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老婆懷孕了!
燕煌沉痛,眼眶裡聚滿了淚,俯身過去緊緊抱住雲笙,吻在她的唇瓣上,“笙兒,原諒我……”
站在一旁看戲的顧傾傾,看傻了眼。
眨巴眨巴眼,眼淚簌簌往下流。
真的,太虐了。
她光是看兩人的表演就覺得虐死了,再加上後期剪輯和配樂,電視劇播出時指不定虐成什麽樣。
“卡!”俞明啟導演喊了一聲。
十分滿意地看著鏡頭定格的畫面。
悲情天后加當紅小生,演技都沒得挑!
兩人瞬間出戲。
言琪捂著唇,小聲說,“慕容涼你個臭小子,我的嘴巴都叫你掐紫了。”
剛剛那一吻,看似暴烈,實則慕容涼巧妙地采用借位,一根手指按在她的唇上,他親的,不過是自己的手指。
慕容涼退後一步,不與她多說。
“慕容涼,你拍戲能不能敬業一點,這年頭,哪個拍吻戲還借位?”
“拍出來的效果好就行。”慕容涼回。
言琪抿唇偷笑,“你是對著自己的小姨,親不下去吧,哈哈。”
慕容涼:“……”
兩人整理好衣服,坐在一旁休息。
剛剛拍完一場哭戲,兩人需要緩和一下情緒。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也沒太影響心情。
顧傾傾端了杯咖啡,遞給言琪,“言姐,你剛剛演得太好了,我都看哭了。”
言琪喝了一口。
笑問,“傾傾,剛剛看我和慕容接吻,什麽感覺?”
顧傾傾:“慕容師兄的吻技怎麽樣?”
慕容涼冷著一張臉,“你要試試嗎?”
“不,不用了。”顧傾傾忙擺手,“我開玩笑的,我覺得剛剛的吻戲很生動,作為觀眾,我是能體會到燕煌那種悲傷又無從解釋的感覺。”
言琪搖搖頭。
這姑娘,看來是不喜歡慕容涼了。
……
康誠醫院。
病房裡,一縷柔暖的陽光照進來,整個房間都被一股暖意包圍。
楚心之醒了。
昏迷了兩天,渾身沒有力氣,眼皮幾乎都抬不起來。
緩緩睜開眼睛,陽光有些刺眼,迫得她不得不重新閉上。
一旁的盛北弦已激動地手指輕顫。
起身,抬起手掌遮在楚心之的眼睛上。
“寶貝,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他祈求,帶著卑微的語氣祈求。
楚心之動了動眼珠,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聲音,是盛北弦的沒錯,可這語氣……分明不是他該有的。
楚心之睜開眼睛。
輕輕地眨著乾澀的眼眶,喚,“北弦……”聲音很輕,很柔,盛北弦幾乎要因為是自己的錯覺。
下一秒。
楚心之被擠入一個強硬的懷抱,盛北弦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她摟進懷裡,他堅硬的胸膛硌得她生疼。
她忍不住蹙起了眉。
頸項間仿佛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在流淌。
楚心之愣了一下。
盛北弦,哭了麽。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盛北弦,他哭了,那麽燙的淚水,仿佛要灼傷了她的皮膚。
楚心之哽咽著抬起一隻手,撫在盛北弦的頭頂,纖細的手指插入他的發間。
“北弦……”她叫他,他卻不理。
“北弦。”她又喚。
盛北弦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隻緊緊地摟著她。
楚心之覺得有些窒息,卻不敢打斷他。
盛北弦身上的氣息很生冷,整個身體沒有一絲溫度,她感受到了,他的手在顫抖,肩膀在顫抖,渾身都在顫抖。
他在害怕。
害怕她會死掉嗎?
楚心之不說話,忍著身體的不適,任由他這麽抱著。
傅景堯進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幅畫面。
盛北弦強行把楚心之從床上抱坐起來,頭埋在她的頸間,他的一隻手臂扣著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臂纏在她腰間。
有一種越勒越緊的趨勢。
楚心之皺著眉,明顯身體不適。
傅景堯嚇得快步走過去,手搭在盛北弦的肩膀上,“大哥,你快松開小嫂子!”
