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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曙光》第38章 新生(2)
  第38章 新生(2)
  劉硯把手插在風衣衣兜裡,走過平原去看樹林,兩行足跡在雪地中歪歪斜斜,延伸向遠方。

  “這兒的老板。”蒙烽抬頭眺望白樺林與林中的木屋:“是個有錢人。”

  “嗯。”劉硯隨口道:“看得出來,單身?”

  蒙烽說:“你沒看書房裡的雜物麽?上次我整理出一疊情書,是他年輕的時候寫給他老婆的。”

  “他原來是上世紀六十年代的知青,比咱們爸媽年齡還老點。”蒙烽感觸良多地說:“回城以後白手起家,九十年代下海創業,和那女孩兒結婚,沒有小孩。賺到上千萬資產以後把公司出讓給一家大企業,帶著老婆來這裡,辦了個農家樂。”

  劉硯:“挺有樂趣的生活,能急流勇退的人不多。”

  蒙烽點頭道:“我看到那些情書,他還十分懷念下鄉時候的知青生活,那女孩兒是農村人,一直支持他創業。沒想到開了農場以後,女的沒過幾年就死了,剩下他一個人打理這裡,又雇了點人打理,你看前面。”

  他們在木屋後的白樺林裡,兩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一個墓碑是大理石白板,光滑而未刻字,另一個墓碑則刻著“吾妻芮婉婉之墓”。

  “應該是城裡來避難的人帶來的病毒。”蒙烽說:“這老板也變了喪屍。胡玨解決了他以後,搜索附近時找到這裡。你看,他把他老婆埋下去了,還留了個墓,是預備他死了以後埋進去的。”

  劉硯道:“屍體呢。”

  蒙烽說:“前幾天我讓他們搬過來埋了。”

  劉硯點頭,和蒙烽在墓碑前站了片刻,而後道:“謝謝你留下的農場,祝你們在天上再相見。”

  “吃飯了——”鄧長河扯著大嗓門吼道:“蒙烽!劉硯!今天吃新年飯了!快點回去!”

  12月31日,新歷除夕夜。

  蒙烽吩咐開了四十瓶米酒,兩百人在大廳內吃肉喧鬧,劃拳鬥酒,飯後則混在一起打牌抽煙,吃零食取樂。擊鼓傳花,講笑話唱歌。

  張岷人緣甚好,一喝酒就被人輪番灌得醉醺醺的,躺在沙發上。

  “爸……”決明道。

  蒙烽:“親!你爸倒了!要吐了哦!你去玩收音機!待會再來!晚上罰他跪搓衣板!”

  男人們吵吵嚷嚷地把張岷扛到一邊,夜十一點四十,胡玨的英文歌唱得深情而好聽,鄧長河在中間彈吉他,尖叫與鼓掌聲把張岷鬧醒了。

  “岷哥會不?來一個來一個。”片兒警遞過吉他。

  張岷頭嗡嗡地響,接過吉他,笑著彈了一曲,下面女生們瘋狂尖叫鼓掌再來一個。

  “等等啊,我看看再彈個什麽。”張岷酒勁過了,帥氣地笑了笑,拿著那把從遺物堆裡翻出的舊吉他,對著前主人留下的樂譜翻過一頁。

  “快倒數了。”張岷說:“還有五分鍾,不彈了吧。”

  “再來一個嘛——”群眾紛紛大叫。

  “決明呢?”劉硯轉頭找人。

  蒙烽喝得有點高了,說:“快倒數了,你去找決明來。”

  “叫聞弟下來變魔術!”謝楓樺敲了敲酒瓶,笑道:“聞弟會變魔術的!”

  劉硯轉身上樓,聞且歌從二樓關上門出來,沒有鎖門,站在走廊裡,眼望窗外滿天飛雪。

  劉硯說:“林木森吃了麽。”

  這些天裡林木森的病情一再惡化,每天都隻吃很少,今天是除夕夜,他們在樓下餐廳狂歡時,劉硯便叮囑聞且歌帶點吃的上去。

  聞且歌說:“他死了。”

  劉硯歎了口氣,說:“死了……生前的事就清算了,祝他走得安詳。”

  聞且歌說:“牧師給他祈禱過了。”

  劉硯點了點頭,說:“馬上倒數,你下去吧,楓樺讓你變魔術。天亮的時候,蒙烽會帶人給他下葬。”

  聞且歌道:“好的,劉硯,我變個魔術給你看。”

