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雁愁古道行軍路

  雁愁古道確實是如同這裡的地方官員說的一樣，不過好再狄青麾下的士兵都是輕裝便行，行走起來的速度非常快！
  按照這向導所言，最多三日時間，便可以達到建陽城，平日裡的商賈走的話，攜帶的東西太多，最快的也是五天時間才能達到建陽城。

  聞得此言，狄青便詢問道：“若是加快速度的話，可否爭取在兩日時間到達？”

  “這個……”向導是一個中年獵戶，面色黝黑，穿著動物皮毛製作而成的厚實棉衣。

  “直言無妨！”看到這獵戶說話似乎有些畏懼，狄青隨手從衣袖中取出一把銅錢，拍到了這獵戶手中！

  獵戶捏緊了手裡的這把銅錢，嘿嘿笑了笑：“並非是小人不肯說，只是這辦法有些行不通！”

  “哦？暫且說說看！”狄青好奇起來。

  “小人家時代都在這雁愁古道外邊居住，因為這雁愁古代來往的人很少，所以山中獵物頗多，每一次打到了一些或者的幼虎，就需要急著趕路回去。

  因為這城中有達官貴人喜歡飼養猛獸找樂子，這就需要我們走的速度非常快，不然的話會被母老虎尋著味道找到，這可就危險了。

  所以小人們總結出來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睡一個時辰，剩下的是十一個時辰全部用來趕路，這樣的話，都不用三四天時間，只需要兩天半的時間，就可以把這兩百裡上路走完！”

  “可當真？”狄青眼睛發亮。

  獵戶道：“將軍給了小人不少財物，有道是那人錢財，與人謀事，豈敢不忠心謀劃，這是小人自身經歷過的事情，不然的話，也不敢拿出來和將軍說啊！”

  “你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狄青激動的一張馬臉通紅，轉身看了看，就爬到了一塊石頭上，站穩了身子，大聲喊道：
  “傳令兵何在？”

  這一聲大吼之下，山林間回蕩著狄青粗狂的聲音。

  一根根令旗頓時要動了起來。

  狄青便高聲道：“傳令下去，全軍上下從即刻起，每天趕路是一個時辰，睡覺一個時辰，若是能在秦軍之前趕到建陽城，本將做主，每人賞賜十兩銀子（明朝時候，銀子才作為主要的貨幣流通，這裡演義了一下），官升一級！”

  “吼——”

  遠處的士兵聽不到狄青的聲音，但是距離狄青不遠的士兵，自然是講這些話，一字不落的全部都挺進了耳朵。

  前半句話剛剛講出來，就有不少的士兵面露抵觸的神色，但是後半句話一說出來，狄青很清晰的聽到了自己身邊這些士兵粗重的呼吸聲！
  官升一級！
  白銀十兩！

  還有比這個更好的嗎？
  別說每天還給一個時辰休息，就算是全天候的趕路，只怕都不會有人提意見。

  “將軍，可夠十二個時辰都趕路，我等不用休息！”狄青的話剛剛落下，就有武夫裝著膽子，拱手請問道。

  狄青暗中給這問話的武夫點了一個讚，自己要的就是這種人帶頭！

  當下，狄青又清了清嗓子，將聲音提高了三四分：“有道是士氣可用，既然我狄青軍中有人提出建議，那本將自然不能不允諾，願意十二個時辰趕路的人，則走到前頭去，不願意十二個時辰趕路的人，則讓開一條道路來！”

  “十二個時辰趕路的人，每人賞賜銀子二十兩，官升兩級！”

  此言一出，整個軍團都沸騰了起來，且不是每一個人二十兩銀子的賞賜，單單說這官升兩級，就不知道要在戰場上邊流多少血，才可以官升兩級。

  眼下只不過是累一點而已，兩天不睡覺而已，這有什麽？
  咬咬牙就過去了！
  一時間，人頭攢動，軍隊竟然都變得有些混亂了起來。

  冉閔差人頓時間統計了一下，兩萬人之中，有五千余人站了出來，願意日夜不停的趕路。

  冉閔挑選出自己軍中的部將，留下來統帥剩下的一萬五千人，自己則領著這五千人走在最前邊。

  時間就是生命！

  這句話用在這裡實在是最合適不過了。

  ……

  沛城中，扶蘇看著擺放在自己面前的戰報，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

  “自己的對手是韓信！傳說中的兵仙神帥！”

  八百裡加急的文書在群臣手中傳閱。

  虞子期第一個站出來請戰：“陛下，末將請為先鋒。”

  “好！”扶蘇頷首道：“將軍驍勇可嘉，實乃是我大秦之福也。然而作戰並非只是依靠勇武，需要輔之於謀略！”

  扶蘇的話剛剛落下，諸葛亮便出列拱手道：“陛下，這韓信當年在劉備和呂布兩人的決戰中，以寡勝多，聲東擊西轉戰上千裡，悄無聲息之間拿下壽春城，是乃是一個有謀略的人，不可小覷之。”

