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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成了暴君的黑月光》第1133章 八章一起發了
  第1133章 八章一起發了

  殷九卿眸子輕輕的眯了一下,將他從上到下掃了一遍,嫣紅的唇瓣輕輕開啟,吐出一句。

  “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小白臉,你可知道爺是誰?”封玄凜趾高氣揚的看著她,放眼整個皇城,還很少有人敢對他如此放肆。

  聽著‘小白臉’殷九卿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下一刻,她手中的利刃出鞘。

  封玄凜只見寒光一閃,還來不及反應,身上的外袍便落在了地上,人群中發出一陣歡呼聲。

  立在一側的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似是還沒有從這其中的變故中反應過來。

  封玄凜不可思議的朝著她看了過去,似是沒想到,她竟然敢如此大膽。

  他發出一聲怒吼,剛準備動手,身上的中衣也被殷九卿給扯了下來,然後扔進了人群中。

  重陽和珊瑚靜靜的望著她,並不打斷。

  “老子看你的活膩了!”封玄凜一腳將立在一側的男人踢翻在地,接過侍衛遞來的劍便朝著她砍了過來。

  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殷九卿眼底浮現出絲絲戾氣。

  ‘鐺’的一聲,封玄凜手中的長劍與她的青冥短劍相碰,只聽見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那劍便被生生的折斷了。

  瞧著地上的半截短劍,封玄凜有些愣怔,這柄寶劍是他花重金所得,竟被人如此輕而易舉的便被斬斷了。

  愣怔過後,是不可壓抑的憤怒。

  瞧著他眉宇之間的戾氣,她摁下劍柄,長鞭猶如蛟龍一般朝著封玄凜席卷而來。

  她這人一向喜歡先下手為強!

  “我讓你不脫!讓你橫!”

  她每一鞭毫不留情,鞭子落於地面,裂開了一條長長的裂痕。

  封玄凜狼狽的躲避著,偏偏,不管他退到何處,那鞭子總是如影隨形。

  而此刻,已經有暗衛將這裡發生的一切稟報了衛初。

  衛初眉宇間浮現著絲絲複雜,轉身入了禦書房。

  “主子,皇后娘娘現在在青樓,將豐大人的公子給打了。”

  男人批閱奏折的手微微一頓,“怎麽回事兒?”

  衛初輕咳一聲,有些不忍直視的道出了事實,“調戲不成,惱羞成怒。”

  男人俊美的五官在瞬間便沉了下去,泛起陣陣寒氣。

  “活膩了,竟敢調戲我的女人!”

  “???”衛初懵逼的看了他一眼,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話裡的內容,莫非,是他不小心說錯了。

  於是,他又說道:“主子,或許是屬下沒有表達清楚,是皇后娘娘調戲……”

  衛初話音未落,便見男人已經火急火燎的出了禦書房。

  他懵逼的眨了眨眼睛,也立即跟了上去。

  ……

  青樓內,本是來看所謂的花魁,卻被今日這一幕吸引了視線。

  這封家的大公子向來仗勢欺人,今兒,也算是踢到鐵板上了。

  封玄凜一張臉氣的通紅,奈何,根本不是人的對手。

  此刻,他是上只有一條唯一的褻褲,他一手拽著褲腰帶,防備的看著殷九卿。

  後者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嫣紅的唇瓣不可違逆的吐出一個音節,“脫!”

  “……你!”

  “既然如此,那爺便幫幫你。”手中的利刃果決的朝著他的褲腰帶割去,人群裡,一陣沸騰。

  就在她的短劍湊近之時,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她眸色微沉,扭頭看去。

  明亮的光暈之下,男人一襲白衣,墨發飄飄,看向她的眼神,溢滿了難以言說的複雜。

  她嘴角輕輕的抽搐了一下,“巧啊顧公子,你也來逛青樓?”

  封玄凜卻是雙腿一軟便跪了下去,戰戰兢兢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著,他怎麽會知道堂堂的一國皇后居然會真的來逛青樓。

  還要將他給扒光了。

  男人只是涼涼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他,冷著聲音低聲吩咐道:“將封公子送回去,讓封大人好好管教一下,竟敢調戲朕的女人。”

  瞧著自家顛倒黑白的主子,衛初嘴角抽搐了一下,命人將人給帶了下去。

  男人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後便走上了閣樓。

  重陽和珊瑚起身行了一禮,他仿佛未見一般,在桌邊坐了下來,瞥了一眼台上的人,“將他送去公主府。”

  衛黎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殷九卿走了上來,不解的問了一句,“為什麽要送去公主府?”

