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四章一起發了
雲淡風輕的掃過南容驚懼的模樣,她緩緩走到一側牽起了南燁。
那雙妖異的眸子以一種俯瞰眾生的態度掃了所有人一眼,慵懶的開口,“眾卿還不拜見新皇!”
“哼!”有老臣率先抗議道:“莊親王年輕尚輕,又無處理朝政的經驗,這偌大的燕京朝交到他的手上,想要亡國麽?”
聞言,她也不惱,只是唇瓣勾著俏麗的弧度。
她抬腳,一步一步的走下階梯,直到,來到說話的臣子跟前。
那臣子倨傲的掃了她一眼,輕嗤出聲,“如今新帝已然登基,也已經祭了天地,禦史丞你想謀反不成?”
眾人只見一道冷光閃過,方才還在據理力爭的大臣已經轟然倒地。
她神色妖異淡然,隨手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短劍上的鮮血,眸子微微睜開,仿佛有一種光麗豔逸的清豔之感。
“先皇屍骨未寒,遺詔尚在,爾等卻想扶持一個誅殺子民,陷害功臣,枉顧聖意的人為皇,你們對得起身上的那身皮麽?”
整個大殿噤若寒蟬,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個妖嬈邪肆的禦史丞。
眼前的人,曾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巫鹹,膽怯至極,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已變得如此乖戾強大。
從開朝以來,還從未有過臣子膽敢彈劾陛下,膽敢將已登上帝位的天子拽下雲端。
她,是第一人。
一直沉默的太后突然拍了一把桌子,“哀家和太皇太后都還沒死呢,輪得到你一個小小的禦史丞在這放肆!”
面對太后的憤怒,她也僅僅是低笑一聲。
她緩緩抬眸朝著太后看了過去,輕啟朱唇,笑靨生輝。
“自古以來后宮不得乾政,太后如此,是在逼著臣送你早點去見先皇麽?”
“……你!”太后瞳孔猛地一縮,就連朝臣也怔住了。
誰也不想到,她竟然敢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偏偏,誰也不敢開口多說半句,如今,朝堂政局波譎雲詭,稍有不慎,便是身首異處。
禦史丞心思細膩,膽識過人,謀略非凡,誰知道這最後的帝位會屬於誰?
“殷九卿,你難道就不怕此舉傳出去遭天下人唾棄麽?”
一句話,太后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般。
她眉目含笑,神色淡淡,“唾棄我的人那麽多,我還會在乎麽?”
說著,她低低的笑了一聲:”更何況,我如今此舉正是為了先皇,為了道義,為了天下百姓謀福祉,一個隨隨便便屠殺百姓的君王,怎麽能帶領我燕京朝走向盛世?“
她一字一句,慷慨激昂,那嗓音輕輕的回蕩在大殿之上,傳入所有人的耳膜。
南容呆坐在龍椅上,便這樣出神的看著她。
整個腦子裡所回蕩的只有一句話。
‘我是白兮兮……白兮兮……’
原來,她竟真的是白兮兮。
從前那個他從未正眼看過的人,卻不想,竟是如此的風華瀲灩。
難怪,難怪顧青禹會唯獨對她情有獨鍾。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
滿朝文武不解的看著他,大殿之上的氣氛很是凝重。
“皇兒!”太后低低的喚了一聲,神情帶著一抹少有的焦急。
殷九卿也僅僅是涼薄的掃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她目光冷冽的掃過眾臣,“你們是要繼續助紂為虐,還是遵照先皇遺詔奉莊親王為皇?”
隨著她一句話落下,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覷,小聲商量著。
這個時候,顧青禹卻突然跪了下來,“臣,奉新帝登基。”
秦牧予眼底閃過一抹複雜,也跪了下來,“臣,奉新帝登基。”
有了顧青禹的開頭,多數人便也跪了下來,南容的人卻站的筆直,還在堅持著。
殷九卿扯了扯唇瓣,“來人,將這些忤逆犯上不遵先皇遺詔的人,全部拖出去砍了。”
隨著她一句話落下,殿外立即湧進了無數士兵,個個身披金甲,豈止一個壕字了得?
眾臣詫異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騎兵,突然就憤怒了起來,“殷九卿,你竟然敢私養騎兵?”
