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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傾天下》第207章 (2)
  第207章 (2)
  第 156 章  第 156 章 (2)
  納裡頎悲痛地看著我,那眼神,某種程度上,讓我看到了自己。

  我知道她恨我,但是,最終,她還是同情我。

  她跟我說,最後送芯兒離開的人是藍藍。因為,得知芯兒中毒後,藍藍便說,她曾經追隨芯兒學過煮茶,有師徒情意,請求最後送她離開。納裡頎隻吩咐她,無論掩埋也好、焚燒也罷,總之不能送上聖坡,玷汙了那神聖之地。

  於是,我又找到了藍藍。大約是我當時的神色太可怕,藍藍嚇壞了,語無倫次地說她把芯兒掩埋了。我讓她帶我到掩埋芯兒的地方,她卻無法指出來。就在這時,一個荒謬的念頭誕生了。我竟突然想到:“會不會芯兒還活著?”否則,藍藍為何如此慌張?

  我讓人拷打藍藍,但是,她很倔強,什麽也不說。她的倔強,恰恰說明,她在捍衛著什麽……我心中的希望在一點點擴大。

  一個看守芯兒的侍衛看我把藍藍打得遍體鱗傷,心中不忍,終於站出來,說雖然是藍藍替芯兒最後下葬,卻是他挖的墳坑。這句話澆滅了我心中的希望。我真想站起來掐死他。

  他把我帶到了山腳下,挖開了墳坑。雖然固執地堅持“死要見屍”,其實,當我真正看著鐵鍁的起落時,心裡充滿了害怕。真怕,挖開了墳坑,便會看到,我深埋心底的容顏已經發生了可怕的變化。

  但最終,墳坑挖開了,裡面什麽都沒有!

  那個侍衛愣在當地。

  我什麽都沒有說,但心中像是裝上了一個太陽。一個聲音反覆在我心胸裡回蕩:她可能還活著!她可能還活著!

  如果芯兒能夠僥幸不死,那麽,她究竟會去哪裡呢?其實,我當然知道,她一定會努力想辦法回天朝。

  一想通此節,我立即傳令封鎖道口,檢查所有過往車輛,甚至派出大批士兵搜山,不能錯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當然,為了保險,我也搜索了所有的帳篷。記得天朝有句話叫:掘地三尺。用來形容我尋找她的瘋狂舉動,應該算是恰如其分。

  到現在,即便藍藍什麽也不說,我也已經清楚她在這個過程中扮演的角色。所以,我讓人好生照顧她,並且開始思索,藍藍能夠通過什麽途徑幫助芯兒。

  其實,如果芯兒真的還活著,那麽,敢送芯兒離開展族的人絕對不多。

  甚至,其實,應該只有一個!
  這個人是扎臨的好朋友,所以,想來同藍藍也很熟悉。

  這個人朋友太多,因此,常常能夠避過各種封鎖,安全地帶走或者帶來很多東西。

  在我四處瘋狂搜索的時候,恰好聽到,他離開了草原,去天朝購貨。

  我立即派出人手追尋他的下落。很快,搜山的士兵便回報說他們沒有翻山。那就意味著,我唯一不會錯過這個人的地方,就是那個趙志恆開的茶棚。我迅速傳令讓趙志恆守好道口,然後兼程趕了過來。

  路程很長,我幾乎是連天連夜地趕,也仍然趕了三天……

  這三天,我一時充滿希望;一時又失落得幾乎不敢去面對……

  其實,大部分的時候,我都知道,我就是在自己騙自己,但是,在經歷著那麽可怕的折磨,一旦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我便再也舍不得松開。

  這三天,我不記得自己是否吃過東西;是否休息過……

  當我終於見到了胡笳,抬頭問他‘她是不是在這輛馬車裡’的時候,其實,我知道自己有多麽荒謬、多麽瘋狂。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他會驚訝地反問:族長在說什麽?
  但是,他沒有反問,反而漸漸變了臉色……

  ……

  展顏緊緊地擁抱著何芯,抱了很久、很久,始終舍不得放手。

  如果你曾經痛失了某種無比珍貴的東西,又陰錯陽差地失而復得,那麽,你就一定可以體會到展顏如今的幸福。

  當然,對另外一個人來說,可能是折磨。

  何芯至今不喜歡展顏擁抱她,卻又無法像從前那樣,可以不顧後果地死命推開他。甚至,展顏珍惜和欣喜的表情像一個小小的鞭子,抽打著她的良心,讓她無法冷靜地說出想回天朝的話。總覺得在此時此刻,把真實的想法告訴他,是一種犯罪。

  若丹是一種厲害的毒藥,雖然已經過了半個月,毒素卻還沒有被完全祛除。其實,現在,她還無法起身活動。

  何芯無奈地靠在展顏懷裡,清清晰晰地聽著展顏急促的心跳,心中的感受十分怪異,心想:“如果讓凌鉦見到我這樣靠在展顏懷裡,不知道會不會生氣?”旋又啞然失笑。她是一個多麽可笑的人啊,根本就不是凌鉦的什麽人,卻總是幻想著凌鉦還如同多年前那樣不顧生死地愛著她!
  展顏緊抱著她,良久,才用無比真誠的語氣說道:“芯兒!跟我回去!我會給你一個合理的交待,並且……送你一件禮物!”

