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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鋼琴師Ⅱ》第4章 那些未知的等待
  第4章 那些未知的等待

  Part1
  慕流年並沒有帶初末去死,而是帶初末來到了他的公寓,把她帶進去,他就丟下她一個人去了書房。

  兩年了,再一次踏入這裡,初末還是忍不住內心那股心酸勁。

  公寓和兩年前相比沒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簡略的暗色調,落地窗簾一拉,外面的陽光全都看不見,偌大的空間,冰冷的線條,讓初末無端的感覺出一股寂寞。

  她的腦海裡,自動的浮現出流年在這裡生活的景象。大多數時間他都呆在書房裡,偶爾在客廳的時候總是電話不斷,他接電話的時候喜歡站在窗邊。

  初末側頭看著客廳的落地窗,仿佛那裡已有抹挺拔的身影站在那裡,他安靜的聽著對方說話,偶爾輕應一聲,他的話總不多,性子也冷,那時候的她總是拉著他的手說:“流年流年,你能不能溫暖一點呀?不然,除了我,其他人都不敢接近你了……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你會不會太孤單?”

  可是她從來不知道,慕流年怕的不是孤單,他怕的,只是她每次選擇離開,卻不告訴他究竟要等多久,她才會回來。

  當初末在客廳裡發呆的時候,浴室的門忽然被拉開,初末本能的轉過身,就看見一個隻穿著內褲的男人,尚未乾的黑發上還有水珠,垂直滴落在寬闊白皙的胸膛上,一直蔓延到腹肌,再蔓延到引人遐思的地方。

  為什麽流年的公寓裡會出現一隻這樣的男人?

  就算不是腐女的初末也不禁在腦袋裡浮想翩翩,孤男寡男共處於室,而且都長得這麽精致漂亮……

  “啊啊啊!”終於,忍耐的極限爆發,初末大聲的尖叫了起來。

  那聲尖叫把裸男嚇了一下跳,瞪著一雙美眸望著她像在看一個神經病,隨後他眯了眯眼睛,不悅地問:“你是誰啊?”

  “我還要問你是誰呢!你怎麽會不穿衣服出現在流年哥哥的公寓裡?”初末絲毫不輸氣勢的反駁,她那一聲尖叫不是害羞,是因為以前只有女人跟她搶流年,現在她發現居然連男人都加入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流年哥哥?”男人斜眼看初末:“你是那個末寶?”

  “……”

  見初末沒說話,男人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初末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腰卻被一隻手給攔住,她抬頭,就看見了不知何時出來的流年,正站在她身後。

  他對著那裸男冷淡地說:“去穿衣服。”

  裸男撇了撇嘴巴,完全沒有剛才對付初末的那股子勁,光著腳就聽話的去穿衣服去了。

  後來初末才知道那裸男是IMB集團的小少爺,也就是墨以然的弟弟,墨忘。

  當流年在琉璃台上泡咖啡的時候,換好衣服的墨忘就湊到流年跟前問:“要不要我幫忙?”

  流年搖頭,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墨忘有些不開心,往客廳裡走,看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初末的時候,忽然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腰一彎,臉一湊,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問她:“你是不是趁我去換衣服的時候,跟流年說我的壞話!”

  “我沒有!”

  “為什麽流年會不理我!”

  “……”

  初末翻了個白眼,在心裡腹誹,我怎麽會知道?
  “你還敢白眼我!”墨忘挑眉,一副初末做了什麽天理難容的事。

  初末:“……”

  兩行無語並沒有讓墨忘善罷甘休,他一屁股坐在初末的身邊,氣勢洶洶地說:“我知道你,你就是之前拒接來當我鋼琴家教的人。”

  被他這樣一說,初末才想起之前墨以然請她兼職的事情,原來她口中的“墨墨弟弟”就是眼前這位……

  初末慶幸自己拒絕了,本來她還以為是教小朋友那類的,沒想到是個這麽大個的男人,性格還不太好相處。

  初末最先的擔心在這一刻是徹底抹滅了,她將視線轉移到流理台旁的男人身上,想著他跟墨家到底是什麽關系,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跟墨以然關系肯定不淺,不然她弟弟也不會這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公寓裡,要知道,流年喜靜,墨忘顯然像個小孩一樣,幼稚,並且吵鬧。

  就比如現在,見初末沒有理自己,墨忘的手腳就開始不安分了,他不是用手戳戳初末的手臂,就是用手捏她的頭髮說:“嘖嘖,頭髮質量真好,剛做的吧?”

