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人為
原始叢林的夜晚,只能偶爾從頭頂,漏下一點點星光,周圍一片漆黑幽然,仿佛靜夜無聲,寂寞無人。
但是腳步輕捷的野貓,嘶嘶吐舌的蛇類,撲棱翅膀倒懸於頂的蝙蝠,圓眼大睜幽幽微光的貓頭鷹,等等各種奇形怪狀的夜行生物,卻在其間穿行不定,帶來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知道,這夜色濃黑之中,絕對不是那麽的悄無聲息,反而有著夜色濃重裡的喧囂和狠毒。
提著一盞發光小蟲收攏聚集製作成的蟲燈,就著微微的亮光,齊舒和傑爾塔,腳步輕盈的,往前走著。
在這樣的充滿著更多不知名生物的夜色叢林裡,兩人謹慎的盡量放輕腳步,往叢林深處走去。
本來是齊舒是打算自己出去的,但是後來一想,去古神廟那裡,還是需要一個當地人才好辦事,畢竟很多傳說之類的故事,還是當地人才更了解一些,想到這裡,齊舒便和傑爾塔一起出來了。
帶著保鏢出來的傑爾塔,聽聞後,倒是沒有什麽猶豫,看齊舒並不想驚動別人的樣子,他連自己的保鏢也沒帶上,雖說是為了更安全帶來的保鏢,不過上次那樣的情況,就算帶上了保鏢估計用處也不大,主要還是為了安心罷了,畢竟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傑爾塔,你給我具體說說古神廟的傳說吧。”走了一段路之後,齊舒邊提著蟲燈,便問道,其實對於齊舒來說,夜色絕對不是什麽問題,只是為了遮掩,她才提著蟲燈。
傑爾塔聽了,點點頭,他在齊舒的要求下,早就去收集了一些資料,不過這幾天齊舒一直忙著采集草藥,沒有開口,傑爾塔差點以為白做工夫了,聞言,他道,“嗯,弗裡德他們的部族裡,關於古神廟的傳說是最多,也是最全面的,其他的部族,因為領地裡並沒有古神廟的關系,故事倒是並沒有什麽。”
齊舒點點頭,由於語言交流的問題,雖然齊舒和弗裡德能夠用阿拉伯文簡單的交流幾句,但是除了日常用語,更深層次的東西卻沒有辦法說清楚了,好在傑爾塔本身也跟弗裡德他們的部落人比較熟悉,也能問清楚內容。
透過蟲燈,看著齊舒姣好的臉孔,帶著朦朧別樣的美感,傑爾塔一時心頭猛的一跳,頓住後,隨即回過神來,“傳說大概是這樣的……”
和所有的神話故事類似,裡面的天神都是大能者,擁有翻天覆地的本領,當他們來到了這片土地,為當地人帶來了語言,帶來了繁榮,帶來了美食,帶來了生命。
傳說,最早的時候,眼前的這片原始森林,其實是一片雜草都見不到幾根的荒漠,荒漠裡的人苦苦求生,被天神們賜予了福祉,有了這片繁榮的生命之地。
在土著們的口耳相傳中,這樣的故事,傳播下來一年又一年,隨著時間的延長,因為原始叢林的閉塞,當初的故事,也就變得越來越神秘。
當初的神人,以及留下的預言,被土著們虔誠的信奉著,不過年深日久,古神廟也漸漸凋落,漸漸從哪怕是閉塞的土著們的眼裡,也消失了的地步,只有少數人,偶爾聽到過一些土著們遇到神明的傳聞。
齊舒不知道,當時她出現的時候,周身被淡淡綠光包裹,加上眼角那點嫣紅美人痣,對應上神使的傳說,這才被弗裡德信奉上了。
由於已經來過古神廟,齊舒和傑爾塔也算是熟門熟路,走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古神廟那裡。
對於一般人來說,要想查看什麽地方,白天比較好,但是對於齊舒來說就沒有這個問題了,而且大白天過來,肯定會驚動弗裡德他們,做事情就不太方便了。
按照記憶力的路線,齊舒在一塊塊古神廟殘留下的石碑處仔細打量了起來。
一開始,齊舒找到古神廟的時候,碧麗珠雖然一直隨著距離的接近,而發出越來越高的溫度,但是由於年代久遠,不僅古神廟不見了,就是古神廟的石碑,也大多被泥土、植株所掩蓋,要不是齊舒仔細,還真的找不出來。
這些石碑,也是有講究的,看著排列比較散亂,但是也是因為這個古神廟在當年,還是規模比較龐大的原因,才顯得四散開來,實際上,這些石碑是按照一定的方位進行排列的。
不過,這次齊舒在觀察這些石碑的時候,發現石碑上,居然有一些被人碰過的痕跡,雖然用泥土等進行了遮掩,但是仔細看了,還是能夠發現的。
想到這裡,齊舒就覺得比較奇怪,畢竟這種地方,怎麽會有別人過來,要是齊舒他們碰觸了石碑的話,就算留下一些痕跡,也不會去做掩飾的,除非,這裡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地方,才會這樣做。
