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銀光的異常

  當蕭林和顧曉月都相繼從昏迷中醒來時，銀光還躺在地上，本來顧曉月沒有在意，時光回朔的後遺症很明顯，蘇醒後他們的身體還是能感覺到很明顯的不適。

  但十幾分鍾後銀光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顧曉月便感覺到不對勁，上來摸了摸銀光的額頭，她隨即變色，立刻就把蕭林給叫了過來。

  現在銀光的狀態顯得很詭異，蕭林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實質的接觸感讓他確定此刻的銀光並沒有恢復到靈魂狀態，但銀光雙目平靜地閉合著，臉色慘白得嚇人，而且裸露在外的皮膚也變得皺巴巴的，如同七老八十的老人，要知道銀光即時在千萬年歲月中，卻依然能夠始終保持少女姿態的。

  而最讓蕭林感到心驚的是，銀光全身上下都非常冰冷，就好像剛從冰窖中取出來的冰塊，連待在旁邊的蕭林和顧曉月都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哆嗦。

  “她不會死了吧。”顧曉月遲疑地推測了句，然後兩個人面面相覷起來，都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這個模樣怎麽看都像是個死人，可問題是銀光本來也不是活人啊，雖然蕭林不知道這女人究竟用了什麽辦法能夠自由在實體和靈魂形態間自由轉換，但毋庸置疑，也是銀光親口所說，她早就已經死了，而且任何正常的人類生命也是沒可能活千萬年這麽久遠的。

  兩人都顯得束手無策，尋思半天決定先把銀光帶離海底再說，準備搬運銀光身體時，蕭林驟然發現這女人額頭的第三隻眼睛不知何時再次睜開了，而且竟是與他的雙目相對，刹那間蕭林再次感到天旋地轉，昏倒在地上。

  睜開眼睛時，蕭林發現自己正處於個光怪陸離的世界中，這是個美若仙境的花園，鳥語花香，綠草青蔥，小溪潺潺，美不勝收，他困惑地左右觀察，然後發現不遠處有道類似銀光的倩影正坐在一張長椅上，側著臉似乎在欣賞美景。

  蕭林快步走過去，喊道：“銀光！是你嗎？這到底是哪裡？該不會又是你發動了時光回朔技能吧。”

  銀光回過頭來，待看清楚後，蕭林奔過去的腳步立刻一個急刹車，差點摔倒在地上，連忙站穩後，他目瞪口呆質問道：“你，你到底是誰！”

  坐在他面前的赫然是老態龍鍾的老太婆，臉上的皺紋可以比肩百年老樹的樹皮，一襲白衣長裙下的也不是光滑如凝脂的皮膚，而是枯瘦如柴的手臂，可以說除了這身衣服和神韻間的隱約相似，怎麽看這都不像是銀光。

  然而老人卻在悠悠歎息道：“你沒看錯，我是銀光。”

  她的聲音依然很清冷，沒多少變化，這才讓蕭林相信，蕭林隱約猜到了什麽，但他不敢肯定，猶疑不定道：“你這個樣子？”

  老人輕笑著，這女人在年輕時候始終繃著臉，反倒變成這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後笑得很溫和也很自然了。

  “這才是我真正的樣子，一個活了千萬年的女人，你認為她還會年輕嗎？你曾經所看到的，不過是我用皇族的秘法，通過放棄肉體來儲存生命力，我和你說過我現在的狀態很奇特，大概就是這麽回事，我是處於死亡狀態中的活人。”

  看蕭林有聽沒懂的樣子，銀光搖搖頭淺笑著：“算啦，你若是在亡靈學上多研究幾年就能明白了，不過我也很快就要變成真正的死人了。”

  蕭林心中一沉，他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皺眉問道：“因為什麽？是因為你用了時光回朔技能所付出的代價？還是先前封印波塞頓時候你將儲存的生命力全部耗盡了？”

  “這兩個原因都有，但也都不對。”銀光思忖片刻，緩緩說道：“我所使用的秘法固然可以讓我近乎永恆的活著，然而世間是沒有真正的永恆，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我最多也就只能再存在一百多年吧，然後我便會死去，這回就是真正的死亡了，連靈魂都會絲毫不剩下。”

  “難怪！”蕭林有些恍然：“顧曉月看起來沒有任何生命衰竭的跡象，是因為你幫她分攤了本來該是她的那份生命力損耗，是嗎？”

  銀光點頭：“那孩子很特殊，我對她有些興趣，可惜時間不夠了……”

  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銀光顯得很平靜，這反倒讓蕭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這其實是個很可憐的女人，千萬年的壽命看似永恆，但對銀光來說其實是漫長的煎熬，她背負了太多東西，怨恨和傷痛，國家的滅亡和親人的逝去，這種孤獨常人又豈能輕易體會到。

  “抱歉。”最後蕭林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表達自己的感情，他必須要感激銀光，不管銀光出於什麽原因，她都救了顧曉月一命。

  “不，該說抱歉的應該是我，蕭林，請原諒我。”銀光抬起頭，雖然蒼老但依然清澈的目光和蕭林對視著。

  “沒關系，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蕭林有點被弄糊塗的感覺。

  銀光愧疚地歎了口氣，重新低下頭去，斟酌許久後才開口道：“我利用了你，其實我早就知道時間之壁會被打破，但我依然帶你們進入了時光走廊，並且沒有想過要阻止你，盡管我當時根本無法預料後來會發生這樣的後果……總之很抱歉。”

  蕭林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他頭大地揉了揉太陽穴，擺擺手道：“你先等等，我記得你對我說過，時間之壁是相對無敵的存在，哪怕是傳說級別的人過來也休想將其打破，所以當時你是騙我的了？”

  “不，這點我沒有騙你，時間和空間可是號稱人類的禁區，若是隨隨便便就能輕易被人打破的話，這個世界，不，應該說這個宇宙早就混亂了。”銀光嘴角掛著莞爾的淺笑。

  蕭林攤開手無奈道：“你也知道我只是個入學幾個月的新生，時空這塊我實在了解不多，既然時間之壁是禁區，為何今天會突然破碎，而且你提前預料到了？”

  “不是提前預料到，而是我肯定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為什麽？”

  “因為你！”

  話題在此刻戛然而止，兩人互相對視著，銀光眼神平靜，蕭林目光不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