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強扭的瓜不甜
落雲曦聽著有些心酸,轉頭,撲到他懷裡,輕聲道:“對不起,我引起你的傷心事了。”
她只是心裡不舒服,可是,到底還是觸動君瀾風的傷情了。
但她也想讓他明白,從今以後,只有她,只有她落雲曦能陪著他,和他承擔傷心之事。
落雲曦的投懷送抱,叫君瀾風心頭無比舒暢,反手摟住她,語音也輕快起來:“不傷心了,曦兒,和你在一起,我不知道有多開心。”
他說著,將她的秀發擄到一邊,胡亂地在她臉上親吻著,低歎:“為什麽不早些遇到你……”
月光拉長兩人的影子,池水輕漾,長發吹開,真是一幅美麗的畫卷。
落雲曦勾住他的脖頸,掛在他懷裡,不語。
君瀾風心情極佳,對於過去那些事情,竟在片刻間看得淡了,主動與她說起當年的事來。
無非就是杜蘭芷與皇帝退婚,顏容傾卻又叫她過去替自己成婚,被皇帝發現,轉賜給了老中山王。
老中山王喜歡顏容傾,皇帝是知道的,所以才這麽做了。
兩人相擁相依,低低交談,呼出來的熱氣打在彼此臉上,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就在兩人溫暖地依戀在一起時,一抹淡長的身影出現在竹舍後頭,一雙狹長的眸子凝向他們的背影,遲遲沒有離去。
兩人相擁相依,低低交談,呼出來的熱氣打在彼此臉上,感覺不到一絲冷意。
就在兩人溫暖地依戀在一起時,一抹淡長的身影出現在竹舍後頭,一雙狹長的眸子凝向他們的背影,遲遲沒有離去。
落雲曦與君瀾風在池邊待了小半夜,直坐得腿發麻,落雲曦才起身,望著池邊的殘棋,笑道:“我們將棋下了,如何?”
君瀾風伸手刮刮她的鼻尖:“都這麽晚了還下棋,回去睡覺。”
落雲曦睨了棋盤一眼,說道,“白棋是杜晴煙的吧,她先走一著,但卻討不得好處,這棋必是黑棋贏。”
君瀾風笑道:“聰明,她的棋藝比你差遠了,所以,這殘棋,不看也罷。”
說著,他一手便攪亂了棋局,霸道地說道:“回去睡覺了!”
“我也該走了。”落雲曦看著月頭都到靠西側的天空去了,意興未盡地說道。
“走?”君瀾風牢牢抓住她的手腕,“去哪?到我那去。”
落雲曦翻了個白眼:“春柳還在你那,我自然先去你院子。”
到得主院,春柳正焦急地站在院門前候著,見落雲曦回來,才松了口氣,上前說道:“小姐,不早了,趕緊回去。”
君瀾風不悅道:“都這麽晚了還回什麽?明天早上再回去也來得及。”
“這可不行……”春柳的話還沒說完,君瀾風便將落雲曦拽進了房,“啪”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這樣不行,外公明天就會發現。”落雲曦趕緊掙他的手。
“沒事,他若問起來,你便說去齊娉婷那裡了,我們幫了她那麽多次忙,讓她給你圓個謊總是行的吧。”君瀾風不以為然,硬是將落雲曦抱到床榻上,說道,“別動,去打盆熱水來洗了臉腳就睡。”
落雲曦無奈,隻得依了他。
第二天,落雲曦回府後,所幸顏國公並不知此事。
一連五六天,天夜都算得上平靜。太后自從出了顏容嬌一事後,便鹹少出現在眾人面前。
皇上縱然不喜太后,可她到底是自己的生身母親,就算做出這種事情,也改變不了事實。
所以他不好處理,隻得這樣冷著僵著。
皇上如此態度,顏家人更是沒辦法了。
杜府門前張燈結彩,大紅色的喜綢一直掛著,但府門前卻冷清得緊,連那喜慶的紅也似乎黯淡了幾分。
杜晴煙的事情到底是捅到和月皇帝耳裡去了。
聞說此事,和月帝勃然大怒,寫信給月鈞華,告訴他:“從前,你說你不娶珍珠,要娶杜晴煙,朕可以依你。但現在,杜晴煙竟然在大婚之日將匕首帶到閨房,這完全是不將咱和月放在心上,她是詛咒我們和月嗎?速回,退婚!”
對於皇室,最忌諱的莫過於不吉利了,難怪和月帝如此驚怒。
月鈞華收到信時,心中也萬分震驚,杜晴煙允嫁得匆忙,他並沒來得及去接,所以他是得了天夜皇帝說杜晴煙生病的消息後,才趕向天夜。
縱然快馬加鞭,也還需要一兩天抵達夜都。
和月帝這封信便是叫他回來。
月鈞華收了信後好生為難。
眼前,劃過杜晴煙含笑的嬌顏。當初,他還是血鷹時,受了重傷,在穆安府養傷時,杜晴煙待他十分體貼,他一直難以忘記。
這樣的杜晴煙,怎麽可能帶匕首刺殺人?而且刺殺的還是武藝高強的落雲曦!
