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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我們在一起》第16章 從來都沒有如果
  第16章 從來都沒有如果

  喬夕顏一大早在自家門口看到徐母,已經很清楚地知道她這是來者不善,只是沒想到她時間趕得真的挺準的,徐岩一走她就來了,弄得她無比被動,求救都不知道找誰。

  喬夕顏小心翼翼地走到一邊,給徐母讓位:“媽媽,你快進來坐。”

  徐母對她的態度還是冷冷淡淡的,跟將軍巡城一樣趾高氣昂地進了屋,裡裡外外地轉了一圈,才下結論說:“保姆挺稱職的,收拾得挺乾淨的。”

  喬夕顏有點尷尬地撓了撓頭髮,訕訕一笑:“那也是媽媽眼光好,徐岩說是家裡帶過來的。”

  “嗯。”徐母點了點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態度還是很生硬地說,“你收拾好了嗎?今天徐岩他爸也不在,你跟我一塊去親戚家一趟吧。”

  “啊……”喬夕顏瞪大了眼睛,嘟囔著,“我今天還要上班呢……”

  “你也不是多重要的職位,之前孩子沒掉,那麽長時間沒上班公司不也正常運轉嗎!一天不去不會怎樣的!”

  喬夕顏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什麽事啊?”

  “也沒什麽,就徐岩的小姨添孫子了,咱們去瞧瞧,我帶著你去也合適,都是女人。”徐母上下打量著喬夕顏,話中有話地說,“別人都好福氣啊,年紀輕輕就有子有孫的,哎……”

  她輕輕的一聲歎息把喬夕顏的緊張歎上了頂點。喬夕顏頭皮發麻地拿了皮包跟在徐母身後。

  徐母頭也不回,走在前面,用背對著喬夕顏說:“昨天秦部長給我打電話來道歉,說之前搞錯了,你和她兒子沒什麽關系。”

  徐母的口氣淡淡的,喬夕顏也吃不準她下面會說什麽,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聽說你那天晚上喝酒了?”

  喬夕顏心裡咯噔一跳,頭皮發麻的更厲害了,她不安地拽著手袋,半晌才回答:“對不起媽媽,是我做事沒分寸。”

  “你嫁給我們徐岩,我們家是什麽情況我一開始就和你說得很清楚。這麽長時間我對你沒有一丁點要求,家裡的保姆都是我親自挑的,你到我們家來,我也沒讓你做過什麽,我自認我這個婆婆還是待你不薄的。”

  “媽媽這說的哪兒的話,媽媽爸爸都對我挺好的。”

  徐母突然頓住,猛地一回頭,似嘲似諷地一笑:“我怕不見得吧?你要真覺得我們對你好,能挑得徐岩家都不回嗎?”

  喬夕顏越聽越沒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想起之前的事,她努力壓著脾氣:“媽媽您可能有點誤會了,我沒有在徐岩面前說什麽。”

  徐母又是一笑,不置可否,只是教育道:“做人家家的媳婦要處處謹言慎行,自己要是做的不好,怪不得別人挑你的理。”

  喬夕顏低頭點點頭,耐著性子忍讓:“媽媽教育的是。”

  徐母滿意於喬夕顏的態度,也沒有再多說,兩人上了車,司機直接將車開到了徐岩小姨家裡。

  小姨住在市郊別墅區,和徐家算是來往較密切,就是和徐岩不見多親厚,喬夕顏這一年多見這個小姨也就幾次而已,不算很熟,印象中小姨是個利落又有點嚴厲的女人。和徐母一樣,是舊式女校的學生,受的是中西結合的教育,也算那個時代特別的產物吧。

  小姨家裡單門獨院,院牆上爬滿了蓊鬱的爬山虎,鐵柵欄門一推開,院裡綠油油的草坪盡收眼底,靠院牆的一側種滿了喬夕顏叫不上名字的白色花束,空氣中有清新的香味,很舒服的環境,要不是和徐母一起來,她真想坐下來喝個茶什麽的。

  徐母到來,和小姨一起迎出來的是小姨家的媳婦席悅珊,長得眉清目秀低眉順眼,皮膚白皙,只是身上還有些微胖,一看就是剛生完孩子沒多久的。

  小姨見到徐母,熱情地說:“不是說下午過來嗎?這麽早?”