“這是本王的。”沉寂中,顧青禹的聲音涼涼的響了起來,打破了箭弩拔張的氣氛。
如若這是攝政王的,那便說得過去了。
因為,他是攝政王,有私兵也在情理當中。
“殷九卿你這個逆賊,你即便殺了我們,也堵不住史官的筆和天下悠悠眾口。”
有人氣急敗壞的咒罵出聲,其余的人卻是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臣,奉新帝登基。”
後者唇角勾起妍麗的笑,緩緩看向方才咒罵她的大臣,“我,就沒想過要堵!”
因為,不在乎。
人活一世,便僅有一世,是非功過,她高興就好,別人的想法,她又為何要在乎。
那大臣抿了抿唇瓣,最終也跪了下來,深深的匍匐在地。
看著這一幕,殷九卿眸子微微凝了一下,仿若沒有焦距的看著別處。
父親,你看到了麽,女兒做到了。
即便她的手段不是那麽光明磊落,也沒有多正義,可是,她最終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將燁兒扶上帝位,將被南隱擎封存在內閣的偽造文書公之於世,還了將軍府一個清白。
也讓她那顆無處安放的靈魂得到了安慰。
……
翌日,南燁一身龍袍,正式坐上了皇位。
他小小的年紀,卻有一雙格外睿智的目光,他波瀾不驚的瞧著下方跪拜的臣子,嗓音輕輕響起。
“鎮國將軍府滿門被冤,朕替父皇向天下贖罪,令,追封白詹為英武候,其夫人藍淋追封為一品誥命夫人,朕的母妃追封為宸太后。”
說著,他目光看向殷九卿,“殷九卿除亂黨有功,又是青北朝儲君未來的太子妃,即日起,封為攝政長公主,見她,如見朕親臨。”
隨著南燁一句話落下,人群中瞬間便炸開了鍋。
殷九卿為新皇恩師,又是助他登上大位之人,原本以為,封為輔政大臣便是對她最高的嘉獎。
誰知道,卻直接賜了這麽輝煌的身份。
殷九卿為攝政長公主,新帝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一直以來,未及冠的帝王都需要母后在旁垂簾聽政,直到及冠之年方可。
而新帝母妃已亡,按照規矩,應當由如今的太后垂簾聽政。
偏偏,太后又是廢帝之母,所以,她便將殷九卿封為攝政長公主,視為皇姐,監管朝政。
曾今,燕京朝身份最尊貴的公主是南姒,如今,卻成了一個外姓臣子。
大臣想要阻止,可是,卻誰也沒敢開口。
如今的燕京朝,只差改姓殷了。
從此以後,殷九卿在這燕京朝的身份可以說是非常輝煌尊貴了,就是不知道,她要如何讓這個十歲的新帝坐穩皇位。
……
“劈裡啪啦”
南姒揮手將宮內的東西統統砸了一通,那張美豔的臉龐因為憤怒而扭曲了起來。
“憑什麽?憑什麽殷九卿一個外姓臣子,居然能得如此尊榮!本宮,本宮才是這燕京朝最尊貴的公主,她殷九卿算個什麽東西!”
整個宮裡的宮女太監戰戰兢兢的跪了一地,卻是誰也沒敢開口多說什麽。
不管是南容還是南舒,都是無能之輩。
竟然連區區一個殷九卿也弄不過?
枉他們在這風雲沉浮的皇室二十幾年。
正在這個時候,宦官尖銳的聲音高聲響了起來,“攝政長公主到。”
南姒眼底閃過一抹驚異,掃了一眼殿內的一片狼藉,她立即迎了出去。
“南姒,拜見皇姐。”
看著將她擋在門口的南姒,殷九卿嫣紅的唇瓣勾起一抹嫣紅的弧度,“珊瑚,查查看。”
“是。”珊瑚應了一聲,拿起手中的畫像將跪在眼前的宮女一一對了一遍,最終,停留在了其中一名宮女面前。
“公子,就是她。”
聞言,她緩緩來到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宮女跟前,俯身,纖細白皙的手指輕輕挑起她的下顎。
“當日之事,你受誰指使?”
