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我要結婚了
吃過早餐,慕凝安坐在沙發上,她拿著遙控器一陣亂撥,腦子裡還想著剛剛餐桌上靳寒說過的話。
正想著,門鈴聲響起,她前去開門。
門口,周尚立在一側,欠身說:“慕小姐!先生說了,浴室裡的鏡子髒了,吩咐我找人把它換掉!”
慕凝安向他身後看去,只見後面還跟著四個工人,小心的扶著一個木框。
這裡面……是鏡子?
**
唐寧府。
黑色的賓利停在別墅門口,古嶽等在汽車旁,他知道靳寒不會在裡面待太久,索性將發動機開著,並沒有熄火。
古嶽從懷裡摸出一包煙,點上,也沒吸上幾口,靳寒英眉威挺的從別墅內闊步走出。
古嶽忙掐滅煙頭,順手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雖然他預料到靳寒並不會久留,可是他進去不過也就才一兩分鍾而已,姑且也就是一個上樓下樓的時間,難道黎蔓莉不在?
靳寒徑自坐入了車內,古嶽帶上車門,坐進駕駛位的時候,他輕輕瞥了一眼別墅內,以往靳寒離開,黎蔓莉必定會將他送到門前,可是門廳前空無一人,看來黎蔓莉真的不在。
帶上車門,系好安全帶,古嶽掛擋離開,路過車庫時,他瞥了一眼,整齊的車庫內,七輛車一字排開。
古嶽知道黎蔓莉名下共有七輛車,眼前七輛車都在,那黎蔓莉一定是在家的……
他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後視鏡,視線裡,後方的別墅漸漸遠離,二樓的露台上,赫然立著一個身穿藕粉色真絲睡袍的女人。
女人盤手立著,微微然抬手用指尖撩過臉頰,像是在抹淚……
那個身影……
黎蔓莉無疑。
古嶽跟在靳寒身邊多年,靳寒決絕的一面他不是第一次見識。
只是……
黎蔓莉不一樣。
這麽多年來,黎蔓莉跟在靳寒身側,她對靳寒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在眼裡。
一個無畏靳寒待她如何涼薄,都甘願待在他身邊俯首提爾十余年的女人,該是怎樣狠絕的話,能把她傷到這般的程度……
古嶽猜不透,卻也不敢問,目光一掃,瞥向了後座的靳寒。
靳寒正握著手機,泰然放下,鷹眸一抬,目視前方。
古嶽識趣的收回了目光,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的扛得住男人那般凜寒的眼神殺。
“第一次庭審是什麽時候?”靳寒淡淡的問了一句。
沒有主語,可是古嶽明白,靳寒問的必定是慕凝安的案子,便應了一句:“這周五,上午九點!”
靳寒點了點頭。
古嶽繼續說:“目前形式對於慕小姐非常不利,警方那邊,證據確鑿!公訴方的律師是付晨峰,即便慕小姐這邊會由三少接手,三少和這位付律師師出同門,一直都在暗中較勁,這一次兩個人對上,必定會是一場死戰。”
車內一片沉默。
靳寒知道,這事是黎蔓莉在背後做的手腳,從他看到鏡子上的那枚唇印的時候,就預感到整件事情和黎蔓莉有脫不開的關系。
黎蔓莉算準了時間,在暴雨夜對慕凝安下手開始,知道靳寒舊疾複發,一定無法及時營救她,她又在凌晨時為他加服藥量,為的就是不讓他醒來。
等風波一過,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即便靳寒醒來,也是無濟於事。
黎蔓莉這一次,雙招並至,先是讓慕凝安以商業間諜罪入獄,斷了她的前途,日後絕不會有哪一個公司會聘用一個有竊取商業機密前科的人。
然後讓遊天澤出面保她,接著安排記者偷拍,大肆曝光,說她對舊情念念不忘,不惜和有婦之夫有染,這便是毀了她的聲譽。
與慕凝安而言,這兩種情況,無論哪一種應在了她的身上,都會將她壓製的無法翻身。
好在……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想到這裡,靳寒無意中勾了勾唇角,總算是護住了她。
黎蔓莉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有些事情,她既然敢做,就一定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庭審在即,最直接的方法,無非就是找到那個將硬盤放進慕凝安行囊中的人,一切便可以得到澄清。
只是人海茫茫,談何容易,黎蔓莉一定已經安排那人徹底消失。
想找到證人……除非他去求她。
只是,他不會,靳寒絕不會。
思緒戛然而止。
“聽說,浩星近來在轉型?”後座,靳寒低沉一句,打破了沉默。
浩星集團是黎蔓莉父親的公司,古嶽並不陌生,應了一句:“是!浩星是老牌的煙花廠,這幾年煙花產業連年不景氣,很多小廠已經關門大吉了,浩星畢竟還算是有些底子,現在轉投金融行業,主營線上融資外貸業務,資金流總計粗略算也要超過百億了!經營的還算不錯!”