  徐母點點頭:“嗯,也沒什麽事就早點過來了。”

  喬夕顏跟在徐母后面,有點拘謹,很是乖巧地微笑:“小姨好。”

  小姨抬頭看了喬夕顏一眼,不見熱絡,不鹹不淡地招呼:“嗯,好。”

  喬夕顏想著,大約是徐母跟她說了什麽,以前雖然也不親厚但也不會這麽明顯地表現出來。不過也罷了,徐家親戚不少,家大業大,要每個人她都去討好,那她不是累死了?與其浪費在不喜歡她的人身上,不如花時間讓本就喜歡她的更喜歡她。喬夕顏這個人活得很自我,在這種事情上非常阿Q,從來不鑽牛角尖,倒也算是性格中少得可憐的優點吧!
  進屋後,小姨招呼她們上座,又吩咐媳婦上茶,把孩子抱過來。徐母一抱著小孩子就不撒手了,一個勁兒誇讚孩子漂亮像爸爸像媽媽,把小姨的笑容誇得有如春天的花千朵萬朵競相開放。喬夕顏有點無語,她瞅了孩子幾眼,剛滿月沒多久的孩子,小小一隻,臉上紅紅的,五官都擠在一起,跟猴子一樣,真的看不出像爸爸還是像媽媽。看她們那麽激動的樣子,喬夕顏覺著自己真的有點沒母性。

  大約都是有過孩子的女人,比較有共同話題,說說育兒經都能說幾個小時,倒也沒有太冷場,喬夕顏這個大大的門外漢睜著一雙眼睛聽著,也不用發表意見,徐母說話帶她幾句,她嗯嗯兩聲就算完事。

  中午快到吃飯的點,小姨家的媳婦席悅珊已經很自覺地起來去準備午飯。喬夕顏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剛準備問怎麽沒保姆,就聽徐母說:“你們家每天都媳婦做飯啊?”

  小姨得意地笑著:“媳婦孝順,說保姆還是比不得自家人。她做飯特別注重養生,我們老的有什麽毛病,能吃什麽不能吃什麽,她最清楚了。她坐月子那段兒,我做了一段時間飯,都不習慣呢!”

  “真是乖啊。”徐母“不經意”地流露出羨慕之意。

  “是挺乖的,這麽乖的媳婦真是福報啊,這回又給添了孫,真是一點遺憾都沒有了。”

  “呵呵,”徐母意味深長地笑了兩聲,“是啊,真是福報啊!”

  喬夕顏看她倆在這演雙簧有點看不下去,起身說:“媽媽,小姨,我去廚房幫弟妹。”

  說完就逃到廚房去了。

  這人比人,真的是會氣死人,徐家這弟妹真是把她比得體無完膚,說話輕聲細語,進退有度,還是家務能手,喬夕顏站在流理台旁邊看著她動作熟練地忙前忙後,真的覺得自己跟個廢物沒什麽兩樣。

  席悅珊一回頭髮現喬夕顏進來了,馬上眯眼微笑著說:“嫂子你出去等就好了,我很快的。”

  喬夕顏尷尬地說:“我還是給你打打下手吧,和長輩單獨待久了有點不自在。”

  席悅珊說:“其實長輩們也是我們這個年紀過來的,只要摸索到平衡點,其實很好相處的。”

  喬夕顏自嘲地笑了:“我這個人平衡感挺差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到平衡點。”

  “找到平衡點之前把老公把握好就行了。”

  席悅珊說完又忙去了,怕喬夕顏尷尬,席悅珊也分了些簡單的工作給她,兩個人各忙各的,有條不紊。

  真是個好相處的人啊,喬夕顏暗暗地想,這樣的女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大概都會喜歡吧。

  喬夕顏手上拿著一根洗完的蘿卜,尋思著她是不是也該學點傍身的手藝了?這要年老色衰的時候,怕是徐岩都得不要她了吧?
  一個小時不到,席悅珊已經做了一桌子的菜,喬夕顏一個一個地上菜,菜香勾得她直咽口水,菜一上完,她很自然地坐在了位置上,然後,一直在說話的小姨就突然不說話了。

  小姨離飯桌大概還有兩步的距離,席悅珊就站在她身後,兩人都一臉震驚地看著喬夕顏,看得她莫名其妙的。席悅珊最先反應過來,一直對她狂使眼色,她半天都沒反應過來,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一時也很尷尬。

