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欺負(2)
春蘭暗暗讚歎,果然是忠勇侯府的小姐,這份氣度和彈指間將人壓在手掌下的本事不是誰都能有的。二公子的帕子她隨意地拿出來擋李如碧的嘴,皇后娘娘的女官被她拿出來抬高身份。不殺人,卻是彈指間打沒了人的氣勢。連皇后娘娘和她家王妃怕是都做不到。
侍畫和侍墨腰杆頓時挺直了些,心中不屑,她家小姐自然不是尋常閨儀女子可比的。
一時間無人再說話。
秦憐也不言語,悠閑地看著好戲,從沒有覺得哪一日的陽光如今日這般明媚,心情也跟著輕快飛揚愉悅起來,就差哼起了小調。
不出片刻,如意端著一個托盤回到了雨花亭,裡面一把茶壺,幾隻杯子。
她放下茶盤,先給謝芳華倒了一杯水,“芳華小姐,知道您身子不好,日日用藥,便沒給您倒茶水,倒了白水。但是方才路上碰到了錚二公子,他見了我多問了一句,我便將您要喝水的事情說了,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塊方糖,給您放在了水裡,說如今天干物燥,方糖融水可以敗敗您的火氣。”
秦憐聞言猛地翻了個白眼,謝芳華有什麽火氣?有火氣的該是別人吧?
謝芳華顰眉,柔弱地不滿道,“我不愛喝方糖融了的白水。”
如意頓時笑了,“您就稍微潤潤口,稍后宮宴的時候再多喝些新鮮水果壓出的果汁,如今您就領了錚二公子的好意吧!若不是他聽說這裡還坐著別人,他一準跟了奴婢來。”
謝芳華有些為難地點點頭,歎了口氣,“好吧!聽他的。”
如意立即將水端到了她的面前。
謝芳華伸手接了,雙手捧著,放在唇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明明蒼白虛弱,卻是怎麽看怎麽姿態優雅貴氣。
“憐郡主,您要喝水嗎?”如意問秦憐。
“我也不愛喝方糖融的水。”秦憐擺擺手。
如意點點頭,問向李如碧和金燕郡主,“金燕郡主,李小姐,您二人要喝嗎?”
李如碧咬了一下唇,搖搖頭,“我不渴。”
金燕笑著搖搖頭,“不知二表哥何時學會對女子如此貼心了,這水可是給芳華妹妹特意加的方糖,我可不敢喝,也沒福氣喝,我等著一會兒宮宴上喝果汁吧!”
如意點點頭,笑著後退了一步,站在一旁。
“如意姑姑,你怎麽會碰到了我哥哥?他也在這附近?”秦憐轉頭問如意。
如意微笑地回答,“錚二公子、八皇子、李府公子、禦史府的公子、翰林大學士府的公子,程公子、宋公子,七人從禦花園那邊來,提前去了宮宴,在交叉路口的時候,奴婢正好碰到他們。”
秦憐點點頭,忽然問,“謝世子和燕小侯爺呢?沒跟他們一起?”
如意搖搖頭,“奴婢沒看到他們二人。”
秦憐收回視線,看了謝芳華一眼,見她一杯糖水已經喝了一半,聽她提到燕亭也沒什麽反應,不由暗罵了一句,這個女人真是個沒良心的。燕亭哭成那副德行,都是拜她所賜。若不是喜歡她,也不至於如此。這回哥哥當著他的面逼婚求娶她,燕亭怕是要恨上哥哥了。多年的兄弟情義,這回估計要泡湯了。女人果然是禍水。
“永康侯府據說要給燕小侯爺說范陽盧氏的女兒?已經鬧了一年了?”金燕插話道。
秦憐無聊地道,“是吧!聽說是左相的侄女,不知道和盧雪瑩比起來如何?”
“今日范陽盧氏的那位盧雪妍也來參加宮宴了,剛剛在禦花園,我們遠遠地見到永康侯夫人和謝氏長房的夫人跟一個與我們年歲相當的女子在說話,不是我們認識的人,不知道是不是范陽盧氏那個才進京不久的盧雪妍。”金燕道。
“是不是她稍后宮宴就知道了,據說盧雪妍在范陽盧氏家族裡面極其出名,且受家族培養寵愛,琴棋書畫涉獵精深,容貌也是范陽盧氏女兒中最好看的。她這次來京城,就是為了定下永康侯府的婚事兒。”李如碧看了謝芳華一眼,接過話道。
“看來燕小侯爺不中意她,若是中意,也不必折騰一年了,早就定下了。”金燕道。
李如碧意味不明地道,“大約是吧!燕小侯爺若是心裡面沒有人,怎麽會看不上范陽盧氏的女兒,家裡給說的親事兒?”
金燕立即好奇地看向李如碧,“燕小侯爺心裡有喜歡的人?誰啊?”
李如碧見謝芳華神色不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猜測罷了。”
金燕認真地瞅了李如碧一眼,點頭,“也是,這京中的公子哥們,哪個不是少年風流?輕裘縱馬?我娘喜歡每年都舉辦一次品詩會,燕小侯爺有時候就去參加,玩鬧一場,有喜歡上心的人也不奇怪。”
李如碧不再說話。
秦憐突然對謝芳華道,“你不是不愛喝方糖融的水嗎?喝了一杯後怎麽還喝?”
幾人的視線頓時被轉移到謝芳華的身上,只見她拿著茶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謝芳華放下茶壺,自然地道,“我發現這壺水也不是那麽難喝,就多喝一杯吧!總歸是你哥哥的好意,我不能糟蹋。”
秦憐聞言頓時樂了,拉長音道,“你還知道我哥哥的好意?今日半日是誰提到我哥哥便沒好臉色的?是你嗎?我怎麽不認識你了。”
謝芳華輕輕一笑,看了秦憐一眼,“提起你哥哥沒好臉色的人不止我一個,你難道不算一個?”
秦憐哼了一聲。
謝芳華捧著茶杯往唇邊送,不知是溫熱的水熏染了她的臉龐,使得她臉龐多了幾分顏色,還是因為坐了片刻歇息過來了,總之,她淺笑的姿態和輕松調笑的話語讓在座的人也跟著輕松了起來。
“芳華妹妹的病應該不是太嚴重吧?我看著你除了臉色白些,身子骨弱不禁風些,一切都還好啊。”金燕看著謝芳華,仔細打量她。
謝芳華笑笑,溫淺地道,“從舅舅在漠北找了一位神醫尋到了一個方子讓我吃著,如今有些起色了。以前是不能這般坐在風裡與人聊天敘話的,沾染不得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