  “孔明可有何良策？”扶蘇道，現在對上傳說中的兵仙神帥，扶蘇也想看看諸葛亮和韓信兩人，究竟誰更加厲害。

  這兩者在華夏的史書上，都是屬於神乎其神的人。

  諸葛亮道：“韓信此來，統帥八萬之眾，我朝兵力雖多，但是楊延昭將軍駐守東海郡，李廣將軍駐守魯國古長城、羅成將軍駐守曲阜城，剩下的鄧艾將軍分兵鎮守漢庭，最後能調動的大軍也就只有馬超軍，再加上陛下從京城那邊帶過來的禁軍。

  故而是我朝這邊可以動用的兵力最多也就有五萬余人，韓信此人狡詐無比，他知曉我軍中猛將眾多，若是正面決戰，天底下少又能與我軍猛將匹敵的，故而臣推測，韓信必定會依據睢陽城，將我軍阻擋在城池外邊，至於如何破城，那只有到了睢陽方才能知曉了。”

  扶蘇微微頷首：“極好，那依照孔明看，漢庭這便是要留下大將坐鎮？”

  “這個麽……”諸葛亮思量片刻時間，而後道：“不用，鄧艾將軍有治軍野戰的本事，鎮東軍三萬余人，分布在漢地鎮守，便已經足夠了，陛下大可以激昂鄧艾將軍、馮勝、常遇春兩位將軍征調起來一同前往睢陽，定要一摧枯拉朽之勢力，攻破睢陽城，斬殺韓信小兒！”

  扶蘇微微頷首，鄧艾的四維還是非常不錯的，要是就丟在這裡鎮守漢地的話，那就實在是太屈才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傳召三軍，兩日後大軍出發，兵鋒直指睢陽城！”

  “喏！”

  群臣跪退。

  ……

  狄青看著天空中淅淅瀝瀝的小雨，沒有也緊緊的皺了起來，軍中的將士穿著的都是皮甲，身上除了一件蓑衣以外，別的什麽都沒有。

  眼下，秦人不是最大的敵人，最大的敵人變成了寒冷的天氣。

  寒冬開戰，本身就是最造孽的事情，精壯的士兵滿懷著一腔熱血，還沒有到戰場上邊，就已經被凍死在趕赴戰場的路上。

  “將軍，又發現了兩個凍死的士兵！”部將黑著臉稟告。

  狄青的心臟仿佛是被捏了一下一般，他站在一邊的石壁下頭，看著悶頭行軍的士兵，約莫過了三四個呼吸的時間，這才問道：“確認了嗎？摸過胸口是不是沒有心跳了？”

  “已經確認過了！”部將問道：“是不是放在路上，等著後邊的兄弟們上來收屍？”

  “這山裡豺狼虎豹比較多，留下幾個人看著，免得死無全屍！”狄青道，面色很不好看。

  部將聞言，不敢再說什麽，這五千人做出決定跟上來的時候，估計就已經想到會如此了。

  只是死亡到來的時候，沒有人可以平靜的面對！

  狄青縮到了石壁地下，這裡邊很乾燥，不會被雨水淋到，脫下蓑衣以後，狄青從內甲裡邊取出來一個本子，對著部將送過來的軍牌，把被凍死的士兵名字寫了上去。

  然後一聲不響的把這本子收了起來，披上蓑衣，加入到了行軍中……

  黑夜漫漫無聲，獵戶也被凍得嘴唇發紫，渾身上下都一個不停。

  狄青把烈酒給獵戶慣了幾口，獵戶這才感覺自己的身體有屬於自己，沒有被寒冷奪走。

  “將軍，這樣走下去真的不行，我們找一個地方避一避吧。”獵戶開始認慫，再這樣下去，自己真的可能像那些士兵一樣，走著走著，一頭栽倒在地上，就斷氣了。

  “酬金加三倍！”狄青沒有廢話，直接開除了這向導無法拒接的條件。

  向導聽到以後，張了張嘴，咬咬牙，隻覺得咽喉發甜，沒有停留，繼續走了下去。

  第二天的陽光終於到來，領了一夜雨的蔡軍士兵隻覺得像是見到了天堂的曙光一樣。

  五千大軍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所有人在走動的時候，都把臉仰面迎著太陽光。

  冬天的太陽光芒溫度雖然很低，但是陽光照在人的身上，卻能給人一種心理上的溫暖。

  有時候，人的意識會欺騙人的身體。

  狄青雖然在太陽下，但是臉色卻沒有多好，就在剛剛，部將又來稟告，昨天夜裡又凍死了二十個人！

  足足二十條鮮活的生命！

  這是一個亂世，人的命本來就不值錢，說得低賤一點，人如草芥，人如豬狗！
  可是狄青聽到以後，卻還是感到一陣心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