  最後是已經上桌的徐母不鹹不淡地提醒她:“長輩還沒上桌,你倒是挺快的。”

  喬夕顏一下子從位置上跳了起來,尷尬地對小姨說:“小姨您坐,不好意思,我一下子傻了。”

  小姨也很虛偽地笑起來:“哪裡哪裡,都是一家人,哪有那麽多虛禮。”

  喬夕顏這麽一弄也不敢再輕舉妄動了,等著席悅珊給長輩添了飯盛了湯上座後她才上座,吃飯的時候也不敢多吭聲。她猜到今天的行程不會那麽簡單,這一吃飯才算完全暴露了出來。徐母大概是怕被徐岩詬病,讓小姨負責說教。

  從入座開始,小姨就有意無意地把話題往她身上帶。一會兒說她孩子沒保住多麽不注意,一會兒說她被人拍照多麽不小心,一會兒說她懷孕喝酒多麽沒分寸,反正就跟批鬥大會一樣,喬夕顏被貼著大字報,大家一起向她放箭。

  她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麽多鳥氣,別提多鬱悶。簡直食不下咽,她緊緊地抓著筷子,努力地控制自己不把筷子甩出去。

  喬夕顏一直忍一直忍,忍到飯快吃完的時候終於得了空可以去上個廁所,她憋屈得要命,一個人躲在廁所裡給徐岩打電話。

  電話嘟嘟嘟半天徐岩才接通,還不等徐岩說話,喬夕顏已經用帶了哭腔的聲音說:“徐岩,救命啊……”

  喬夕顏鮮少會遇到這種無助又很頭疼的狀況,婆婆真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產物,打不得罵不得,有點委屈還只能憋著。每每抱怨抱怨,就有一群“過來人”說:“一切都看徐岩的面子。”

  她努力看徐岩面子,最終發現徐岩面子也沒多大,至少不能讓她失去底線,她忍了又忍,最終只能打電話讓徐岩親自來解決。

  各人媽各人拉,他們徐家人喬夕顏是真的扛不住了。

  “喂……”喬夕顏發現電話那頭沒聲音,不由喂了好幾聲。

  半天徐岩才回了話,氣喘籲籲的,他說:“我馬上就到了。”

  “啊?”喬夕顏驚愕極了,連自己的目的都忘了,“我還沒說我在哪呢,你到哪兒啊?”

  徐岩詫異:“你不在小姨家裡?”

  “你怎麽知道?”

  “行了,等我五分鍾。別和我媽吵架。”

  “我沒吵,但我不知道我一會兒會不會吵。”

  “少貧,掛了。”

  早上出門徐岩就覺得有點怪怪的,也說不上哪裡怪,他學的專業和做的事業都和他爸爸的工作距離非常非常遠,昨天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爸爸找他,他當時也沒多想。

  開車出去,後視鏡中有輛車一閃而過,一開始也沒注意,後來他開遠了才突然意識到,那車是家裡的車。

  一下子反應過來,大約是媽媽要支開他。支開他能有什麽目的,不就為了他那不省心的媳婦嗎?
  很久以前徐岩還和陳漫在一起的時候,陳漫曾告訴他,男人是老婆和媽媽之間的雙面膠,要兩頭黏。多年後他真的結婚了,才發現雙面膠有可能兩頭黏,也有可能兩頭嫌。本來喬夕顏和媽媽相安無事挺好的,偏偏平生波瀾把問題尖銳化,巧的是問題又是因他而起。他對於喬夕顏和媽媽之間的關系也有點頭痛,說真的,他自己也沒想好到底該怎麽調和。他媽媽是女校畢業,又是教會學校,對生活中的很多事情都有很虔誠的信仰,喬夕顏偏偏是個大大咧咧死在細節上的人。他以前總想,時間還長著,相處久了總會發現彼此的優點,卻不想,時間久了,不僅會發現優點,更會暴露出缺點。

  總之,久而久之,她們的關系就變這樣了。他說什麽做什麽都裡外不是人。

  媽媽這一招調虎離山讓他有點措手不及,生活裡的三十六計還真是精彩紛呈。誰說女人沒手段呢?只是這手段都使在最親的人身上了,若女人把智慧都用在事業上,怕是這個世界就不會成為一個男權世界了。

  急急忙忙地趕去小姨家,軍工在城東,小姨家在城西,再加上這個城市不省事的交通,徐岩一上午的時間全耗在路上了,飯點都過了才到。天熱太陽大,他急得大汗淋漓的,快到門口的時候接到了喬夕顏的電話,他一時話都忘了說,就聽到電話那頭的喬夕顏哭哭啼啼的聲音。

  她說:“徐岩,救命啊!”

