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1章 八章一起發了
今夜的皇宮格外的熱鬧,朝臣歡聚一堂,各懷心思。
顧青禹舉杯,他未曾多說什麽,只是將手裡的酒仰頭喝下。
他與各國使臣做著簡單的寒暄,殷九卿待在未央宮內,坐了許久,她突然將頭上的紅蓋頭給掀了下來。
立在一旁的嬤嬤一驚,咚的一聲跪了下來,“皇后娘娘,這萬萬使不得,不吉利啊,這紅蓋頭要皇上為您揭開才行的。”
她垂眸看著跪在腳邊的嬤嬤,一聲沉沉的歎息溢出唇瓣,“你們這宮裡規矩還挺多的哈。”
“……”嬤嬤臉上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娘娘說笑了,您是燕京朝的長公主,自然知道這其中的規矩。”
她一臉茫然的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啊。”
嬤嬤:“……”
這個時候,珊瑚從外面走了進來,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嬤嬤,眼底閃過一抹無奈。
“嬤嬤你先出去吧,我會為公主重新蓋上的。”
聞言,那嬤嬤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被她隨意仍在一側的紅蓋頭,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其余的人也被珊瑚打發了出去。
一時間,偌大的寢殿之內便只剩下了倆人的存在。
“公子,這是西南朝君主送來的賀禮。”
殷九卿眼睛眨了眨,伸手接過,瞧著呈現在眼前的禮物,她眸子一亮。
“他先前不是不同意麽?怎的這會兒又願意與我合作通商了?”
她記得,先前她只是提了一句,讓他首肯一下,讓殷家的生意去西南朝發展發展,他當時拒絕的那叫一個乾脆利落,還順便諷刺了她幾句。
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這心裡拔涼拔涼的。
珊瑚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解釋道:“或許是他現在想通了。”
殷九卿點了點頭,“你告訴他,我賺了錢會分他的。”
珊瑚:“……”
珊瑚將手令收了起來,瞧著坐在桌邊翹著二郎腿啃著蘋果的人,她無奈的歎息一聲。
“公子,你還是將蓋頭蓋上吧,皇上一會兒便過來了。”
“他來幹什麽?”
“……”珊瑚懵逼的看著她,有一瞬間的無言以對。
她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這才認真的解釋道:“今夜是你們的洞房花燭夜,有所期待也是正常的。”
她若有所思的咬了一口蘋果,那清脆的聲音在耳邊回蕩著。
半晌之後,她突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瞧著她那笑,珊瑚心口一跳,不等她說話,立即道:“總之公子,你還是把蓋頭蓋上吧,皇上一會兒來了見這番模樣會有陰影的。”
說著,她將她的蓋頭給她蓋上,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殷九卿掃了一眼被她仍在一側的紅蓋頭,她輕哼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其拿了起來。
還未來得及蓋上,方才出去的嬤嬤又走了進來。
她行了一禮,“娘娘,太后請您過去一趟。”
聞言,她眉頭不悅的皺了一下,她這大婚之日的,太后偏偏在這個時候找她是不是不太好?
即便心中是日了狗的,可她還是壓著脾氣拖著那一身華麗張揚的鳳袍去往了太后寢宮。
相較於宴席上的熱鬧,這安寧宮倒顯得有幾分清冷。
她在嬤嬤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太后坐在主位上,見她進來,對著身側的嬤嬤點了點頭。
然後,那嬤嬤便將一疊冊子遞到了她跟前,“請娘娘閱覽。”
她點了點頭,隨意的拿起一本翻開。
瞧著上面的春宮圖,她挑了挑眉,以最快的速度瀏覽著。
偌大的安寧宮寂靜無聲,一道道目光複雜的落在她的身上,即便是男子看到這等圖也會有些羞赫。
她一女子,竟如此的淡定。
很快的,她便翻完了一本,她往默默手裡一扔,“太后,你大半夜的將我叫來就是為了看這?”
太后眸色沉了沉,“你稱呼哀家什麽?”
她眨了眨眼睛,斟酌的開口,“美人?”
