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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差之微毫的世界》第14章 用時光陪伴著你(5)
  第14章 用時光陪伴著你(5)
  因為他出差在外,休息室的門窗緊閉著,已經好幾天沒有開窗透氣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陳腐的味道,帶著一股滯悶,一絲沉鬱。

  屋裡沒開燈,只有陽光透過僅有的朝南的窗戶灑下來,淡淡的金色,耀眼灼目。

  他背脊挺直,靜默地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聞歌。

  似乎是想把這些天受的委屈、積壓的恐懼都發泄出來,那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是委屈的、傷心的、失望的。

  倒是真的害怕了。

  其實,聞歌不去學校的第一天,他就知道了——班主任打來電話詢問情況——可那時,他沒想到老爺子會遷怒於她,隻以為她是傷心過度沒去學校,便縱容著替她請了個長假。

  直到溫敬和蔣君瑜喪禮的前一天,溫景梵打電話問他:“你什麽時候回來?”

  他剛從談判桌上下來,對方聰明狡猾,這一場拉鋸戰持續了很久,他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疲倦地揉著眉心。

  然後就聽見溫景梵冷而靜地說道:“老爺子已經解除大哥和聞歌的撫養關系了,打算喪禮結束就把她送走。你還這樣無動於衷嗎?”

  溫景梵一直以為他是知情的,所以沒和他聯系,直到打了這通電話才知道他一直蒙在鼓裡。

  幸好,溫少遠本就沒打算錯過溫敬和蔣君瑜的喪禮,機票前幾天就訂好了,怕飛機延誤,還特意提前了。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一直想的是,她會不會一個人偷偷地哭?或者覺得委屈了,躲在房間裡不出來?
  想著想著,他又突然懊惱起來。溫景梵說的那些事情,早就發生了。他記得自己交代過,如果發生了事情可以直接給他打電話,可是他翻遍了那幾天的通話記錄,並沒有她打來的,一個也沒有。

  這種懊惱積得久了,就凝成了心結。

  下了飛機連去盛遠交代一番的工夫也沒有,他直接趕回了溫家。

  他到家的時候,天還未亮,聞歌正埋在被子裡睡著,呼吸輕淺平穩,只是眉心皺起,並不安穩的模樣。

  他在她床邊坐了片刻,看著她囈語般動了動唇,不甚舒服地換了好幾個姿勢,最後,還是他輕托了一下她的後頸,她這才抱著被子沉沉地睡去。

  這次親自送她去S市,溫少遠知道她是真心地接受了溫家,也正在為融入這個大集體而努力,對溫敬是真心尊重敬愛,對蔣君瑜亦是如此。

  明明在這種感情中跌落又重傷,但只要別人給了一點情義,便又能珍而重之地將一點一滴妥帖地放進心裡。

  她倔強又脆弱,這是溫少遠第一次見到她時便知道的,所以才會憐惜她,才會忍不住伸出手去拉住她,想把她帶離那樣的地方,帶到自己的身邊來。

  他一直僵硬地放在膝蓋上的手松開又握緊,握緊又松開,如此反覆了幾次後,終於抬起,落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

  “行了!”他聲音沙啞,幾乎破音,“不要哭了。”

  哭泣中的人哭聲明顯低了些,埋在他懷裡的腦袋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溫少遠幾天沒睡好,頭疼欲裂,被她哭得心煩意亂,忍不住皺起眉頭:“我不會不要你。”

  聞歌的哭聲又小了些。

  他有些好笑地睨了眼開始“裝腔作勢”的人,手指繞過去,抬起她的下巴看了眼——臉已經哭花了,眼睛紅腫得像核桃,鼻子也紅紅的,真是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這麽看了一會兒,他又輕拍了幾下她的腦袋,溫柔地說道:“你放心,這輩子,我都不會不管你。”

