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番外42
一頭是被殺得落花流水只剩殘兵敗將苦苦支撐的侍衛,一頭是窮追不舍的土匪,隨著這批人的加入,戰局立刻變了,成了侍衛們的一邊倒。
君月顏的好本事更不是吹噓的,他師承父母,更是有師祖太公外公外婆等一批高人指點,武藝精湛,出手毫不留情。
沒一會兒功夫,這批看起來是山賊的人便被他們消滅得一乾二淨。
君月顏這才扶住蕭銘,擔憂地問:“義父,你有沒有受傷?”
蕭銘搖了搖頭,看向地上的屍體,眼神劃過一絲複雜。
“要是留個活口就好了!”一名喘著粗氣的侍衛警覺地檢查著地上的屍體,一面說道。
是的,如果有活口,也許能問得出他們的目的。
這些人可不會相信,他們真的是山賊。出手狠厲,武藝高超,兩兩配合得也是十分默契,一眼便能看出接受過統一訓練,加之不求財只求命,根本就不會是這一帶的山賊土匪。
“不用問了。”君月顏的目光掃過這些人,眼中的冷色便十分駭然,咬牙說道,“還能是誰?”
說完,他看向蕭銘,眼中的怒火顯而易見。
“沒想到,他還是不肯放過我!”蕭銘的聲音聽起來平淡,只是眼光卻極其冰冷。
“這一回是我接義父出風雲島的,我倒要看看,接下來還有誰敢對我的人痛下殺手!”君月顏護義父之心很重,冷冰冰丟下一句,便扶著蕭銘上了道旁的馬車。
蕭銘十年沒出風雲島,耀星帝果然沒有再對付過他。君月顏頭一回將蕭銘接出島,居然就出事了。
耀星帝真的應許了他當年的承諾嗎?只要蕭銘在風雲島,不會碰他半根毫毛,言下之意便是說只要蕭銘不在島上,生死便與君瀾風等人無關了?
這個認知可是將君月顏氣得想要吐血。
他家義父多可憐啊,這麽多年一個人默默走過,心底必定不知多寂寞,他這才想方設法勸動了他出島走走,卻遇到這窩心事!
君月顏氣得一腳踢在門楣上,絲毫不掩飾他的怒意:“耀星帝,好一個兄弟情深的耀星帝!我君月顏在一天,便和你一天過不去!”
一路趕往和月,幾天后,馬車抵達和月皇宮。
拜見過舅舅舅母后,君月顏直接進了月齊睿的太子東宮,白衣飄過,一點也不客氣地找了貴妃榻坐下,便叫著找水喝。
宮女們忙七手八腳地給斟了壺熱茶送進來,看向君月顏的眼光灼灼發熱。
這名表世子不僅生得絲毫不輸她們太子,性格更是比太子好接近得多,太子性冷寡言,這位世子卻是愛說愛笑,卻又偏偏不失那高貴卓越的氣度,更易叫她們芳心大動。
君月顏抱著溫茶壺對嘴直灌,俊臉仰起適宜的弧度,喉頭咕咚咚收縮著,這看起來不雅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氣質,反倒更突出了那股鐵血爽朗。
一道沉穩的腳步聲走了進來。
月齊睿披著一襲紫琮色長袍踱了進來,向來冷肅慣了的臉龐上難得露出笑容,問道:“路上遇刺殺了?”
君月顏放下茶壺,呼了一大口氣,哼了一聲,將茶壺重重往桌上一扔,冷冷道:“我看不慣耀星了!它的存在,真是礙眼!”
“耀星國這麽想要你義父的命?”月齊睿嘖嘖有聲,坐到君月顏斜對面,抱起雙臂。
君月顏眼皮子也沒抬一下,懶懶“嗯”了一聲。
耀星帝追殺義父的事發生在和月邊境,月齊睿知道了不足為奇。
月齊睿身為和月國東宮太子,對於耀星帝的事情也略有耳聞。其實這一片龍廷大陸的土地上,大凡家中有些勢力的,誰不知道這廝年輕時便弑兄滅弟,踩著親人的鮮血和頭顱才能登上那黃金座椅?
“確實礙眼!”月齊睿頗為厭惡地蹙起眉頭,喃喃了一句。
“你給我滅?”君月顏聽得他這句話,倒是極有興致地抬起眼角,覷向他。
“開玩笑!”月齊睿似乎聽到什麽好笑的事一般,嗤笑一聲,說道,“你家老頭子那麽有本事,手上幾十萬大軍,想必你也掌控了不少,你去比我去可不是要有把握得多!”
一面說,他一面暗地裡翻白眼,嘀咕著:“這家夥,只會拿我開涮,我和月要是能滅得掉耀星還用等今天嗎?”
君月顏長歎一聲:“我的力量到底在海上,而耀星國和我風雲島也是簽署了協議的,我沒有理由去攻打他。”
至少,他義父的理由完全不能成立。
別說耀星國派來的是死士,得不到證據,就說在風雲島界內,耀星國卻從來沒碰過蕭銘,自那次承諾後真的一次都沒有過,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留下。
他絕不能動用風雲島的力量去對付耀星,所以才會將主意打到月齊睿頭上。
月齊睿語氣雖然不客氣,可卻是真正關心君月顏,眉頭一挑道:“我現在是幫不了你,不過保下你義父倒是沒問題。”
“廢話!”君月顏罵了一聲。
保住義父,他也有的是辦法!