  何芯一陣頭疼。

  雖然知道,偷了別人的心,又不負責任地丟在地上,是一種犯罪行為,但是,她仍然決定把事情迅速結束。因為,按照法理,判定一項罪名,是需要主客觀相一致的。理論上說,她沒有犯罪故意,所以,“偷心”的盜竊罪名不能成立。

  所以,她終於還是抱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態度,對展顏說道:“不管怎麽說,她們都是你老婆。她們殺我,而你不顧一切地保護我,這就算扯平了!如果看到你為了我,肆意傷害那些愛你的人,我會覺得是負擔,所以,你不用給我交待什麽!另一方面,我也不要什麽禮物!如果你一定堅持要送,那麽,我只要一樣——自由!”

  如果,真的可以用這一次“死亡”來低償展顏對她的付出,那麽,的確要謝天謝地。因為,其實,她一直很怕欠別人的情。

  展顏仍然緊抱了她,乾脆利落地說道:“別跟我說自由,我永遠都不會放你走!另外……我的這件禮物很特別!”

  “有多特別?難道是個美女?” 何芯無意識地隨口開玩笑,為剛剛得知的“展族無期徒刑”感到鬱悶。

  “的確是個美女!”

  “呃……?”何芯抬頭。

  展顏輕咬著她的耳垂,把一個名字輕輕吐在了她的耳中,讓她徹底失去了反應。

  她聽到了三個字——桑朵拉!

  她太震驚了,所以沒有發現展顏輕咬著她的耳垂,然後是面頰,然後,悄悄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喀嚓!”牙齒乾淨利落地合上。

  這次,展顏閃得很快,終於讓舌頭幸免於難,嘴唇卻仍然被咬出了一個破口。

  展顏捂著嘴道:“我以為,看到我這樣對你,你多少會有些感動!”

  何芯鄭重地看著他,認真點頭道:“謝謝你的禮物!”臉上的表情,充分讓展顏相信,她根本沒有發現自己咬傷了人!

  挫敗……

  胡笳看著他們,看著展顏對何芯瘋狂的眷愛,心情複雜,腦海裡浮現的是另外一張蒼白而美麗的容顏。

  那個住在小樓裡的女子,才是眼前這個族長的正妻。

  這個族長瘋狂地追逐著何芯姑娘,而他,則卑鄙地一直暗戀著小樓裡的那個族長的“正妻”。

  一種多麽複雜的糾葛,一如這次——複雜的毒殺和營救!
  ……

  我是天朝人,所以,當然不叫“胡笳”。

  “胡笳”是用來掩飾身份的樂器,因為,總不能對著小樓吹簫。一如我本來當然並不是一個商人,而是深受天朝皇上器重的“禦前帶刀侍衛”羅楚昊。

  我是一個怯懦的人,總是瞻前顧後,畏首畏尾,直到被閔小姐提醒,才想到了應該“逃婚”來找月穎。

  所以,我來晚了,沒有趕在他們成親之前就帶走她!
  我是跟著一支商隊混進草原的,到達赫楞木的時候,她已經成親了半個月。那時,她還住在緊鄰展顏大帳的帳篷裡,守備森嚴,完全無法靠近。只是每天半夜,運氣內功,我便能聽到她的琴聲。

  一直等到展顏出征的那天晚上,我才終於找到機會,悄悄潛到了她的帳篷附近,正好聽到她彈琴。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認為這曲子是專門為我彈的。我聽著琴,聽得遍體生涼,因為,她彈的是一支祝曲,但曲意裡,分明透著——死志!
  我嚇壞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好遛到一個無人的帳篷裡,取出了一個草原上最常見的樂器“胡笳”,用“笳聲”來勉勵她。盡管,我的“胡笳”水平其實遠遠比不上蕭。

  還好,她聽到笳聲,仿佛找到了宣泄的渠道,漸漸放松了。

  直到琴聲消失了很久,我才潛到了她的帳篷裡,悄悄地看著睡得並不安穩的她。

  她瘦了!
  那天晚上,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帶她離開草原,至於離開之後……會不會因此挑起戰爭,我無法顧及!

  但當然,要帶走一位天朝的公主;一位草原的長格索;一位意味著“聯盟”的人,真是難如登天。

  我焦急地尋找著帶她離開的途徑,還沒有找到,便聽說——她懷孕了!

  她的琴聲告訴我,她很痛苦。她的痛苦也讓我很痛苦,卻終於,在痛苦中,

  為她送去了安胎藥……

  帶她離開的計劃,似乎夭折了!我不確定,她是否願意讓自己的孩子離開父親,而且,其實,從她後續的琴聲中,我發現,她漸漸找到了孕育生命的快樂!