  不管是因為承諾溫敬要照顧她,還是因為他自己,在她長大以前,他都不會對她放任不管。

  聞歌的哭聲立刻一止,抱著他的腰,愣愣地抬頭看著他:“那我以後是要叫小叔‘爸爸’了?”她已經自動理解溫少遠這話的意思是要收養她做女兒。

  溫少遠撲哧一笑,輕輕推開她:“坐好。”然後,微一傾身把紙巾盒放進她的手裡,又低頭看了眼自己被她哭花的衣服,無奈地歎了口氣,擰眉看了她一眼,乾脆把衣服一脫,丟在了一邊:“真是髒死了。”

  他隻穿了一件衣服,這一脫,頓時露出了精壯的上身。

  聞歌一怔,連忙低下頭去,抽了紙巾擦臉。擦著擦著又想哭,於是,她可憐巴巴地看了一眼溫少遠,又默默地揪著紙巾。

  “我不具備收養你的條件,我太年輕,還是未婚。”他思考了一下,許久才補充道:“這些天先住在這裡吧,明天回學校上學。你的事情,我會安排好。”

  話落,他站起身,撈起那件被聞歌蹭了眼淚、鼻涕的衣服丟進洗衣簍裡,又繞去廚房燒了壺水,這才去臥室穿了件白襯衫。

  等換好衣服,他突然想起來,原本他是打算興師問罪的吧?
  溫少遠在臥室站了片刻,再出去時,看見聞歌趴在沙發扶手上,安安靜靜的。

  他倒了杯水過去,走近了才發現她懷裡還抱著紙巾盒,頭枕著沙發扶手,已經沉沉地睡著了。

  他揚了揚唇,無聲地笑了笑。

  直到此刻,他才感到一絲慶幸——一切,都還來得及。

  他抱起聞歌,放到臥室唯一的一張床上。

  原本這裡是他的個人休息室,便隻放了一張床,這會兒想休息,卻尷尬地沒有地方睡。

  溫少遠瞄了眼寬敞的房間,捏了捏泛疼的眉心,想著要不要再加張小床,或者加個大點的沙發。

  聞歌這一覺睡得很沉,像是陷入了一個不斷轉動的旋渦,等醒來時,看著周圍的黑暗,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屋內拉上了窗簾,深色的,層層疊疊,根本看不清外面的天色。

  睜著眼睛瞧了片刻,聞歌這才勉強看清眼前有些陌生的環境。

  又過了片刻,意識回籠,她這才想起,自己正身在溫少遠盛遠酒店的休息室裡。

  昨晚在溫家的玄關那裡坐了一晚上,現在睡了一覺,什麽後遺症都來了,背脊和脖頸有些酸疼,她想伸手按按,剛一動,手背便一痛。

  她低頭看去,手背上正插著輸液管,她剛才那麽大力地一扯,針頭似乎被扯動了,也不知道血液有沒有倒流。

  聞歌嘶了一聲,不敢瞎動了,乖乖地把手放回去,直到手背又傳來藥水注入靜脈的冰涼感,這才松了一口氣,老老實實地躺在床上吊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聞歌又要睡著時,門鎖彈開的聲音清晰地響起。

  休息室的門關著,聞歌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只是下意識地輕輕喚了一聲:“小叔。”

  腳步聲由遠及近,休息室的門被打開,外面的燈光立刻湧了進來,溫少遠的身影出現在了聞歌眼中。

  溫少遠打開了休息室的燈:“你手邊就有開關。”

  聞歌轉頭看了眼,點點頭,同時看見了擺在床頭的鬧鍾,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聞歌不禁怎舌:“我睡了那麽久?”

  “睡了一天。”溫少遠走到床邊,認真地看了眼吊瓶,兩個吊瓶都已經掛完了,他順勢坐在床邊,按住她的手,利落地拔下針頭,按住針眼,“你發燒了。”

  聞歌抿了抿唇,並不意外。

  溫少遠抬眸睨了她一眼,聲音低沉,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讚同:“知不知道自己做了多蠢的事情?”