盛北弦根本聽不見他的話,反手一甩。
力氣大得將傅景堯直接甩在了地上。
傅景堯從地上爬起來,“大哥,你再不松手,楚心之就被勒死了!”他吼道。
為了讓盛北弦意識清醒,他特意喊了楚心之的名字。
盛北弦渾身一僵,松開楚心之,雙手呈一個環抱的姿勢。
“咳咳咳……”楚心之伏在他的身上,不停咳嗽。
剛醒來,又整整兩天沒進食,咳了兩聲便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了,搖搖欲墜。
盛北弦見她難受,心裡著急,卻不知該怎麽辦。
“大哥,你這樣抱著,她不舒服,先讓她躺下來。”傅景堯說。
盛北弦才小心翼翼地將她放下來。
他紅著眼眶,輕聲在楚心之耳邊問,“寶貝,這樣會不舒服嗎?”
楚心之搖頭。
他才放下心來。
傅景堯立刻招來張主任過來給楚心之檢查身體。
一番檢查下來,楚心之又昏睡了過去。
“大哥,剛剛張主任已經說了,小嫂子既然醒過來了,就說明她已經沒事,接下來只需要好好調養就好。”傅景堯看了眼床上的楚心之,心道,總算是醒過來了。
不然,大哥真入魔了。
“我在這裡看著,你去洗個澡,吃個飯,順便再睡一覺行不行?”傅景堯懇求,“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小嫂子著想,她剛醒來,意識還迷糊著,沒注意你的造型,一會兒再醒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保不準要嫌棄的。”
傅景堯知道,拿楚心之說事,盛北弦定會聽進去。
可——
這回,盛北弦卻油鹽不進。
他說,“寶貝一會兒醒來看不到我,會著急。”
傅景堯:“……”算了,愛怎地怎地吧,他管不了了。
搖搖頭,傅景堯轉身出了病房。
不禁想到,大哥緊張小嫂子緊張成這樣,她將來生孩子的時候,大哥不得瘋了。
……
澳大利亞。
舒雲嘉正在病房裡收拾東西。
脫去穿了一個多月的病服,換上了一件乾淨的白色襯衫。
一如既往的陽光溫暖。
淺灰色的風衣套在身上,舒雲嘉轉身,提著小包往外走。
唐念念剛好從外面進來,手上提著保溫盒。
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是她在照顧他。
他不喜歡笑,不喜歡說話,只是在看手機時,偶爾露出笑意,或是悲傷的神情。
她想,他一定在思念心上人。
“雲嘉哥,你要出去走走嗎?”
舒雲嘉看她一眼,好看的眸子充滿堅定,“我要回國。”
明天是心之的生日。
以前,每次生日,他都陪她一起過。
今年,也不例外。
啪!
唐念念手中的保溫盒掉在地上,湯汁灑了一地。
她小臉慘白,“雲嘉哥,醫生說,至少要住院觀察三個月,你不能離開。”
唐念念張開雙臂,攔在舒雲嘉的面前。
舒雲嘉眉頭蹙起。
說實話,唐念念有點怕他。
他雖然從沒發過脾氣,性子好到不能再好,可她就是有點怕他。
唐念念硬著脖子威脅,“你要是敢出院,我就打電話告訴舒爺爺!”
“隨你。”
舒雲嘉提著小包,越過她往外走。
唐念念也顧不得收拾地上的殘羹,邁開步子追上去。
好不容易跑到舒雲嘉的身邊。
“雲嘉哥,你要回國也行,我不告訴爺爺,但你要帶我一氣回去。”唐念念要求。
她在這裡一個親人也沒有了。
她喜歡跟雲嘉哥在一起,她更想陪在他身邊。
舒雲嘉頓住腳步,看著她。
唐念念也停下。
“在學校,你可以自稱是舒家的小姐,沒人會為難你,況且,你自小在這邊生活,回國於你來說,並不是好事。”
他聲音雖輕,卻透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唐念念站在原地,哭喪著臉。
像被人遺棄了一般。
舒雲嘉看著她,畢竟這顆跳動的心臟是她母親的,對唐念念,他有些愧疚。
他想彌補她,對她是的一些要求,他會下意識的答應。
但這一次,他不想答應。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他就是不想讓唐念念回國。
怕心之誤會嗎?
