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 無天的故事

  無天的魔焰燒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傷到喬靈兒的半根毫毛。

  也許是無天發現自己的魔焰傷不了喬靈兒。

  所以，他收起了他的魔焰。

  他的神情也變得冷漠無比。

  “哼！”

  “無天，我不怕你！”

  “你殺了我們全鎮的人，如此的惡毒，遲早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喬靈兒睜開了雙眼，眼神無比的堅定，咬牙切齒地喝道。

  “哼，你覺得這天下非黑即白，如來即是白，其余皆為黑！”

  “那我便給你講個故事如何？”

  無天嗤笑了一聲，面色淡然地說道。

  喬靈兒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李堯看向無天，發現此刻的無天，就好像是失去了作為魔祖的威嚴，成為了一個回憶過往的尋常中年人。

  忽然，無天漆黑的眸子恍惚了起來。

  “三萬三千年以前，西牛賀洲有一個僧人，名叫緊那羅。”

  “他原本是佛界大護法緊那羅，前途無量，當時還沒有現在所謂的如來佛祖！”

  “後來，緊那羅受當時的世尊佛祖優婆羅陀之命去傳教。”

  “但是，當他到達傳教之地的時候，當地的婆羅門大祭司，卻要求他完成三件常人所不能完成的事情，才同意他在當地傳教！”

  “第一件事情是讓本地小偷世家的後人阿溜不再偷盜。”

  “第二件事情是讓當地愛打架的小混混阿刀不再打架。”

  “第二件事情是讓妓女阿羞不再做妓女。”

  “那時候的緊那羅，就和現在的你一樣天真。”

  “於是，他很爽快的答應了這三個條件。”

  “畢竟，傳教的任務本就是勸人向善，這些條件也正好符合他的教義。”

  “可是，當他在城中打聽之後才知道，這三個條件遠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簡單！”

  “當地城中素來有三大最難纏之人，分別就是這三個條件中所提及到的人！”

  “第一個人，小偷阿溜。”

  “阿溜自幼就是慣偷，乃是從爺爺輩傳下來的，生性如此，根本難以改變。”

  “不過，緊那羅也沒有退卻。”

  “有一天晚上，阿溜回到家裡，卸下自己一天偷來的戰利品。”

  “有錢包、鋃器、鐦器等等等等，不計其數。”

  “就在他陶醉於他的成果之時，緊那羅忽然出現在了他的房間中。”

  “阿溜當即震驚不已，還不等他反應過來，緊那羅稍微施展了一個法術，桌上空空如也。”

  “那些贓物竟然不翼而飛了。”

  “隨後，緊那羅讓阿溜看到了更驚悚的畫面。”

  “緊那羅伸手微微一抹，在空氣中顯化出一幅畫面，畫面中兩個鬼正在油鍋裡遭受煎熬。”

  “一旁的鬼吏黑白無常將二人從油鍋中撈了出來，然後放進了刀山裡。”

  “二鬼發出一陣陣的慘叫聲，渾身鮮血淋漓。”

  “而黑白無常卻放聲大笑！”

  “這二鬼不是別人，正是阿溜的爺爺和父親！”

  “他們因為偷盜而在地獄中受苦。”

  “緊那羅告訴阿溜，若是繼續偷下去，阿溜爺爺和父親的今天，就是阿溜的明天。”

  “看到這個景象，阿溜幡然悔悟，拜緊那羅為師，發誓再也不偷盜。”

  “到這裡，第一個條件，阿溜已經被他完全度化了，從此向善，不再偷盜。”

  “為了表示誠心，阿溜甚至當眾擺起了一個高台。”

  “阿溜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刀斬下了自己的右手，以此來表示自己不再偷盜的決心。”

  “後來，在緊那羅的幫助之下，阿溜的手臂又重新恢復，圍觀者莫不鼓掌。”

  說完第一個故事，無天稍稍停頓了一下。

  喬靈兒完了這個故事，忍不住開口說道：“緊那羅將世代偷盜的小偷引入正途，實乃大功德一件！”

  無天淡淡一笑，說道：“我還沒講完呢！”

  “完成了第一個條件，就該輪到第二個了。”

  “這第二人，乃是城中的一個地痞，阿刀！”

  “一聽這個名字，大家就知道阿刀是一個狠人。”