“……你!”太后被她氣的一真氣血高漲,一旁的嬤嬤有些恨鐵不成鋼,“皇后娘娘,你應當稱呼太后為母后。”
聞言,她臉上露出一抹恍悟的神色,“你早說啊,還拐彎抹角的讓我看春宮圖,這些小兒科的,我早就看……”
她未說完的話在太后的目光之下漸漸的熄滅了下來。
她輕咳一聲,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母后這春宮圖真不錯,畫的栩栩如生。”
太后對她已經不報希望了,但有些話她還是要交代。
她站起身子,在嬤嬤的攙扶下來到她跟前,低低的歎息一聲。
“哀家知道你與皇上關系非同一般,可他如今是天下人的帝王,不是你一個人的,你也是身份尊貴之人,希望不要荒廢了禮節。”
殷九卿靜靜的聽著,並不說話。
見此,她的臉色才好了些許,繼續道:“這偌大的后宮也不能只有你一個皇后,過些日子,你還是得為他選些美人來與你一同侍奉。”
“……”殷九卿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母后放心,我會的。”
為他選美人,做什麽春秋大夢。
有什麽美人的敵得過她的?
瞧著她這乖巧的模樣,太后臉色也溫和了起來,她將一對玉鐲遞給了她,。
身為女子,得母儀天下,舞刀弄槍的事情今後還是少做的好,哀家聽說,你女紅廚藝一樣不通?”
“誰放的屁?”她不悅的低吼出聲,“顧青禹那倆香囊看到沒,他日日掛在寢宮那倆,便是我繡的。”
珊瑚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看著她這大言不慚的模樣,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倆荷包不是她買的麽?
“……你!”沒想到說了一個晚上,她卻絲毫沒有聽進去,言行舉止絲毫沒有一國之後的模樣,太后臉色沉了幾分。
想要懲罰,卻礙於顧青禹忍住了。
她嫌棄的擺了擺手,“好了,你下去吧,你記住,你身為皇后便得用心伺候皇上,收起你的小性子,女人,還是得溫婉。”
“是。”
“好了,你退下吧。”太后知道,江山易改,秉性難移。
殷九卿行了一禮,轉身朝著外面走去,珊瑚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臉色有些不好,到底沒有生氣。
倆人來到未央宮,還未進去,便見一女子扶著爛醉如泥的男人入了這未央宮。
她腳步一頓,那妖異的眸子危險的眯了起來。
“誰?”
衛初和衛黎腳步一頓,僵硬的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當看到殷九卿的時候,倆人愣了一下,“娘娘,你此刻不該是在裡面麽?怎麽……”
她面色陰冷的走了過來,雙目直視著未央宮內,“那誰?”
衛初和衛黎對視一眼,硬著頭皮解釋道:“蕭侯爺之女,蕭倩倩,因為主子在宴席上喝醉了,她便扶主子回來了。”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你們沒手麽?”
衛初和衛黎頭埋的低低的,“各國使臣興致太高,主子不好脫身,便隻得由著美人給扶回來了,這樣便沒人會再挽留,主子也是為了回來看你。”
殷九卿不在說話,只是輕扯了一下嘴角。
而後大步朝著未央宮內走去。
衛黎和衛初憂心忡忡的看著她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長公主那一笑,陰森森的,許是在醞釀什麽壞主意一般。
顧青禹進未央宮,便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唇瓣涼涼的吐出兩個字,“下去。”
蕭倩倩一愣,隨即貼心的給他倒了一杯茶,“臣女給皇上倒杯茶醒醒酒吧。”
“下去。”他的聲音重了幾分,有呵斥的味道在裡面。
蕭倩倩沒敢逗留,行了一禮這才轉身走了出去。
來到宮門口的時候與殷九卿相遇,她打量著她,見她一身鳳冠霞帔,那是皇后才可以穿的鳳袍。
雖然疑惑皇后此刻為何不在殿內,反而從殿外出來。
殷九卿妖異的眸子漠然的在她身上掃過,一語不發的往裡走去。
蕭倩倩回頭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瞧著這座華麗的宮殿,眼底浮現了一絲欲望。
衛初和衛黎還有珊瑚默默的跟在殷九卿身後。
她來到寢殿門口,瞧著這緊閉的殿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突然,一腳踹出。
一聲巨響在寧靜的夜色裡響起,久久的回蕩在皇宮的上方,似是有著震懾人心的功效。
三個侍衛當時便僵在了原地,懵逼的看著那一幕。
只見那原本緊閉的宮門晃了兩下,轟的一聲便倒了下來。
剛剛起身往裡間寢殿走去的男人腳步突然一頓。
夜色之下,他緩緩轉身,隔著一段短短的距離,目光與門口凶神惡煞的人對視。
他狹長的眸子裡閃過某些複雜的情緒,“殷姑娘?”