或許有這方面的原因吧。
盡管唐念念百般挽留,舒雲嘉還是走了。
……
下午。
楚心之再次醒來。
病房裡多了許多人。
盛老爺子,盛老太太,林嫂,盛雨萱,還有傅景堯。
盛北弦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
用一種很溫柔,很舒適的方式,輕輕揉捏著。
“楚楚醒了!”盛老太太驚喜的叫道。
楚心之眨著眼睛,看向盛老太太。
盛老太太往前走了兩步,站在病床前,憐惜道,“楚楚,我是奶奶。”
“楚楚不過昏睡了兩天,又不是失憶嘍,她當年知道你是奶奶。”盛老爺子說著,語氣輕松了許多。
盛老太太難得高興,沒跟盛老爺子拌嘴。
“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轉頭看向傅景堯,“楚楚的身體檢查過了嗎?能不能讓她吃點東西,都滴了兩天的營養液了。”
“奶奶不用擔心,上午已經看過了,小嫂子恢復的不錯,這幾天先不要吃補品,熬點小米粥,先將她的胃調養過來。”傅景堯回。
林嫂說,“我去買點小米過來,就在醫院裡熬,少夫人能趁熱喝。”外面溫度太低了,在老宅熬了粥,哪怕裝進保溫桶裡帶過來也不太燙。
“快去快去。”盛老太太催促。
“誒。”林嫂轉身,出了病房。
盛老爺子找了個沙發椅,坐下來。
盛雨萱乖巧的站在一旁。
楚心之扯了扯唇角。
偏過頭,看著盛北弦。
她記得上午醒來時,北弦抱了他,他那時的樣子看起來很憔悴。
此刻,也是如此。
身上的西裝已經皺得不成樣子,向來熨帖筆挺的西褲也成了皺皺巴巴,臉上的胡渣都可以堪稱虯髯大漢了。漂亮的短發,凌亂地搭在前額。
臉上毫無血色,嘴唇蒼白,眼底一層淡青色。
不知道的,還以為病了好幾天的人是他。
盛北弦望著她的眼睛。
不舍得眨,他喜歡她的視線停留在他臉上的模樣。
楚心之伸出一隻手,摸他的臉。
隔得距離有些遠,她摸不到,盛北弦立刻傾身過去,將臉湊到她面前。
楚心之在他下巴處來回撫著,手心兒感覺刺刺的。
她舔了舔唇,才開口,“怎麽把自己弄成這樣?”
她的手緩緩上移,摸在他的臉上,心裡疼得如針扎,他肯定沒好好休息,也沒離開過這裡。
她看到,襯衫的領口處都髒了,一向潔癖嚴重的他竟沒換下來。
盛雨萱看不下去,起身說了句,“我店裡還有事,先走了。”
“大哥,我說什麽來著,小嫂子看到你這樣子,肯定會嫌棄。”傅景堯開玩笑的說。
盛北弦抬手,捏著臉上的小手,“寶貝,你會嫌棄嗎?”
楚心之搖頭,“不會,很帥。”
傅景堯:“……”單身狗表示不想說話。
坐在沙發椅上的盛老爺子咳了幾聲,說,“楚丫頭現在醒了,你也去收拾收拾。”
盛北弦坐著不動。
傅景堯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大哥根本誰的話也不聽。
盛老太太也說,“你放心,我們都在這裡照顧楚楚。”
盛北弦依舊坐著不動。
哪怕連視線也沒挪開,只看著楚心之。
“聽爺爺奶奶的話,去洗澡換衣服好不好。”楚心之抓著他的手說,“我就在這裡,你一出來就能看到。”
“好。”
傅景堯:“……”
他指著不遠處的儲物櫃,“裡面有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這些東西,祁兵前天晚上就送過來了。
盛北弦動了動僵硬的身體,拿著衣服和洗漱用品,轉身去了隔壁。
傅景堯絲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盛爺爺和盛奶奶在這裡,大哥肯定會在小嫂子的病房裡洗澡。
盛北弦走後。
盛老太太坐在床邊。
楚心之撐著手,準備坐起來,被盛老太太按住了肩膀,“躺著舒服些,快別動了。”
“奶奶,我都躺了兩天了,骨頭都是軟的。”楚心之說。
“那奶奶扶你起來坐一會兒。”盛老太太說著,起身扶著楚心之坐起來,拿了靠枕墊在她的後背。
“餓不餓?”盛老太太關心地問。
“有點兒。”
“林嫂已經在熬粥了,景堯剛剛說了,你剛醒也不能吃別的。”
楚心之點頭。
盛老太太看著楚心之,欲言又止。
“奶奶,有什麽事嗎?”