  “……”

  “怎麽這麽瘦?我從來都沒見過像你這麽瘦的女人……”頓了頓,他又說,“我指的是你的胸。”

  “……”

  當初末橫眼過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那雙無辜漂亮的大眼睛,好像在說——我說的是實話。

  Part2
  不管墨忘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此刻初末都不想跟這個男人有任何的接觸,她起身就跑到琉璃台邊,看著調著咖啡的流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瞅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優雅的動作,仿佛只有他這裡才是安全圈,其他地方都有一隻叫做“墨忘”的猛獸。

  流年泡完之後,瞥了一眼眼睛巴巴的瞪著自己的初末,以為她是想喝咖啡,便順手倒了一杯咖啡遞給她。

  初末受寵若驚,一時間竟忘記了伸手去接,呆呆的說:“這、這是給我的嗎?”

  那樣子仿佛是一個小粉絲忽然見到了自己崇拜的偶像遞過來給她簽名的本子。

  流年蹙眉:“我以為你想喝……”不然為什麽一副眼巴巴瞅著他的樣子?

  初末眼見他就要將咖啡拿回去,忙說,“我要喝!我要喝!我最喜歡就是喝咖啡了!”說完,怕他會不給她似的,從流年手中將咖啡給奪了回去就猛往嘴巴裡灌,流年那句“燙”未來得及說出口,初末就“哇”的一聲,剛出爐的咖啡毫不留情的將她的舌頭燙起泡,鼻頭一酸,眼睛裡立馬浮現一泡眼淚。

  只聽後面幽靈的飄來一句:“白癡。”

  初末下意識的瞪向墨忘,墨忘哼哼兩聲,撇過了頭,似乎不想看見笨到如此境界的人。

  耳邊傳來一抹歎息的聲音,初末回頭,就見流年繞過流理台走到她面前,溫聲道:“把嘴張開,我看看。”

  初末淚眼汪汪的瞅著他,聽話的把嘴張開,將燙傷的舌尖伸出來,頗有撒嬌的意味。

  流年看了一眼,轉身到一邊的櫃子裡找來了藥,是一種噴劑,往初末舌尖上噴的時候,她隻覺那味道又苦又澀。

  可這一次,流年並未像以前一樣,知道她難過,就塞給她一個早就準備好的糖,溫柔的哄她。他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她眉毛皺成一對蚯蚓,而後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進了書房,繼續工作。

  於是初末就被無視了難過,她鬱悶的返回到沙發上的時候,才發現墨忘已經沒了蹤影,就像他忽然出現一樣……忽然消失了。

  等待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初末不知道流年為什麽要將她帶到這裡來,她又不敢問,只能巴巴的那樣坐著。

  可說實話就算這樣坐著,初末都很開心,這裡是流年每天生活的地方,就算要她這樣一直一直坐著,只要周身環有他的氣息,她都是快樂的。

  看著手上的手機,她都還沒有問這個是不是流年送給她的。

  而流年也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他今天很忙,一直忙到晚上十一點,連晚餐都忘記了吃。

  下樓的時候意外的看見坐在沙發上發呆的初末,淡聲問:“怎麽還沒走?”