  原本還把事情想的很嚴峻的徐岩一下子就破了功被她逗笑了。這女人也算是一方奇葩,越是小得可以直接忽略的事,她越是上綱上線地說,反之,明明很大很棘手的事,她偏偏用最犯二的語氣,好像也沒那麽嚴重似的。

  說了幾句他就把電話掛了,把額上的汗擦掉,按響了門鈴。來開門的是他表弟妹席悅珊,他並不算太熟。兩人禮貌地點點頭。

  席悅珊一開門見是他來了,立刻綻出笑容:“操心嫂子啊?瞧你給急的。”

  徐岩“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別怕,長輩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說幾句少不了她一塊肉。”

  “長輩說她了?”徐岩聽話的重點有點偏。

  席悅珊掩嘴笑:“那也不叫說吧,我看她什麽都沒聽。”

  徐岩笑笑:“她就這樣,有點沒耐心,見不得別人說她,跟貓一樣,只能摸順毛。”

  “哥啊,聽弟妹一句,你要愛嫂子,這會兒站她身邊去。”席悅珊鬼機靈地摸了摸鼻子,故意欲言又止地說,“我瞅著她就挺迷茫的,先把她心抓住了,再好好教育吧。這女人啊,只要心在男人身上,別說扛一個小小的婆婆,天塌下來都能扛得住。”

  徐岩也是通透的人,席悅珊隨便一點他就懂了,感激地一笑:“讓弟妹見笑了,我們兩口子的事還得你來教。”

  “沒事沒事。”席悅珊擺擺手,“我會收學費的。”

  “隨時歡迎。”

  兩人穿過院子,走到門口。席悅珊推開門,徐母一看是徐岩來了,臉色一變,立即回頭找喬夕顏。喬夕顏剛極不情願地從廁所出來,一轉眼看到徐岩,原本耷拉的腦袋一下子抬了起來,瞪大了眼睛訝異地說:“這麽快?!”說完自知失言,立刻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這麽快……就把爸爸的事處理完了?”

  徐岩意味深長地笑著,看了徐母一眼,淡淡地說:“沒去爸爸那,原因我媽知道。”

  徐母臉色不太好看,眼神火一樣像要把喬夕顏點燃一樣,故意話中有話地說:“我就帶兒媳婦出來轉轉,看看,怎麽,有人別的沒學著,告狀挺有一手啊!”

  徐岩倒也不避攔,盡數收下,回了一句:“順便也帶兒子轉轉。”

  徐母瞪他一眼:“女人的聚會你一個男人跑來做什麽?丟不丟人?你公司不要了是不是?”

  徐岩指了指小姨手上抱著的孫子說:“他不是也是男人嗎?”

  “他幾歲你幾歲?能一起比嗎?”

  徐岩無辜地一笑:“您不是說我不管幾歲在您眼裡都是孩子嗎?”

  徐母被駁得話都說不出,瞪著徐岩,明明丟了大面子,卻也舍不得在旁人面前罵自家孩子。喬夕顏原本看到徐母這樣想偷偷笑一笑,可這會兒她就突然覺得笑不出來。隻覺“可憐天下父母心”還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徐母失了體面,也不願多留,氣鼓鼓拿了自己的包換了鞋要走,小姨過來留她,她說:“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老徐也回了,兒白養了老公不能不管。”

  小姨見她看上去也不像太生氣的樣子便放開了手,一手相送,一手在背後對徐岩打手勢,示意他跟上去。

  這樣的不歡而散是徐岩樂見的。至少是好過一群徐家人批鬥喬夕顏一個。喬夕顏這脾氣也挺不好惹的,真給她說煩了,要麽自傷,要麽傷他,哪一樣他都不想看到。

  媽媽出去了,他向小姨和席悅珊道別。隨後拉走了渾渾噩噩還呆著的喬夕顏。兩人跟在徐母身後大約五步的距離,徐岩牽著喬夕顏的手,像個怕小孩走失的父親。他微微低頭湊在她耳邊低聲說:“一會兒我和媽媽說話,你什麽都別說,知道嗎?”