他似有不解,她為何會在外面,此刻,她不該是在裡面等他麽?
“我特麽沒有名字麽?”
她虎著一張臉吐出一句,而後大步來到桌邊。
在顧青禹的目光之下,她緩緩拿起桌上的茶杯,嫣紅的唇瓣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然後,就見她手指一松,那茶杯掉落在地,四分五裂開來。
“還喝得動茶呢,靠在美人肩上的時候你不是一副快不行的模樣麽?”
顧青禹眸子輕輕閃爍了一下,眼底浮現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吃醋了!
迎著她妖異的眸子,他下顎微揚,寡淡的哼出一個音節,“嗯。”
殷九卿:“……”
她一聲冷笑,一腳搭在另一隻凳子上,“你不是欠收拾?”
寢殿外,幾個侍衛緊張的瞧著那一幕,衛黎和衛初都快被急出的病了。
主子這是做什麽?
好歹也是一國之君,能不能拿出點氣勢來。
他便靜靜的站在那,周身散發出的那天生一種遺世而獨立的風姿,那雙清寂的眸子仿若沒有焦距的看著別出。
明月高懸,夜涼如水,明明是一片安靜祥和的夜晚,可是,門口的四人卻感到了風雨欲來的地動山搖。
“呵!”殷九卿微微撩了一把垂落下來的發絲。
她抬眸看著他,那張妖美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平靜而又淡雅的微笑。
卻在此時,無端的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下一秒,她突然揪住了他的衣領,力道很大,直接將男人揪到了自己跟前。
門口的衛初衛黎身子猛地一個釀蹌。
氣勢!氣勢!主子的氣勢呢?
男人目光落在那隻揪住自己衣領的手上,那寡淡的眸子不起波瀾,平靜的一如既往。
然後,就見她粗魯的拽著他一路進了裡間的寢殿,反手便將男人推倒在了那張大床上。
珊瑚一臉的平靜,似乎這一幕對她沒有造成任何影響。
而衛初和衛黎則被驚得不請,倆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整個人生都黑暗了。
主子,你倒是反抗啊!反抗啊!
你可是青北朝的帝王,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傳出去,被說他了,就是他們都沒有臉見人了。
他們在外面急的肝顫,而男人卻淡漠的躺在床上,任由衣服從肩膀滑落。
一雙如水的眸子看著騎在自己身上的人,“幹什麽?”
他迷人的嗓音仿佛是塵封許久的佳釀,清澈醇厚,縈繞在人的耳際,揮之不去。
殷九卿垂眸看著他,白皙的手指輕輕一挑,便將他的腰帶解開。
男人白壁無暇的面容上透出淡淡緋色,緋色的薄唇微微抿著。
在琉璃燈火的照耀下,此刻,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禁欲的氣息。
偏偏是這古井不波的樣子讓殷九卿眸色深了幾分。
他娘前腳讓她給他納美人,他後腳便被美人送了會來。
這也就算了,她氣得半死,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
她動作極度緩慢的將他的腰帶抽了出來,順勢將他的手舉過頭頂用他的腰帶捆了起來。
嫣紅的唇瓣勾起一抹撩人的弧度,她嫣然一笑,似是百花齊放,妖冶的如同九命狐妖。
接著,在男人深邃的目光注視下,她微微俯身,唇瓣在他的耳畔低低沉沉的吐出兩個字:“乾你!”