  聞且歌拿出個硬幣,左手一彈,右手抓住,手掌攤開,裡面是一團雪球。

  劉硯笑了起來。

  聞且歌道:“劉硯,新年快樂。”他一整衣領,走下樓梯。

  劉硯站在那扇門外,最後還是沒有推門。

  “森哥,再見。”劉硯在門外說,繼而轉身走向三樓。

  三樓走廊裡一陣冷風吹來,決明戴著棉帽厚手套,臉上發紅,裹著厚厚的大衣,抱著個收音機,坐在窗沿上,天線拉得長長的,指向窗外漆黑的天空。

  小雪細細碎碎地下著,決明把調頻旋鈕轉到左邊,又轉到右邊。

  劉硯道:“你還真的在這裡玩收音機。”

  決明說:“啊?我不喝酒。他吐了嗎。”

  劉硯說:“下去吧,在倒數了, 馬上來了。”

  “十——九——八——七——”

  樓下的倒數聲遠遠傳來,劉硯也不走了,索性站在決明身後,靜靜眼望外面寂靜的天空。

  “決明——”張岷從樓下跑上來。

  “六——五——四——”

  那一刻整個農場燈火輝煌,所有的燈亮起,農場門口掛著的木牌上寫著三個字——“永望鎮”。

  木牌上纏繞的五色彩燈一亮一亮,繽紛聖誕樹站在風雪裡。

  蒙烽順著旋轉樓梯朝上走。

  “三——二——”

  “一!”

  “耶——”

  歡呼聲在雪地裡遠遠傳來,下一秒,沉穩,可靠的男聲響起。

  “這裡是國際救援組織聯盟國家分部,今天是1月1日零時零分,我代表軍方,政府在此呼叫所有的幸存者……”

  劉硯:“……”

  決明莫名其妙,低頭看著手裡的收音機。

  “過去的五個月裡,人類遭到了史上最為沉重的災難,廣播頻道斷絕,全國所有城市被一場病毒引起的……”

  “蒙烽——”劉硯一把拉起決明的手,衝下樓梯,上樓的張岷馬上把決明橫抱起來,衝下一樓。

  “安靜!安靜!聽!”蒙烽吼道。

  整個大廳裡的兩百人靜了下來,甚至不聞呼吸聲,唯一響起的,只有決明手裡的收音機,劉硯發著抖,把音量調到最大。

  “過去的五個月裡,我們幾乎看不到任何希望,感染者摧毀了我們的家園,這是毀滅性的打擊,但災難永遠不能摧毀人類頑強的生存意志。”

  “過去的五個月裡,我們在公海建立了太平洋救援基地本部,政府成立救援組織,並加入國際盟軍,全世界正在向各地輸送大量救援人員,無論你現在的遭遇有多麽困難,請不要放棄活著的希望……”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迄今為止,全國各地的信號發射塔,都在軍方以生命換取的代價下修複,並於1月1日零時零分開機,信號網絡初步確認,覆蓋全國大部分地區。”

  “如果你聽到這段廣播,請與生者互相轉告,避開南下的感染者大潮,準備維生與禦寒物資,藥物,進入北部各省市,尤其避開東南沿海各省以及中原地區,救援隊正在挨省搜索幸存人員……”

  那一刻,所有人都哭了起來,終於在與外界隔絕的第五個月後,聽到人類幸存者的第一次呼叫,那心情無法形容。

  “請聽到這段廣播的幸存者互相轉告,向你們最近的廣播信號塔靠攏,在廣播信號塔上系一條白布以示周圍地區安全,系一條黑布以示周邊地區尚有遊蕩的感染者,並不完全安全。”

  “請在信號塔周邊作方向標記,妥善標記後離開,於五十公裡范圍的地區內尋找隱蔽點。救援隊抵達時,會在以信號塔為中心的五十公裡內進行搜救……”

  “如果你現在安全,請盡可能幫助所有未被感染的幸存者,彼此鼓勵,並堅強地活下去。如果你正在以武器對付還活著的同胞,借災難之機進行搶奪,殺戮,請你收回你的手,救助一切有需要的人。這不是末日,而是一場對祖國,對人類,對整個星球的考驗。”

  “請不要放棄希望,同時銘記我們生而為人的道德與愛,全國人民萬眾一心,團結起來,互相幫助,你所站的地方就是祖國,只要你們不放棄自己,國家就永遠不會放棄你們。”

  “後續搜索需要你的耐心等待,我們的原則與立場,是不放棄每一位活下來的人,本消息每半小時發送一次,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劉硯低聲道:“蒙叔叔。”