  我知道她懷念天朝,便想辦法為她找到各種天朝最精美的東西。

  為了順利地帶來這些東西,我想辦法結交了很多朋友。

  我其實沒有想過經商,隻想把她喜歡的東西盡量帶給她,但朋友多了,總是難免“順便”幫朋友們帶點東西。這樣一來二去,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便成了草原上一個小有名氣的商人。

  這些年,其實,我常常在她睡了之後,潛到小樓裡看她,只是她從來也不知道。

  我看著她越來越封閉、越來越孤獨,暗自著急卻毫無辦法。因為,後來,她的兩個貼身宮女都先後被展顏指令嫁給展族將士了,而她堅決拒絕展族婢女。其實,那段時間,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渡過的,只知道有婢女在固定時間把食物擺在她的門前。即便我想給她送些食物,也找不到合適的途徑。直到不久之後,鳳婀的丈夫戰死了,又回到了她身邊,她的境況才稍微好一些。

  後來,我給“展駱”買了很多東西,漸漸成了展駱的好朋友。因為,其實,我清楚地知道,她有多愛自己的兒子。

  這也是後來,我終於放棄了帶她離開草原的原因。

  她心底有很多的怨憤,但只要一想到兒子,那怨憤便會淡化在空氣中。

  因為有展駱,我相信,不管多麽不情願,她也不會再離開草原。

  所以,到後來,我其實希望,她能愛上她的丈夫!

  盡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希望越來越渺茫……

  那天晚上,我在小樓周圍徘徊,忽然看見藍藍姑娘跑來敲小樓的門。

  月穎不理會任何展族人,但藍藍不同,因為藍藍是天朝人。

  藍藍是少數幾個能夠進入小樓的人之一。

  我心中擔憂,便悄悄潛上小樓,聽到藍藍對月穎說:“你一定要救救她!只有在你這裡,才能避過納裡頎的耳目!並且,她是天朝人!”

  月穎抬起頭來,問了一句話:“你是說——她的名字叫何芯?”

  見藍藍點頭,月穎二話不說就跟著藍藍出去了。

  我想,何芯姑娘同月穎之間,一定有某種特別的交情。因為,她沒有派鳳婀出去,而是親身離開了小樓。這麽多年以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離開小樓。

  後來,我暗中跟著她們,來到山腳,看著她們吃力地從一個山洞裡,把裹在草席裡、全身僵直的“何芯”姑娘帶回了小樓,順便悄悄幫她們料理了幾個途中差點撞上的展族人。我聽藍藍說,何芯姑娘是被護衛胡亂裹在草席裡抱出帳篷,帶到山腳準備掩埋的。她念著同何芯姑娘過往的情分,便請求去送她最後一程。但是,在挖好墳坑,即將掩埋的最後時刻,她抱起何芯姑娘,竟突然感覺到了她的心跳。她對護衛說,天朝人在下葬之前,需要頌經以祈禱靈魂安穩。頌經需要很長時間,所以請求單獨“安葬”何芯姑娘。當時天色已晚,那幾個護衛當然沒有耐心陪她一起“頌經”,見挖好了墳坑,下葬並不複雜,便答應了這個要求,起身離開了。護衛離開後,她撬開何芯姑娘的嘴唇,喂了何芯姑娘解藥,暫時把她“安置”在一個山洞裡,蓋好洞口,便回來找月穎當幫手。

  我還待再觀察下去,忽然聽藍藍對月穎說道:“我已經給她喂過解藥了,應該很快就會蘇醒。你先看著她,我去找胡笳。要送她離開這裡,只有胡笳才辦得到!”

  我聽她們說到我頭上來了,趕緊離開,回到自己的帳篷裡等待藍藍。

  藍藍怎麽會有若丹的解藥呢?

  我很好奇,卻不方便發問。

  後來的事情,進行得比較順利,因為納裡頎對何芯最後的下落完全不感興趣。她聽侍衛回報說何芯毒發身亡了,葬在山腳,最後下葬的人是藍藍,並沒有查驗什麽,當然更不會下令搜索。

  所以,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悄悄從小樓裡帶走了已經清醒過來,但還無法行動的何芯姑娘。

  月穎顯然很喜歡何芯姑娘,因為當鳳婀把何芯姑娘交到我的手上時,月穎竟突然跑出了小樓,同何芯姑娘再次道別。

  這個舉動讓我猝不及防,來不及避開,隻好迅速轉過了身子。

  帶著何芯姑娘走向黑暗的時候,我知道,月穎就在我的身後看著我。

  我一直想轉身,面對面地看看她,卻終究放棄了。

  我總想,如果她認出我來,該怎麽辦?
  但是,一直到我帶著何芯姑娘沒入黑暗中,她也沒有出聲,顯然並沒有認出我來。

  那一刻,我分不清心頭的感覺是如釋重負還是深深失落!只知道,一低頭,便看到了何芯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眼神裡藏著某種了悟。

  她的眼神告訴我:她什麽都知道!

  這個眼神讓我狼狽不堪。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我其實早就同何芯姑娘合作過。

  我曾經幫她送過很多銀兩衣物給展族的孤兒。在我心目中,她一直是一個善良和值得尊敬的人!

  我以為,我可以順利地送何芯姑娘回天朝,直到,我忽然發現那個我一直暗戀著他妻子的強勢的男人冷冷地看著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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