  男人目光清寂的瞧著前方,直接將她漠視成了空氣。

  殷九卿:“……”

  見此,即將離去的衛黎解釋道:“那位是池映寒,是公主從東臨國帶回來的。”

  殷九卿了悟的點了點頭,“重陽,人是顧青陽的,你沒希望了。”

  她話音落下,顧青禹便涼涼的瞥了一眼重陽。

  後者默默的站在一側,不吭聲。

  公子這是在賣他啊,這樣一來皇上就知道公子是因何來的青樓了。

  見他不理會自己,殷九卿也便沒有再理會。

  垂眸,看著桌上剝好的瓜子,她眨了眨眼睛。

  珊瑚眉心一挑,心裡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見她面色無愧的將她重新剝好的瓜子米個吃了。

  珊瑚:“……”

  她今晚剝了三次,一次都沒吃到啊。

  沉寂中,男人寡淡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殷姑娘,是不是朕沒有滿足你?”

  聽著這突如其來又極度露骨的話,殷九卿差點被瓜子給卡到了。

  重陽和珊瑚對視一眼,默默的後退了幾步。

  他們的談話恥度有點大,他們還是離遠一點的好。

  她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唇瓣輕輕勾了一下。

  男人安靜的坐在一側,留給她一個清絕的側顏,一眼看去,全身上下透著意思禁欲的誘惑。

  她身子往他這便傾斜了幾分,紅唇在他耳側呼出一口熱氣。

  男人身子頓時一僵,耳尖慢慢的泛起一絲紅暈。

  “顧公子,你是在吃醋麽?”

  他面上閃過一抹細微的尷尬,“沒有。”

  把他那別扭的模樣看在眼裡,殷九卿低笑一聲,“放心,我隻對你的肉體感興趣。”

  “……”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前方,仿佛正經的不得了,只是那雙深邃黝黑的眸子卻暴露了一切。

  下一刻,他突然牽起她的手大步走出了青樓。

  珊瑚和重陽對視一眼,也默默的跟了上去。

  ……

  殷九卿回到未央宮,還沒坐下,安寧宮的嬤嬤便來傳喚,說是太后有請。

  換上皇后的宮裝,她懷著日了狗的心情,虎著一張臉去往了安寧宮。

  此刻,太后的臉色極度的難看,那雙看向她的眼睛禽滿了所有的不滿。

  在殷九卿的目光之下,她沉沉的吐出兩個字,“跪下。”

  “……”殷九卿眸色漸漸的冷了下來,她一語不發,便這樣淡淡的凝望著她。

  “殷九卿,哀家知道你不是一般的女子,但你如今是皇上的皇后,便得有德性,身為一國之後,卻毫無廉恥,居然帶著屬下逛青樓。”

  聽著耳邊厲聲的咒罵,她想說什麽,最終卻又忍了下來。

  她好歹是顧公子的母親,為了他受了許許多多的苦楚,不管怎麽說,都是長輩。

  於是,她便吐出一句,“以後不會了。”

  太后看向她的目光依舊沒有好轉,她理想中的皇后應當賢良端莊,知書達理,而殷九卿,顯然不符合這其中的任何一點。

  若不是青禹執意要娶,若不是因為她是燕京朝的長公主,她絕對不會允許這樣一個女人成為皇后。

  即便是妃子也不可能。

  這樣的人,簡直辱沒了皇家,更配不上青禹。

  “這是哀家最後一次警告你,否則,你便讓賢。”她語氣嚴肅,透著一股忽視不掉的威脅。

  殷九卿一語不發。

  “還有,你身邊那個叫重陽的侍衛不能再留,你如今是皇后,還將一個男人留在宮裡是何道理,傳出去,你將皇家的顏面置於何地!”

  殷九卿突然就笑了,她當庭而立,在琉璃燈火的點綴下,黑瞳似是生了蠱惑,讓人不由自主沉溺在一揭一笑的風姿之中,顫栗,沉淪。

  太后卻是不悅的皺起了眉頭,“你是皇后,不是妖妃,笑得如此魅惑不成規矩。”

  “太后覺得,本宮的侍衛應當如何安置?”

