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散仙的夙敵

  一只會飛的紙鶴，拖著流光從眼前劃過，被鳳舞迅速抓到了手裡。

  “發生什麽事了？”墨曦和流風霜雖然驚訝，但並不慌張。

  這裡是大小姐的居所，哪怕一隻蒼蠅飛過來，都會被滅掉，顯然，那東西是傳給她們的信物。

  鳳舞感受了其中的念力，動容道：“霓裳師妹傳信通知我，北疆關外巫毒教有所異動，有道行頗高的趕屍人，帶了兩具陰陽血屍入關，讓我們當心點兒。”

  “太平了這麽多年，那些家夥又要蠢蠢欲動了嗎？”

  “不知道這一次，只是宵小出來作祟，還是那群邪門歪道又要興風作浪。”

  墨曦和流風霜吃驚，神情有些冷凝。

  世間極少有人知道，她們散仙一脈，並非舉世無敵！

  相反，散仙世代都有兩大夙敵。

  其一是邪修。

  那些妖孽同樣超凡入道，但修法卻與散仙浩然正途相悖，其中的佼佼者，不乏能與散仙匹敵，甚至屠戮散仙的邪尊。

  但邪修違背倫常，於天理不容，多數難有大氣候，而且長期遭到散仙封殺鎮壓，如今基本已是銷聲匿跡。

  其二便是巫毒教。

  巫毒教名義上是一個教派，實際上是一個很龐大的邪暗群體，以走極端的術士為主，包括毒巫、邪巫、鬼巫、趕屍人、降頭師、鬼道人、邪惡陰陽師、鬼婆等等，實力參差不齊，但為數眾多。

  這兩大夙敵，曾被散仙無數次清洗過，苟延殘喘的那些，數百年前就被趕到了關外。但在有些年代，散仙一脈式微，又會出現抬頭甚至反撲的勢頭。因而每次關外的邪修和巫毒教稍微有所異動，她們這些散神野仙都會神精繃很緊。

  這次來的是趕屍人，還帶了兩具陰陽邪屍，雖然動機不明，卻令她們三人尤為關注。

  “風霜，你去接應霓裳師妹，以免有失，大小姐這邊，我和墨曦看著。”沉吟片刻，鳳舞有些凝重道。

  散仙一脈並不像古武界和玄門界那樣人丁旺盛，門徒稀有，其中能夠頂上“散仙”尊號的存在，更是屈指可數。

  她們那位霓裳小師妹，道行還沒有到家，鳳舞擔心此次入關的趕屍人是昔年苟延殘喘下來的祖師級老怪物。

  “好。”流風霜轉身離去。

  ……

  玉草堂即將打烊關門的時候，一男兩女出現，迅速邁上石階。

  “哎喲，輕點，輕點兒，自己人。”

  一隻鹹豬手伸進來，被老板娘即將關上的店門夾了一下，傳來乖張的慘叫聲。

  聽那聲氣，分明是薛蠻子這老神棍，老板娘將門重新拉開後，卻發現馬凌嬌姑娘也在。除了馬姑娘，還有一位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嫗。

  那老嫗佝僂著背，拄著龍頭拐杖，卻精神抖擻，眼中精光噴薄，走起路來，也是不需要人攙扶。

  老板娘畢竟也是跟著葉同學開始修道的人了，一眼便看出，這位老嫗道行頗高。起初老板娘以為對方是馬家的長輩，可是透過葉流殤所傳的道法，老板娘細細感應血脈，卻發現兩者並沒有血緣關系。

  老板娘將三人讓進藥館，親自泡了壺茶端上來，無視薛蠻子那老神棍，望著馬凌嬌嫣然笑道：“馬姑娘別來無恙。”

  “青凝姐客氣了，這時候來訪，希望沒有打擾到你。”馬凌嬌笑了笑，神采奕奕的掃視四周，“尊上呢？”

