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番外二：我們在一起，從春秋到冬夏
  你問我最好的愛情是什麽？
  大概是走過山川湖海，見過秀麗河山，還想回到你身邊，陪你柴米油鹽。

  工作穩定後，盧小薈打算攻讀專碩提升自己的文化素養。

  顧淮安無條件支持她，只是沒想到她考入A大後竟然選了他的選修課。

  兩個人就這麽變成了師生關系……

  上課時她那張花癡臉非常引人矚目，他躲都躲不掉。

  她通常都是一個人來上課，突然有一天卻和一個男孩子一起走進教室，兩個人坐在一起，看起來就有問題。

  回家後，他黑著臉審訊：“今天和你一起來上課的人是誰？”

  她還沒嗅到危險氣息，乖乖作答：“不認識，自我介紹了名字，但我忘了。”

  顧淮安誘敵深入：“哦？他找你做什麽？”

  盧小薈仔細回想：“他上節課請了病假，借了我的筆記本回去補落下的內容。”

  嘖，套路。都是套路！
  下個星期的選修課，老司機顧先生難得點名，在茫茫人海中確定了男生的名字，然後開始了瘋狂提問……整節課男生被提問了三次，每次站起來都一臉蒙逼。

  盧小薈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顧淮安他好像吃醋了。

  下課後，她暗搓搓地給他發微信：你吃醋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

  他：只有吃醋的時候才可愛？

  她：不然呢？
  他：我在床上的樣子就不可愛嗎？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滾燙：喂？110嗎？警察叔叔就是這個人！
  這個人沒有一天不調戲她！
  就不能好好聊天嗎！

  放假的時候，盧小薈喜歡窩在家裡看綜藝和甜炸的少女番漫畫。

  某天看到某部漫畫裡始終曖昧的男女主終於在一起了，她激動了小半天。

  顧淮安好奇地掃了一眼漫畫內容，不就是男主壁咚女主，最後兩個人接吻了嗎？至於這麽興奮？
  於是午飯時他趁盧小薈煲湯的工夫，突然走進廚房，猝不及防地把她抵在了冰箱上，吻了下去。

  吻得太突然，小姑娘的大腦完全蒙掉。

  看她反應淡淡的，顧淮安放開她，疑惑問：“你為什麽一點兒都不興奮？”說著拿出書來和漫畫裡的情節進行了比對，很懂地說，“我明明模仿得一模一樣。”

  盧小薈：“……”

  看起來以後要把家裡的少女漫藏起來了。

  她的小心臟撲通撲通得都要跳出來了！

  顧淮安參加晚宴回來，看到餐桌上放著一碗鮮蝦冷面。

  一碗面吃光，小姑娘洗澡出來，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坐在他對面：“前幾天回家跟媽媽學的，好吃嗎？”

  顧淮安把吃完的空碗推給她看。

  小姑娘笑成一朵太陽花，拿走碗去洗。

  顧淮安隨後跟過去，把碗從她手裡搶下來：“回頭讓阿姨收拾，現在我們先做點兒有意思的事。”

  大秀慶功宴，參與的嘉賓都是貴客，有些酒不能拂了對方的面子，不得不喝。盧小薈嗅到他身上的酒氣，忍不住把他推開：“什麽事有意思？”

  顧淮安似乎很喜歡家裡的大冰箱，把她抵在冰箱和牆之間的角落，低頭吻她的鼻尖，手卻不老實，解開她的浴袍腰帶，把她的衣物褪掉了一半。

  浴袍松松垮垮，半遮半掩著她美好的身體，他扯開領帶，隨手扔到一邊：“當然是做我們都愛做的事。”

  盧小薈被他那雙眼睛勾得神魂顛倒，身體靠著冰箱任他擺布，卻突然感覺背後湧起一股溫熱，是從他掌心傳來的溫度。

  他小心翼翼地托著她，把她往自己的懷裡帶：“冰箱涼。”

  就這一個小動作，盧小薈感動得不要不要的，本來還想欲拒還迎和他周旋一會兒，突然就繳械投降了，紅著臉小小聲地說：“那我們……回房間？”

  顧淮安眉眼含笑，小孩子一樣耍賴：“我還沒洗澡。”

  小姑娘作勢要推開他欺壓過來的身體：“那你去洗啊！水我都給你放好啦！再不洗都涼啦！”明明是對他的耍賴表示無奈，聽在顧淮安耳朵裡卻像是厭煩他動作慢騰騰。

  顧淮安“嘖”了一聲，突然彎腰把她打橫抱起來：“你陪我。”

  小姑娘在他懷裡抗議：“喂！我剛洗過！”