  “呵!你如今已是皇后,誰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自然不再需要侍衛,給點錢,打發出宮就是了。”

  “哀家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在哀家跟前,你得自稱臣妾,誰允許你自稱本宮了?你父母便是如此教導你的?”

  隔著一段短短的距離,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太后。

  在她的目光中,緩緩抬起手,將頭頂上的鳳冠拿了下來。

  而後,重重的一扔。

  那鳳冠落於太后的腳跟前,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太后瞳孔不可置信的縮了一下,似是沒想到,她竟敢如此放肆,簡直反了。

  她猛地站了起來,“哀家今日便替你父母管教一下你,來人!”

  轉眼之間,安寧宮的侍衛蜂擁而入。

  “將皇后給哀家拿下!”

  侍衛面面相覷,有些不敢動,誰都知道眼前的人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誰敢得罪。

  殷九卿冷笑錚錚,一番話猶如電閃雷鳴般一字不頓,“本宮的侍衛如何安置還輪不到你來置喙,本宮的家教如何更是與你無關。”

  偌大的安寧過此刻寂靜無聲,素來聽聞皇后囂張,卻不知道,竟能囂張到如此地步。

  連太后也不放在眼裡。

  “人貴有自知之明,就憑你,一個國家都被人給端了的亡國公主?”

  “國家被搶,皇族被滅,卻還為竊國仇人生兒育女,本宮若是你,早就尋一個沒人的地方一頭撞死算了,怎還有顏面在這裡言之鑿鑿的說要管教別人?”

  她低笑一聲,那聲音裡,不知道沉澱了多少的譏諷,“本宮堂堂攝政長公主,輪得到你這無能之人管教,說出去,不怕被人笑話?”

  她一字一句,猶如猝了毒的利刃,直往太后心上扎。

  太后眼前一陣發暈,身子搖搖欲墜,一口鮮血終究還是沒忍住的給吐了出來。

  這些事兒,是橫在她心底一輩子也不可能抹去的恥辱和傷痛。

  而此刻,卻被人在這種場合,以這種語氣給說了出來。

  偏偏,這人還是皇后,這讓她如何能忍。

  “……你!你……”

  太后指著她,半天沒法吐出一個字,因為憤怒,她那張風韻猶存的臉微微扭曲了起來。

  “哀家要讓皇上廢了你!”

  殷九卿漠然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逼近,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

  “連祭司都有骨氣,寧肯顛沛流離也絕不委身與仇人,而你,當真是恬不知恥,還貪生怕死!”

  “皇后!”顧青禹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帶著些許的低沉,似有警告。

  他大步走了進來,目光涼涼的從她身上掃過,不含半分暖意。

  “傳禦醫。”

  太后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般,雙手緊緊的抓著男人,“廢了她,廢了她!”

  男人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母后……”

  殷九卿上前兩步,垂眸看著他,“顧公子,你要廢了我麽?”

  太后掙扎的抬起頭,眼神冷厲的落在她的身上,“今兒,有她便沒哀家!”

  男人突然就沉默了下來,他靜靜的看著太后,不曾拒絕,也不曾應下。

  沉寂中,他突然道:“母后不是一直想要封家的二小姐伺候麽,兒臣明日便將她詔進宮來。”

  他一直不願冊立後妃,偌大的后宮只有殷九卿一人。

  太后知道,此刻,他是以此為交換,讓她不再與殷九卿計較。

  她終究還是妥協了,疲憊的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殷九卿突然就笑了起來,一笑之後,她垂下了眼簾,遮擋住了裡面的情緒。

  下一刻,她卻將身上那屬於皇后的宮裝隨手一扯便仍在了他的臉上。

  “爺還不伺候了,就讓你們母子待在自己的象牙塔裡做春秋大夢吧!”

  “珊瑚,走!”吐出一句,在眾人震驚,崇拜的,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下,帶著珊瑚走出了這安寧宮。

  衛初硬著頭皮將那仍在他頭頂的外袍拿了下來。

  氣氛有些沉悶。

  太后此刻更是崩潰,“你看看你娶的是什麽女人?她對你都如此放肆,更別說對哀家了!”

  她歎息一聲,無力的開口,“你便當真非她不行麽?”

  迎著太后的視線,他冰薄的唇瓣寡淡的吐出一句,“她是我的命,母后覺得呢?”