  初末有些委屈,她等了一天了,本以為他會想起樓下還有個她的,卻不想等來的只是這樣一句話,好像巴不得她快點走一樣。

  她站起身,肚子餓的扁扁的,可再扁,都沒有被一開始充滿元氣的心被他一句話戳破了那樣扁。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喃喃地說,“那我走了。”

  轉身就往門口走去,每走一步她都在心裡期盼他會留住她,至少帶一天隻吃了早餐的她去吃個宵夜也好。

  可沒有……他什麽挽留都沒有,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

  初末一個人坐車回到了學校,已經到了睡覺時間了,宿舍裡安靜一片。當她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才發現寢室的門又被從裡面反鎖了。這一次,她的脾氣完全不像上次那麽好,砰砰的敲門,一副裡面不開門也別想睡覺的架勢。

  這樣的結果就是導致對門寢室裡的人被吵醒,打開門,恨恨的罵:“吵死人了,別人不要睡覺啊!”說完就“砰”的一聲將門關起來。

  初末便再也沒敲門了,只是蹲在寢室門前,靜靜的發呆。

  寢室內,王純躺在床上哼了一聲:“夏圖不在,看誰幫她開門,就讓她在外面呆著吧!木槿,你睡著了嗎?你可千萬別跟她開門。”

  床的對面,木槿呼吸輕微,仿佛真的已經睡著了的樣子,可黑暗中,她的眼睛睜著,仿佛冷夜裡的一條毒蛇,發著陰冷的光。

  宿舍裡門之間的交談漸漸的弱了下去,大多數人都慢慢的進入夢境,夜色籠罩著B大某個教師宿舍門前,夏圖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個保溫瓶,她傷心地說:“蘇鄴,為什麽我為你做了那麽多好吃的,變著法子做,你一口都不吃呢?真的……就那麽難吃嗎?”

  Part3
  初末在寢室門口發了一會兒呆,就往外面走,在宿舍門關起之前出去了。

  白天嬉鬧的校園頓時變得這麽安靜,讓人有些不適,仿佛走到了陰森森的鬼道,隨時都會飄出個鬼魂把她給拖走。她本來是想去學校對面開一間房的,誰知道房間居然滿了,問及原因,老板笑的極其隱晦:“現在大學生的夜生活都很豐富好麽,住在寢室誰還能做點什麽想做的事啊……”

  初末走出賓館後,沿著馬路邊漫無目的的走,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更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偌大的城市還是一樣的空曠,此刻的她,和兩年前的她一樣的茫然無助。

  那時候的她懷著孩子在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著,隻想要安安心心的將孩子生下來,就算再苦再累都沒有關系。可是也是在這樣一個冷夜裡,她的孩子沒掉了……她甚至來不及見上他一面。

  學校的傳言的確不錯,她是曾經休學去生孩子,她的確是未婚先孕,可是那又怎樣?就算她的孩子是個私生子,她也以他為傲,那只是她一個人的事,她並沒有殺人放火,傷天害理,別人憑什麽評頭論足?
  初末深呼吸一口氣,走到路的盡頭,準備過馬路,卻沒發現身後一直追隨她的連個黑身影,在她過馬路的時候,迅速的衝上前。

  當初末看見兩把刀在月色下露出森冷的光時,就知道自己遇見了搶劫。她心跳飛快,面上卻故作鎮定,偷偷的抓著手機按了過去,也不知道是誰的號碼。

  誰知道夜裡太安靜,手機嘟了幾下就被耳尖的劫匪聽到,衝上來就要搶,初末自然是乖乖的交出去,在這樣敵強我弱的情況下,反抗是最不理智的行為。

  只是劫匪在搶了電話的時候竟忘記按關機鍵就把它往口袋裡塞,並且威脅地說:“還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初末把包和口袋裡的東西都雙手奉了上去,那兩個劫匪數了數,也不是多滿意,但有一個在看了初末一眼之後,眼神一眯,淫邪的想法迅速的在腦海裡擴充開,他抓著初末就要往路邊的林子裡面拽。

  這一回,初末說什麽都不會再妥協了,她一個女孩子自然是沒有男人力氣大,何況還是兩男人。但她是拚勁了全力,撕扯當中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她抓起地上的石頭就朝那兩人丟了過去,正中一人的腦杓。

  那人罵了一句粗話,這一回說什麽都不會放過初末了,何況這樣的深夜裡,就算把她先奸後殺都不會有人發覺。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能量是無窮大的,那一刻的初末什麽都沒有想,隻想著要緊抓著手上的石頭,只要一被碰觸到,她就朝那邊砸去,最後竟然把兩個劫匪都砸傷,在他們捂著腦袋喊疼的時候,初末拔腿就跑。那兩人自然不會放過她,可這時正巧一抹車燈照射了過來,那兩人對望一眼,終究作罷。