月齊睿還想說什麽,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傳了進來:“是月顏表哥嗎?表哥!”
聽到這個聲音,月齊睿和君月顏的臉色都是一變,彼此互看了一眼。
一道淺碧色長裙的嬌俏女子面帶喜容地跑了進來,不過十四五歲光景,一頭烏絲扎了雙辮拖在肩上,說明她還沒有及笄,也就是說沒有到達十五周歲。
她看向君月顏,臉上又喜又惱,跑過來叫道:“表哥,你來了怎麽不說一聲!”
“這不是剛來嗎?”君月顏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繡兒,讓你表哥休息一下,跋山涉水,不知有多累!”月齊睿估量了下君月顏的表情,起身為他解圍。
看向面前的妹妹,他也相當無奈。
這小丫真是沒一點眼色好吧!
月齊繡頓時不滿地嘟起嘴道:“表哥累了的話怎麽不睡覺呢?他在這裡跟你聊天,肯定還不困!再說我只在這聽著,絕不打擾你們。”
說完,她從臂旁搬了個矮凳過來,竟是要長坐的打算。
君月顏和月齊睿又是一通大眼對小眼。
屋子裡頓時沉寂下來,寂靜得有些詭異。
“怎麽我一來你們就不說話了?難道有些話我聽不得?”月齊繡翹了翹長睫,極為不滿。
君月顏暗暗皺了皺眉,表面上卻是笑起來,說道:“你要聽就聽著吧。”
這小東西是官寒和齊娉婷的女兒,比月齊睿小三歲,十年前也正是因為要照顧她,齊娉婷才沒有去風暴之心。
按理說,隻得這一個表妹,君月顏也是喜歡才對。
可是,這個表妹實在太煩了,從小就纏他纏得緊。小時候,他還能照顧照顧,這一長大,開了心智,他便有些避忌了。
雖然不討厭月齊繡,可他也不想給某些人造成誤會,將來真的就甩不開這小東西了。
月齊睿哪裡不懂他的心思?他雖然疼極妹妹,覺得自家妹妹值得好男人來配,卻也清楚,君月顏這種心志遠大的男人不是兒女情能夠速縛住的。或者說,他壓根就沒有給兒女私情在心房裡留下位置。
三言兩語沒打發走月齊繡,倒是將君月顏送走了。
月齊繡想要跟上,卻被哥哥吼了回來。
“咚”地一聲帶上房門,月齊睿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這個被父母寵壞了的孩子,一字一字說道:“你看你有點女孩子的矜持嗎?藍水知道吧,風暴之心的王后,賢淑有禮。你表哥小時候就喜歡那種類型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月齊繡眼前便是一亮,轉身拉開房門便跑了出去。
月齊睿眼光追隨著她的背影,眼皮子跳動了幾下,怎麽有種不妙的感覺?
當晚,官寒和齊娉婷夫婦為君月顏和蕭銘洗塵接風,設了個小型家宴,沒請外人,只是自家幾人小酌幾杯,倒是閑暇愉快。
眾人正靜坐閑聊之時,外面太監的通報聲傳來:“公主到!”
大家同時朝殿門口看去,只是半晌沒見到往日那個腳步輕快,急忙奔進來的少女。正納悶間,一襲白光掠過,一名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孩子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款款進殿。
“這是繡兒?”官寒遠遠眯了眼,懷疑地問道。
其他人臉色都開始抽動起來。
月齊繡一步步走近,意態悠閑,上前行禮,聲音嬌婉:“水兒給父皇母后請安。”
“水兒?”齊娉婷愣住了。
水兒是誰?
月齊繡輕輕一笑道:“女兒打算用個小名,就叫月水,怎麽樣?”
聽了她的話,月齊睿張得能塞進鴨蛋的嘴終於閉上了,只不過,扭過頭,再也不想看他妹妹一眼。
月齊繡看了眼君月顏的臉色,繼續說道:“聽說風暴之心王后賢德有禮,她的閨名就叫藍水,女兒打算立志向她學習。”
君月顏嘴角抽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官寒和齊娉婷當然不會莫名奇妙就給女兒贈個小名,只是叫她入了座。
君月顏眉頭微蹙,倒沒有多說什麽,恢復如常表情,含笑與官寒等人說話。
待到席散,他與月齊睿一道回東宮,今晚便與他同住。
還沒走一段路程,月齊睿便住了步子,側過頭,借著月光打量君月顏的臉容。
君月顏也停了下來,頗有些莫名奇妙地看著他:“這麽看我幹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看上我了呢!”
他和月齊睿相處十分隨意,所以說話也不顧忌。
月齊睿撲地一聲笑,道:“不是我看上了你,是我妹妹看上了你。你心裡又不是不知道,你看看,能不能試著接受她?”
“我以為,我的態度你看得懂。”君月顏淡淡開口。
對於月齊繡,他真的一直只是當妹妹來看,別人不能理解,難道他月齊睿還看不明白?
月齊睿頓了一下,輕輕一歎:“我以前只是不知她如此用心。”
當下便將自己對月齊繡說的話全部告訴了君月顏。
他沒想到,妹妹為了君月顏會做到如斯地步,唉!
君月顏沉默了一會兒,敢情月齊繡改名字竟是為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