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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暴君的和親小皇后》第414章 大哥,珍重
  第414章 大哥,珍重

  陵承稷其實一直都記得,他第一次見秦落羽的情景。

  那時她還住在昭王府,並不因為他髒亂的模樣,怪異的行徑,便對他避之不及,懼而遠之。

  她主動遞給他點心,允他留在她房中吃飯,見他的腿受傷,又為他包扎了傷口。

  哪怕那時他心智異常,也能感受到她的善意。

  秦落羽是個很好的女孩,陵承稷從來不否認這一點。

  他起初並未想過要將她拉入兩國的爭端中,也從未想過要她的性命。

  只可惜,許多事,不是他想,就可以的。

  當初雪夜軍營裡的那場夜談,陵承稷其實是被陵君行說服了的。

  他誠然希望能盡快與大秦宣戰,但,他最終還是理解了陵君行的決定。

  正是因為理解了陵君行,他才決意與岑七籌謀一場假意投靠蕭尚言的計劃,好為半年後的那場戰爭鋪路。

  他離開軍營帶走秦落羽時,只是希望將她送回大秦而已。

  她很好,如果她不是大秦的三公主,他很願意她一直做他的弟妹。

  可惜她是大秦的三公主,可惜,陵君行太過在意她。

  為了尋她,竟在一年內先後發動與南楚西蜀的兩場戰爭。

  雖然陵君行說他有分寸,可在陵承稷看來,這已然將國事形同兒戲了。

  陵承稷太了解陵君行的性子。

  他這個二弟從小便對任何人事都不會太過在意,年紀那麽小,卻沉靜得過分。

  便連他和鍾盈,也很少見到陵君行有太過明顯的情緒外露,無論是喜是怒,都幾乎不會展現在臉上,常人很難揣測他的心緒。

  有時就連陵承稷,也看不懂他的沉默。

  當年三弟意外死亡,葬禮上,陵君行神色漠然,沒有掉一滴淚,沒有說一句話。

  旁人都以為,他對三弟的死,根本不關心不在意。

  然而當晚,他回府時,卻一個人進了昭王府荷花池邊的壽山石洞裡,默默坐了大半夜。

  那麽冷的天,陵承稷和鍾盈找到他的時候,他渾身都跟結了冰一般,靠近一點都冷意滲人。

  鍾盈握住他的手時,都被冷得打了個哆嗦。

  那時,陵承稷才知道,二弟對三弟的死,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

  他只是不會表達出來而已。

  陵承稷幾乎沒有見過陵君行動怒。

  唯有一次,四弟陵啟肇摔死了陵承稷和鍾盈送給陵君行的兔子,陵君行一言不發地將陵啟肇揍得差點沒命。

  然而從頭到尾,他的神色都是冷靜至極。

  在揍人前,他甚至還平靜地喊了一聲陵啟肇的名字,揍完人後,他神色平靜地回了書房,繼續完成當天薛太傅布置的功課。

  彼時他不過是個八九歲的孩子,已然喜怒不形於色至此。

  可是而今,身為帝王,本來更該將所有情緒盡皆收斂的他,卻為了一個女子,數次情緒近乎失控。

  這在陵承稷看來,是一個太過危險的信號。

  二弟身上背負的是陵國天下,他不是不可以喜歡一個女子,卻絕不能將這個女子,視作一切,甚至,將她凌駕於國事之上。

  所以陵承稷不能不送走秦落羽。

  按照他的計劃,他和秦落羽將一同作為人質,被岑七與蕭尚言的人帶往大秦。

  他和岑七將潛伏在大秦國,肆機行事。

  半年後,一旦陵國與大秦宣戰,他和岑七可以與陵君行裡應外合,一舉謀定大秦。

  至於秦落羽,蕭尚言絕對不會傷害她,所以她不會有事。

  陵承稷是打算等他們到了大秦,就設法給陵君行傳信,要他不要擔心的。

  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秦落羽會以身相替,不惜威脅扎合柔也要將他留下,自己去了大秦。

  陵承稷不是不感動的。

  他真的沒想過要秦落羽的命。

  可他沒有想到,陵君行為了秦落羽,不惜提前與大秦宣戰,秦落羽還懷了孕。

  岑七毒殺蕭尚言後,若是一個人回來,倒也罷了。

  可他執意要帶秦落羽一起回西蜀,陵承稷就已然動了殺機。

  秦落羽腹中的孩子,誠然是陵君行的孩子,可這孩子的身體裡也流著大秦皇族的血。

  陵國與大秦必定會有一戰,大秦也勢必會為陵國所滅。

  秦落羽身為大秦公主,親眼見到國家被滅,她就是對陵君行再有感情,也絕不能做到無動於衷。

  但凡她存了異樣的心思,但凡她也像鄧太后那樣,暗中想要圖謀復國。

  那陵國必將遭逢滅頂之災。

  陵承稷不可能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哪怕千萬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允許存在。

  為了陵國長治久安,秦落羽必須死,她腹中的孩子,也絕對不能留。

  陵承稷的話說完時,殿中是長久死寂般的沉默。

  “鄧太后死時,也曾問過朕,就不怕她日後會有復國之謀。”

  陵君行終於開口,聲音無波無瀾,“朕便用當初回答鄧太后的話,來回答大哥:她不是鄧太后。大哥你多慮了。”

  陵承稷笑了,“君行,你未免太過樂觀。須知人是會變的,這世間許多事也都會變。沒有什麽會是絕對的,她現在不是鄧太后,誰能保證他日,便不會成為鄧太后?”