宮女本能的看了一眼南姒,如今大勢所趨,如若她不說,便只有死路一條,眼前這個人的手段,天下誰人不知。
“回長公主,奴婢聽命於德善公主!”
“啪!”
她話音剛剛落下,臉頰便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南姒面容猙獰的盯著她,“賤奴,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陷害本宮?”
“公主,陷害安悅公主和離滄聖僧一事……”
“住嘴!”南姒眼底浮現出一抹驚慌,及時打斷了她的話。
“皇姐,南姒真的沒有,這個宮女因打碎了我最珍愛的玉鐲,被我責罰之後心有不甘,便說出如此惡言中傷南姒,為的,就是挑撥南姒與皇姐的關系。”
南姒急急忙忙的撇清關系,卻沒注意到跪在一側的藍紫一直在朝著她搖頭。
“呵呵。”殷九卿低笑出聲,唇角含笑,看向南姒的一雙眸子偏生給人感覺陰戾如冰。
“珊瑚,把畫給她看看。”
“是。”
珊瑚走了上來,將宣紙拿到南姒跟前,只見上面畫著的,不過是一隻狐狸而已。
南姒瞳孔劇烈的縮了一下。
她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殷九卿。
迎上這樣一雙似笑非笑的視線,她竟莫名的背脊生涼。
“果然是你。”她看著她,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句,只是眼底的殺意是如何也掩蓋不了分毫。
第一次,南姒開始慌張了起來。
短暫的慌張之後,她突然就冷靜了下來,“你是怎麽懷疑我的?”
“因為你喜歡顧青禹,而顧青禹喜歡我。”
殷九卿簡單粗暴的吐出一句,神色帶煞,“從我殷家小姐而被辱那日我便已經懷疑你了,只是為了對付南容暫時沒空搭理你,誰知道,你卻越發的變本加厲,甚至……”
害死了離滄!
“殷九卿,就算是我,你又能奈我何,即便你如今是攝政長公主,可不過是個外姓臣子,而本宮,才是真正皇室最尊貴的公主。”
她淡淡抬眸,波瀾不驚的望著南姒,在她有恃無恐的目光之下,手輕輕的捏住她的下顎。
“你說的對,我確實不敢要了你的命,而我,也從未想過要你的命。”
聞言,南姒突然就重重的松了一口氣。
只是,還未徹底的放松,她的聲音又猶如惡魔一般的在耳側響起,“你這張臉倒是生的很美,不愧是四大美人之首。”
瞧著她眼底的邪妄,南姒驚的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她,“你想幹什麽?”
她慵懶的笑著,緩緩伸出手,重陽上前一步,將一柄匕首放到了她的掌心。
“來人!”南姒雙目緊縮,震驚的後退著:“來人……殷九卿想行刺本宮……來人……”
整個宮門口,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還有站的筆直的侍衛,卻無人敢說半句。
宮裡,向來是個弱肉強食、見風使舵的地方。
如今殷九卿尊貴非凡,誰敢妄動。
殷九卿一個眼神示意,珊瑚和胭脂將她拽到了她跟前。
“殷九卿,你敢這麽對本宮,本宮不會……啊……”
一聲尖銳的吼聲打破了宮內的寧靜。
殷九卿雙眸含笑,手中的匕首卻是用力的慢慢移動,在上面留下一條深深的痕跡。
她力度很大,甚至將南姒臉頰的骨頭削斷。
秦牧予匆忙趕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
驕陽之下,一襲白衣的女子握著匕首,而那鋒利的刃正深深的扎進那個柔弱的女子臉上。
此刻,她正漫不經心的劃過,仿佛,在雕刻一件沒有生命的木偶。
南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
原來,受傷,竟是如此的疼痛。
秦牧予跑了上來,雙膝一軟,‘砰’的一聲跪在了殷九卿跟前,“求公主饒了她。”
他瞧著南姒如今痛苦不堪的模樣,隻覺得心底抽著抽著的疼,就連五髒六腑也湧起了絲絲鈍痛。
她那樣冰潔的人,不該承受如此苦楚。
殷九卿瞥了一眼跪在她腳邊的秦牧予,唇角扯出一抹淡笑:“我這人一向喜歡好事成雙,她臉上的傷不夠對稱,你如此求情,是暗示我將另外一刀劃到你母親的臉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