因為女兒和靳寒的交情頗深,黎慶祥曾經不止一次的祈求接受海洋國際的福蔭庇護,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最後都被靳寒拒絕了。
尤其是在浩星轉型時期,黎慶祥為了從靳寒這裡獲得融資,幾乎都要把海洋國際的門檻踏平了,卻也沒有見上靳寒一面。
因為黎慶祥的貪得無厭,自從那時起,靳寒便下令不準任何人再和他提及有關黎慶祥的事情。
這一次,靳寒主動提及浩星集團,古嶽雖然猜不透老板的心思,可也知道,靳寒絕非是無緣無故,也定不是心血來潮。
頓了頓,靳寒淡淡的一句:“百億!這麽大的資金流,操作上難道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靳總的意思是?”古嶽試探性的問。
畢竟,近年來互聯網借貸算是一種新興的產物,現在有很多這樣針對個人的借貸平台,有需要的去借錢,錢多的因為利息高,也願意將資金托管給這樣的第三方機構。
可畢竟是新興的產物,國家並沒有健全相關的法律約束,多少都會有一些漏洞可鑽,每年,被曝光的相關案例也不少。
靳寒透過後視鏡看向了古嶽,幽深的眸色凜然一眯。
冰寒的目光像是一劑靈光,激的古嶽一個豁然:“明白了!靳總是要查一查浩星得操作是否正規?”
靳寒沒說話,雙眸一閉,靠向了身後的靠椅上,剛剛出院體力還未完全恢復,且昨晚又折騰到下半夜再睡,實在是太累了。
古嶽見狀,知道這無聲便是默認,忙應話說:“我知道了!馬上命人去辦!”
“務必要在周五之前!”靳寒低低的一句。
“是!”古嶽應了一句,便沒再說話,他看得出來,靳寒實在是疲累到極點了。
古嶽案子思索,周五之前?也就是庭審之前?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難不成……他猜對了,慕凝安被誣陷一事確實和黎蔓莉有關?原本古嶽也只是憑直覺在前一日隨口一說,他沒有想到,竟然真的被靳寒落實了。
靳寒這般針對黎家的產業,擺明了是有目標的行動,以靳寒狠厲的處事方式,浩星這一次一定是在劫難逃。
**
露台上。
黎蔓莉站在扶欄邊,望著黑色的賓利越行越遠,終於消失在了視線之外。
即便她知道,靳寒對她涼薄,即便她知道,靳寒從來對她無心,更從來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但是!她始終覺得,至少她是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更是唯一可以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十三年前的暴雨夜,靳寒救下了一個少女,昏迷前,她看到的最後一眼,是一個青年凝著血滴卻難掩完美的顏,那時,她記住了,他是她的恩人。
半個多月的悉心照料,她從昏睡中蘇醒,第一眼見到的依舊是靳寒,他的胳膊上打著石膏,後來她知道那是為了她,他為了在暴徒手中救下她,不惜身受重傷。
她和他萍水相逢,他卻為她以命相賭,那時,她便認定了,他是她這輩子最最重要的人。
後來,她對他說,她要報恩,他卻說,他不過是在救贖,雖然這樣的話,她聽不懂,可懵懂的她卻也未問,只是一味地每日跟在他的身後。
直到在一個暴雨夜,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他怕暴雨,他排斥女人,他的心裡陰影連最好的心理醫生也無法排解。
這麽多年來,她是唯一一個知道靳寒身上秘密的女人,每逢暴雨夜,甚至成了她的期待,因為她可以陪在他的身邊,而他也需要一個人來陪。
即便異床,即便不同夢,可是她看著靳寒在她近處沉睡的睡顏,她覺得那就夠了。
這些年來,靳寒待她不薄,將她一路從默默無聞送上了雲端高峰,黎蔓莉知道,靳寒把這些當成是一種交易。
他送她錦繡前程,她奉他一個守口如瓶。
總之,這場交易,她心甘情願。
她想,日久,總會生情吧……
她願,陪久,就會成為習慣吧……
她認,多久,她都會等,也許再久一點,他就會發現,他已經離不開她了呢……
當七月颶風接連過境,暴雨連綿,靳禦答應她搬進唐寧府與她暫住一段日子的時候,她甚至已經開始相信,一切正在向她所希望的方向發展……
只是……偏偏出現了一個慕凝安。
當慕凝安第一次來到唐寧府,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知道,靳寒待那個女人不一樣,不僅僅是女人的直覺,而是她太了解靳寒了。
那樣的眼神,那樣的語氣,那樣的執拗,即便是狠厲,都與他對別的女人不一樣。
當她看到新聞上兩個人的照片的時候,她的心幾乎要炸了,她不懂,為何會是她?
她調查過,慕凝安當時回國不過才幾天的時間,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麽交集,難道她的十幾年竟然抵不上另一個女人的幾天?
一切都是她做的!陷害慕凝安是!那枚唇印也是!
從她在那面鏡子上印上那枚唇印的時候,她就知道靳寒會來找她,她不知道如果不用這種方式,靳寒什麽時候才會來見她。
可她也怕靳寒會來找她,如果靳寒真的來了,只能說明,慕凝安在靳寒心裡的位置必定已經是很重很重了。
靳寒真的來了,是她招來的,也是盼來的。
她曾想過,靳寒會不會質問她,是不是她陷害的慕凝安?
也曾想過,靳寒會不會懷疑她,是不是她安排的警局門口的記者?
更曾想過,靳寒一定會質問她,那枚唇印是不是她留的?
……
可是……她想了那麽多……
他竟然隻說了一句話。
他說:“我要結婚了!”
黎蔓莉知道,新娘不是她。
她知道,這個男人的世界,從此再也與她無關了。
來不及了,先發這些,我繼續碼字,明天上午補字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