  初末跑了好遠,一直跑到學校門口,才停了下來,這一次,她不敢再亂跑,她蹲在大門前,像個被遺棄了的小孩。

  學校的門衛看見了她渾身凌亂,鞋子都沒穿的樣子,忙上前問她怎麽了。

  可初末卻一直不說話,呆呆的蹲坐在那裡,仿佛是被嚇傻了。

  門外看她這樣,隱隱的也能猜到些什麽,只是這姑娘一直不說話,他也無從下手。

  這時,一條光束打了過來,門衛抬頭一看,就見一輛銀白色的卡宴停在面前。

  Part4
  從卡宴上下來一個男人,面色冷峻,他快步的走到女孩身邊,脫了外套裹在她身上,然後將她打橫抱起,轉身上車。

  門衛像個旁觀者一樣眼睜睜的看著,最後感歎了一句:“有錢人真好啊……這女孩也有福氣,跟了個這麽英俊的有錢人。”

  有福氣的初末被流年帶回了公寓,下車的時候是她自己跟著走上來的,心情好像自動平撫了許多,走進公寓之後,就對流年說:“我想洗澡……”

  流年看她情緒穩定了不少,帶著她去了浴室。

  關上門後,流年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沉默的臉上看不見什麽情緒,最後,他轉身去了廚房。

  初末脫了衣服,看著身上因為掙扎或是摔倒的時候擦破的皮和紅痕,害怕的眼淚在這一刻終於放肆的流下來。方才的黑暗和掙扎歷歷在目,如果她沒幸運的逃走,會發生什麽事情,她簡直不敢想象……

  雖然她一直告誡自己要做一個堅強的人,但這一刻,她真的好想哭,就靜靜的哭一會兒……之後,她會命令自己變得更堅強。

  生活中,人總是在不斷經歷各種事情,有喜悅的,有悲傷的,初末都將這些認作是生命對她的歷練,她已經在兩年的時間裡徹底的妥協,命運待她向來都很薄,但只要流年還在她身邊,她就覺得是這輩子最幸運的事。

  有時候,她會想,她一輩子所有的運氣,是不是都花光在遇見流年初始。

  可即便是這樣,她都心甘情願。

  廚房的一角,宵夜粥在灶上安靜的煮著,窗邊,流年站在那裡,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幫我查今晚在B大校門口的錄像……”

  那邊應了一聲,流年掛了電話,黑眸中閃過一絲陰冷。

  將火關了,他轉身走出廚房,尚未見初末出來,略微擔心,走近正欲敲門,裡面傳來隱隱哭泣的聲音……流年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最終沒有打擾。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初末擦乾眼淚,靜靜的看著自己幾秒鍾,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加油!楊堅強!”

  然後就走到淋浴下,清洗自己,似是想要洗掉今天的記憶。

  洗的差不多的時候,初末才驚覺自己居然沒有拿換洗的衣服就進來了!
  浴室裡唯有乾淨的毛巾,也是短的什麽都不能遮……初末欲哭無淚,她要怎麽出去啊?
  然後,她的腦海裡就閃現唯一的辦法……就是迅速的跑到臥室裡,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這樣就沒關系了吧?
  浴室的門被打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初末看著四周無人,目測了一下從浴室跑到臥室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需要幾秒鍾的時間——

  在她腦海裡剛浮現這樣想法的時候,雙腳就往臥室衝去……

  然後在跑到一半的時候,隻覺一滑,身子就往後倒,當時她腦海裡就剩下三字:“完蛋了!”