  聞歌遲疑了一下,點點頭,神思卻有些恍惚。

  剛才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她想了很多,從溫敬和蔣君瑜的喪禮一直想到她睡著前,腦海裡回蕩最多的就是他今早對她說的那兩句話。

  哭得肝腸寸斷時,他的那些話隻讓她松了一口氣,現在回想起來,整顆心似乎都陷入了他這樣的溫柔裡。

  聞歌一向很有自知之明。

  溫敬和蔣君瑜領養她,是基於她父母與他們是戰友的基礎上,而她對於溫少遠而言,只是個非親非故、在他家借住了幾天、橫插進他生命裡的人。他不討厭她的突然加入已經是她的萬幸,實在不敢奢望他對自己青眼有加。

  那幾次救她於水火之中,她已經很感激了,他沒必要為了她這個實實在在的外人和老爺子翻臉,更沒必要允諾她不會不管她,他從不欠她的。

  無論是哪種原因,她都知道,一旦開始,這輩子,她都將欠著他,還不清了。

  隔日上午,溫少遠先帶聞歌去醫院吊水。

  這是一家私立醫院,院長很年輕,看上去和溫少遠差不多的年紀,正坐在辦公桌後寫病歷,抬頭看見他們兩個人走進來,很熟稔地指了指一旁待客的沙發:“坐一會兒。”

  等手上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放下筆,走過來例行檢查了一下,抬眸打量聞歌時,順口問了一句:“感覺好點了沒有?”

  聞歌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茫然地轉頭看了眼溫少遠。

  “她早上說退燒了,我怕會反覆,還是帶過來了。”溫少遠指了指聞歌面前這位穿著白大褂卻沒有一絲醫生儒雅氣質的男人,介紹道:“林醫生,你叫叔叔就行。”

  林醫生嘖了一聲,有些不滿:“我正值青年,叫哥哥。”

  溫少遠卻是嗤的一聲冷笑,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輕敲了幾下,發出輕輕的嗒嗒聲,吸引林醫生看過來。

  “叫你哥哥,那你跟我差一個輩分,你樂意的話,我沒意見。”溫少遠的聲音溫潤,含著笑意。

  兩個人的交情似乎很不錯。

  林醫生隻怔了一下,便搖搖頭,無奈地歎口氣,出去拿吊瓶了。

  “他就是昨天給你看病的醫生,你睡著了不知道。”溫少遠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目光投向窗外的銀杏樹。

  十月金秋,銀杏樹的樹葉依然蔥翠,枝乾粗壯,枝丫錯落地伸展著,陽光正從枝葉的縫隙間灑進來,一室溫暖。

  沙發很軟,聞歌吊了一會兒水,困意襲來——昨天睡了整個白天,晚上幾乎睜眼到天亮,現在難免會覺得疲倦——她往後縮了縮,閉上了眼。

  正迷迷糊糊時,她突然聽見溫少遠和林醫生壓低的交談聲,朦朦朧朧的,聽不真切,最後才隱約聽見幾句:“我這邊沒有合適的。哪有你這種要求的,讓人家領養又寄養在你這裡……十八歲成年還要解除關系……聞歌很快就十五歲了,這條件很難滿足啊。”

  溫少遠的聲音輕透又溫潤:“不寄養在我這裡,我不放心。”

  一陣沉默後,林醫生突然咦了一聲:“我倒是想起一個人。”

  “什麽?”溫少遠聲音含糊地應了一聲,似乎還說了句什麽,聞歌還來不及仔細分辨,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等再醒來時,窗外陽光刺眼,聞歌被曬得有些熱,抬手想擋,手剛一動,就被溫少遠壓住,按回了扶手上:“這隻手別動。”

  因為吊水的關系,她的手涼涼的,而他的掌心溫熱,覆上來時就像個小太陽,溫暖而乾燥。只是這樣的觸碰,在他壓下她的手後,便抽離了。

  聞歌蜷了蜷手指,若無其事地問他:“小叔,那我下午去學校嗎?”

