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怨氣衝天
  “喂，聽說了嗎？又有人在潘家園掏到寶貝了，這次聽說是一件永樂時期的菱口瓶。”

  “我早就知道了，這種事已經不算什麽新聞了，最近京城的各大古玩市場接連爆出好幾件撿漏的事，其中有小有大，少的幾萬，多的幾百萬，真讓人眼饞啊，你說我怎麽就遇不到呢？”

  “誰說不是啊，這些日子我整天都泡在各大古玩市場，就連那些地邊攤也不放過，可始終沒什麽大的收獲，最鬱悶的是昨天中午，眼睜睜的看著有人撿了個大漏，竟然是一枚宋朝的金錠，有三十兩呢，你說誰能想到一個木盒的底部竟然會有暗格，而且還藏了那麽一大塊金錠呢？”

  “這事我也聽說了，後來有人願意當場出一百萬，結果那人沒賣。”

  “實不相瞞，出錢的那個人就是我。唉，最近到底是怎麽了，咱們好歹在古玩圈裡面也混了十幾年了，怎麽漏都讓別人撿去了呢？你說，是不是咱們的道行不夠啊？”

  “我看是運氣太差。”

  京城某個茶館。

  包房內面對面坐著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穿著棉襖，戴著皮毛，臉上布滿皺紋，一看就是久經風霜，少的穿著一身戶外裝，夾著一個公文包，眼鏡後面的眼睛透著一門子的精神。

  “大爺，你去外面打聽打聽，我們萬通可是正規的大拍賣行，在圈內以拍賣錢幣而聞名，不像其他拍賣行什麽都拍，你要是把那塊金錠委托給我們公司，保證能拍出個高價，讓你老賺的盆滿缽滿，我們是專業的啊。”年輕人眉飛色舞的看著老人說道，眼睛時不時的瞄向老人的胸口，那裡面揣著一塊金錠，就是最近流傳的藏在木盒暗格裡的那一塊，他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打聽到老人消息的。

  “小夥子，最近找我的人都是這麽說的，你就別費工夫了，這塊金錠我隻賣現錢。”老人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拿著茶杯喝茶，嘴裡面還滋滋的出著動靜，“五百塊錢一壺的茶就是好，我在家平時只能用一些草根子泡水喝。”

  年輕人臉部輕微抽動，這茶喝的他心疼，如果不是他自己找的茶館，肯定會把對方當成茶托兒，不過現在可不是心疼茶的時候，而且好茶還能帶來好的效果，至少對面這老頭兒對茶很滿意。

  “大爺，那你多少錢肯賣這塊兒金錠呢？”年輕人問道，本著錢不能白花的想法，他也喝了一口，不過在他看來，這五百塊錢一壺的茶，還不如街邊三塊錢一瓶的冰紅茶好喝。

  “發現這塊金錠的時候，有人當場出一百萬要買，不過老頭兒我也不是傻子，張口就出一百萬，這金錠的價值肯定比一百萬要高，所以我拒絕了，果不其然，第二天又有人找到我，出一百二十萬，我直接說考慮考慮，讓那人回去了，心想著既然這塊金錠這麽搶手，那就再等等，誰出的價高我就賣給誰。”老人用手捏了捏胸口，一個長方形的東西凸起，很大一塊兒。

  “大爺，你這想法不就跟拍賣一樣嗎？我們拍賣也是誰價高就賣給誰。”年輕人一看這老頭兒便知道對方對拍賣肯定不了解，於是說道，“而且我們拍賣行還會為你這塊金錠做宣傳，到時候全京城乃至全國都知道，來的人多，競價的人多，價格自然也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別說一百萬一百二十萬，兩百萬也不是沒可能的，可你要是準備賣現錢，絕對賣不上這個價。”

  “是嗎？”老人疑惑的問道。

  看見老人似乎心動了，年輕人立即坐直身子，說道，“當然啦，而且這些宣傳什麽都是免費的，不用你老花一分錢，你老就坐等收錢就行了。”

  “還有這種好事？那你們拍賣行靠什麽賺錢？”

  “我們賺的不是委托人的錢，而是競買人的錢。”