“楚楚啊,奶奶就是想跟你說。”盛老太太看了一眼門口,“一會兒,北弦回來時,你記得提醒他吃飯、睡覺,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也就是昨天,林嫂熬了湯拿過來,我盯著他喝了一碗。”
盛老太太說的這些,楚心之都不知道。
她猜到他可能沒怎麽休息,卻不曾想,他兩天兩夜沒合眼,沒吃飯。
他怎麽受得了。
楚心之覺得自己的心,堵得慌。
“奶奶。”楚心之說著,低下頭,“是我不好…。”
“傻丫頭。”盛老太太打斷她的話,“奶奶說這些可沒有怪你的意思,北弦是男人,是你將來的丈夫,他為你做的一切都是他該做的。”
楚心之眼眶微濕。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盛北弦,能有這麽好的家人。
“奶奶,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他。”
二十分鍾。
盛北弦回到病房。
與方才比起,判若兩人。
穿著居家的灰色毛衣,下面是一條黑色的休閑褲,棉拖鞋。
臉上的胡子已經刮乾淨了,露出光潔白皙的下巴。頭髮微濕,搭在頭皮上。顯然,還沒來得及吹乾。
盛老太太看到他的樣子,才滿意的點頭。
總算恢復過來了。
盛北弦走過去,重新坐在楚心之的床邊。
“毛巾呢?怎麽沒擦頭髮?”楚心之蹙眉。
“不擦。”盛北弦說,“一會兒就幹了。”
“毛巾拿來。”楚心之的語氣嚴肅了些。
然後,傅景堯就看到了頗為詭異的一幕。
大哥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低著頭,默默往外走,再回來時,手裡拿了條毛巾。
傅景堯:“……”
“小嫂子,我先回辦公室,有事叫我一聲。”
盛北弦瞪了他一眼,“我老婆有事為什麽要叫你。”
傅景堯:“……”算了,他不跟一個腦子不正常的人計較。
這話,讓病房中的二老也震驚了好大會兒。
“坐過來。”楚心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盛北弦走過去,乖乖坐下。
“把毛巾給我。”
“寶貝,我自己擦。”她剛醒來,他怎麽舍得他勞累。
“拿來。”
盛北弦稍頓,將毛巾給了楚心之。
楚心之拿著毛巾,幫他擦拭頭髮上的水珠。
他的發質很好,摸上去柔軟舒服,不像一般男生的發絲那樣粗糲。
盛北弦一動也不動,任由他擦拭。
老倆口見了,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多余了。
直到將盛北弦的頭髮擦幹了,楚心之才停下來。
有點累。
“寶貝要喝水嗎?”盛北弦問。她從醒來到現在都沒喝一口水。
“嗯。”
盛北弦起身,倒了一杯溫水,遞到楚心之嘴邊。
楚心之喝了兩口,將杯子推給他,“剩下的你都喝了。”她都看到他的唇,乾裂了。
“……”盛北弦愣了下,把杯子裡剩下的水喝光了。
林嫂送了粥過來。
“少夫人,粥剛熬好,有點燙,慢點喝。”林嫂舀了一碗,送到楚心之手上。
楚心之的左手纏了紗布,不好端碗,盛北弦將碗接了過來。
舀起小米粥,吹了吹,送到她的嘴邊。
楚心之並沒有什麽食欲,喝了幾口便不肯喝了。
“寶貝,多喝一點。”
“不想喝。”楚心之搖頭,“再喝要吐了。”
盛北弦蹙了下眉,把碗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楚心之轉頭看向林嫂,“林嫂,粥有多的嗎?”