  喬夕顏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其實她除了髒話,也無話可說。

  徐岩的車由司機開回家,徐岩親自開車載著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大的還生著悶氣,坐在後邊,偏著頭看著窗外,拒絕和他們說話。徐岩開車前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媽”,她理都沒理。

  小的吧,難得這麽乖巧,悶不吭聲地坐在副駕駛座上,拽著皮包,眉毛皺成一團。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徐岩開車前突然就笑了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笑,明明現在的氣氛是那麽僵,可他就偏偏笑了笑。

  他開車一貫專心,從不說話,他覺得這是對自己和對乘客負責的態度。徐母也是了解他這脾性,車開起來很久她才突然說:“今天真是面子裡子都丟光了。急匆匆趕過來,搞得我跟什麽惡婆婆似的。”

  她原本只是故意說給徐岩聽,不想徐岩一反常態,打破了習慣,回了一句:“既然沒什麽特殊意思,幹嘛故意支開我呢?媽媽。”徐岩故意將媽媽兩個字加重了語氣,仿佛是在提醒徐母她的身份。

  徐母冷哧:“我就帶她來看看別人家媳婦是什麽樣的,讓她學著點?怎麽著,我這做婆婆的教教兒媳婦都不行?”

  徐岩笑:“那別人家的兒媳婦是什麽樣的呢?”

  徐母冷嘲一聲,如數家珍地說:“你看看悅珊,真是能乾,家務樣樣會,做飯做得多好!”

  “喬夕顏指揮人做家務的時候也特別能乾。”

  徐母氣著了:“悅珊自己做投資,一年收入好幾百萬!”

  “喬夕顏輕輕松松一年就能花幾百萬。”

  “喬夕顏這樣你還得意是不是?她這樣我教教她有什麽不對?”

  徐岩抿唇,不氣不惱地一笑:“媽媽,我的老婆我自己會教,教不會我也能忍。”

  徐岩一句平心靜氣的話徹底把徐母激怒了。她聲音揚了幾度說道:“你這是和我劃清界限是吧?有了媳婦忘了娘?養兒子就這麽點意思?”徐岩既不會和徐母爭鋒相對,也不會完全地避讓,他還是那淡淡的口吻,“沒有娘哪來的我,沒有我哪來的媳婦?說起來還是娘最偉大。”諂媚的話也說得極其認真,就是這回徐母是真的傷了心,也沒被感動到。

  “不敢不敢,我現在在你徐岩面前哪敢自居偉大啊!你都公開反抗我幾回了。我也是沒臉沒皮的,做長輩的,腆著臉和小輩示好,還落不到好。”徐母說著說著,大約是言語傷情,眼眶也紅了。

  這樣的徐母喬夕顏是沒看過的,印象中徐母就是嚴厲矜貴高高在上的,這會兒突然這麽接地氣兒,她的感覺也挺複雜的。

  徐母一貫要面子,這麽多年徐岩就沒見過她掉眼淚,更別說在喬夕顏面前了。想來也是真的傷心了,徐岩一時心裡也有點難受,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媽媽,是我說話沒分寸。”

  徐母擺擺手:“行了行了,你送我回家吧!”

  “……”

  回家一路喬夕顏都有點內疚,她有點後悔自己那個電話。如果不是她做事沒分寸,讓人詬病,徐母也不會找這些彎彎道道教訓她,想想要她和徐母換換,怕是會比徐母說得更凶。

  哎,道理總是事後才懂。人怎麽就這麽馬後炮呢?喬夕顏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

  “別拍了,本來就夠傻了!”徐岩揶揄她。

  喬夕顏無力和他辯論:“對不起,這下把媽媽徹底得罪了。”

  “別太擔心了,母子哪有隔夜仇啊,明天我回來哄哄她。”

  喬夕顏滿面愁雲:“婆媳之間可仇大著呢!媽媽該不會一輩子都這麽討厭我吧?”