男人眼波微閃,那黑眸越發的深邃。
他盯望著她,眸子灼熱,似是在壓抑著什麽。
衛初和衛黎僵硬的站在殿外,突然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錦帛碎裂的聲音。
倆人僵硬的對視,倆人臉上慢慢的浮現出了一種叫做心如死灰的東西。
房間裡,倆人的位置早已調換。
床榻之下,撲散著凌亂的衣袍,帶著幾分曖昧的味道。
殷九卿一手拽著自己身上為數不多的衣服,警惕的盯著上方眸子炙熱的男人。
“放手!”她臉色微紅,手指並攏,狠狠的抓著身上的衣服。
男人垂眸看著她,他薄唇輕輕抿著,似是沒聽見她的話一般。
將那貼在她身上的衣服剝落,隨意的往床上一扔。
殷九卿整個人都不好了。
“顧青禹,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你知道你此刻的樣子麽?就像橫行霸道欺辱良家婦女的一方惡霸一樣,我特麽只是個弱女子啊!”
男人靜靜的看著身下的弱女子去拿一側的短劍。
在她手即將觸碰到之時,他與她十指相扣,俯身壓下。
“殷姑娘,今夜可是吃醋了?”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沙啞,些許暗沉,他似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麽,那雙認真而深情的凝望著她。
下一秒,寒光閃爍,一聲微不可聞的哢擦聲傳來。
殷九卿身上那件薄如蟬翼的裡衣在他的軟劍之下化為碎片。
她瞳孔不可置信的縮了一下,震驚的望著他。
似是沒想到,這個一眼看上去高潔猶如隱士一般的男人,居然也會有這樣一面。
在男人下一步動作之時,她削鐵如泥的匕首便抵在了他重要的地方,眸子裡噙著三分得意,七分威脅。
“顧公子,你別逼我動粗,我生起氣來可是連自己都打的。”
男人淡淡的低頭看了一眼那抵在自己脆弱之處的匕首,然後,是死一般的寂靜。
他淡淡的望著她,不語,眼底的寵溺似是要漫出來一般。
他的一雙眼睛裡的波光就像是輕淺的湖水,緩緩蕩漾而開,一路蔓延到他的瞳仁深處,靈魂深處,讓殷九卿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男人指腹摩挲著她的紅唇,那聲音,似是透著蠱惑一般闖入她的耳膜,輕輕的,淡淡的,有些沙啞。
“殷姑娘,不是要乾我麽?”
殷九卿:“……”
這特麽!
就在她愣神之時,男人忽然在她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
殷九卿眉頭微皺,在唇瓣相貼之時逞強的調戲了他一下。
顧青禹一怔,那雙深邃如枯井的黑眸微微顫動了一下,幽深的眼晴映著迷離的燭光,有什麽就要壓抑不住了。
他看著她唇瓣上的血色迅速散開,那雙淡漠的眸底微微暗沉。
他拿過方才隨意扔到一側的腰帶,學著殷九卿方才的模樣將她的手舉過頭頂,在她錯愕的神情之下將她的雙手牢牢地捆綁起來,固定在床頭。
“顧……顧青禹……”
他唇瓣緩緩勾起一抹弧度,俯下身子,手掌輕輕的握住了她的雙肩,額頭以一種極度緩慢的速度抵上了他她的額頭,
他湊近她的耳側,低低的吐出靡靡之音,“殷姑娘,我也是。”
他的嗓音如春雨洗滌後般乾淨清咧,卻帶著絲絲的低沉和暗啞。
“……”是什麽,他無非是在回答她方才那一句有些流氓的話。
殷九卿使勁掙了一下,絲毫未掙開。
他唇角輕輕勾了一下,唇瓣呢喃著吐出三個字,“殷姑娘……”
紅燭搖曳,她發出一聲淺淺的低吟,與他一同沉淪。
……
漪瀾殿。
此刻天色還很早,顧青陽便已經起來了。
暮秋神色異樣的走了進來,低聲稟報道:“公主,池公子出宮了。”
聞言,她眉頭輕輕皺了一下,“怎麽去的?”