“有,我熬了一大鍋。”
“能不能再盛一碗?”
“好。”林嫂轉身,去了小廚房,將廚房裡的小電飯煲都端了過來。
幫著盛了一碗粥。
楚心之讓林嫂把碗放在小桌上。
盛北弦不解,剛剛不是說喝不下了嗎?
“北弦,把粥喝了好不好?”
“我不餓。”盛北弦看著她說。肚子裡真的沒饑餓的感覺。
盛老太太瞬間著急了,兩天沒吃過一粒米,怎麽可能不餓,她看北弦是餓過勁兒了!
盛老爺子也生氣,“自個兒的身體都不好好照顧,怎麽照顧楚楚丫頭?!我看還是讓林嫂過來照顧楚丫頭,你去公司得了!”
“老頭子,你好好說話不行?”盛老太太瞪他。一天到晚,說個話氣衝衝的。
楚心之舀了一杓粥,放在盛北弦嘴邊,“不餓也要吃。”
盛北弦張嘴,把粥喝了下去。
盛老太太愣了一下,還是楚楚有辦法,北弦終於肯吃飯了。
“林嫂,再去煮點飯,做幾個葷素搭配的菜。”盛老太太說。
北弦又不是病人,光喝粥肯定是不行的。
有楚楚盯著,她也不擔心北弦不吃。
林嫂微愣,立刻去準備了。
楚心之喂了大半碗,“我手有點酸,你自己吃好不好。”
盛北弦端了碗,將剩下的粥全部倒進嘴裡,咕嚕咽了下去。
楚心之:“……”
可能因為昏睡了兩天,楚心之並不太困。
一下午都陪著盛老太太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盛北弦坐在一旁,不說話,也不離開,就這麽看著她,心情頗好。
五點多,陶媛和蔣言玉過來了一趟。
確定楚心之真的沒事了,又聊了一會兒天才離開。
傍晚,林嫂燉好了小排骨,炒了幾個盛北弦愛吃的菜,擺放在病房的小桌上。
“奶奶,你和爺爺也回去吃飯吧,不用在這裡陪著,再說,醫院也不乾淨。”楚心之說。
“好好好。”盛老太太拉著盛老爺子起身,剛準備離開,突然想起,“楚楚,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本來準備好了生日宴,你的身體還沒恢復,肯定會吃不消。”盛老太太歎息,“生日宴只能暫時取消了。”
楚心之過意不去,“讓爺爺奶奶白忙了一場。”
“這倒沒什麽。”盛老太太笑著說,“奶奶希望你好好調養身體。”
“生日宴沒辦成,下個月的訂婚宴可以辦得隆重些。”盛老爺子提議。
“這倒是。”
盛老爺子和盛老太太離開。
病房中只剩下楚心之和盛北弦兩人。
安靜得不行。
“吃飯吧,再不吃都涼了。”
楚心之拿起筷子,塞到盛北弦的手中。“就坐在床上吃,把這些都吃光光。”
盛北弦端起碗,拿著筷子,一口一口吃著米飯。
“別忘了吃菜。”楚心之提醒道,“這些菜也要全部吃光光。”
盛北弦十分聽話,用筷子夾起青菜往嘴裡塞,也是一口吞。
楚心之蹙眉。
他這哪兒像在吃飯,分明像個機器,只顧著往嘴裡塞。
她甚至都沒見他咀嚼過。
楚心之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手邊。
“先喝口水。”
盛北弦端起來,喝了一口,又放下。
楚心之指著小排骨,“葷素搭配著吃,不要一直吃青菜。”
盛北弦夾起排骨,往嘴裡塞,像剛剛一樣,生生咽下去,可能有點惡心,他乾嘔了一下,還是咽了下去。
“盛北弦!”楚心之捧著盛北弦的臉,手指往他嘴裡塞,“吐出來!你吐出來……”
他嘴巴裡什麽都沒有。
楚心之急得紅了眼,“盛北弦,你吐出來啊,你吐出來。”
楚心之哭了。
豆大的淚珠,一顆接著一顆往下落,砸在盛北弦的手背上。
盛北弦慌了神,放下碗筷,抬手去抹她的眼淚。
“寶貝,不要哭了,是我不好。”盛北弦粗哽著嗓子說,“都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寶貝,都是我…。”