齊舒神情一凜,想到自己莫名其妙進入死域,可能不是無意的,而是被人設計的,眉頭不由皺起。
一邊的傑爾塔,也跟在齊舒不遠處仔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咦?這是什麽?”他看到地上的一點閃過掠過,驚訝的走過去,蹲下來,仔細借著蟲燈的光亮打量起來。
齊舒比他看的更清楚,已經發現,那是一個掉在地上的耳墜子,簡約的心形,雕工精致,心形周邊有細小的logo,墜子光芒黯啞,別有韻味,是一個造型經典的耳墜,十分的簡約大方,很漂亮,戴起來也會很有靈動感。
唯一遺憾的是,這樣的東西,無論是款式,還是質地,都絕對不會是當地土著的東西。
齊舒從傑爾塔手上接過這枚耳墜子,如果說之前還只是猜測的話,那麽現在,齊舒已經肯定,當時他們會陷入死域,是有人陷害了。
“難道,我們當時進入亡靈之地,是被人害的?”傑爾塔眉頭皺著,說實話,對於這種普通人難以企及的地方,他還真的有點心慌,這是對於自己來說,神秘領域,毫無把握的一種心慌,但是心慌之外,他也有一點興奮,一種遇到大的刺激的那種興奮感充斥著他的身心,也因此,他的話裡,帶著一點點的亢奮。
他們這種人,對於危險有種天然的直覺,以及對於危險刺激的追求,這兩種原因,是傑爾塔帶了保鏢,但是又單身一人,跟著齊舒走過來的原因。
齊舒點點頭,“看來是這樣的。你還有什麽發現嗎?”對於傑爾塔的心態,倒是沒有多猜測。
問著話,齊舒的陡然發現,耳墜掉落的地方附近,似乎長著不少的草,這些草生命力極為旺盛,看上去和周圍的環境渾然一體,沒有什麽問題。
但是敏感的齊舒一發現有問題後,就發現,這些草似乎是被催生過的,它們的生命力比起周圍的植物,似乎稍微旺盛了一點,就是這麽一點點不一樣,讓齊舒更加確信,這裡是被人動過手腳的。
到底是誰,會來動這種手腳。
是專門針對自己呢,還是自己湊巧趕上了?
“這是什麽草?”拔起一根草,齊舒看了看,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同,問道。
傑爾塔仔細用著蟲燈觀察了下,“是見月草,這種草在森林裡隨處可見。”
眉頭一皺,傑爾塔想了下,又道,“不過,這種草,在傳說中,有引見亡靈,導引祭祀的作用。這種草也不是特意栽種的,在古神廟周邊的一大片地域裡,都有這種草,唯一有點區別的是見月草沒有眼前的大,看上去就跟雜草一樣,一般人也不會注意,外來的人,更是看到的了,也隻以為是普通的小草。”
齊舒點點頭,也顧不上現在用神識打量的悚然,以自己為中心,慢慢開始往四周散開神識,腳下十米之內,都是肥沃的泥土,被無數的根系交錯纏雜,顯得比較硬挺,無數的蚯蚓、地鼠等生物,在不遠處辛勤耕耘、來回穿梭。
從身周百米開始,是一片一片分成不同大小的見月草草叢,是各種灌木、花草,漸漸的,還有各種高大的樹木,休憩的花朵,來往的小昆蟲,飛舞的小鳥……
猛然間,齊舒的神識一頓,低聲一喝,“什麽人?”
傑爾塔隻覺得心頭一跳,齊舒的聲音並不響,但是就好像是陡然間從心頭跳起一樣,重重砸在心口,讓人一時間心慌氣短。
“碰!”
一聲無聲的碰撞聲,猛然響起,傑爾塔隻覺得自己一下子被冰涼包裹,冷的他牙齒直打顫,但是齊舒一把拉過傑爾塔,傑爾塔身上的那股冰涼,一下子消失不見了,再看自己的聖教木牌,居然開裂了,傑爾塔知道,也不知道剛剛經歷了什麽事情,自己的聖教木牌居然抵擋不住攻擊。
看了眼冷靜平淡的齊舒,傑爾塔呼了一口氣,緊緊跟在齊舒身邊,雖然他不理解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想到能夠看到這種不一樣的場面,他就很是亢奮。
不知道為什麽,傑爾塔總覺得,跟著齊舒,肯定不會有問題,也是因為這樣,他的膽子才更大,畢竟他愛冒險,但是更愛自己的小命。
不去猜測傑爾塔的心態,齊舒將傑爾塔護在一邊,淡淡的看著對面,緩緩走過來,帶著一點閑適,拿著一把小手槍的季卓安。
季卓安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黑色緊身t恤,深藍色牛仔褲,比起幾年前來,顯得乾脆利落得多的她,深深看了眼齊舒,“沒想到你這麽多天才過來,真是讓我等的很了。”
“是啊,沒想到!”齊舒臉上神情更淡,沒想到,你居然自己來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