  掙扎中胸前的敏感若有似無地蹭過他的胸膛，撩得他一秒鍾也等不下去，徑直走進浴室，把她丟進了浴缸。

  霧氣蒸騰，燈光曖昧。

  她趴在浴缸邊緣眨著大眼睛看他，無辜得像一尾小小的美人魚。

  他突然覺得，擁有她，是此生最美好的事。

  感情再好，偶爾也有吵架的時候。

  有一次盧小薈整理房間誤把顧淮安畫好的設計圖扔掉了，他雖然沒怪她，但因為要連夜趕製出一份一模一樣的，心情不太好，一直留在工作室加班。

  正是吃櫻桃的季節，第二天上午盧小薈就帶了一盒櫻桃去聲息探班，順便給某人賠禮道歉。

  顧淮安的私人辦公室有一面可以看到外面的玻璃牆，盧小薈進去後那面牆突然落下了百葉窗簾。

  工作室眾人心照不宣。

  室內，盧小薈捧著一盒櫻桃跟顧大設計師賠禮道歉：“我錯了。”

  顧淮安忍俊不禁：“我又沒怪你，怎麽可憐兮兮的。”

  “你撒謊。”她說，“你昨天晚上都沒回家，肯定怪我了。”

  他想了想，好像昨天急匆匆的樣子讓她誤會了，於是說：“我真的沒有生氣，你乖乖坐在一邊等我一會兒，晚上咱們出去吃你喜歡的海鮮飯。”

  小姑娘按照他的吩咐坐在一旁等，等得實在無聊就開始吃放在桌上的櫻桃。

  一顆接一顆，吃光了才反應過來顧淮安還一顆沒吃呢。

  顧淮安也不在乎：“就當我吃過了。”

  小姑娘慚愧：“本來是拿來賠禮道歉的……”

  看她那副做錯事的內疚樣子，顧淮安拿她沒辦法，低頭吻了她，霸道長久地索取著她嘴裡的余香。

  終於放開她後，擲地有聲地說：“今年的櫻桃挺好吃啊。”然後在她額頭上敲了一記，溫馨提示，“下回記住，真要賠禮道歉賠你自己就好，我不要櫻桃，要你。”

  領證事件曝光後，除夕這天，顧先生終於如願地以女婿的身份去了盧家拜年。

  面對大哥大嫂，他毫不做作地改口：“爸、媽，新年快樂。”

  站在他身邊的盧小薈：“……”

  盧太太晃了晃神：“我是誰？我在哪兒？”

  盧承踉蹌了一步，對太太說：“血壓有點兒高，扶我回房。”

  盧小薈尷尬地捶了顧淮安好幾拳：“你這麽稱呼我爸媽怎麽不跟我商量一下？我爸氣得臉都綠了！”

  顧淮安聳肩：“你爸媽不就是我爸媽嗎？有什麽好商量的？”

  說得好有道理……

  可是，你和我爸不是兄弟嗎！這麽任性地突然改稱呼真的沒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這可是顧淮安對著大哥的照片練習了八百遍的成果，一開始他也開不了口啊。

  顧家大院的老房子年久失修，隔年春天顧淮安請了知名室內設計師初依來京給老房子翻修，從格局到裝修風格煥然一新。

  裝修前盧小薈跟他一起回老房子收拾舊物，偶然在櫃子裡找到一本老相冊，都是顧淮安的照片。

  她指著其中一張問：“這張你抱的寶寶是誰啊？”

  照片是一張全家福，顧淮安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樣子，站在顧爺爺身邊，懷裡還吃力地抱著個寶寶。

  顧淮安掃了一眼照片，也覺得詫異，回想了很久才不確定地說：“好像是你。”

  盧小薈瞪大一雙眼睛，盯著照片猛瞅：“啊？”

  照片太久遠，顧淮安模糊地回憶，那年大哥大嫂去馬代度假，因為盧小薈太小，擔心她坐飛機難受，沒帶她去，就寄放在了顧家。

  除夕那天顧家拍全家福，顧爺爺讓他把小姑娘也抱過來一起拍。

  她那時尚在繈褓，小小的一個，卻很重。他不會抱小孩，動作生疏又僵硬。現在再看這張照片，老爺子倒是很有先見之明。

  她啊，早晚都是顧家的人。

  顧淮安和盧小薈拍了兩套結婚照，一套在巴塞羅那，一套在他們的高中母校。

  星期六學校放假，重新穿上久違的中學校服，滿足了盧小薈當初想要和十八歲的顧淮安一起拍畢業照的遺憾。

  本來以為這個時間和地點不會遇到熟人，卻在拍攝過程中意外被回母校探望老師的A大學生撞見了。

  星期一，顧教授和女朋友的校服情侶照在校內網瘋狂流傳。

  人民群眾八卦的力量是無限的，很快扒出盧小薈的身份。

  西班牙語專業，本科留學Universidad Complutense，回國入職尚閱集團，從事文學領域西語翻譯，目前在A大攻讀中國近現代文學專業碩士，已有的翻譯作品都是在遵循信達雅的基礎上翻譯出的最受讀者認可的版本，得到過很多業內前輩的讚賞。

  耀眼的學歷，輝煌的履歷，讓學生們羨慕又嫉妒。大多數人選擇在帖子下面留下祝福，這讓盧小薈很意外。

  如果換作從前那個不思進取的少女，大概學生們的態度會截然相反吧。

  她抬頭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顧淮安，他在用電腦查看郵件，戴著銀絲邊眼鏡的他斯斯文文，很有學者氣息。