楚心之仰起臉,尋著他的唇,吻上去。
堵去他所有賠罪的話。
他不該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她從來沒怪過他。
四片唇貼在一起,盛北弦就像得了水的魚,瞬間活了過來。
他的吻,太過熱烈。
楚心之一張慘白的臉,硬生生地憋紅了。不是她不會呼吸,是她根本呼吸不及。
他不給她一點點緩和的時間,舌尖纏著她的舌,牙齒磕上她的唇瓣,頗有想把她吞下去的氣勢。
“唔……”楚心之抓在他的肩頭。
盛北弦另一隻手,揮掉了小桌上的飯菜,連帶著床上的小桌也被他放回原位。整個人撲倒在楚心之身上。
兩條腿,鋼鐵一般禁錮著她的雙腿。
手伸進她的衣裡,他想切身感受到她的存在。
暴烈的氣息樸散開來。
寬松的病服褲被他褪下,松松的搭在腿彎處。
楚心之望進他的眼中,滿滿的,都是想要確定某件事的決心。
“北弦。”她叫他,“我……好累,讓我……休息好不好。”她喘息著說,斷斷續續。
盛北弦停下動作,看著她。
她的眉宇間帶著疲憊。
盛北弦起身,楚心之卻伸手抱住他。
“嗯?”他愣了一下。
楚心之往一旁挪了挪,雖然空余的位置有點小,他側躺著應該不是問題。
“陪我睡覺,就在這裡。”
盛北弦翻身,側躺在楚心之身邊,一手撈起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楚心之靠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
隔了一會兒。
發現一道強烈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
不用睜眼,也知道這目光是誰的。
楚心之抬頭,睜開眼睛看著他,果然,盛北弦沒睡,即使他的眼底已經有濃重的黑眼圈。
楚心之用手捂著他的眼睛。
“答應我,閉上眼睛,睡覺。”
親眼看著他闔上了眼眸,楚心之才安睡。
這一覺,睡得格外長。
第二天醒來。
外面的陽光已經照了進來,窗簾微動,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面。
盛北弦還在睡。
楚心之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將他額前垂下來的發絲撥到一旁。
看來是真困極了,這樣他都沒醒過來。
楚心之喚了護士過來,讓護士將地上散落的飯菜打掃乾淨,自己則去了衛生間。
新來的小護士低頭打掃著地上的雜物,忍不住朝病床上看了一眼。
盛少,真英俊!
一張俊美的臉像天使一樣,額前的發絲稍顯凌亂,反而給人一種特別無害的感覺,眸子緊閉,鼻梁高挺,從側面看如刀裁一般,菲薄的唇輕輕地抿成一條柔和的線條。
小護士看著看著,便忘了手上的工作。
盛北弦陡然睜開了雙眼!
幽邃的眸光泛著危險的氣息,像沉睡的雄獅在敵人不防備之時發出的攻擊!駭人的殺氣在一瞬間迸發出來!
小護士嚇得膽顫了一下,立刻低頭,心虛得厲害。
她不該偷偷觀察這個男人。
他是盛北弦,H市頂級的豪門貴胄,聽說他手段狠辣,沒人敢得罪。
盛北弦伸手探向身旁。
寶貝?!
“寶貝!”他喚了一聲,聲音十分響亮,帶著顫抖。
小護士眉頭一蹙。
寶貝?他是在叫剛剛那位小姐嗎?
小護士剛準備告訴他,剛剛那位小姐在衛生間。
盛北弦一把掀開了被子,光著腳踩在地上。
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小護士的面前,抓起她的衣服,小護士被他整個拎起來,嚇得顫抖,她現在知道害怕了。
“她呢?!”