  剛在另一個浴室衝完澡下身隻圍了一條浴巾的流年出來,就聽見客廳發出了巨大的一聲響,然後就回歸寂靜。

  他迅速的走到客廳,剛想問怎麽回事,就看見初末光裸如嬰兒一般躺在地上……

  初末呆呆的看著居高臨下的流年,想張口說話,但身體已經被撞痛在地上說不出話了,五髒六腑都像是被砸穿了一樣。

  流年眉頭一蹙,低咒了一句洋文,迅速的將自己身上的浴巾脫下來裹在她身上,將她給抱起來。

  鼻息間熟悉的檸檬香味讓初末在疼痛中回神,映入眼簾的卻是他光裸結實的胸膛,她頓時羞紅了臉。也就是說,他們兩人之間隻隔著流年解下來的浴巾,那麽他下身……

  初末根本就不敢再亂想,臉自動燒紅了一片。

  “我、我還是下來。”她結巴的說道,身子也忍不住左右扭動,“我、我不是故意裸奔的,我是沒帶衣服,就想跑到床上去……”

  這樣解釋怎麽聽怎麽解釋不過去,而且她扭的動作導致抱著她的那個人身體逐漸的緊繃了起來,流年冷聲一句:“別動。”

  “……”初末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生氣了,便不敢動了,瞬間變得很乖。

  卻不想因為剛才的扭動,身上包裹住的浴巾輕輕的滑下了一點,不偏不巧正好讓她露出了胸前的兩隻小白兔……初末當時就臉紅成了豬肝色,也忘記了流年的警告,不安分的身體又動了起來。

  然後就不小心,滑落的身子觸碰到了身邊某人某個地方……她一愣,耳邊就傳來特別凶狠的聲音:“楊初末,你再給我動一下試試!”

  初末閉上眼,就讓她直接死過去吧!
  Part5
  想死的初末並沒有如願,她被狠狠的丟到了軟綿綿的床上,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一個黑影覆蓋,她睜眼,便見一張英俊非凡的臉上帶著少有的慍怒,他身上還是裸著的,也就是說兩人之間隻隔著一件單薄的浴巾,初末都能感覺那熾熱的體溫像是要透過布料,灼燒她的肌膚。

  在初末的印象裡,流年向來都是那種冷漠的人,而此刻,上身不著布料的他竟讓她產生一種好邪惡好禽獸的感覺。初末在心裡譴責自己,怎麽能把流年往那方面想?

  可事實上,流年現在就化身為禽獸,他一雙深沉莫測的眼睛看著身下的人。兩年的時間,多少思念在此刻爆發而出,那時常出現在夢裡的人如今就在眼前,那麽近,即使是像流年這種控制力極強的人,也會有失控的時候。

  曖昧的情緒徘徊在兩人周圍,好像有什麽事情即將要發生。

  初末在流年眼神的注視下特別的有壓力,就連看他都不敢。最終,她受不了,剛要開口,唇就被吻住,欲脫口的話吞進了肚子裡。

  那吻帶著濃烈的強佔意味,撲面而來的窒息和霸道讓初末應接不暇,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嘴唇被他蹂躪的像脆弱的紙片,輕輕一扯,就粉碎。

  這樣的吻帶著引人遐思的情欲,可在初末被吻的氣喘籲籲,神思墜落的時候,他卻忽然停止了。

  相比較初末的意亂情迷,流年的神色相比較起來要清明的許多。初末才發現,原來他下身是穿了內褲的,可她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公平了起來,為什麽這樣的時候,她被弄的那麽迷亂,他卻還能如此平靜,不自禁的,她賭氣一般的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看他。

  卻不想,下一秒,她身上唯一遮著的浴巾就被他抽去。

  當肌膚想觸,初末隻覺一股電流竄上,整個人的顫抖了一下,當她瞪向流年的時候,隻覺得他的眼睛都會發光,下一秒她的唇被重新覆蓋住。

  這一次,流年掠奪的不僅僅是她的唇,他想要的是更多的……

  吻慢慢的遺落在她的頸項間,一顆一顆,溫柔的能夠中出草莓,當他真的吻到她身上的草莓的時候,初末終於忍不住,輕吟了一聲。

  這一聲,讓流年的力道更加重了一些,仿佛要將她吃掉一般,初末最後的意識都被磨滅,心裡又害怕,又隱隱的期待會發生些什麽……

  就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隻覺身體上一涼,她睜眼,流年已經跟她分開,他隨手扯了一旁的被子幫她蓋上,然後一言不發的往浴室裡走去。

  不多久,初末就聽見浴室傳來淋浴的聲音。

  初末躺在床上,有些難過……他們剛才究竟算在做什麽呢?