  “我媽是這麽沒度量的人嗎?”徐岩摸了摸她的頭,“你想想啊,你把她這麽優秀的兒子勾走了,她可不就難受嗎?給她點時間吧,她自己會想通的。”

  喬夕顏撇了撇嘴說:“你在她面前那麽說,她肯定以為我在你面前挑是非了。”

  徐岩笑笑:“說你傻還真傻,我為著你是為什麽?我這是表明我的態度,不然以後這種事還多呢,你這麽二,說不準就嚇跑了。”

  喬夕顏轉念一想,也挺有道理的。與其老是有矛盾,倒不如一次說開了好。她咬著嘴唇複雜地看著徐岩說:“徐岩,我怎麽突然覺得你人這麽好啊?”

  徐岩嗤鼻:“我人一直好,是某些人不知道珍惜。”

  喬夕顏立刻反駁:“哪兒啊!我對待老公的態度就像對待黨!”

  徐岩鄙夷地白她一眼,幽幽地說:“是嗎?據我所知你不求上進連入黨申請書都沒有寫過。”

  喬夕顏懊惱自己瞎比喻挖坑自己跳,可憐巴巴地抬頭問他:“徐岩,那我現在寫還來得及嗎?”

  在和陳漫分手後空窗的兩年,徐岩作為“單身鑽石王老五”被親戚朋友拿出去到處推銷,什麽都不需要說,便已經有很多女孩拋來橄欖枝,光是選一選都讓家裡人頭痛。每每有人問徐岩對另一半的要求,他總是說不上來。

  他絞盡腦汁想很久,最後很書面化地回答:“想找個簡單的女人過下半生。”

  “簡單”這個詞看著挺平常,其實范疇很大,生活圈子簡單成長經歷簡單也能叫簡單,但這不影響人家長一顆玲瓏心,相反的,一個女孩成長和生活的環境很複雜,但這不妨礙她的頭腦一如既往的簡單,這也叫簡單。

  遇到喬夕顏之前,他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樣的,可是神奇的是,遇到喬夕顏之後,好像注定的一樣,冥冥之中有個聲音告訴他,就是這樣的,就是她了。

  當然,這些話他說了喬夕顏也不會懂,更不會信,因為他自己都無法解釋這是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杯子,不管被包裝得多麽華麗,最終只是為了裝一杯溫熱適中的水,僅此而已。

  清早起床,徐岩獨自開車回家。媽媽昨天氣成那樣,他也挺不放心的。回到家,保姆給開的門,一見是他,看了看屋裡,給他使了使眼色,他心領神會地進了廚房。媽媽正在給爸爸準備早飯,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見是徐岩,立刻沒了好臉色。

  “媽媽,”徐岩笑著說,“兒子回來賠禮道歉了。”

  媽媽也沒回頭,不冷不熱地回一句:“不敢。”

  徐岩踢到鐵板也沒後退,繼續姿態諂媚:“俗話不是說了嗎,母子沒有隔夜仇,我想想一夜過去了,趕緊來負荊請罪,希望能罰的輕點。”

  媽媽冷冷一笑,揶揄道:“有媳婦的人了,還要娘幹嘛?”

  “沒有娘哪來的我,怎麽能不要呢!要來好好孝敬好好疼的!”

  做媽的總是能無底線地包容孩子,徐岩不過三言兩語,媽媽臉色已經眼見著緩了些,她把滾燙的粥放在盤子裡遞給徐岩:“端出去給你爸。”

  “是!”徐岩趕緊端了出去。

  一家人平和地坐在一起吃早餐,真是久違的情景。徐岩察言觀色,見氣氛還算好,也就放下心來。和爸媽說了些小事,避重就輕地說了一點喬夕顏的事,都往好了說。爸媽就安靜地聽著,最後是爸爸先開了口:“我明白你的意思,叫喬夕顏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周回來吃飯吧!”

  “老徐!”媽媽立刻放了筷子。

  “行了,這事就這麽辦吧,你個做婆婆的,寬容點吧!”

  “我怎麽不寬容了?”

  “那就讓她和以前一樣啊!”