  老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拿著茶杯喝茶不說話。

  年輕人立即從公文包裡面掏出一份文件，放到桌子上，推到老人的面前，“大爺，你看，這份就是我們公司與委托人簽署的委托協議，裡面一條一條寫的非常清楚，只要咱們雙方簽上字，就會產生法律效應，如果我們違反上面的任意一條，還會對你進行賠償，你不相信我，難道還不相信法律嗎？有法律保障你，你老還怕什麽？雖然拍賣會還需等待一段時間，但如果可以讓利益最大化，我覺得這點兒等待還是值得的，你老說，我說的對不對？”

  “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老人把文件拿到眼前，眯著眼睛仔細的看著，年輕人生怕老人看不清，拿出另一份一個字一個字給老人念，協議一共有五頁，念了十分鍾才念完，年輕人趕緊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這個時候，老人說話了，“好，看在你這麽有誠意的份上，我就把這塊金錠委托給你們萬……萬……”

  “萬通拍賣行。”年輕人接到，心中卻已經狂喜不已。

  “對，萬通拍賣行。”老人說話就伸手把藏在衣服裡面的寶貝拿了出來，那是一個黑口袋，等把黑口袋打開之後，一塊兒閃著金燦燦光芒的金錠就出現了。

  年輕人看見後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吐沫，這五百塊錢一壺的茶也算值了，市面上雖然也偶有金錠出現，但品相如此好的卻少之又少，一旦上拍，必定會吸引很多人。

  夜長夢多，年輕人趕緊拿出筆遞給老人，在看到老人在協議上簽上名字之後，心裡重重的松了一口氣，總算搞定了。

  年輕人小心翼翼的拎著公文包回到公司，剛才裡面只有一些紙，但現在不一樣了，裡面有金錠，他自然要小心萬分。

  “組長，組長，我把那枚金錠搞定了。”進了辦公室，年輕人就迫不及待的把金錠拿了出來交給了組長。

  組長是一個中年男子，聞言後立即拿在手中仔細看，而周圍的其他也也好奇的湊了過來，紛紛一睹金錠真容。

  “不錯不錯，確實是南宋時期的金錠，那段時期戰亂不斷，動蕩不安，所以留存下來的金錠非常少，更不要說品相如此完美了，我想應該是藏在暗格當中，這麽多年沒有被人發現，所以才能保存的如此好。小張，乾的不錯，拍品的名單裡面又多了一件寶貝，趕緊入庫保存。”

  “是。”

  在這一天裡，許多最近撿漏的寶貝都被各家拍賣行獲得，由於這些事情並不算什麽秘密，所以很快就在圈內傳開了，有的拍賣行甚至利用這個機會進行宣傳，把寶貝的照片公布在微博和官網上，供大家欣賞的同時，還不忘在文章後面寫上四個字：敬請期待。

  期待什麽？自然是拍賣會。

  由於是最近在圈內出名的撿漏獲得的寶貝，所以吸引到了很大的關注度，畢竟在這一行裡面，每個人都有一顆撿漏的心，欣賞圖片的時候，甚至在心中幻想，如果自己也能撿到這樣的大漏就好了。

  “董事長……”

  李大成剛回到公司，就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是最近才加入公司的齊夢瑤，不過突然被對方這麽稱呼，李大成還真有點兒不適應。

  “什麽事？”李大成問道。

  “想要見你還真是一件難事啊。”齊夢瑤說道，在雲翠的時候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可偏偏經常能夠看到，現在到了懷古，按理說大家在一個公司，應該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可問題是，見對方的難度似乎更大了，她已經找了對方三天，結果每次去辦公室都沒人，今天她刻意提早在公司大廳內等，終於把人給等到了。

  “我忙啊。”李大成說道。

  “是呀，忙去其他公司閑逛對不對？”齊夢瑤陰陽怪氣的說道，以前是去雲翠，不知道最近又哪裡搗亂了。

  “你那邊遲遲不出成績，我也只能親自出馬了。”李大成淡淡的說道。

  齊夢瑤臉蛋一紅，心裡別提多鬱悶了，來到懷古已經有幾天的時間了，當初來的時候還是很興奮的，一想到能夠掌握到懷古的所有古玩資源，晚上甚至都睡不著覺，可是當她真正深入的了解到懷古古玩部門的情況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沒有資源，沒有關系，什麽都沒有，偶爾上門的也都是憑借李大成和古玩訂製的名氣吸引來的，這讓原本以為掌握懷古命脈的齊夢瑤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感覺就好像回到了創立雲翠拍賣行的初期，一切都要從零開始的節奏。