  為什麽在與有感情有關的事情的時候,總是她淪陷的最快,他總是能及時的抽身,並且淡漠的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初末咬著唇,她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似乎從裡面看見了自己難以言喻的委屈。

  可是她看不見的是無數個日子裡,在辦公室下班後的空蕩裡,在外面熱鬧非凡的節日裡,在夜深人靜的臥室裡,有抹身影,他獨自站在那裡,什麽都不做,隻想知道,他等的人,什麽時候能回來。

  那是誰都看不見的,慕流年的落寞和孤寂。

  Part6
  那一晚並沒有發生初末心裡期待發生的事情。這樣說起來,有心者會覺得她作為一個女生而言,太不矜持。可初末一點都不覺得,有哪個人,跟自己的男神在一起一整晚,會不想入非非,期望有些什麽事情發生的?

  那晚之後,初末跟流年的關系並沒有什麽進展,吃了宵夜,流年讓她睡在臥室的大床上,而他則是睡在沙發上。不算太遠的距離,可卻讓初末特別的難受。

  她是流著眼淚睡著的,將臉捂在被子裡,生怕被發現自己的脆弱。

  朦朧中,她似乎看見一抹修長的身影立在她身邊,他彎下身,輕歎一聲,把她的眼淚抹去,給了她一記安靜的晚安吻。

  她想睜眼去看,可用盡了力氣,都睜不開;她想伸手去抓住他,可身體好像被人點了穴,動彈不得。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早已注定,在最重要的時刻總是最容易錯過。

  第二天,初末依著自己的生物鍾醒了過來,有一片刻,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流年的公寓裡。她撇過頭,就看見站在落地窗邊的身影,他倚靠在那裡,慵懶的姿勢,似乎感覺到她醒了,他轉身,清晨的陽光裡,英俊的容顏逆著光,勾勒出他輪廓線條,他說:“醒了?我們該走了。”

  初末有些仲愣,仿佛又回到小時候,清晨,她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的時候,往往都是他先醒來,穿戴整齊地站在她身邊,柔聲叫她:“末寶,該醒了。”

  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檸檬氣息,她迷迷糊糊地睜眼,便對上他乾淨舒暖的眸。

  也是在無數個那樣暖情的日子裡,她的心漸漸地、漸漸地……完全淪陷。

  初末做夢一樣的起床,刷牙洗臉,直到坐在餐桌上,吃著流年做的早餐,她都好像存活在美夢裡,沒醒過來。

  直到流年說:“待會兒跟我一起去醫院。”

  初末回神,本能的問:“去醫院?你生病了嗎?”

  “……”流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今天開始翻譯。”

  初末才想起之前那個鬧得沸沸揚揚,大家擠破腦袋想要得到的翻譯工作,她昨天沒回學校,自然是沒看到通知的。

  “呃……那我要不要回去換一件衣服?”畢竟她這一身還是昨天的……

  “不用了。”流年指了指旁邊,初末便見一套折疊整齊的女性衣服。

  她心裡一酸,這比她穿昨天的衣服去上班還要讓她難受,不禁哼哼出聲:“……你的公寓怎麽會有女人的衣服呢……”

  流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反問:“你說為什麽會有?”

  “……”

  當初末去換衣服的時候,才發現那衣服不就是自己兩年前留下來的麽?那時候她走的偷偷摸摸的,什麽東西都沒帶走。本以為這麽多年過去了,她的東西早就被丟了,卻不想……他居然一直留著。

  換好衣服出來之後,她便思索著要怎麽向流年道歉,是她不應該,居然懷疑他偷偷帶別的女人回家。

  可真正面對慕流年那張冷漠的臉,初末什麽道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因為看起來,他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最怕的就是自己在意的事情,別人根本不屑一顧吧。

  初末抿了抿唇,最後什麽話都沒說,跟著流年一起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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