“他偷了公主的手令。”
顧青陽無奈的吐出一口濁氣,“罷了,他若喜歡宮外,便讓他住宮外吧,這宮中,終究不太適合他。”
暮秋歎息一聲,“可是,他現在賣身楚館了。”
“……”顧青陽喝茶的動作一頓,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不起波瀾。
半晌之後,她將茶盞放了下來,淡淡的吐出一句,“若是那是他喜歡的,便由他去吧。”
“可是公主,池公子這分明是在跟您賭氣呢。”暮秋語氣裡透著絲絲無奈。
“隨他。”顧青陽冷漠的吐出兩個字,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路終歸是他自己選的,旁人干涉不了。”
暮秋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隱忍了許久,一句話,她還是沒忍住的說了出來。
“公主,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顧青陽抬眸看了她一眼,“但說無妨。”
暮秋握住佩劍的手緊了緊,“當初皇后專製,公主為了保護弄月公子讓他承受了許多傷害,如今,皇后薨逝,弄月公子的危險沒了,公主便對他不理不睬,未免也讓人寒心了些。”
顧青陽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窗外那株盛放的蘭花。
半晌之後,她才歎息一聲,“暮秋,你什麽時候也會憐憫他人了?”
聞言,她眼底閃過一抹複雜,“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覺得,他與弄月公子同樣稱呼公主一聲妻主,實在不該厚此薄彼。”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青陽,見她臉上並未出現震怒的預兆,她才道:“皇上登基,權掌天下,若公主開口,將他們一並娶了也不是不可。”
“荒唐!”顧青陽沉沉的吐出兩個字,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這種話,以後不能再說,本宮不想再聽到。”
暮秋不解的看向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公主近日心情似乎有些暴躁。
極容易生氣。
“你沒事便退下吧。”
吐出一句,她抬腳便朝著寢殿裡間走去。
暮秋歎息一聲,估計,是昨夜弄月公子又半夜潛入公主的房間了。
顧青陽來到床前,看著熟睡中的男人,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此刻,他靜靜的躺在那,讓人無端的生出一種憐惜。
她在床榻上坐了下來,輕輕的拂過他的臉。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男人全身便總是冰冰涼涼的。
睡夢中,他似是不安的動了一下,將身上的被子踢開了些許,露出了身上縱橫交錯的吻痕。
想到這些日子的瘋狂,顧青陽臉上閃過一抹細微的尷尬。
她俯下身子,將他的被子重新蓋上。
剛準備離開,那手便被男人握住。
“妻主趁著弄月睡著偷摸?”
“……”顧青陽抿了抿唇瓣,“弄月,你哪裡不舒服?”
他搖了搖頭,“老毛病了?”
“我已經宣了禦醫,馬上就到了。”
聞言,弄月臉色閃過一抹細微的不自在,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不久之後,禦醫便在宮婢的帶領之下走了進來。
他行了一禮,便安心給弄月把脈,半晌之後,他搖了搖頭,“回稟公主,這弄月公子的倒不是有什麽病,只是……”
他複雜的看向弄月,“公子以前是否受過傷,而且沒有醫治過?”
弄月不曾說話,而顧青陽卻突然明白了。
禦醫搖了搖頭,“臣只能以靈芝,天山雪蓮,千年人生為弄月公子補身子,不可間斷。”
顧青陽還想說什麽,頭卻突然傳來一陣暈眩。
禦醫看著她,行了一禮,“臣為公主把脈。”
她點了點頭,在宮婢的攙扶下坐了下來。
禦醫指尖輕輕的搭在她的脈搏,反覆幾次之後他猛地跪了下去,“公主,您這是……喜脈!”