  這也是她態度為什麽變的不好的原因，總感覺被對方騙了。

  齊夢瑤跟著李大成來到辦公室，等李大成坐下之後，齊夢瑤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懷古怎麽會是這樣？”

  “這樣？哪樣？”李大成裝作不解的問道，其實他的心裡卻非常清楚，別看他這幾天沒怎麽在公司出現，但是關於齊夢瑤的一舉一動，他都非常清楚。“還有，現在是咱們懷古。”

  “所有的古玩部門為什麽加起來一共只有十幾個人？我不是懷疑他們的專業素質，只是，為什麽他們手中沒有任何的資源和客戶？”齊夢瑤緊蹙著眉頭，一位活力少女瞬間變的愁容滿面。

  “這有什麽奇怪的？懷古是從A省起家的，就算公司總部設立在京城，也不能把所有員工都強製性的調到京城吧？我是一個講究民主和自由的人，願意跟著我來的就到總公司，不願意跟著我來的就繼續留在分公司，結果你也看到了，大部分員工不願離家，於是都留在了分公司，只有少部分單身的跟隨我來到了京城。至於他們手中為什麽沒有資源和客戶，相信不用我解釋，你現在也應該明白了吧？”李大成問道。

  “……”齊夢瑤徹底無語，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啊，雖然理想跟現實通常存在差距，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簡直是十萬八千裡。

  “至於人手的問題，你放心，公司正在招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人數就會超過雲翠，對了，你可以去跟葉總監溝通一下，她現在負責招聘，當然，如果你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招到咱們公司，我給你開後門。”李大成笑著說道。

  齊夢瑤面部肌肉不停的抽動，合適的人選？她知道的人，都是雲翠的員工，難道要讓把她雲翠的員工挖到懷古不成？那不成挖自己家牆角了嗎？
  “這不是人數的問題。”齊夢瑤急著說道，“對了，我來公司這麽長時間，為什麽沒有看到訂製的古玩？名單不是已經公布了嗎？古玩不是也已經收集齊了嗎？為什麽我在保鮮庫裡面沒有看到？”

  “負責古玩訂製的是一個專門的部門，這個部門不在古玩各部門之列，而是直接由我負責，而且那麽重要的寶貝，我怎麽會放到公司呢？”

  齊夢瑤微微一怔，臉色頓時就不好了，原來真正的資源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中啊，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很快就明白了李大成找她加入懷古的目的，原來是想讓她帶著殘缺不全的古玩部門幫對方打天下啊。

  齊夢瑤突然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坑裡，一個表面看起來是一片花海，實際上底下確實一個大陷阱的地方。

  誰都知道古玩訂製是懷古成功的關鍵所在，誰都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可如果這個秘密隻掌握在李大成一個人的手中，那麽其他人還有機會知道嗎？可是仔細想想，這麽重要的秘密，又有誰會到處宣傳呢？
  “別擺出一副臭臉，不只是你，就連齊總監也不知道，這個秘密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也不可能告訴別人。”李大成擺出一副我就不告訴你的樣子，問道，“你還有其他的問題嗎？”

  “沒有了。”齊夢瑤魂不守舍，又被這個男人玩了。

  “懷古的拍賣會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訂製古玩，一部分是其他古玩，訂製古玩我已經搞定了，至於其他古玩，現在全看你的了，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相信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李大成笑眯眯的看著齊夢瑤，吃定了對方。

  齊夢瑤回過神來，卻被氣的咬牙切齒，離拍賣會還有兩三個月的時間，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讓她去哪兒找那麽多的古玩？這不是開玩笑嗎？
  齊夢瑤剛要說話，卻被李大成搶先了。

  “別跟我說做不到，現在每天來公司委托拍賣的人並不少，加上公司現有的古玩，年底破百並不是一件難事，我又沒有給你制定數量和目標，你現在要做的只是盡可能多的收集古玩，難道這也有困難？”

  齊夢瑤微微一怔，沒有制定數量和目標？如果是這樣的話，難度還真不大。

  “我回去了。”齊夢瑤說道，轉身向外走，在關門的一瞬間，卻聽見坐著的李大成歎了一口氣。

  “不行啊，能力要是有差距，要不然交給葉總監？上次拍賣會葉總監做的不錯。”

  有差距？葉總監？

  齊夢瑤愣了愣，關好門低著頭往辦公室走。

  我不行？
  哼，敢小瞧我，我就讓你看看我行不行！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