  太后突然就沉默了下來。

  她歎息一聲,“好了,哀家乏了,你下去吧。”

  他點了點頭,起身走出了大殿。

  太后躺在榻上,看著他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眼底,她突然覺得很孤獨。

  她用盡一切護著的兒子,心心念念的,只有自己的皇后了。

  到了此刻,她突然覺得,她這個母親,於他而言是可有可無的。

  她這一生,家國被滅,在佛寺中度過了清苦的一生,如今,雖為太后,身處偌大的安寧宮,卻清冷的可怕。

  原本與她親近的女兒也因那個男人與她疏遠,如今,兒子也如此。

  直到此刻,她依舊沒有想通,她到底做錯了什麽,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他們好。

  她沉沉的吐出一聲歎息,落寞的閉上眼睛,眼角緩緩流下一行清淚。

  ……

  這象征著天家權勢的宮闈燈火通明,而未央宮卻異常的冷情,只因,那人已不在其中。

  他沉沉的吐出一口濁氣,“來人,立刻封鎖皇城,掘地三尺也要將她找出來。”

  衛黎面色複雜的走了進來,“主子,方才守衛來報,皇后娘娘已經出城門,往……西南朝的方向去了。”

  顧青禹突然就沉默了下來,他雙目仿若沒有焦距的看著別出。

  南燁背叛過她,於她而言,她是斷然不會再回去。

  所以,她去了西南朝。

  因為,那裡的君主是她的故交好友,她相信他勝過了南燁。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了起來,她終究還是拋棄了他,那個沒良心的東西。

  衛黎猶豫了片刻,還是說道:“主子,或許,她真的不適合這皇宮,她是自由散漫的人,心中有雄心萬丈,屈於后宮被眾多規矩束縛,自然會生反骨。”

  “禁錮她的,是朕。”

  一句話,蘊含了許許多多的無奈和悲涼。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放開她。

  這裡依舊燈火輝煌,可是此刻,他卻生出了一種孤獨來,那種孤獨,深入骨髓,難以剔除。

  他孤身立於未央宮內,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透過搖曳的燭火飄忽而來。

  “傳朕旨意,有賊人行刺未果躲進了丞相府,三日後,連同宅子一並燒了。”

  “……”衛黎抿了抿唇瓣。

  主子這是在威脅皇后娘娘回來,蘇若華自上次來到青北朝後身子一直不適,便住在了丞相府內,還有錦瑟。

  殷九卿那人雖然沒心沒肺,蘇若華對她也許嚴肅,但卻也是真的疼愛她。

  她嚴厲的管教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那也是為什麽每次蘇若華厲聲懲罰她時,她明明有能力,卻不反抗。

  因為,那是家的感覺。

  此刻,主子若以此要挾,她必然會出現。

  ……

  殷九卿狠狠的將珊瑚遞過來的告示揉成團,砸到了地面,又踩了幾腳。

  她面色陰沉,卻至始至終一語未發。

  重陽看了看地上那被揉成團的告示,眼底露出一抹別樣的神情。

  片刻之後,他突然就笑了起來,“公子,屬下真的很感動,沒想到在皇上與屬下之間,你竟然選擇了屬下。”

  殷九卿:“……”

  這話聽著怎麽覺得怪怪的。

  珊瑚也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無語的搖了搖頭,這才問道,“公子,我們要回去麽?”

  她搖了搖頭,“他不會放火的。”

  珊瑚了然的點了點頭,如若他心底有公子,便不會真的放火,因為一放火,倆人便再也不可能了。

  “那麽我們還去不去西南朝?”

  “去。”她果斷的吐出一個字,“去看看那裡的生意怎麽樣了,我終究是要掌管殷家的,那麽大的家業,總不能在我的手上給敗了。”

  重陽看了她一眼,將一個東西遞了過來,“公子,送你的。”

  殷九卿挑眉看了他一眼,記憶中,重陽可從沒送過她什麽東西。

  就連生辰也沒送過,此次居然會送東西了。

  懷著不信任的心情,她伸手接了了過來。

  打開盒子,裡面赫然呈現的是一柄精致的匕首,刀鞘形似手枚,中藏利刀,合之為杖,二人分奪時,則刀離鞘可作防身之用。

  如鏡般的刀身冷氣森森,刃口上高高的燒刃中間凝結著一點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動,更增加了鋒利的涼意。

  劍柄之上有一個熟悉的圖騰。

  她皺了一下眉頭,將自己的青冥軟劍拿了出來,卻見上面的圖騰與之一模一樣。

  珊瑚不可思議的看向他,“這便是你前些日子用玄鐵打造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

  殷九卿盯著上面的圖騰,漸漸的陷入了沉思。

  這個圖騰,她總覺得在哪本書上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了。

  她複雜的看了一眼重陽,“你什麽時候有這技能了?”