  溫少遠眯了一下眼睛,思忖了一會兒,才道:“去吧。”

  從醫院出來後,吃過午飯,溫少遠送聞歌去學校。

  在路上耽擱了一會兒,等到學校時,已是午休時間。

  正午的陽光明亮又熾烈,校園裡安安靜靜的,鴉雀無聲。

  溫少遠送聞歌到班級門口,恰巧遇見在教室門口巡視紀律情況的班主任。

  離開學校這麽多天,聞歌再次見到這位老師時,心裡還有一絲別扭。

  她看了一眼溫少遠,對上他低頭落下來的目光後,才低聲叫了一聲:“老師好。”

  班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進去。

  聞歌卻僵著身子沒動。

  她抬頭看了眼溫少遠,還未開口,溫少遠便讀懂了她的心思,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說道:“放學了我會來接你。”

  聞歌這才眯著眼笑起來,拎過自己的書包走進教室。

  經歷了那麽多事,聞歌再次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時,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那緊張的學習氛圍,那熱鬧的校園氣氛,甚至孤單一人的感覺,都讓她分外懷念。

  唯一令她頭疼的,是向來冷淡、對她視若無睹的同桌,突然變得熱情起來。

  她這麽久沒來學校,落下了很多課,她剛想去借課堂筆記,白君奕就從抽屜裡拿出自己的課本遞了過來:“喏,用我的好了。怕你看不懂,我的字寫得還挺工整的。”他的臉上是漫不經心的表情,甚至為了表明他真的只是突然大發善心,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痞氣,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聞歌卻瞥到他微微發紅的耳根,隨即低頭看了眼他遞到眼前的書,又看了看他,接過來道了聲謝,很不客氣地問他:“別的呢?都有記筆記嗎?”

  白君奕咕噥了一句“你還真是不客氣”,就一股腦地把抽屜裡的書都翻出來遞給她:“隨便拿。”

  這就是開端,而此後,沒完沒了。

  這幾天,聞歌都住在溫少遠辦公室的休息室裡。

  溫少遠只有午休在休息室,晚上單獨開房睡在隔壁的房間。

  休息室的沙發不適合睡人,溫少遠最後還是加了一張寬大的可折疊的沙發床。午休的時候,即便聞歌在學校吃飯不回來,他也會睡在沙發床上,這是他對她的尊重,也是細微至極的體貼。

  到了晚上,一起吃過飯,通常是聞歌在休息室裡寫作業,他在辦公室處理工作。

  盛遠酒店已經慢慢走上了正軌,他不再像盛遠剛成立時那樣,總是忙得不可開交,往往白天就能將工作做完,晚上在辦公室待到七點左右,之後進休息室來檢查聞歌的作業。

  聞歌落下的功課不可能單靠周末時間在家教老師的輔導下就能一口氣補上去,所以資源利用,最近一直由溫少遠輔導她,幫她抓學習進度。也正因為這樣,她最近的考試成績才沒有到慘不忍睹的程度,很穩定地保持在自己的正常水平上。

  這一日,周末。

  聞歌剛寫完作業,在看書。

  溫少遠推門進來,看了她一眼,吩咐道:“穿上外套,我們要出去一趟。”

  昨晚,溫少遠跟她說過,今天要見的那個人,也許會成為她的監護人。

  那日在醫院,林醫生和溫少遠說起的那個人不是別人,而是溫少遠的大學導師,已經四十多歲,丈夫是飛行員,結婚二十年卻沒有孕育子女,也沒有領養孩子,過著二人世界,怡然自得。

  教授去鄰市舉行講座,昨天才回來,今天下午就安排了見面。

  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市中心一家環境清幽的茶座,包廂在二樓,很巧,包廂的名字叫“采蓮閣”。

  溫少遠盯著包廂上方的黑色銘牌看了半晌,勾了勾唇角,輕拍了一下聞歌的腦袋:“走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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