禦醫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公主還為成親,如今卻有了身孕。
難免她不會為了保密這消息將她殺了滅口。
顧青陽目光與弄月對視,在各自的眼底看到了一抹驚喜。
下一刻,就見男人從床上下來,小心翼翼的將她擁入懷中,“妻主,我們有自己的孩子了。”
聽見聲音,禦醫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卻剛好看到倆人甜蜜相擁的模樣。
有那麽一瞬間,禦醫是茫然的。
此事,與皇家而言可是一樁醜聞,可看公主如今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
這個時候,顧青陽仿佛才注意到禦醫一般。
沒有想象中滅口,她只是吩咐道:“去向說明此事。”
禦醫一愣,雖然不解,卻也隻好告退了。
一時之間,偌大的寢殿便只剩下了倆人。
弄月手掌小心翼翼的貼在她的腹部,眼底帶著一抹驚奇,一抹興奮。
他說,“妻主,我們真的有孩子了。”
顧青陽點了點頭,“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陪孩子一起長大。”
男人點了點頭。
他不敢死,他甚至是怕死,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經過那些年的摧殘已經千瘡百孔了。
可是為了妻主,為了孩子,他一定會努力吃藥,好好的堅持下去,與妻主一同將孩子養大。
……
太后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便氣的病倒了。
顧青禹一道聖旨為倆人賜婚,將弄月封為了駙馬,名正言順的與顧青陽在一起。
並在宮外賜了公主府,給了倆人一個獨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顧青陽懷孕的事情也人盡皆知,成親的那天,無人登門賀喜,所有的朝臣皆是命家仆送去賀禮,敷衍至極。
倆人到底沒有在意。
於他們而言,只要有彼此在,便一切都好。
公主府內,相較於幾天之前的那場盛世的帝後婚禮,不知道冷清了多少。
而就在這時候,有人往裡送了許許多多的賀禮,是皇上和皇后親自送來的。
顧青禹牽著殷九卿一走進公主府。
顧青陽怔怔的看著倆人,似是沒想到,還有人會來恭賀。
畢竟,她未成婚便有了身孕,此事,令皇家蒙羞。
她目光落在殷九卿身上,隔著一段短短的距離與她對視,“我以為你不會來。”
倆人曾經並未發生過任何愉快的事兒,而以她那記仇的性子,又怎會來恭賀她。
殷九卿默默的看了她一眼,有些傲嬌的哼了一聲。
“陪顧公子來的。”
顧青陽那張冷漠的臉上難得的出先了一抹暖意,沒有揭穿她的口是心非。
皇上皇后親自恭賀青陽公主大婚的消息突然傳開,原本清清冷冷的公主府立即湧入了許許多多的朝臣。
短短的功夫,便熱鬧了起來,仿佛先前的清冷只是幻覺一般。
殷九卿看著這一幕,嘖嘖的發出一聲感歎,“顧公子,你看看你這些虛偽的大臣,真是礙眼得很。”
顧青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逐漸的暗了下來,滿堂的賓客也漸漸的散了。
倆人手牽著手一並往公主府外走去。
似是想到什麽,殷九卿腳步一頓,“對了,太后讓我給你選美人來著。”
聞言,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眼底有一抹淺淺的笑意閃過。
“朕最近身子有些虛,恐怕只能應付你了。”
殷九卿虎著臉哼了一聲,剛想說什麽,便聽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殷九卿轉身,一眼便看見了身後的裴紀,他身邊有美貌的夫人,還牽著一個孩子。
見她的目光看了過來,那女人微微服身,巧笑嫣然,“臣婦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隨意的擺了擺手,“別淨整這些沒用的。”
她早就聽過自家夫君所說過皇后娘娘的事跡,今日見到,方覺得她果然與平常女子不太一樣。
裴紀笑眯眯的上前一步,“皇上,娘娘,臣……”
“嗯。”不等裴紀把話說完,男人便低低的哼出一個音節,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嫌棄。
“你還有事?”男人聲音清冷,帶著些許不耐。
裴紀一怔,他算是看出來了。
皇上這是在嫌棄他,覺得他打擾了他與皇后娘娘。
突然覺得有些受傷。
他還想寒暄兩句,就見倆人手牽手走遠了。
隔著一段距離,他聽見殷九卿的聲音傳了過來,“現在這些年輕人,吃飽了沒事乾就想生個孩子養著。”
男人默默的看了她一眼,寬慰道:“我們不急,養你也是一樣的。”
殷九卿雙眸直視著前方,似是沒聽見他的話一般,嫣紅的唇瓣輕輕吐出一句。
“而我就比較牛逼了,我吃不飽。”
顧青禹:“……”
男人抿了抿唇瓣,明智的沒有去接她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