  此言一出，她便遭到了那老嫗的瞪眼，頓時臉上泛起紅暈。

  老板娘洛青凝心中訝異，這位老嫗，似乎並不待見馬姑娘稱呼葉同學尊上啊。

  “他去學校了。”洛青凝淡然笑道，倒也沒點破。

  “此次我們外出辦事，正巧路過此地，原本想來拜訪一下，既然他不在，那就不打擾了，改天再會。”馬凌嬌有些小小的失落，起身拜別。

  “馬姑娘、龍婆前輩慢走，蠻子我就不跟你們去湊熱鬧了，凡事小心點兒，祝你們馬到功成。”

  薛蠻子大咧咧的笑著，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並沒有跟著離開的意思。

  馬凌嬌和那名老嫗走後，老板娘嗔了他一眼，不再客氣，哼道：“老神棍，你是打算留在這裡蹭吃蹭喝嗎？”

  說著連那壺好茶都端走了。

  顯然老板娘對這個以前趾高氣揚的老神棍很不待見，上回楊迪他們在尋仙鎮旅館樓下吃燒烤跟人起衝突的事兒，後來老板娘也聽楊迪說了，當時多虧葉同學在場，否則還指不定這老梆子要把工人們欺負成什麽樣子。

  “咳咳……老板娘，以前的事兒，蠻子我以茶代酒，跟你陪個不是，往後大家都是同門，還望多多照顧啊。”薛蠻子訕訕乾笑，連忙端起茶，朝老板娘敬了一杯。

  “同門？”洛青凝白了一眼，“誰跟你是同門？”

  她一個學醫的，什麽時候跟神棍成同門了？雖然這薛蠻子在國內名頭響亮，可是講出去，老板娘都覺得丟臉。

  “老板娘真是健忘啊，我在秘境中曾說過，尊上救我一命，往後我定會當牛做馬，蠻子我是信守承諾之人，這不，京城那邊的家業，全給我在短短幾天裡拋售光了，往後啊，我打算在這宜海市安家立業，侍奉尊上左右，當他的門生弟子。”

  薛蠻子振振有詞的講著，一對小眼珠，滑溜溜的轉動。

  “你是想像毛子陵、馬姑娘一樣，向尊上學各路神通吧？居然還講的那樣冠冕堂皇，真是臉皮夠厚。”老板娘笑罵，葉同學哪需要什麽人當牛做馬，怎麽算，都分明是這老梆子厚著臉皮在耍賴佔便宜。

  “嘿嘿，看破莫說破，妙哉妙哉！”老神棍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行了，今晚先讓你在這住一夜，明天自己去找地兒。”洛青凝沒好氣道，“不過我要先問你件事，馬姑娘剛才帶來的那位老嫗，究竟是何許人也？”

  “那位是馬家的龍婆。”薛蠻子不假思索道：“她的身份，你可以理解為馬家的神侍。”

  “神侍？”洛青凝驚疑，“我聽葉同學講過，南茅北馬，一個尊野仙為祖，一個奉野神為祭靈，難道這位是馬家神龍的祭司？”

  “差不多吧。”薛蠻子點頭，“馬家的這些善男信女，終生侍奉神龍，輕易不會出世，但其中的一些，譬如剛才這位龍婆，道行相當可怕，老婆子不僅要侍奉馬家守護神龍，還要肩負著培養馬家驅魔人的重任。”

  “難怪這位龍婆方才聽到馬姑娘稱呼葉同學尊上，會那樣不高興……”洛青凝恍然。

  “對了，我還有件事很好奇，馬姑娘和那位龍婆突然來宜海市，應該不是為了拜訪葉同學吧？”洛青凝玩味的笑道。

  如果只是拜訪，馬凌嬌萬萬不會帶那位老嫗一同前來。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老板娘你懂的，馬家是驅魔世家，通常她們外出辦事，都是有妖物出來害人。”薛蠻子叼著根牙簽，漫不經心的剔著牙，“不過好像這一次動靜還挺大的，除了驅魔龍族馬家，眾閣和全真兩派也有高人入世，還記得重陽宮莫青陽那小子嗎？上回尊上打傷了他，此番若是碰見重陽宮老不死，讓尊上當心點兒。”

  “嗯。”洛青凝輕輕點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本章完)