小護士伸手,指了指衛生間的位置。
“北弦。”楚心之在身後喚他。剛剛她聽見他喊她了,可正在上廁所,她怕一回答,這個男人直接衝了進來。
盛北弦繃緊的神經放松下來,手也松開了小護士。
小護士全身的力氣像抽幹了一樣,跌倒在地上。
盛北弦轉身,大跨步地走到楚心之面前,將她抱進懷裡,“寶貝,我以為昨晚是在做夢。”他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夢。
夢醒了,她就不見了。
楚心之雙手抱著他的腰,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她埋在他的胸前說,“不是夢,我就在這裡,我在你身邊,以後哪兒也不去,就在你身邊。”不光他怕了,她也怕了。
從沒見過這樣的盛北弦,像沒了靈魂的木偶一般。
“好。”盛北弦對她的保證很是歡喜。
楚心之稍稍從他懷裡退開,扭頭,跟小護士說,“不好意思,麻煩了。”
小護士還在剛剛的驚嚇中,沒回過神,呆呆地搖頭。
趕緊將地上的飯菜收拾乾淨,轉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楚心之低頭時,才看到,他光著的雙腳,“怎麽沒穿鞋?”地板上涼,他竟站了這麽久。
盛北弦在她全程陪在身邊的情況下,洗了腳,穿上鞋,去了衛生間洗漱。
從衛生間出來。
盛老太太已經帶著林嫂過來了。
林嫂笑呵呵的,手裡端了一大碗面。
“少夫人生辰快樂!”林嫂將面放在桌上,笑著說,“過生日的早晨就是要吃雞蛋和長壽面,這樣,一生才圓圓滿滿,長壽健康。”
楚心之看著,心裡升起暖意。
奶奶特意過來給她過生日,她怎麽能不感動。
“來來來,快吃了,別涼了就不好吃了。”盛老太太幫著把病床上的小桌升起來,林嫂立刻端了面放在上面。
“你林嫂今早四點就起來了,說是雞湯要慢慢熬,味道才好。面條也是她自己和了面,擀成的,從頭到尾就這一根。”盛老太太笑著說,“雞湯上的油都撇掉了,可以放心喝。”
楚心之看向林嫂,鼻尖多了些酸意。
“謝謝林嫂。”
“不謝,我啊,也就這點廚藝能拿得出手,少夫人趕緊趁熱吃。”
“好。”
一碗香濃的雞湯長壽面,上面放著兩顆圓圓的雞蛋。
圓圓滿滿,健康長壽。真是好寓意。
楚心之拿起筷子,挑起面條,一整碗面真的只有一根。
林嫂又說,長壽面從中間咬斷了不好,要從盡頭開始吃。
楚心之好不容易找到盡頭,放進嘴裡,慢慢往下吃。
盛老太太瞧著歡喜。
楚心之吃了小半截,抬頭,“北弦還沒吃早飯。”
“甭擔心,林嫂帶了食材過來,一會兒在醫院的小廚房給他做。”盛老太太回。
楚心之點頭,夾了一塊雞肉,送到盛北弦嘴邊,“先吃一點,這麽大一碗我也吃不完,你昨晚就沒吃多少。”
盛老太太和林嫂相視一笑。
北弦能有這麽疼他的媳婦兒,她們能不高興嗎?
盛北弦張嘴,吃下雞塊,楚心之立刻提醒,“別忘了吐骨頭。”她怕他再像昨晚那樣連帶著骨頭吞了下去。
盛北弦咀嚼了幾下,抽出一張紙巾,將雞骨吐在上面,拿給楚心之看,證明他真的吐出來了。
楚心之:“……”
一大碗面在你來我往中,喂完了。
得了,林嫂也不用再另外做飯給盛北弦吃了。
楚心之擦了擦嘴,問,“我今天能出院了嗎?”
盛老太太擔心道,“還是留在醫院多觀察兩天為好,什麽都比不過身體重要。”盛老太太笑說,“老頭子本來今天非要一起過來,奈何早晨起來,渾身不得勁,才沒過來。”
楚心之緊張地問,“爺爺怎麽了?”
“沒事兒,小感冒而已,已經請了家庭醫生。”
楚心之心裡內疚。
肯定是爺爺昨天在醫院待得久了,又趕回老宅,可能染上了病菌,也可能感染了風寒。總歸是因為她才生了病。
她心裡過意不去。
事隔多年,她還能有這樣和善的家人,這樣溫暖的家,難免更加珍惜。
一雙溫厚的手搭在她的頭頂。
她抬頭,望進盛北弦的眸子裡。
“不怪你。”三個字,掃去了她心中的陰霾。
盛老太太也著急說,“早知道奶奶就不多嘴了,害得你內疚,老頭子生病那是老毛病了,吃點藥就好,不嚴重。”
不多時。
傅景堯查完房,順便過來了一趟。
楚心之想了一下,還是問,“我現在能出院嗎?”