“殿下,怎麽辦?”月鈞華身旁的一名大內侍衛詢問他的意見。
“都到這裡了,還回去嗎?”月鈞華掀開車簾。入目遠山盤旋,濃淡如畫,不同於和月北部一望無際的荒原,天夜位處江南,總是多山的。
“父皇聽到的是民間流言,而天夜皇帝傳來的話卻不是這樣,事實到底如何,必須得由我們親自去看了才知。”月鈞華做了決定,給和月帝回了封信,說是要去天夜調查清楚真相才回來,對隨行侍從和軍隊,他卻是將和月帝的信壓了下來,沒有通告,帶領迎親大部隊直奔夜都。
到得天夜已是十二月底。
原本,杜晴煙是在中旬出嫁,月底能到和月,正好趕上春節。現在計劃全打破了,月鈞華只能在這邊過了春節再回去。
他一抵達夜都,便給杜府送了信,要上門拜訪。
聽說華皇子到了,杜學士又驚又喜,雖然他將落雲曦的流言放了出去,但心裡卻一直擔憂和月高層能不能收到,當下匆匆趕到門前迎接。
月鈞華連皇宮都沒來得及去,便來了杜府,進府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杜晴煙。
杜晴煙傷勢未好,躺在床上,無法給他行禮,月鈞華揮揮手,很是隨意,叫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知道他是血鷹的杜晴煙打量著他,看著男人這張臉龐俊逸非凡,王者氣息油然而生,她心裡多多少少有了些安慰。嫁給他,興許是除了表哥外最好的選擇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月鈞華坐在床前,凝望著杜晴煙蒼白的臉頰,頗是心疼。
杜晴煙低低說了:“落雲曦是我唯一的嫡姐妹,大婚那天,理應她給我拂塵,沒想到她卻刺殺我。”
“那匕首是你帶進房的?”月鈞華肯定地問道。
杜晴煙猶疑片刻,點頭,說道:“起先是打這柄匕首來防身用的,沒想到,落雲曦看到它時竟起了歹念。和月那邊都知道了?”
她之前是想將匕首都賴給落雲曦的,可沒想到老李鐵鋪的標志出賣了她。
可是,父親不是出去散播謠言了嗎?怎麽月鈞華會知道匕首是她帶進房的?
杜晴滿腹疑問,又恨又氣,可卻此時的她卻拿不出一個主意來。
“沒事。”月鈞華其實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但最終到嘴邊,隻化作兩個字。
“你隻管安心養傷。”他低聲安慰著,並沒有提到和月帝寫信要求他們退婚的事,沉吟會兒,說道,“等春節過了,你就嫁給我吧,我們一起回和月。”
杜晴煙的傷早沒有致命危險,只是需要靜養,他會為她提供一處安靜的環境。
至於和月帝那邊,他決定先斬後奏。將杜晴煙娶回府了,拜過天地,入了洞房,就算他不情願,那也沒法子了。
月鈞華看望過杜晴煙後,才入宮面聖。
皇帝十分隆重地招待他,並於當晚在皇宮舉行宴會。
這場宴會委實熱鬧,不過,君瀾風卻缺席了。
這天是十二月二十八,春節前兩天,一場大雪,鋪天蓋地湮沒了整個夜城。家家戶戶都沉浸在新春的喜悅中,顏府也是,四處貼春聯,掛福字,一片喜氣洋洋。
這樣的場景,若是在一年前,是絕計不會有的,落雲曦的到來,實是顏府一等一的喜事。滿院奴才們臉上洋溢著融化冰雪的笑容,這可是他們顏府很多年來都沒有過的喜慶,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君瀾風不在宮裡,他正與落雲曦坐了一輛馬車從君家別莊回城。兩旁樹枝被白雪壓彎,不時有雪團撲簌簌落下,馬車的輪子軋在雪地裡,“咯吱咯吱”直響。不少鄉下人趕著牛車進城打年貨,新年味兒極是濃厚。
車簾半卷,落雲曦將下巴擱在車窗沿上,眺望遠處的雪景。
好大的一場雪!
漫天皆白,如同大地穿上了新衣,不染半絲纖塵,乾淨得令人不忍踩上去。
君瀾風望著癡迷在雪景中的落雲曦,嘴角揚著笑意,自背後將她整個兒融在自己的狐裘內。
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突然間,車簾被一陣狂風舞起,一道身影夾著涼意闖了進來。
“瀾風!”一陣醇厚的笑聲毫無征兆地響起。
下一刻,笑聲戛然而止。
君瀾風回過頭,只見馬車車梁上不知何時站上一名青年男子,身姿修長,五官方正俊朗,裹著深藍色狐皮襖子,頭戴一頂白氈帽,正張大著嘴,一臉震驚和尷尬地看著兩人。
君瀾風不緊不慢地放開落雲曦,落雲曦沒有回頭,只是低下臉,整了整自己的衣衫,也頗是不好意思。
那人就站在車梁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馬車卻沒有因他而停,仍然緩速前行著。
“你回來了?”君瀾風淡淡問。
那人這才被他的聲音驚醒,看了落雲曦的背影一眼,說道:“回頭見!”跳下馬車,便消失在雪地裡。
落雲曦這才松了口氣,問道:“那人是誰?和你很熟嗎?”
“他……”君瀾風嘴角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還好吧,從小一起長大,無禮慣了。”
“他是哪個朝臣的兒子?”落雲曦又問。
君瀾風抬起她的下巴,眉眼劃過不滿:“曦兒關心他做什麽?”
落雲曦無語,只是隨口一問,他不說,那就算了。
君瀾風眼底閃爍著笑意。
九煞先是駕車將落雲曦送到顏府,而後才載君瀾風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