  “阿溜當眾正式金盆洗手之後，阿刀便出現了。”

  “這阿刀乃是地痞，比那阿溜要凶狠無數，城中無人敢惹他！”

  “阿刀明知道緊那羅會法術，阿溜自斷一臂，緊那羅都能在說笑間幫阿溜接上，可是阿刀照樣向緊那羅動手。”

  “阿刀衝上高台以後，直接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了緊那羅的胸前，緊那羅的身體飛了出去。”

  “這還不算，阿刀居然要剜去緊那羅的眼睛。”

  “只見緊那羅伸出自己的手，剜去自己的一隻眼睛，將血淋淋的眼睛遞了過去。”

  “阿刀嚇得向後退了一步，心裡都在顫抖，周圍的人更是嚇得眼眶都在顫動。”

  “這時，緊那羅依然是面帶著微笑。”

  “他追著阿刀，說道：‘害怕了？這不是你要的嗎？一只夠不夠？如果你還要的話，我還可以把我的另一隻眼睛也給你。’”

  “緊那羅的臉上雖然布滿了鮮血，但依然是面不改色。”

  “好像那足以致命的傷勢，不是發生在他的身上一般。”

  “阿刀被這樣的緊那羅給嚇破了膽！”

  “阿刀不過是借著狠勁耍威風，其實內心是懦弱的‘紙老虎’。”

  “被緊那羅揭穿後，阿刀也拜緊那羅為師，願意從善。”

  “於是，緊那羅就這樣完成了兩個條件。”

  “只剩下最後一個要求，完成之後，緊那羅便可以在這裡展開傳道了！”

  在無天講故事的時候，喬靈兒一直很認真地聽著。

  他感覺無天並不是無緣無故給自己講這個故事的，其中一定是有著什麽深意的。

  於是，喬靈兒聽得很仔細，試圖在其中聽出什麽。

  可是，這無天所講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傳教士面對刁難，依然堅持傳道的故事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麽深意存在。

  一旁的李堯，卻知道無天所講的故事，正是無天自己的故事。

  緊那羅就是無天的前身。

  此刻的無天，神色變得異常複雜了起來。

  他的眼眸深處，有著回憶，溫馨，遺憾，憎惡……等等各種情緒，非常的複雜。

  這位魔羅從沒有表露過如此的神色！
  無天接著又繼續開口了。

  “阿羞是當地城中著名的風月女子，相貌驚為天人。”

  “城內幾乎九成的男人，都對她那嫵媚的容貌魂不守舍！”

  “不過，她有一個癖好！”

  “她跟嫖客歡好過後從來不收錢，而是砍掉嫖客的一根手指頭留做紀念！”

  “為了度化阿羞，緊那羅幾乎每天晚上都到她的房間中，和她談理想，談人生。”

  “經過多日的交流以後，無天這才知道，阿羞乾風月的勾當，只是因為絕望！”

  “‘只有血和男人的慘叫聲，才能讓她興奮，找到快感。’”

  “這是阿羞的原話！”

  “因為多年之前，阿羞被男人欺負誤入歧途，所以現在她要瘋狂報復。”

  “阿羞說出這句話之後，神色已經是非常的痛苦了。”

  “她那柔軟的嬌軀都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這時，緊那羅站起身，走到阿羞面前，伸出雙手捧住了阿羞的臉。”

  “阿羞望著他，喘息漸漸加重，眼中射出渴求的光芒。”

  “此時，緊那羅僧衣也落在了地上。”

  “阿羞發現，緊那羅就是讓她想找的能令她顫抖的男人。”

  “一夜溫存，緊那羅用自己的身體度化了阿羞。”

  此刻，無天的表情已經是回憶中帶著慢慢的幸福。

  此刻的喬靈兒，心中無比的疑惑。

  既然三件事情都已經完美的解決了，為什麽無天要專門說出這個故事呢？
  難道後面還有轉折？

  喬靈兒猜測的不錯。

  此刻的無天，神色漸漸地扭曲了起來。

  一股強烈的恨意從他的身上彌漫開來，周圍的虛空在他情緒波動的影響之下，變得明滅不定。

  “你一定以為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對不對？”

  “哼，其實遠遠不止如此！”

  “在緊那羅完成三件事之後，當地的婆羅門大祭司卻出爾反爾，要將緊那羅處死。”