  他不知想起了什麽,眼底閃過一抹悲傷之色,“當初我執意帶著你和阿盈去洛城參加四國結盟,何曾想過會有後來那些事?可結果呢?”

  當年他本來是可以不必去洛城的,是他執意向先帝懇請,這才能如願。

  彼時不少大臣勸說,太子身份尊貴,遠赴他國,實為不妥。

  可當時陵承稷太過年輕氣盛,執意要前往洛城,親自參與這場結盟,見證這場空前盛事。

  以至於最後釀成一場無可挽回的慘禍,不僅葬送了使臣團那麽多官員的性命,也害了鍾盈和他自己。

  不要給自己疏忽的機會,因為命運不會再給你機會。

  這便是他從那場洛城之變中學到的血的教訓。

  而他不希望陵國,不希望陵君行再次遭遇他曾經遭遇過的慘痛。

  所以一切有可能導致不幸的源頭,必須要掐滅在萌芽之初。

  陵承稷本以為,自己這番肺腑之言,切身之痛,能夠喚起陵君行的些許理智。

  然而,陵君行只是定定地看著陵承稷,“如果異位而處,朕對鍾姑娘存了殺念,大哥會如何?”

  陵承稷神色僵了僵,半晌,才勉強笑了笑,“阿盈不是羽丫頭,不是敵國公主。君行,你說的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發生。”

  “大哥知道就好。鍾姑娘不是她,她,也絕不是鄧太后。”

  陵君行的聲音裡,帶了不動聲色的冷意,也帶了異樣的低沉。

  他緩緩道:“大哥,你實在不該,觸犯朕的底線。”

  他可以容忍陵承稷萬般錯誤,可是陵承稷想要秦落羽死,他卻絕對不能容忍半分。

  陵承稷臉色有些蒼白:“你還是要留她在身邊?”

  “朕與她之間的事,就不勞大哥操心了。”

  陵君行看著他,緩緩道:“大哥方才說,想要做個閑人,既是閑人,這肅王的封號,也就用不上了。”

  陵承稷回櫟陽時,不是沒想過陵君行會如何懲罰他。

  所以他以退為進,主動提出辭去一切官職。

  一半固然是因為他知道陵君行會因為秦落羽的事降罪於他,另一半,是存了避嫌之意。

  他曾經是陵國的先太子,但而今二弟是陵國皇帝。

  他若執掌兵權,未免多有不便。

  然而,他滿心為二弟考慮的心思,卻非但得不到他的諒解,反而為了秦落羽,竟愣生生將這點兄弟之情,也都斷絕了。

  二弟竟是要廢他為庶人。

  陵承稷心裡滿是苦澀的冰涼,更有難以言說的失望與失落。

  他沉默了一會兒,拱手行禮:“既如此,那大哥就恭敬不如從命。但願大哥的擔憂,他日不會成為現實。君行,大哥,走了。”

  陵承稷話落,果然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得毫不拖泥帶水,近乎決絕。

  他甚至沒有在櫟陽城停留,從宮中出去的當天,便孑然一身,離城而去。

  陵君行得到消息時,到底還是追出城外。

  半山長亭中,陵君行沉默凝望著陵承稷拍馬遠去形單影隻的背影,心頭仿佛哽住了般,壓抑難言。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會與大哥陵承稷決裂至此。

  洛城之變後,他將陵承稷安置在昭王府,十幾年如一日近身照顧他。

  便是當年那兩任昭王妃都在新婚之夜死於陵承稷之手,他也從來不曾怪過陵承稷半分。

  彼時陵承稷神智不清,便是傷了人,在他看來,也是無心之失。

  對那兩任慘死的王妃,他有憐憫,卻並無傷懷。

  不在意,不入心,自然,便不會傷懷。

  他曾經無數個日日夜夜,期盼著大哥能夠清醒如常人,重新成為他年少記憶裡的那個大哥。

  然而陵承稷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卻試圖殺了秦落羽。

  可秦落羽,她不是那兩任昭王妃。

  她是他想要放在心尖上守護的人,是他想要與她執手共度一生的人。

  若他留陵承稷在身邊,秦落羽與那孩子,時時都將有性命之危。

  而他,無法拿秦落羽與孩子的安危冒半點風險。

  陵君行終究沒有攔住陵承稷,只是目送著陵承稷的身影在天光雲影間漸漸凝成小小的黑點,徹底消失在山路盡頭。

  此一別,山高水長,從此怕是再難有相聚之期。

  大哥,珍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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