盛老太太也看著他。
景堯是醫生,肯定比他們更懂得怎麽對身體好。
傅景堯沉吟片刻,“按說,以小嫂子的身體狀態,出院是沒問題的,在家裡好好調養也一樣,長時間住在醫院,心情也會受影響。”正在楚心之高興時,傅景堯又說,“不過,如果出現身體不適,要及時來醫院。”
那些黑市裡的迷幻劑,用的配藥都是亂七八糟,有潛伏期也說不定。
楚心之看向盛老太太,“傅醫生說了,可以出院。況且,我也不想在醫院裡過生日。”
“北弦,你怎麽說。”盛老太太問。
盛北弦:“聽她的。”
盛老太太:“……”
好在楚心之的東西並不多。林嫂幫忙著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院了。
楚心之被盛北弦裹成了一個大圓球,外面套著厚厚的羽絨服不說,長長的披肩式圍巾,將她從頭裹到腳。
盛北弦抱著她走出醫院時,引起了不少病人的關注。
祁兵等在醫院門口。
見幾人出來,忙下車,打開了後座的門。
盛北弦抱著楚心之上了車。
盛老太太和林嫂坐上了管家開來的車。
兩輛車,一前一後往盛家老宅的方向去。
“開慢點。”盛北弦交代。
祁兵點頭,還沒發動車子前,從副駕駛的座椅上拿出一個紙袋,遞到後面,“少夫人,生日快樂,我老婆聽說今天是你生日,特地織了一雙手套,送給你。”
盛北弦伸手接過來,放在她懷裡。
楚心之抱著紙袋,感動不已,這應該是她收到的第一個生日禮物吧。
“謝謝。”
“不用謝,我老婆其實挺崇拜你的。”祁兵邊發動車子,邊說。
“嗯?”楚心之不解。
“我老婆說,你能拿下…。盛大BOSS,肯定有特別的馭夫手段,她想向你請教。”祁兵很不情願的重複他老婆的話。
楚心之臉色微紅。
“對了,她還說少夫人長得很漂亮,她是你的微博粉絲。”祁兵試圖轉移話題。
他其實不太希望他的太太跟少夫人學習馭夫手段,因為,受苦的是他。
楚心之愣了下,“記得幫我謝謝她,還有她的禮物。”
“不用謝。我老婆懷孕了!在家先閑著也沒事,喜歡織毛衣、手套、圍巾。”祁兵眉飛色舞,初為人父的喜悅完完整整的表現在臉上。
盛北弦有些不悅,將楚心之的圍巾往上拉了拉,蓋上了她的嘴巴。
楚心之:“……”
“剛出院,說太多話不好。”他說得一本正經,頗有傅醫生的范兒。
祁兵縮了縮脖子,專心開車。
他想,肯定是BOSS不樂意他跟少夫人說話。
隔了一會兒。
楚心之伸手將圍巾扯下來,眼睛看著盛北弦,“我跟你說話可以嗎?”
“可以。”
祁兵:“……”說好的剛出院,說太多話不好呢。
“我的手機呢?”楚心之問,在醫院時就一直沒見她的手機,她想,今天是她的生日,應該會有人給她發短信,或者打電話。
“應該在寶貝朋友那裡。”盛北弦回。
那天,就是她朋友用她的手機打電話給他。
標題黨頂著鍋蓋跑了!你萌素不素以為楚楚懷孕了,告訴你萌,雖然不是楚楚懷孕了,不過也快了…。好了,標題黨的解釋完畢。下面奉上小劇場:
盛少:你老婆懷孕了不起是吧,非洲一個月豪華旅行,你看著辦。
祁兵:BOSS,快過年了,能不能……
盛少:兩個月!
祁兵:BOSS,我老婆懷孕,離不開我。
盛少:永遠別回來了!
祁兵:……
盛少:我老婆一次能懷兩個,你老婆能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