況啊？

  那為什麽小汽車，不跑了？莊偉凡在車裡呼呼大睡，糖糖蹲在路邊百思不得其解。

  她的車停在路邊挺惹眼，如矗立在綠林之中的一尊巨型仙人掌。。

  莊偉凡醒來後發現車停了，而糖糖正蹲在路邊，惆悵的玩手機。

  他打開一張濕巾紙，擦了擦臉。隨後打開車門下車，走到糖糖身邊，疑惑問她：“糖糖，你蹲在這裡做什麽？”

  糖糖不暇思索回答，“我正在查怎麽修電動小汽車。”

  “……”莊偉凡問她：“是突然就開不走了？”

  “老莊，你不是睡著了嗎？這你都能猜到！”糖糖捧著手機驚訝道。

  莊偉凡真的不太忍心去打擊糖糖智商，更不忍心去碾壓她。他很無奈的沉了一口氣：“這是電動車，沒電了自然就不能跑了。”

  糖糖握著手機，拍了拍膝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老莊你真是太聰明了！”

  分明是你太笨啊……莊偉凡很無奈的又歎了口氣。他看了一眼路邊的指示牌，輕聲說：“還差兩公裡就能進下一個小鎮，你上車坐著，我們繼續走。”

  “這車不是沒電了，怎麽走？糖糖仰著腦袋問他。

  “你先坐上去。”莊偉凡再一次囑咐她。

  糖糖哦了一聲，乖乖的坐進了車內，順手拿了一瓶水喝。水剛灌入喉嚨，車身突然就動了，害得她一口水倒在胸口，濕濕一片。糖糖感歎這年頭連水都耍流氓！世風日下啊！這大冬天的，衣服濕成這樣，真有她受的。只是她納悶，這車根本沒有發動，到底是怎麽動的？

  糖糖扭頭看著車後，看見莊偉凡正在推車！車子緩緩向前移動，糖糖坐在車裡罪惡感爆棚。男人在外面給她推車，她卻在裡面享受。

  糖糖果斷將他喝住，下車走到車尾罷的位置，挽起袖子，下定決心：“老莊！你上車坐一會兒，換我推你！”

  莊偉凡被她的“雄心”嚇到，掃了一眼她的細胳膊細腿，笑得爽朗：“你快上去坐著，我推你。”

  “那你得多累？”糖糖心疼老莊。

  “沒關系，以後電動小汽車再沒電，老莊就給你推。推一輩子，都行。”莊偉凡捏了捏她肉肉的臉蛋，聲音溫如和煦。

  糖糖心都要化了，她腦補了一個場景：
  她變成了老太婆，老莊變成了老太爺。他們兩人開著電動小汽車，半路卻沒電了。她安靜的坐在車裡，老態龍鍾的老莊則在車外推。

  這樣的一輩子，真好，真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