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入住香閨(3)
“我怕你死了幫我藏起來的那些金子打水漂,你以為我真願意救你?”雲淺月白了他一眼,警告道:“從現在起你別跟我說話,我不想跟你說話。我今日就要將這些人都開膛破肚,一個不留,惡心死你算。”
容景看著雲淺月,臉上表情怪異,撇著頭再不說話。
雲淺月也懶得理容景,又盯著這名被開膛破肚的死士看了片刻,用手中的劍在他那堆髒腑和穢物上扒拉了兩下,眉頭時松時緊。過了一會兒,她似乎研究完了,又轉身走向另一個死士,同樣手起劍落。
“你……你還真都要將這些人開膛破肚?”容景似乎吐出一句話都極為艱難。
“你以為我在說假?”雲淺月瞥了容景一眼,嘲笑道,“還以為你無所不能,沒想到居然這麽廢物,連研究都不敢。”
“你這個研究也實在太……驚世駭俗了!”容景不敢看雲淺月。
雲淺月想著她這個舉動在古代的確是驚世駭俗,但如今除了讓死人說話沒有別的辦法。她抿了抿唇,手起劍落,又一個人被開膛破肚,她再次盯著那人的肚子看了起來。
這回連莫離都忍不住要吐了,背過身同樣不敢看雲淺月。
雲淺月看了片刻,又轉向另一個人,還沒到那個人近前,容景聲音再次傳來,幽幽地道:“你放過我吧?行嗎?”
雲淺月嗤了一聲,沒理他,繼續重複同樣的動作。
容景回頭看向雲淺月,見她又手起劍落,一臉堅定地要將開膛破肚進行到底。他面皮動了動,嘴張了張,伸手撫額靜靜待了片刻。半晌,似乎再也受不了,還是背轉過了身去,目光看向天空,湛藍的天空也不能讓他胃裡舒服一分。他沉默片刻,聽著那刀劍劃開肚皮的聲音實在刺耳,對雲淺月溫聲隱忍地道:“那你就快些吧……”
雲淺月仿若未聞,再次仔細看了起來。莫離也實在受不了了,背過身子吐了起來。
雲淺月認真地看了片刻,然後再沒什麽動作,死死地盯著地上死屍的心臟處。
容景和莫離等了許久,不見雲淺月再動作,都轉過身來看她。這才發現被她開膛破肚的這三個人都很特殊,一個人是早先那波箭雨射到馬車的死士頭目,一個人是後來那一波放箭的頭目,另外一個是這場中唯一用左手劍的人,因為他死的時候還是左手攥著劍的。
容景這回也開始認真地看向那被開膛破肚的三人,目光從三人肚皮上一一掠過,最後停留在心臟處的一抹紅點上,眼睛細微地眯了一下,眸底聚上一絲暗沉。
莫離強自忍著胃裡的翻滾,也認真地看了起來。他目光先是疑惑,然後是驚異,再然後是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心臟處,最後臉色發白地看向雲淺月。
“果然是死人說話最真實!”雲淺月冷笑一聲,用劍扒拉著那些髒腑,她自然不是要將所有人都開膛破肚,有這三個證據就夠了。
容景看著雲淺月劍尖扒拉的東西,這回並沒有反胃,而是眸光淡冷。
雲淺月想著她能在來到這裡短短一個多月,就能對這個世界古今狀況以及千奇百態的物事兒十分熟悉,還是要得益於在榮王府容景的書房裡被他逼著看的那些書,也得益於她腦中存留的這個身體關於那些書的知識記憶,否則她即便開膛破肚也發現不了證據。
這些沒有消化的食物大多都普通,看來這些死士連衣食都是被訓練得很有規製的。唯一的一點就是在他們的心臟處盤踞了一隻細小的血色蟲子。從外表根本就查不出絲毫蛛絲馬跡,即便她不殺了那個被容景救下的唯一活口,怕是依靠催眠術也審問不出什麽來。因為這些人全都是被一種咒術控制的,而這種咒術出自南疆,據說是南疆王族的不傳之秘,名曰“離魂”。這些死士被人控制,早已經沒了心智,與人偶無異。可是這百多人自然不全是人偶,其中有三名是半人偶,也就是如今被她開膛破肚的這三人。
這種咒術被列為南疆三大禁術之一,它的厲害不止是能讓中咒者被操控心神,被施咒者所利用,而是中了這種咒術的人即便死了,他身體內養的蟲子卻不會死,還會繼續在那人身體裡寄養繁衍。若是三天之內不將這人火化,那麽三日之後這人還會復活,施咒者還可以對其操縱讓其再次害人。所以,這種咒術又有另一個名號——“活僵屍”。
可見今日這些死士背後的人即便不是南疆王室所為,也定與南疆王室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系。否則這種不傳之密的咒術不可能任何人都會用。
據說這種咒術可以在百裡之內進行操控,也就是說那個背後操控這些死士的人是在百裡地之內,京城方圓也就百裡,這說明了那背後之人在京城之中。
雲淺月眯起眼睛,盯著那條細小的血蟲,眸光森冷。那個人最好祈求能夠藏得好些,否則一旦被她找到,她會將其抽筋扒皮。用這種咒術害人最為人所不齒。另外還有南疆王室,那個和夜輕染兩情相悅的第一美人的家族。她想著這件事情總要有人出來解釋一下的。
就在這時,長街盡頭傳來“踏踏”的馬蹄聲,雖然只是一人一馬,但動靜著實不小。雲淺月轉頭看去,只見馬上端坐的人是夜輕染,此時正向這裡而來。
夜輕染似乎趕得很急,老遠便聽到馬鞭打在馬身上的脆響。不多時便來到了近前,他勒住馬韁,看到眼前的情形瞬間一愣。
只見百多名死屍死狀慘烈,其中三個死屍被開膛破肚,汙穢不堪入目。而雲淺月正蹲在那些死屍中間,用劍扒拉著髒腑等穢物。容景和莫離各站在距離那些死屍頗有些遠的位置,臉色都有些不太好。不遠處停著容景的馬車,簾幕上密密麻麻布滿羽箭,可以想象早先發生了多麽慘烈的搏殺。
夜輕染翻身下馬,走到雲淺月身邊,問道:“小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麽?”