  3月22日。

  就在我以為漫長的冬天永遠不會結束的時候,決明又開創了新的令人掉下巴的奇跡。

  算上他用一塊門板車把張岷從山上拖下來,除夕夜擰開收音機聽到蒙烽他爸的聲音,這次已經是第三次。

  前天下午他出去河邊溜達,在冰上轉了個圈,踩破一塊冰,掉進河裡去了。

  張岷當然是馬上把他撈上來,衝回來喝薑湯,熬中藥散風寒捂被子。

  然而決明那個坑,引發了整條河面的連環大爆裂,整條河的冰塊嘩啦爆響,全部碎裂,靜止了接近五個月的河水瘋狂流淌起來,把冰塊衝向下遊。

  當天晚上,蒙烽堅持說他聽見了布谷鳥的聲音。

  今天所有的積雪都融化了,我想不通這個冬天為什麽這麽冷,春節的時候,室外氣溫竟然降到了零下二十七度。

  冬夜漫長,最冷的那幾個晚上,我們生起火盆,幾個人就圍在火盆旁閑聊,說那些曾經的生活與過去。

  他說了很多,我也說了很多,他一直很在意自己沒有能力,他想證明自己的價值,退伍開一家公司,像張岷那樣。或者做出一番大事業。不想當個庸庸碌碌的上班族,更不想當個買菜做飯的小男人。

  但我覺得人不經過磨礪怎麽能發光?強大的經濟帝國第一塊基石,往往就從賣保險與推銷開始。當然我沒有告訴他我的想法,蒙烽只會說:他根本不是賣保險和當售樓先生的料。

  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整個世界的淪陷成全了他的價值,然而狀況已有改變,等到喪屍潮結束後呢?蒙烽或許還是得去賣保險。

  胡玨提到,他曾經代表公司參加過亞太地區的一個環境會議。

  會議的內容是碳排放與全球溫室效應影響,他據此認為: 人類的大批量滅亡,以及所有工廠的荒廢,直接造成了11月份這個漫長且寒冷的冬天。

  這是一次氣象系統對突發情況反映出的大清洗機制,下一年的冬天或許很短,如此反覆循環,十到二十年後趨於穩定。如果原住民的工業廢氣與汙水不再被排放進大氣、海洋,星球環境最終將恢復到冰河末期,春夏秋冬交替作用,而不是灼熱與寒冷的兩極交替。

  或許有點道理。

  搜救隊還沒有來,春天卻來了。喪屍們會再次北上麽?希望不會,得盯緊點。

  窗紗在春風中飛揚,窗門大開,照在劉硯的辦公桌前。他嫌每天在書房裡麻煩,索性就呆在房間裡。

  左邊一張大床,右邊則是劉硯的工作台,上面雜亂地擺滿了零件與工具。

  春光明媚,四月份快來了,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這裡的氣候實在是好得不能再好,白天溫暖而夜晚涼快。

  漫山遍野,油菜花開,不知道多少人的心裡藏著難以排遣的情緒在蠢蠢欲動。

  蒙烽趴在床上翻畫報。

  敲門響。

  劉硯:“進來。”

  決明:“劉硯。”

  劉硯道:“你不是跟你爸去釣魚了嗎?怎麽了?”

  決明說:“我覺得我爸最近很奇怪。”

  劉硯:“……”

  蒙烽:“……”

  劉硯:“什麽?這不像你會說的話,決明。”

  蒙烽:“你應該說,喔喔嘎嘎嘎人家爹地有點怪怪滴啦……”

  話未完,蒙烽頭上挨了劉硯一發字典炮彈,劉硯說:“怎麽奇怪了?”

  決明:“他一直抱那女的……”

  蒙烽道:“誰?親過來,你也喜歡女的嗎?趴著看美女畫冊,給你一本看,書中自有顏如玉。”

  決明:“不過來……”

  劉硯:“別教壞小孩。”

  蒙烽:“他本來就應該要懂這些,對不,親。”

  劉硯道:“停止這個話題!決明,哪個女的?”

  決明蹙眉道:“就是那個一直流鼻涕的女的。”

  劉硯:“……”

  蒙烽忽然道:“劉硯,張岷在幫那個叫唐逸曉的女人戒毒,你記得麽?”

  劉硯馬上明白過來,十天前林木森留下來的海洛因終於被唐逸曉用完了,嗎啡被牧師收走以備當做緩痛劑,年前事忙,多一個人不多,少一個人不少,又因為地位特殊——是蒙烽和張岷的偶像,於是便區別待遇了。

  劉硯沒管她,就誰也沒管她。

  然而海洛因用完後,唐逸曉隻得開始戒毒,牧師吳偉光與她的弟弟唐逸川都收拾不下來,張岷便前去協助唐逸川,幫他姐姐戒毒。每天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撞,鬧,張岷力氣大,大部分時間都是他抱著她把她按回去或者綁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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