  她往他身邊挪了挪，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他本來還要做正事，被她撩得心癢，摘掉眼鏡認真地看著她說道：“有事求我？”

  她搖頭。

  “那是看中哪款限量包包了？”

  “也不是。”她笑得像隻小狐狸，賴在他懷裡，一字一句地說，“我只是想感謝你，讓我成為了最好的自己，遇到了最好的愛情。”

  顧淮安靜靜地抱著她，正經不過三秒：“感謝我總要來點兒實際行動吧？”

  她仰頭無辜地望著他：“比如？”

  “比如……”他裝作思忖的樣子埋首在她的頸窩裡，輕嗅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給我生一個女兒。”

  能這麽委婉地求親親求抱抱也是沒誰了。

  盧小薈懷孕初期，顧淮安就把嬰兒房準備妥當了，一室粉嫩，滿滿的少女心。

  看他那麽積極地給嬰兒房添置洋娃娃，她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是女孩，萬一是男孩呢？”

  顧先生聽了眉頭微皺，執著地自我催眠：“沒有萬一。”

  看他那副樣子，盧小薈哭笑不得：“你就那麽喜歡女兒啊？”

  顧淮安扭頭把新買的洋娃娃一個接一個地擺放在房間裡，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語：“女兒多好啊，像你。”

  盧小薈瞬間血槽歸零。

  顧淮安還在繼續暴擊：“我想擁有一個如你一般的小情人，這樣人生才圓滿，男孩子有什麽好，如果太黏你，我又不能和他一般見識。”

  盧小薈呆若木雞：你不就是想要少女心嗎？給你！都給你！嚶嚶嚶——有一個情話技能MAX的老公她真是三生有幸。

  事與願違，果然被盧小薈言中。

  為此顧淮安很鬱悶，特別是哺乳期。

  盧小薈覺得他那副怨念的樣子簡直可愛炸了。

  顧聞聲小朋友稍微長大一點兒，父母有空就會帶他到各地遊玩。有一年夏天，他們去農場釣魚，小朋友看見草叢裡的螞蚱眼睛放光，使勁兒拽爸爸的褲腿請求支援。

  顧淮安眼睛一瞪，“哼”了一聲，表示拒絕。

  小朋友委委屈屈地皺起了小眉頭，機智地去抱媽媽的大腿。

  盧小薈寵兒子，抬腿就踹了顧淮安一腳：“去不去？”

  “不去。”

  “真不去？”

  某人還想繼續傲嬌，可是腳邊趴著一個賴皮鬼，身邊守著一個撒嬌鬼，心軟了。

  看著衣服一絲褶皺都沒有的顧先生陪兒子在草叢裡蹦來跳去地逮螞蚱，盧小薈意外覺得還挺萌的。

  顧聞聲小朋友很有詩人的潛質。

  中秋節全家在院子裡賞月，顧小朋友望著月亮作詩一首：“月亮照在你頭上，你不在乎，月亮也不在乎，你們倆彼此遙遙相望。”

  顧淮安聽了很得意。

  盧小薈卻覺得哪裡不對勁，推了一把躺在藤椅上要睡著的顧淮安：“你說他語文學得這麽好，是不是為了追小姑娘啊？”

  顧淮安不以為意：“撩妹要趁早，否則淪落成單身狗，他想追就追唄，有必要練練手。”

  盧小薈：“……”

  顧聞聲小朋友其他科目的成績差得一塌糊塗，只有語文作文，大概遺傳了顧淮安的情話技能，每次都是年級最高分，成功地吸引了語文課代表的注意。

  課代表是個軟軟萌萌的小姑娘，盧小薈在家長會上見過她一次，兒子的審美水平還是可以的，既然沒能生女兒，有一個這麽可愛的小兒媳好像也不錯。

  盧小薈是巨蟹座，顧淮安是獅子座，兩個人都在夏天出生。

  但因為種種原因為對方單獨慶生的機會少之又少，不是因為遠距離分別相隔萬裡，就是還有親朋好友同在，經常在生日這一天匆匆忙忙中就過去了。

  在顧聞聲小朋友出生的前一年，顧淮安和盧小薈選擇在夏天舉行了婚禮，地點選在了海邊，沒有大費周章地去國外燒錢，而是在國內一座海濱小城，隻請了最親近的朋友，像一場溫馨的家宴。

  婚禮的第二天就是顧淮安的生日，盧小薈當真是把自己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他了。

  零點時他們踏著潮水走在細白的沙灘上，看月亮浮在海面上，海風吹拂著她的魚尾裙，她赤腳踩在他的腳背上，踮起來去吻他的臉：“許三個生日願望吧。”

  他低眉垂眼，凝視她的眼神深情至極。

  他說：“我沒有什麽願望，只希望你在我身邊永遠都是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他說：“希望有生之年我可以為你阻擋這個世界可能存在的所有危險和惡意。”

  他說：“希望我能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虛度時光看人世風景，不計較明天。”

  在很久很久以前，當盧小薈還是一個小姑娘的時候。她虔誠地相信，這世上有很多美好得讓人羨慕嫉妒的童話故事，小小年紀的她還沒有遇見，但她相信，那些美好，真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