  “屬下會的有很多,只是公子不知道。”頓了頓,他突然就收起了臉上的玩笑。

  他說,“這個就當做是給公子的臨別禮。”

  殷九卿瞳孔輕輕縮了一下,“我想起來,這是碧落莊獨有的圖騰,碧落莊以鑄劍而聞名天下,卻在十七年前慘遭滅門,無一生還!”

  重陽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哀思,卻是轉瞬即逝,“公子手中的青冥軟劍,便是屬下的父親所鑄,一驚出世,天下嘩然。”

  殷九卿詫異的看向他,“你……”

  他歎息一聲,臉上似有釋懷。

  “對不起,欺瞞了公子許久。”

  殷九卿不語,便這樣靜靜的看著他,似是等待著他的後文。

  “世人都知道碧落莊被滅,卻不知,是被羅決所滅,父親與亡故的殷家少主是好友,那一場混亂中我與重雲逃了出來,是他將我們收在府邸,我們的身份,也只有他知曉。”

  “所以,你是為了伺機復仇,又陰差陽錯的知曉了我的身份,知曉我與羅決有滅門之恨,你與重雲這才輔佐我,任由我差遣?”

  他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剛開始的目的便是這樣的不錯,可是他們一路同生共死,跌跌撞撞,化險為夷。

  她的睿智,她的殺伐決斷,她深埋的脆弱,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生出了想要追隨一生的想法。

  可是現在,他的存在,卻讓她有了不便,畢竟,他們都不再是從前的自己。

  如今的公子,是青北朝的皇后,誰能容許她的宮裡住著別的男人。

  她與他而言,是恩人,是好友,是……

  他仰起頭,低低的歎息了一聲,“公子,屬下肩上還背負著重建碧落莊的重任,不能再跟在你身邊了。”

  殷九卿垂下眼簾,掩去了眼底其他的情緒。

  再一次抬起頭之時,她已是笑靨如花。

  她在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你終於有點出息了,拿著。”

  說著,她將一塊方形的東西塞進他的手裡,重陽知道,這是殷家的,拿著,便可到任何錢莊提錢。

  只是……

  似是看出了重陽眼底的拒絕,她不悅的皺了一下眉頭,“你想要重振碧落莊,沒錢怎麽行,以後是要還我的。”

  重陽沒有再說話,只是淡淡的看著她,臉上露出一抹溫和而平靜的笑。

  “公子,後會有期,還有……謝謝……”

  “後會有期。”殷九卿雲淡風輕的吐出四個字,卻飽含了許多的感情。

  夕陽西下,他們是伴隨了許久的夥伴,卻在中途分道揚鑣。

  或許,這便是人生。

  天下,從無不散之筵席。

  每個人生下來都有自己的使命,誰也不可能陪伴誰一生。

  她看著重陽騎馬漸漸的消失在了眼底,沉入了昏暗的夕陽底下。

  瞧著她有些傷感的臉,珊瑚安慰道:“奴婢會陪伴公子一生的。”

  她扭頭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那凌陽怎麽辦?”

  提起凌陽,珊瑚眼底有一瞬間的恍惚,她隨即搖了搖頭,“屬下對他無那方面的好感。”