  “我……”徐母被說得啞口無言,瞪了老小兩眼,氣呼呼地喝粥去了,也就算默認了爸爸的處理方式。

  爸爸見徐媽不再反對,語重心長地和徐岩說:“這媳婦是我做主給你找的,你喜歡她我也挺高興的,但這次的事鬧得不光彩,希望沒有下次。”

  “知道了,她會改的。”徐岩信誓旦旦地說。心裡開心壞了。

  自事情平息下去,喬夕顏算是透徹地理解了什麽叫“夾著尾巴做人”,每周按時間回家,徐母雖沒有以前那麽熱情,但也沒刻意刁難,徐父偶爾找她下下棋,舉棋之間還會隱晦地教她一些做人的道理。生活慢慢地回到了以前的軌道,她挺知道珍惜的,也不敢再瞎折騰了。

  三伏天裡工作忙碌總會讓人覺得格外的累,一連上班一周,周五的晚上,喬夕顏軟趴趴地躺在冷氣充足的房裡,半夢半醒的,好像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過了一會兒又聽見徐岩過來接電話的聲音。“……喬夕顏這會兒在睡覺,有什麽事我可以幫忙轉達。”

  喬夕顏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我醒了,給我接吧。”

  徐岩見她醒了把電話遞給了她。喬夕顏低頭一看,是顧衍生。

  “臭女人!你真是會睡啊!!!”

  顧衍生劈頭蓋臉一聲罵可把喬夕顏罵懵了:“又怎麽了?我的祖宗?”

  “祖宗個屁啊!你連祖宗生日都不記得!!!我等你電話等幾天了!!”

  喬夕顏剛醒還有點雲裡霧裡,算算時間,好像真是顧衍生生日了。趕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幾天上班都上傻了。你想要什麽,我送你!”

  “這!不!是!重!點!好!嗎!!”顧衍生抓狂道,“重點是你不記得我生日!!”

  “對不起……”

  “好在我大人有大量,原諒你了,我看中的那個包包就當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喬夕顏立刻回想起上上周和她去逛街她瞅中沒下手的包,那價錢真是相當的“將功贖罪”。喬夕顏哭笑不得地說:“你就是知道我最近剛賣出影視版權,故意來趁火打劫吧!”

  “怎麽?不願意?”

  “不敢。”

  顧衍生咯咯直笑,又道:“明天晚上在老地方有聚會,我們女人的聚會,不要帶男人!”

  “知道了。”

  喬夕顏電話一掛,立刻整個人餓狼撲食地撲到徐岩身上,用特別哭天喊地的口氣說:“徐老板!我被人打劫了!”

  徐岩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主動弄得莫名其妙的:“怎麽了?”

  “支援點錢給我吧!”喬夕顏還在心疼著即將花出去的錢。

  徐岩算是有點明白了,眯著眼笑說:“你有什麽特殊貢獻我要支援錢給你呢?”

  喬夕顏豁出去不要臉,把衣服一拉,露了一邊肩膀,用特別魅惑的聲音說:“我可以肉償。”

  徐岩看了兩眼。順勢把她往床裡一壓,特別淡定地說:“成交!”

  看著陷入火急火燎無限猴急的徐岩,喬夕顏忍不住問:“你怎麽這麽經不起撩啊?”

  徐岩親了親她的額頭,回答:“女人結婚是為了下半生的幸福,男人結婚是為了下半身的幸福。懂嗎?”

  “……”好吧,喬夕顏懂了。

  喬夕顏盛裝打扮到了她們一貫聚會的會所。手上拎著要送給顧衍生的手袋。看了一眼進進出出的俊男美女,喬夕顏歎了口氣,回頭對送她來的徐岩說:“你回去吧。”

  徐岩點頭,淡定自若地說:“嗯,我回去獨守空床了。”說的不無幽怨。

  喬夕顏無語:“顧衍生生日好吧!好啦好啦,我會早點回去的。”

  “結束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徐岩說完又補了一槍,“一個人睡真的很冷的……”

  “……”看著徐岩的車消失在路河中,喬夕顏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剛才的對話很詭異,這大熱天的有什麽冷的啊……

  喬夕顏到的時間剛剛好,人都差不多齊了,一見她來,七手八腳地把她往沙發裡按。各個叫囂著讓她喝酒,最後是顧衍生給她攔了,顧衍生知道她在備孕,也沒怎麽為難。

  其實女人到了一定年齡,也就不想過什麽勞什子生日,她們這一行人,從十八歲開始,每年生日都插十八的蠟燭,誰要去追究真實,殺無赦!都是些拖家帶口的,不知道是不是平常在家裡太壓抑了,找了機會就拚命瘋,看著身邊瘋魔亂舞無形無狀的女人們,喬夕顏汗顏極了。

  會所的午夜場總是節目豐富,舞台上有助興的歌舞,她們坐的是VIP包廂,三面圍住,只有面向舞台的那一邊開放。顧衍生坐在喬夕顏身邊,一直笑得陰森森的,直把喬夕顏笑得發毛。她詫異地問:“祖宗,你笑什麽呢?怪模怪樣的!”