  “原本身為妓女的阿羞，為了救緊那羅，違背了不再做妓女的誓言，答應了大祭司陪睡的條件，而後自殺身亡。”

  “緊那羅也因為用自己的身體度化阿羞，而被燃燈古佛趕出了佛門。”

  “緊那羅因此深受刺激，將自身的善念封入其所尋找的‘滅世黑蓮’中。”

  “他發誓要奪得三界，復活自己的愛人阿羞，最終一念成魔，成為魔界第一邪魔……無天魔羅。”

  “你覺得這有錯嗎？”

  此刻的無天，雙眸通紅一片。

  一身的澎湃魔氣在虛空中激蕩，讓空間不斷的震蕩，產生恐怖的壓迫。

  “原來你就是緊那羅！”

  此刻，喬靈兒終於明白無天為什麽跟他講這個故事。

  原來無天就是緊那羅，緊那羅就是無天。

  無天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開口說著。

  “我也只是想要將愛人復活而已，這有什麽錯嗎？”

  “可是燃燈不同意，佛門不同意，後來的如來也不同意！”

  “他們聯合起來，將我打敗，將我鎮壓，將我關押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黑暗之淵。”

  “他們想要讓我永世不得超生！”

  “但是，我又做錯了什麽？”

  “若換做你是我，你又會怎麽做？”

  無天冷冷地看著喬靈兒，厲聲質問道。

  此刻，喬靈兒的神色複雜無比。

  他到底還不是真正的如來。

  所以，他聽了無天訴說的一切以後，直愣愣地坐在那裡，說不出一句話來。

  “是非對錯，自有天道來定！”

  “無天，邪不勝正，正道自古長存。”

  “你已誤入邪道，無止無休的報復和殺戮，只會讓你越來越痛苦！”

  “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喬靈兒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將心中雜亂的心緒平定下來，然後強行解釋道。

  “哈哈哈……”

  “好一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聽到喬靈兒這些牽強的話，無天頓時發出無盡的嘲諷笑聲。

  忽然，他神色一收，右手一揮，一道魔光閃過，將黑蓮連同喬靈兒一起收入了袖中。

  “我們走吧！”

  無天淡淡地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朝著洞外飛去。

  ……

  天界，凌霄寶殿。

  黑袍、巨蠍、贏妖正率領著一幫妖魔鬼怪，在凌霄寶殿附近布置各種陣法陷阱。

  他們已經得到了無天的命令，將整個天庭、地府冥界的兵馬全部調集到凌霄寶殿周圍，其他地方全部都放下不管。

  這讓他們大惑不解。

  不過，既然是無天佛祖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們只能照做。

  所以，此刻他們按照無天的吩咐，仔仔細細地布置著各種陣法，設置重重壁壘，將凌霄寶殿打造成銅牆鐵壁。

  就在他們熱火朝天的乾著活。

  忽然，凌霄寶殿的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漣漪。

  隨後，一朵黑幽幽的黑蓮憑空出現，閃爍著黑色的光芒。

  無天和李堯立刻出現在半空中。

  “弟子參見無天佛祖！”

  黑袍、巨蠍、贏妖連忙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躬身朝著無天行禮。

  無天微微點了點頭，開口問道：“我吩咐你們的事情，做的怎麽樣了？”

  “啟稟佛祖，陷阱機關都已經布置好了！”

  “這些陷阱機關都是由阿依納伐親手設計，十分的厲害！”

  “我們的兵馬已經進駐在各處！”

  “如今凌霄寶殿已經是天衣無縫，就算是一隻蒼蠅，也休想飛進來！”

  黑袍拱手朝著無天稟報道。

  “你做的很好！”

  無天滿意地點了點頭。

  隨後，他右手一揮。

  只見一道魔光一閃而過。

  一朵黑蓮飄到了凌霄寶殿的正中央。

  此刻，喬靈兒盤膝坐在黑蓮之上。

  由於他的身體被一層黑幽幽的光芒困著，所以他無法動彈。

  “他是永遠被打入黑暗之淵，還是三十三年的定數到來後，他重新執掌靈山。”

  “這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無天指著喬靈兒，淡淡地說道。

  “弟子一定不負佛祖的期望，將凌霄寶殿守好！”

  黑袍等三個妖怪紛紛拱手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