“在搞研究!”雲淺月讚賞地看了夜輕染面不改色的臉一眼,誇獎道:“行啊,神色不變,夠男人!比那兩個吐得胃都空了的活屍強多了。”
容景聞言肩膀狠狠地抖了兩下,莫離的身子也抖了抖。
“研究什麽?”夜輕染瞥了容景和莫離一眼,疑惑地問。
“看看他們吃什麽飯,喝什麽水,血液裡都流著哪方的水土,平時經常生活在什麽地方,等等。可看的東西多了。”雲淺月將剛剛對容景說的原話對夜輕染原封不動搬來。
“原來是這樣!那你研究出什麽來了?用不用我幫你將這些人都開膛破肚?”夜輕染感興趣地問。
莫離心裡狠狠地抽了抽,想著染小王爺的小魔王稱號果真不是白來的。和他家小姐內心一樣強大。
“你來晚了。我已經找到證據了!”雲淺月此時不得不佩服夜輕染內心強大。當年她第一次解剖死屍時整整做了三天心理加強,後來拿刀的時候手軟腿軟,最後一邊開刀一邊吐,之後整整三天沒吃什麽東西,直到一年之後才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不得不說這一點她不如夜輕染。她用劍尖挑起那隻血色的小蟲子讓夜輕染看,“喏,就是這個,你認識它嗎?”
夜輕染面色霎時變了。
“看來你果真是認識。”雲淺月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將那隻蟲子放回原處。這個可是證物,不能弄死了。
夜輕染臉色瞬間極其難看,死死地盯著那隻蟲子,怒道:“離魂術,原來是南疆的人在搞鬼。這種禍害人的東西居然跑來了京城重地,還想在青天白日刺殺你,簡直是找死!”
“嗯,是找死!所以他們都死了,一個沒跑掉。”雲淺月道。
夜輕染收回視線,剛要說什麽,忽然看見雲淺月胳膊上的傷,一驚,急聲問道:“小丫頭,你受傷了?”
“小傷,沒事兒!”雲淺月搖搖頭。
夜輕染見她半截胳膊處的衣袖都被鮮血染紅,想著恐怕不是小傷,但他並沒追問,對一旁靜靜站立的容景怒道:“弱美人,你不是很有本事嗎?居然還讓小丫頭受傷?你是怎麽照拂她的?”
容景面色早已經恢復平靜,對夜輕染淡淡道:“她為了給我擋暗器才受了傷,不是我照拂不周,而是你那個南疆第一美人家族來的人太過厲害。離魂術和三葉飄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躲得過的。”
“原來她是給你擋暗器才受的傷!”夜輕染忽然覺得心裡不舒服,見雲淺月沒反駁,心裡更不是滋味。他壓下心底的不舒服,對容景怒道:“弱美人,你說話注意些,她不是我的南疆第一美人。”
“嗯,還沒大婚嘛!目前是不算你的,以後也許就是了。”容景道。
“以後也……”夜輕染惱怒地瞪著容景,話說了一半,這時長街盡頭又有馬蹄聲傳來,馬蹄聲踏踏而響,大約有好幾十匹馬,似乎趕得很急。
不多時,馬上眾人來到近前,最前頭兩名身穿官服的男人被眼前所見的情形駭得直接栽下馬來,伏在地上,身子瑟瑟顫抖,“王昊、李觀,拜見……拜見景世子、染小王爺,卑職二人……來遲,請景世子、染小王爺恕罪……”
二人話音剛落,身後士兵也齊齊駭得從馬上滾落在地。
“你們掌管京城治安,居然在青天白日發生這種當街暗殺之事!豈有此理?本小王看你們不想要腦袋了。”夜輕染看著伏在地上的二人勃然大怒。
“小王爺恕罪,卑職……”那二人連忙請罪。
“留著你們的理由說給皇上去聽吧!本世子如今不想聽,誰敢說一句,就是地上那些人的下場。王大人,李大人,你們可要想好了再說。”容景明明是淡淡的聲音,卻獨獨有一種高山壓頂的氣魄。
那二人伏在地上瑟瑟顫抖,立即住了口,再不敢言語一聲。
夜輕染看了容景一眼,轉頭對雲淺月詢問道:“小丫頭,你想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