  顧衍生眯著眼還是在笑,從舞者們換位錯位的縫隙中指著對面說:“看看,巧不巧?又有熟人!”

  “誰啊!”喬夕顏順著顧衍生手指看過去,不遠不近,還真看到了熟人。不巧的是,熟人也正在看她,兩人四目相投,視線在空氣中交接,劈裡啪啦的,很是危險,最後是喬夕顏警覺地抽回視線,尷尬地說:“其實也不是很熟的。”

  顧衍生故意笑得很內涵,點頭說:“嗯,不熟,只是追過你而已。”

  “行了行了,都多少年前的事了!”

  “少轉移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為你一擲千金的事!”

  “什麽玩意兒啊!什麽一擲千金啊!”

  “為你投資電影公司啊!”顧衍生雙手合十,“真感人啊!”

  顧衍生也不是省油燈,立刻反駁:“這算什麽感人啊!以前那誰在我們學校,一整棟寢室樓的燈拚個愛心形狀隻為追你,那才叫浪漫啊!”

  “……”顧衍生白她一眼:“有時候真想撕爛你這張嘴。”

  喬夕顏抿唇一笑:“彼此彼此。”

  “……”

  聚會上照例的一輪酒過,大家開始尋思著遊戲,商量來商量去,最後選了個最老土的——真心話大冒險。

  都是些已婚人士,不管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尺度都非常大,大到連喬夕顏這種流氓都瞠目結舌。怪不得別人說,女人隻分兩種,假裝正經和假裝不正經。

  幾輪過去,在閨蜜之一真心話把她老公床事的習慣和時間說了個遍後,整個氣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烈,在群情激奮中,下一輪到來了,然後喬夕顏很不幸的被選中,眾人因為她不喝酒,不準真心話,強迫她大冒險。

  指定的重任正好落到顧衍生身上,喬夕顏有點預感不祥,一直對她使眼色,然後顧衍生非常領悟地說:“這樣吧!”她把喬夕顏面前喝了一半的果汁拿起來說,“把這個送到對面那位穿白襯衫的男士吧。記住,一定要和他說,這是喝過的!”

  喬夕顏猜到她不會放過她,卻是怎麽都沒想到會這麽賤。她恨恨地拿起果汁,直接從舞台穿到對面,氣勢洶洶地將果汁杯砸在夏顯文桌上,大聲說:“這是我喝過的!送給你了!”

  還不等夏顯文回答,又氣勢洶洶地回來。那英雄歸來的樣子,讓一幫女人都為她喝彩,尤其顧衍生,起哄得那叫一個歡!

  喬夕顏剛坐下,屁股還沒坐熱,下一輪又開始了,拿起底牌,喬夕顏不禁說了一句髒話,又到她了!

  顧衍生湊過來一看,整個人已經笑得前仰後合。她不停地拍手,完全幸災樂禍的樣子。她拍了拍腦袋,賊兮兮地說:“這樣吧!我們也就不為難你了!你去把那杯果汁要回來,就算你完成任務。”

  顧衍生話音一落,眾人已經笑開。喬夕顏氣得咬牙切齒。一群損到家的女人,這些個都不明就裡不知道夏顯文和喬夕顏的淵源,已經笑成這樣,何談知曉一切的顧衍生,她算是已經笑到找不著北了!

  喬夕顏攥了攥拳頭,咬著牙又氣勢洶洶地從舞台穿過去,她也不想說什麽了,直接瞄準目標,手剛要靠近果汁,已經有一隻手眼疾手快地將果汁拿走了。

  夏顯文微微抿著唇,似笑非笑地說:“不是說送我了嗎?”

  喬夕顏翻了個白眼:“我現在要拿回去。”

  夏顯文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送出去的東西,哪有那麽容易拿回去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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