  殷九卿也不拆穿她的言不由衷,翻身上馬朝著西南朝的方向走去。

  她此去西南朝,除了殷家的生意,最大的目的,便是為珊瑚找一個好歸宿。

  她看得出她對凌陽的情誼。

  而他,也是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她不想讓珊瑚一人孤孤單單的,獨活一世。

  ……

  轉眼之間,三月便已經過去了。

  青北皇宮內,封家的二小姐也在宮中服侍了太后整整三個月。

  與顧青禹所說的一模一樣,當真是來伺候太后的,沒有封號,沒有宮殿,什麽都沒有,如奴婢一般的待遇。

  當接到聖旨之時,誰都以為是要入宮為妃,只是換了個說法。

  直到現在,眾人才恍悟了過來,真的只是單純的來伺候太后。

  封家二小姐規規矩矩的伺候著太后,心底卻是滿滿的不情願。

  她好歹也是家中嫡女,如今,卻入宮來做著奴婢的事兒,與奴婢住在一起,這要她如何能忍。

  太后這也才反應了過來,她歎息一聲,命人將封家二小姐給送了回去,順便賞賜了一些東西。

  殷九卿不在宮內,這裡似乎安靜了很多,就連顧青禹也越發的沉默了。

  他除了上朝便是批閱奏折。

  太后知道他這是因為殷九卿離開了才想麻痹自己,身為一國之君,怎可為了一個女人如此。

  於是,她下了旨意,不論出生,不論容貌,宮女也好,小姐也罷,只要能爬上龍床,皆可為妃,賞金千兩。

  宮裡一時之間便躁動了起來。

  然而,第一夜,意圖引誘的宮女便被腰斬了。

  此後,再無人覬覦。

  就連朝中大臣也不敢將自家女兒往裡送。

  青北朝帝王的床榻,成了比敵營更難攻克之地。

  ……

  此刻,殷九卿正翹著二郎腿,興致勃勃的聽著凌越讀帳本,嘴角的弧度越發的擴大了幾分。

  凌越讀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了,也不敢停下來,怕打擾了她的興致。

  她身邊的侍衛,死的死,入朝為官的為官了,余下的倆人,一人去重振家族。

  一人……

  則與凌陽在籌備大婚,忙得不可開交。

  而他,便理所當然的成了她差遣的侍從。

  這些日子以來,凌越才真真的感受到了什麽叫累到絕望。

  以往,跟著主子就算是出生入死也不如這般折磨。

  殷九卿,是他見過屁事最多,最能折騰人的。

  也不知道她的那些侍衛已經是怎麽過來的。

  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他如今真的是憔悴到不行了,人也在她的折磨下消瘦了。

  而她,絲毫沒有自覺,也沒有要將他還給主子的意思。

  差遣起人來,那叫一個理所當然。

  殷九卿靜靜的聽著帳本,突然睜開了眼睛,指了指不遠處的桃子。

  凌越幾乎是條件反射的便拿起桃子來削,反應過來後,恨不得刺自己幾刀。

  後者看著他,“讀啊!”

  “我在削桃子,你沒有看到?”凌越沒好氣的吐出一句。

  後者滿眼的嫌棄,“你削桃子用手又不用嘴。”

  凌越:“……”

  他便是這樣被逼瘋的。

  於是,他將帳本放在跟前,一邊讀,一邊削。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在這裡做著婢女才會做的事兒,若是傳出去,豈不被人笑死。

  好不容易將削好的桃子給她遞了過來,本以為可以安心讀帳本,她卻皺了一下眉頭。

  “幫我把桃核取出來,並將桃子切成塊,你能不能別那麽拉低我的檔次,不知道我吃東西是很講究的麽?”

  凌越:“……”

  他不想多說,真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懷著嗶了狗的心情,他默默的將桃核給取了出來,這些日子,他別的本事沒學到。

  這手倒是巧了不少,說出來還有點不好意思。

  殷九卿眯著眼睛吃著桃子,愜意倒不行。

  半晌之後,她似是想到什麽,吩咐了一句,“你早晨起的早麽?”

  凌越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怕她借機為難他,於是果斷的點了點頭,“我起的很早,天不亮就起來了。”

  聞言,她嫣紅的唇瓣輕輕勾了一下,似是十分滿意,“那就好,我想喝點露水烹的茶,你采集點來試試。”

  “……”凌越臉上的表情瞬間便僵住了。

  短暫的愣神之後,他道:“其實,我最近有點累,很晚才起來的。”

  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最近我幾次找你沒找到,原來是睡懶覺,我要告訴蘇沉央,你怠慢我。”

  凌越:“……”

  這特麽!
  還能不能好好的相處了?

  他硬著頭皮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其實,我是開玩笑的,朝露烹茶是吧,我明日給你去弄。”

  “我這人從不開玩笑。”她望著他,嫣紅的唇瓣輕飄飄的吐出一句。

  可凌越卻在其中看到了威脅。

  於是,他又慫了。

  當初主子便讓她住在長樂宮,她偏要住在宮外,現在好了,為難的還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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